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夢嗎?


    夢啊……


    漆黑的深淵,那是沒有任何聲音的死亡。鬼切就處在這樣的死亡之中,久到他已經不記得了,不記得活著的滋味。也許生來就是一把刀吧,一把冰冷的、無情的刀。


    這就難怪了……


    難怪記憶裏空無一物,難怪身體就像機械一樣地自己運轉起來,難怪他永遠不知疲憊地揮著刀,就算不知斬殺的目的也依舊毫無迷茫地向前、向前……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


    「啊——」


    「那是光嗎……」


    在久久的黑暗中,鬼切眯起了眼,那裏有一束光,那刺目的光卻無比令他舒心。


    他伸出了雙手,那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依戀,他想擁抱那一束光,那一束孤獨的光……


    「主……」


    「我的主……」


    那是他的光,那是他不可能忘卻的主。


    *


    源氏的利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成名了。那把刀在幾次討伐中斬殺了無數妖鬼,那些猙獰的屍體一路堆砌在他身後,蜿蜒的血近乎染紅了半個戰場的土地。


    那些妖鬼派出了怨靈,那凝聚了對源氏怨恨的蒼白靈魂唿嘯著哀嚎著向鬼切襲去。源氏的重寶毫不畏懼,他機械的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冷然的笑。


    雙刃也不避不躲,那鋒利的刀鋒斬上本該是飄渺的靈體。妖鬼們譏諷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那把刃竟將那些以現實之形斬斷了無形之恨!


    寂靜之後,鬼切瞬間便蓄勢衝向了為首的惡鬼。那兇鬼並不知道恐懼是何物,他隻是嘶吼著將龐大的身軀砸向那源氏的重寶。


    鬼切一矮身,滑步,側身,便在一瞬間背對著自己的敵人。


    鬼爪便向那個看起來極為渺小的背影抓來!


    突然,那兇鬼頓住了,幾乎是咫尺間,那兇鬼便倒在鬼切腳邊,碩大的頭顱滾落,那帶著整齊切口的頭顱上還殘留著未盡的得意。


    不,不僅如此。


    鬼切是將三把佩刀一一斬向那兇鬼的。


    一把友切,將他的一腿斬段!


    一把獅子之子,將他的脊背斬出森森白骨!


    一把髭切,將他的頭顱斬下!


    鬼切將這三把刀斬出四道彎月的弧線,花瓣從獅子鬃毛上飄落,最後的髭切又將獅子的虛影斬斷,鮮血便順著髭切的鋒芒噴湧而出。


    三十七不敢迴頭,因為實在太可怕了。試問一個渾身上下頂著馬賽克的龐然大物向你衝過來,你甚至可以聞到好像幾百輩子沒洗過澡的那種氣味,這個時候誰還想拿著刀衝上去就砍呢?


    三十七:好險啊qwq差點就被抓了!我都不敢看!


    係統看著未馬賽克的真實畫麵,默默把馬賽克糊上了整個屏幕,深刻表示宿主還是太天真了,要真的給他看這種場麵,恐怕要嚇得直接跑迴去抱著光總瑟瑟發抖!


    係統:那什麽,我們別迴頭,快速收工,任務做完就迴去洗個澡什麽的。


    三十七(恍然大悟):對哦,見光總的時候總不能像這樣……


    三十七把腦子裏一臉血見光總的場麵迅速拋出去,然後向係統瘋狂自誇。


    三十七:嘿嘿嘿,我今天又砍了一個大家夥,還用了“鬼影閃”,快樂!


    係統:你好棒棒哦。


    三十七:我一個月前砍妖怪還隻能砍斷一半,現在我能砍成兩半了!


    係統:你好棒棒哦。


    三十七:你看見沒有!我連冤魂小姐姐都砍了,我覺得我不怕鬼啦!


    係統:你把馬賽克放下再說。


    三十七:(>﹏<)我錯了,再愛我一次……


    三十七用聊天的方式分散注意力,主要是因為那些個妖怪不斷湧上來,實在太累了,放鬆一下也行。


    源氏的陰陽師們也在殺戮,或是被殺戮,無論是“強大”的還是“弱小”的妖鬼,都可以是勝者或是輸家,這就是結局。


    戰火和屍體永遠都是戰爭的代名詞,而現在,鬼切也以同樣的方式結束了這一次的討伐,以無數人類和妖怪的屍體為終結。


    *


    遠離了血與肉的腥臭,夏日的風才顯示出該有的清新來。


    平安京實際上是與這樣的戰爭很接近又很遙遠的,畢竟這樣的事情與貴族們紙醉金迷的生活相差很遠,而武士們也受不住那種生活習慣。


    鬼切自然是要迴到源氏,迴到自己主人身邊,那種美好的記憶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兩個月裏,鬼切沒有見過主人,他的記憶裏隻有血與肉,刀鋒的交疊,但是就沒有他的主人。


    他對主人的思念大概很深了,他迫切地想要一個誇獎,哪怕是一個微笑也好。


    然後他就真的聽到主人的聲音:


    “鬼切,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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