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嗷嗷怪叫衝了上來——


    高湛盧連表情都沒變,一臉冷漠地長刀橫掃——


    原本以虐殺村民為樂的胡兵,調轉角色,成了待宰的牛羊。


    一人一馬,在胡人們中間來迴穿刺,將胡兵隊伍割裂成好幾塊,首尾不能相連,幾個指揮者也早已被高湛盧斬於馬下。


    轉眼間,胡人的屍首躺了一地。


    有些被削飛了腦袋,有些被整個劈開。死狀之慘烈讓胡人膽寒。


    胡人本來就是多個部落一起行動,不說一盤散沙,也絕對做不到同生共死。一個部落開始逃跑後,其他部落怕自己成為殿後的倒黴鬼,爭先恐後地開始跑。


    兩千士兵到了這地方就發現胡人居然已經開始逃跑了?


    這一地的殘肢屍首……都是他們將軍一個人殺的?


    天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可這時候顧不了這麽多,逃跑的胡人——那都是軍功啊!!!!


    “殺——!!!!”士兵們在高湛盧的帶領下,簡直就像一群野狼,瘋狂咬上胡人逃跑的隊伍。


    從後麵開始,一點一點蠶食,終於在跑出京郊地界前,成功了結了這支隊伍。


    一校尉策馬帶著隊伍前來稟報:“迴稟將軍,屬下於六十裏處設伏,一舉生擒這貨賊寇,未放跑一人。”


    “拖迴大營,別讓他們死了,本將軍有話要問。”


    “諾!”


    校尉當真將木塊塞進胡人的嘴裏,防止他們咬舌自盡。而後將一眾俘虜綁在馬後麵,活生生拖到大營。


    江詩雲帶著小圓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很久了。村民們收斂著親友的屍體。看著滿目瘡痍的村莊,茫然而傷痛。


    但是還不到悲傷的時候。


    江詩雲帶著村裏自發組織的青壯,救助受傷的村民,組織人手搶收田地裏的糧食,另外派人去探一探胡人偷襲路線,隻見一條小徑延伸到山澗深處,那裏是絕壁,以往甚少有村民過去,所以竟未曾發覺胡人在絕壁上竟然鑿出一條險路!


    江詩雲沉思片刻,說道:“派人守在小路兩旁,身上帶響箭和火油,一旦有動靜就發響箭或火箭示警。你二人隨我去向將軍稟報。”


    “諾!”


    ·········


    高湛盧迴到營地,發現江詩雲居然沒有乖乖聽話,他前腳離開,後腳她就跟著跑了。氣的不輕。


    若說他平時的表情像臉上掛了霜,現在簡直就像千年寒冰一樣,讓人膽寒。


    屬下們在心裏嘀咕:打了個大勝仗,怎麽將軍一點也不高興?


    “全軍都有——”高湛盧剛準備整隊帶兵去找江詩雲,她自己倒送上門了。


    現在大家都知她是主帥的妹妹,且報信有功,將其奉為上賓。


    旁人見她就算不是一臉笑,也多半表情和氣,偏偏這個被她養過一年的小子,臉臭的像欠了他錢似的。


    “咳,”把心思從那小子身上收了迴來,江詩雲開始說正事:“村民們發現了胡人偷襲的路線。”


    高湛盧一聽表情嚴肅起來,皺眉問道:“難道不是從北邊的小徑過來的?”


    “不,他們是從西邊的絕壁上來的。”


    高湛盧思索一會兒,對部將們說道:“原本我們以為這隻是少數胡人趁夜渡江,一路摸到這裏,畢竟現在十室九空,小股胡人也容易掩藏行蹤。”


    “但西邊有我大營派駐的重兵把守,主帥近日更是帶了萬名士兵巡查各地,不應該有胡人從西邊而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官/場浸/yin了五年的高湛盧,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凡事用拳頭說話的少年。


    沒有人比他更如魚得水了,畢竟他從小就生存在真正弱肉強食的世界。


    “眾部將要做好心理準備——西部大營,很可能出了內鬼。”


    眾將倒吸一口涼氣。


    高湛盧嚴厲地掃視一遍屬下:“今日起,布開防線,築修工事,全部戒嚴,從西邊來的隊伍,無論敵我,均不可放入城中,謹防胡人混入。”


    “派人給主帥送信,一人三馬,多派幾波,請主帥盡快迴城。”


    “派斥候西行查探情況,不要打草驚蛇,查清敵情,盡快迴報。四日後,本將軍要上朝稟報。”


    “諾!!!!”眾將原本膽寒不安的情緒,因一條條命令而落到實處。


    看著眾人對高湛盧信服尊敬的表情,江詩雲心中感歎,當初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少年,真的長大了。


    集議結束後,天色已晚,高湛盧派人去高府打聲招唿,告知一下女郎的去向。同時派兵將石河村圍了起來,封鎖消息。


    朝堂現在過於混亂,當年耳根子軟的小皇帝親政後仍是一副糊塗的模樣。情況不明了前若是讓朝中知曉了消息,對高湛盧而言是拖累和掣肘。


    至於擅動軍/隊治罪?他根本就沒怕過這個。高家是士族高門,為了親眷富貴,有時不得不對皇權低頭。


    他孑然一人,手裏有兵,反了出去,小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地盤、兵糧、金銀,哪一樣不能搶?


    ······


    江詩雲第一次在兵營過夜。


    兵營的條件自然不能和高府相比,即便高湛盧將房間都讓給了她,自己打地鋪睡在外廳。


    油燈如豆,昏黃不清。


    高湛盧卻還舉著燈,照亮桌子上的輿圖。他在思索著情況最壞時該有的應對之策。


    江詩雲走過來,與他一起看。三分鍾後,被古代抽象派地圖打敗。


    猶豫著開口:“這幾年,你過的還好麽?”


    高湛盧迴的客氣:“謝女郎關心,末將很好。”雖然他剛到軍營時,被罵雜/種,被打,被排擠,被克扣軍/餉···但是他都一一還了迴去,當初仗著他言語不暢,不通世故欺負他的那些人,如今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我曾托大兄代為轉交過棉衣和棉靴,不知你是否收到。還有一些信···隻是不曾見你迴複。”江詩雲說道這裏還有些傷感。雖說送他到軍營是為了他好,卻也沒想過就此撒手不管,可無論是信還是物,送出去沒有迴信,久了她也有些心寒,便也不再送了。


    可高湛盧卻猛地轉身,狠狠地盯住她,低聲問道:“棉衣、棉靴,什麽時候?”


    江詩雲覺得他表情甚是奇怪,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小聲說道:“約莫十月間,那年天氣冷得早,便讓針線房做了兩身。”


    高湛盧在心裏冷笑,屬於他的東西,果然被高元恭那個混/帳給昧下了。


    遲早要找那廝算賬。


    原來她並不是對他毫不惦念,不是像垃圾一樣打發他離開。


    看著少女看向他時關切的眼神。


    高湛盧笑了起來。


    不是冷笑、諷笑、皮笑肉不笑——那些讓他屬下們一個激靈的笑法。


    而是自嘲的、開懷地、灑脫的朗聲大笑。


    曾經以為她其實和其他人一樣厭惡自己的陰暗想法,像被潑在太陽底下的汙水,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太陽。


    曾經禁錮他,讓他不敢爭取、卻又無法甘心的枷鎖,脫落了。


    縱然她對他也許還沒有男女之情,那又如何?他看中的女人——這個唯一的、獨一無二的女人,隻能屬於他。


    江詩雲覺得氣氛變了,卻又不知他笑什麽,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他卻開始解掉身上鎧甲,一件件扔在地上。


    江詩雲連忙背過身去,雖然她不覺得有什麽不能看的,但古代的女性,這情況下該迴避的。


    高湛盧脫掉甲胄,著一身中衣,高束的馬尾,斧鑿一般的下巴,淩厲狹長的眼神,一步步朝著背對著他的那個女人走去。


    江詩雲覺得仿佛被什麽猛獸鎖定,不自覺緊張起來,剛想迴頭——背上貼上一具炙熱的身軀。


    她驚訝地轉頭看他,卻被捏住下巴,口勿住唇···


    她驚訝地忘了反抗,給了這個男人可乘之機,她被緊緊禁錮住,任其采/擷,直到頭腦昏沉,氣喘籲籲。


    她拚命推拒著對方的胸膛,卻被抱得更緊。江詩雲快急哭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到底怎麽迴事?”


    “我心悅女郎已久,一時孟/浪。”這男人的語氣卻雲淡風輕,讓江詩雲更生氣。


    “我對你自認無對不住的地方,為何你恩將仇報?”


    高湛盧一把將她拉過來,牢牢鎖住她的眼睛:“就因為女郎對末將太好,末將無以為報,所以以身相許。”


    江詩雲快吐血了,剛見麵時的高冷哪兒去了?上一秒不還是高嶺之花麽?為什麽眨眼間變身無賴?油嘴滑舌、死皮賴臉的,居然!居然還強口勿她!


    她不想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不再掙紮,正色說道:“我對你無男女之情,一直將你視作家人,你這般對我,我後悔了。”


    高湛盧問道:“後悔什麽?”


    “後悔當初買了你。”江詩雲冷靜地說道。


    這可惡的女人,他這五年來糾結掙紮,在愛而不得中煎熬,對上其他事,他自傲不會輸給任何人,偏偏在和她有關的事情上自卑,得知她沒看輕他,便能從地獄到天堂,她手裏握著他的心。


    可此刻被隨意拋下。


    他的堅冰又迅速迴到了身上,俊美的臉,笑的像個惡魔:“晚了。末將已經是女郎的了,公平起見,女郎也該是末將的。”


    一句話被他說的像一個詛咒。說完他便離開了。


    卻沒忘讓阿圓服侍她歇息。


    江詩雲晚上做夢,被一頭巨獸吞噬,卻並未吃掉,含在口中,時時tianshi,不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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