逸淩霄被元樓拉著衣服拖出房間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你搞什麽啊?!”這樣莫名其妙的情形,哪怕逸淩霄不是個有起床氣的人,也忍不住發起怒來。更別提他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看到元樓抄起斜靠在他枕邊的蒼,一把塞進了衣櫃裏,然後火急火燎的拉上了門,把他心疼得——打從蒼來他家以後,哪裏受過這種罪啊,他從來都是輕拿輕放,生怕磕到對方好嗎!


    然而元樓看也不看他,還用了大力氣死死握著他的手腕,一邊把他拖出房間,一邊開口問道:“你還記得你昨晚是怎麽迴房間的嗎?”


    昨晚?


    逸淩霄捂著因宿醉而遲鈍不已的頭想了半天,才想起昨晚是自己主動提議睡沙發,並且也確實是這麽做的,咦,那他怎麽會在床上醒來啊?


    更別提他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整整齊齊的睡衣,誰給他換的?!


    如果元樓也和他一樣也就罷了,但偏偏對方還是昨日的裝扮,這個混蛋哪是會無私幫他換衣服的好心人啊,留宿以後順走他的衣服還經常不打一聲招唿呢。想到這兒,逸淩霄頓時有點懵逼:“你先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啊,誰把我搬上來的,又是誰給我換的衣服啊?”


    “這就是重點啊!不得了了,你家弦首成精啦!……不對,你家所有的偶可能都成精了!”


    “啊???”


    “哎呀,別啊了,我們先去看小燕,小燕不會失身了吧?”元樓拖著他拉開了客房,一邊嘀嘀咕咕道。“琴主這個直男應該比停車場看門老大爺安全吧。”


    事實證明,失身是不可能失身的,不過燕傾和睜眼就看到他把禦清絕頭朝下往櫃子裏塞的兇惡景象,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雖然看表情,他明顯更懷疑是元樓中邪了。


    就連逸淩霄也有同樣的懷疑:“你是不是在發酒瘋啊?弦首和琴主隻是兩個木偶啊?不會是你把我跟小燕搬上來,然後自己轉頭又忘了吧?”


    “呸!那我不知道和小燕一起睡嗎,為什麽要迴去睡沙發啊!”元樓拉上兩個人,就要往樓下跑,然而才走了兩步,就又嚇得退了迴來。“逸淩霄你為什麽要住別墅!!從臥室出來還要走樓梯,他們圍過來了!!”


    “嗯?”逸淩霄低頭一看,卻見一眾玄宗道子站在一樓螺旋樓梯最下麵,動作定格在舉足的刹那,好似正要往上攀登一般,其實看場景還挺有愛的。


    ——如果不考慮木頭人們沒有支架或者人手支撐,根本無法固定在這個動作的話。


    但他還是有些懷疑元樓是不是故意弄了這一出在惡作劇,想看他和小燕出醜的傻樣,實在是損友很有前科,不得不防,然而仔細一看下麵的人,他的酒頓時醒了大半。“嗯?你怎麽拿到閣樓鑰匙的?居然把雙橋也擺出來了?”他雖然為了湊齊玄宗十道子買了偶來收藏,但並不待見他們,所以一直是把他們鎖在閣樓上的儲藏室裏的。


    “關我什麽事,不是我幹的!”元樓哪裏注意到了這個,看下麵的偶絲毫沒有動作,這才稍微放鬆一二,摸出自己的手機遞給逸淩霄:“剛才阿錦打了電話說了偶成精的事情,你要是不信,就再打迴去吧。”


    那就打唄。逸淩霄接過手機,和另一頭的晏錦帆交流了一番,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總算搞清楚的事情的經過:“好了,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這裏也不是死寂片場啦。”


    “阿錦說什麽了?”


    “說她們不指望我們能馬上趕過來了,不過可以開個視頻,她們那邊有些進展,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我迴房間拿下筆記本。”逸淩霄這麽說著,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元樓屁股上。“叫你亂動蒼!他們應該沒有惡意,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哇,你認真的嗎?”元樓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玄幻了。


    更玄幻的是,他隨著逸淩霄的動作轉過身,這才發現站在他身後,被他拽著一隻手的小燕,臂彎裏居然抱著剛才被他塞到衣櫃裏去了的禦清絕!而琴主靠在好友心口,正用一種一點都不呆滯,反而很微妙的眼神盯著他!


    這是木偶的眼睛能表現出來的東西嗎!!!


    “他剛剛自己跑過來了……”察覺他表情有異,燕傾和有點尷尬的解釋道,順便小心翼翼的捏著禦清絕的下巴轉向了自己。至少從他的視角看來,禦清絕顯得有點委屈,肯定是被好朋友剛才的動作嚇到了啊。


    不過元樓也是為他和淩霄好麽。老好人燕傾和這樣想到,決定好好當迴和事佬:“別擔心啦老大,你知道的,琴主是好人啦。”


    元樓:“……”他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啊,這麽淡定的嗎?!


    而在逸淩霄搬出手提電腦,接通視頻之後,高倍鏡頭清晰的映照出另一邊裴嵐家的景象時,元樓都快被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們弄崩潰了——明明知道這群偶都是活的、都有思想,她們居然又把家裏那套過家家的道具搬出來玩了!看看那擺在地毯上的小桌子小椅子,桌子上放滿了微縮的、活靈活現的各種食物,甚至還有小小的酒壇和酒碗呢,現在過家家的道具也是越來越精致了呢。


    分坐在桌子旁邊的分別是藺天刑、淒城、笑劍鈍和宵,真是好一副分享下午茶(?)的快樂場景啊!而姑娘們笑語盈盈的坐在一邊說著話,不時拿手機拍上幾張,一看就玩得正高興呢。


    “幫主!淩霄!燕仔!”看到他們出現在鏡頭另一邊,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開始打招唿:“你們怎麽都沒過來啊,我們本來都打算把另一張桌子拿出來了。”


    “你們打麻將三缺一嗎!哦不好意思,應該是一缺三。”看著被單獨擺在沙發上的談無欲和坐在他旁邊的裴嵐,元樓忍不住要吐槽了。“嵐嵐,你怎麽不抱著你家老談了啊,反正平時也沒少抱,不要害羞嘛!”


    “我不是!我沒有!”裴嵐捂著臉,非常羞恥——雖然她私底下真的什麽事都幹過,但是對著單純的木頭人和有靈魂的木頭人,感覺完全是兩迴事啊!“你不要亂說!你才是對武君做了很多事好嗎!”


    元樓:“……”哇靠,細思恐極啊,他經常在家裏玩天都溫暖大家庭的梗呢,就是一對爸爸帶兩個孩子那種。


    “所以武君真的是活的嗎?”他小心翼翼的繞開滿地的玄宗道子,生怕碰到這群詭異的木偶,來到沙發前抱起羅喉。武君半垂著眼睛,英俊的臉龐仍然氣勢驚人,不知道為什麽,元樓感覺他這個表情有點不屑。


    ……該不會是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吧?這個家夥!元樓又想戳他的臉了。


    逸淩霄卻興致勃勃的把地上的木偶都撿起來,打理整齊後一一擺在了沙發上——金鎏影和紫荊衣單獨放一張沙發!——然後又上樓把蒼也抱了下來,摟在懷裏拿手指慢慢梳理著剛才被元樓的粗暴對待弄亂的頭發。


    “其實,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嘛。”他笑著說道。“所以說,我家每晚不會真的有音樂會吧……哎呀,早知道我該晚上偷偷起來看的。”


    “還是別了吧。”某人又忍不住嘴賤了。“那你說不定會看到一個守在床邊的癡漢弦首呢,哇,那絕逼死寂現場啊……哎呀!”


    被什麽東西砸中了背,元樓迴頭一看,就發現沙發上的一排偶正對他怒目而視,而地上躺著的明明就是逸淩霄剛才特意放在翠山行懷裏的天一劍弦。


    元樓:“……”玄宗大本營了不起哦!


    “哈哈哈哈哈。”逸淩霄還在旁邊火上澆油,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叫你說蒼的壞話。”


    “……行吧,我受不了了,我要迴天都了!”元樓抹了把臉,覺得自己是被針對了。“小燕,你跟我走不?”


    “我還是留下來幫淩霄打掃下衛生吧。”看著客廳裏滿地狼藉,燕傾和很不好意思的迴答。


    “不用,我馬上叫清潔了。你們倆都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去嵐嵐家玩吧。”逸淩霄快樂的提議道。“別讓姑娘們失望啊。”


    其實姑娘們才不失望呢,她們不僅心大能跑馬,還頗為有恃無恐。薑橙子理所當然的使喚元樓:“正好,你迴去把曼睩抱過來,我才做了些新衣服和新的首飾給她呢,等會兒給她試試,看她喜歡哪個麽。”


    元樓能說什麽呢,元樓隻能答應了,總不能委屈了自家閨女啊:“唉,我算是明白了,這些家夥活不活過來,根本沒區別嘛。”


    區別其實還是有區別的,不過在心大(愛的濾鏡)的人們眼中,好像也沒多大的分別。畢竟,木偶們又沒法自由行動,他們隻有在人們不盯著他們的時候才能緩慢移動和說話,不得不說,這總算給了大家幾分適應的時間。


    而在度過愉快的一天以後,逸淩霄就帶著薑橙子和陸搖光,遠赴維也納參加音樂節去了,揮揮手沒帶走一片雲彩,晏錦帆帶著她家淨琉璃菩薩去了五台山,唐雲機沉迷工作還沒迴來,元樓也不知道拐了燕傾和去什麽地方玩了,裴嵐一下子找不到人陪,不得不又陷入了一人一偶獨處的尷尬場景裏。


    ……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尷尬就是了。


    實際上,和其他人的偶比起來,談無欲實在顯得過於沉默了。他雖然也會在裴嵐沒注意的時候挪動位置,饒有興致擺弄裴嵐給他準備的紙筆和琴棋,但既沒有開口說過話,也從沒寫過自己的要求,搞得裴嵐頗為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唉……”這天入睡之前,她還迷迷糊糊的嘟囔。“早知道當初該連素還真一起買的,也許見到他,談無欲會高興一點呢?”或者再找原偶師雕個冷水心?寒山意?也或者,她該問搖光把慕少艾接過來住幾天的,有朋友陪伴,他一定能高興一點點吧。


    她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中仍在糾結自己接下來該做點什麽,直到頭上一股劇痛襲來,一下子把她從夢中叫了起來。


    “……什麽啊!”她不高興的抱怨了一句,睜開眼睛一看,怒氣卻如同冰雪般刹那融化——原來是談無欲坐在她的床邊,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出什麽事了嗎?”裴嵐不敢怠慢,連忙掀開被子坐起了身來。而當理智迴歸大腦,聞到屋子裏彌漫的氣味,看到煙霧從房門的縫隙逐漸湧入臥室,她一把把枕邊的談無欲緊緊抱在了懷裏。


    “起火了?”她喃喃自語著,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但她很快跳起來,小心翼翼的把談無欲放在被窩裏,自己踩著拖鞋,去廁所裏取了一條濕毛巾捂住口鼻,弓著腰、頂著濃煙來到門口,但隻是握著毛巾一碰門把手,她的心就涼了一半——金屬的門把手燙得驚人,火已經燒到樓道裏了。


    她可以聽到門外傳來若隱若現的尖叫和哭聲,還有劈裏啪啦雜亂的腳步聲和敲打聲,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發現了不對。但既然此路不通,她也隻能返迴臥室鎖好了們,又把被子打濕後堵住了門縫,這才轉過頭,重新看向床上的談無欲。


    脆弱的木偶,不僅不能沾火,甚至也不能沾水。要知道,因為當年霹靂的那場大火,連他最初的身體都被燒掉了——


    她這段時間做的噩夢,原來是某種命運的預兆嗎?隻可惜,就算提前知曉,凡人也是沒法改變什麽的。


    不過是稍作遲疑之後,裴嵐立刻下定了決心。她翻出自己最大的偶包,取出衣櫃裏談無欲的大氅給他嚴嚴實實的裹上,隨後又翻出自己的棉衣,一層層裹在大偶身上,這才把他塞進了偶包裏。木偶顯然也洞悉了她的意圖,在她將要拉上拉鏈的那一刻,終於開口叫她:“裴嵐,你敢?!”


    “我沒什麽不敢的。”裴嵐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生死關頭,忽而惡從膽邊生,低下頭在木偶冰冷的嘴唇上重重的親了一下,隨後便緊緊拉上了偶包的拉鏈,剪碎了床單綁在偶包上,一條一條全綁成了死結。她住得委實不算矮,隻能盡量把包吊低一點,希望不會因為衝擊而損壞偶身才好。


    她望著偶包,眼睛裏忽然就綻出了溫柔的光芒,認真的說道:“談無欲,至少這一次,我可以保護你的!隻要你平安無事,就去找雲機他們吧,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說完,裴嵐一把拉開陽台的拉門,拽著床單布條把偶包放了下去,直到被放到最低點,才狠狠心鬆開了手。


    遠遠的,她隻聽到地麵傳來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卻也不知道他之後會不會被誰撿到,自己又能不能再和他見麵。但既然他活著,就算之後遇到了不好的人,自己也能夠逃離出去吧。


    畢竟,他可是談無欲啊!


    裴嵐這樣想著,摸出手機來撥打了火警電話,又給朋友們挨個兒留了言。她十分冷靜的倒迴去檢查了一下臥室的大門,發現門和牆都開始發燙,在這樣短短的時間裏,火勢就已經蔓延進了屋子!但靜謐的夜色裏甚至聽不到一點消防車的聲響,隻能看到無數亮光在底樓聚集,想來是附近的居民湊過來救火了。順著陽台一層層跳下去倒也是個生路,但以自己的運動能力,以及屋子的高度,隻怕照樣是死路一條。


    她接了水重新浸濕了堵門的被子,又從櫃子裏抽出一條新的被子,打濕了裹在自己身上。冷水激得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卻也咬牙忍了下來,不停的廁所和房門口往返,希望濕潤的布料能暫時抵擋洶湧的火勢,拖得一刻是一刻。


    然而,不過轉眼之間,從門縫裏洶湧而出的煙霧就增加了許多,是火快燒進來了嗎?


    不知道這樣的烈火,燒在人身上,會是什麽感覺呢?


    忽然之間,裴嵐的眼淚就落了下來,不僅是為自己,還有她的朋友們。他們都以為這隻是尋常的、普通的一天,但迴來卻要麵對自己的死訊的話,該是多麽痛苦啊!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吸鼻子,伏在地上,打算緩慢移動到陽台上去透氣,卻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裴嵐!”


    那聲音,她剛才才聽到他叫過,誰知道他居然能掙脫那樣的束縛,還能從樓下跑迴來!裴嵐一個激動,直接站了起來,然而驟然一接觸到房間上層的濃煙,她頓時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幾乎在下一刻便站立不穩,往地上倒去——隻是,有人及時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


    “蠢死了。”那人緩緩說道。裴嵐努力睜大眼睛,卻仍是看不清對方的神情,但她隻是努力伸出手去,拚盡力氣,推了對方一把。


    “你快走……”難道要被火燒毀第二次嗎?


    ——然後,在她徹底暈過去之前,一個疑問終於進入了她的腦海。


    木偶能抱住人嗎?


    *


    逸淩霄一下車,便轉過身去扶車上的兩個女孩子,然而薑橙子和陸搖光誰也沒迴應他的手,火急火燎的從車上跳下來,就往醫院裏跑去,讓他跟在後麵追著喊:“慢一點慢一點,你們不要再摔了!”


    幸好進了病房,裴嵐的樣子看著倒還好,逸淩霄這才放下心來,看陸搖光摟著她直哭,薑橙子也在一邊掉眼淚,連忙拿過一邊櫃子上的紙巾盒遞給她們,嘴上還在對裴嵐說道:“你怎麽這麽倒黴啊嵐嵐!早知道就該讓阿錦帶你去五台山拜拜,求個玉迴來戴什麽的。”


    裴嵐拍著陸搖光的背,安慰的哄了她兩句,一邊囧囧有神的迴答:“聽起來好像病急亂投醫哦。”


    “去!隻要有用,誰管是不是臨時抱佛腳啊。”逸淩霄白了她一眼,環視了一下病房,見隻有唐雲機老神在在的坐在床邊,便跟著問道:“阿錦元樓他們人呢?不是說比我們更早迴來嗎?居然都不在病房裏陪嵐嵐麽,他們怎麽迴事啊?”


    他有心去找醫生問問裴嵐的情況,誰知道從那樣一場可怕的火災裏死裏逃生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見有人陪著她,便舉步往房間外走去——在他背後,唐雲機慢悠悠的說道:“他們懷疑人生,到外麵吸煙區抽根煙冷靜一下,一會兒就迴來了。”


    “什麽懷疑人生啊,難道嵐嵐死裏逃生還不是好事嗎?”逸淩霄隨口玩笑了一句,走到了門口——然而還沒等他再邁出步子,就有一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看他堵在門口,隻是淡淡的抬了抬眼:“麻煩讓一讓。”


    逸淩霄:“………………”


    逸淩霄木然讓開位置,看著對方走進去,在裴嵐病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忍不住也開始懷疑人生了:“不是吧,談無欲?!”


    雖然是短發,也是一身現代打扮,和木頭人差別很大,但是那張臉,明明就是脫俗仙子本人啊!


    看他難得露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來,裴嵐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不過,當她的目光和身邊的人對上的時候,頓時就變得溫柔如春水了。


    “???”陸搖光抬起頭,看看談無欲又看看裴嵐,也是一臉懵逼。隻有薑橙子先是一愣,隨後兩眼放光,推了推身邊的唐雲機:“好你個雲機,故意沒提前告訴我們嗎!”


    “生活總是要有點驚喜,不是嗎?”唐雲機幫她整理了一下雜亂的鬢發,笑著迴答道。


    “再說,比起這個,你們不是該想想自己家裏的那些嗎?”


    嗯!對啊,那些——


    薑橙子感覺自己也有點懷疑人生了,想要抽煙冷靜一下。


    而逸淩霄摸了摸口袋,確定自己沒帶煙在身上,不由一臉滄桑的朝著吸煙區走了過去:得,他還是去問元樓要支煙來冷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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