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omg, 你家也太酷了


    在魏尋的堅持下,他們是挑了禮物才迴去的, 至於挑的什麽, 魏尋沒讓薛來看, 就讓薛來在商場外麵等著。


    魏尋心裏知道, 薛來雖和家裏有矛盾, 但他是向往親情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讓他們迴來。


    血緣這種東西往往很玄妙,不論多大的傷害, 真正的家人之間反而不必要多說什麽,一個眼神就都能得到原諒。


    隻是原諒歸原諒, 但他爸媽當年的不告而別,是一根刺,就不上不下梗在那兒,不會要人命,但特膈應, 抓心撓肺的那種膈應。


    薛來在商場外麵買了兩杯奶茶, 遠遠看見魏尋提著大包小包出來了,趕緊跑過去全部拎在自己手裏,塞魏尋懷裏一杯,兩個人打打鬧鬧著上了車。


    薛來車速很快但很穩,車裏音響開得很大,放的是一首老歌《風的季節》,前奏一起,就把人拉進了一個有風夜晚, 路燈昏黃、二三好友、六親不認的步伐,自由、隨性且愜意。


    “看,下雪了!”魏尋臉都快貼窗戶上了,卻背過手去拍薛來的腿讓他也看。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二中的傳統,逢放假必下雪或者下雨,也有可能下雹子。它們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薛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盯著魏尋的背影笑,“放暑假的時候你是沒看見那雹子下的有多大,劈裏啪啦往下砸,要是砸人頭上,準能砸一個包。”


    “你說這麽誇張誰信?”


    “我騙你幹嘛?你信你問胖兒。”


    說曹操曹操到,胖兒打過來電話了,薛來的手機原本連著車載藍牙,秦讓那大嗓門兒呈360度立體環繞在耳邊:“薛哥!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你薛哥在開車呢,我是你魏哥。”魏尋邊吸奶茶邊道。


    電話那邊遲疑了下,“你們怎麽在一塊兒?魏大佬你不迴家嗎?”


    “迴家啊。”魏尋看了薛哥一眼,“迴你薛哥家。”


    “我擦!”電話那邊秦讓一連重複了好幾遍‘我擦’才平複心情,“我都沒去過!魏大佬你一定要好好參觀多拍照片發給我啊!”


    “你以為去旅遊呢?還拍照?”魏尋嗬嗬笑個不停,他現在心裏可美了,因為薛來隻邀請他了。


    這是特殊,是特權。


    “可不是旅遊嘛,你是不知道,薛哥在我們心裏就是神,他那神秘的家都被我們奉為名勝古跡了,”秦讓連連訴苦,“薛哥就是個大豬蹄子,我們這裏多年的兄弟了都沒帶我去過……”


    “哼,等開學了就和他絕交!”


    “見色忘友!”


    秦讓那張嘴啪嗒啪嗒說個不停,魏尋想插嘴都沒插進去,還是薛來咳嗽了聲才打斷他:“胖兒,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


    秦讓瞬間噤聲,而後尷尬道:“薛、薛哥你也在啊。”


    薛來:“廢話,你打的我手機我不在誰在?”


    秦讓責怪到魏尋身上:“魏大佬你開外放怎麽不早跟我說?!”


    “我早想跟你說了,但實在插不上話。”魏尋笑眼彎彎看著薛來。


    秦讓嘿嘿笑了兩聲,轉移話題:“薛哥,給你說件好事,謝知曉主動退學了!”


    “上的好好的,怎麽會退學?”


    “聽說是學生們聯合舉報他校園暴力,學校礙於他爺爺麵子,讓他主動退學了,”秦讓和幾個朋友出去打遊戲,裏麵正好有一中的,聽了這麽一嘴就趕緊打過來電話了,“沒了他這個煩人精,你就不用擔心你弟了。”


    秦讓彩虹屁亂吹:“他那個人就是格局太小,不如薛哥你得人心。我薛哥長得又高又帥,更不持強淩弱,像這種事情是永遠不會出現在咱們薛派身上的。”


    “臥槽!這事兒還是連續劇!我去蹲八卦,迴聊!”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掛斷電話後薛來心情都輕快了很多,跟著音樂哼唱起來。


    魏尋見薛來這麽高興,心裏美滋滋的,心道自己可真是個小天使呢。


    小天使?


    他搖搖頭,怎麽會突然蹦出來這個詞?小天使又是什麽鬼?


    魏尋扒著車窗看雪,剛開始是小塊兒小塊兒往下掉,後來漸漸鵝毛變成大點兒的,忒漂亮,讓他看他能看一天:“薛來,你開慢點兒。”


    薛來減了車速,覺得現在這樣真挺好的,靜謐且溫馨,不切實際得像是一場夢。


    不免隱隱擔憂起來,他是真怕魏尋看到他家後離開他。


    他喜歡魏尋,不是那種掛在嘴邊說說的那種喜歡,是放在心尖尖兒上,想在遙遠的以後,一起走到老的那種喜歡。


    所以在這之前,他得讓魏尋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麽樣的。


    車子拐個彎兒,進了條不甚平坦的小道,又行駛了幾分鍾,前麵漸漸熱鬧起來,路邊是各種擺攤兒的,下雪也擋不住他們熱情,卯足勁兒的吆喝,隔著車窗魏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糖墩兒’、‘全場五塊全場五塊’、‘棉被棉被’、‘馬甲馬甲一個頂倆’……


    這裏有集會。


    薛來把車停下路邊:“前麵過不去,咱們得走迴去。”


    東西薛來都提著,魏尋在路邊買了個糖墩兒,這是大爺現場做的,糖稀熬好後把串好的山楂串往裏麵一過,拿出來一轉,細細長長的糖線就裹著山楂,成了一個拔絲冰糖葫蘆,跟雜耍似的。


    魏尋咬了口,特甜。


    “喜歡呀?”薛來說,“以後這種集多的是,我們這兒快過年的時候,三六九都有集會。”


    這雪不見停,但趕集的人不少,再加上前麵這段路有點兒窄,瞬間摩肩擦踵的。


    “迴家吃,這兒人多,簽子再紮你嘴了。”薛來跟在魏尋後麵,前麵人`流一動不動,全堵這裏了。


    後麵一個大媽一個勁兒推薛來:“欸!小夥子怎麽不走了?!”


    薛來扭頭沒看見人,隻看見一頭紅色的小卷卷兒,視線再往下一低,才看見人。大媽白白胖胖的特富態,一看就是個急性子,眉頭緊鎖,很不耐煩的樣子催促著他們快走。


    薛來說:“姐姐,我們也想走,前麵堵了。”


    薛來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大媽兩頰泛紅,特羞澀:“哎呀媽呀,這小夥子嘴真甜。”


    薛來實在太高了,大媽蹦了兩蹦也沒看見前麵怎麽迴事兒,遂作罷了。


    魏尋忍著笑衝薛來使眼色,學著大媽的語氣:“哎呀媽呀,這小夥子真帥!”


    薛來一點兒也不謙虛:“光說實話,是不是發現哥越來越有魅力了?”


    話沒說完,就聽見大媽熟悉的聲音:“走——你!”


    這兩個字,每個字都是使勁兒,是咬牙切齒發出來的。


    薛來被大媽使勁兒推著,整個人貼著魏尋的後背往前湧,魏尋糖葫蘆差點兒黏在前麵那個老大爺頭上,趕緊舉高高才躲過一劫。


    大媽在後麵堅定不移推著薛來的背,硬是推著前麵一疊人擠出了這段擁擠路段,一下子就疏通了人群。


    薛來準過身衝大媽豎起大拇指:“您身體真好!”


    大媽特自豪說:“那是,五六年的廣場舞不是白跳的。”


    魏尋樂個不停,薛來說:“你還有臉笑?我被人摸了!不幹淨了!”


    “不幹淨了爺也要你,”魏尋挑著薛來的下巴,“來給爺笑一個。”


    薛來一扭頭故作生氣狀。


    魏尋:“不然爺給你樂一個也行!哈哈哈。”


    過了擁擠路段,前麵就開闊了不少,他們邊吃邊走,魏尋看見一座石橋,不大卻很古樸,這橋有些年頭了,上麵用紅的藍的噴漆噴著各種小廣告。


    魏尋跑上去往下看,下麵河水流的很急,再遠一點兒還有一個人工湖,是死水,已經結冰了。


    “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橋!”魏尋神情有些激動問薛來。


    “你還記得啊?”薛來點點頭,有些羞恥。當年都是他瞎編的,三分真七分假。他說他家門口有座橋是真,晚上上麵還有小彩燈一閃一閃的特夢幻是假。


    “我當然記得啊!你說什麽我都記得!”


    “是不是沒想象中的好?”


    “特別好。”魏尋說,“我記得你說這裏有釣魚的,下雨了還打著傘釣魚,從橋上麵看過去花花綠綠的一大片,是你們村的一條風景線。到時候咱們也去釣魚吧。”


    “成啊。我家有魚竿,冬天也能釣,不過不在這邊,在那邊,”魏尋大致指了個方向,那塊有片林子,“就那兒,到時候我帶你去。”


    “行。”魏尋有點兒躍躍欲試,“釣魚我不在行,你可得多教教我。”


    走下橋再過一個路口,拐個彎兒,薛來在一座平房前頓住腳步:“到了。”


    魏尋麵前是兩扇鏽跡斑斑的紅色大鐵門,每扇門上麵貼著泛黃的門神畫像,院牆上麵裂著條大大的口子,這種房子魏尋在電視上看過,他原以為隻有在那種特貧困的地區才會有這種房子。


    薛來忐忑地去看魏尋的反應,就見這年輕人一臉興奮,眼睛閃閃亮亮的像是有星星:“你家也太酷了!”


    這讓薛來鬆了口氣。


    院門輕輕攏著,魏尋隱隱能聽見裏麵的聲音,至少有五六個人,具體說什麽聽不太清。


    他跟著薛來進去,頓覺酒氣熏天,還夾雜著一個極其憤怒的男音:“誰特麽敢這麽說?等著瞧吧!過完年我家就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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