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嗎?”


    “人帶來了嗎?”


    三人見江誌雲來了馬上停下了訓練,嚴麗景更是跑到門口東張西望的。


    “沒有人…”


    江誌雲肩膀垮了下來,“我就知道她會直接拒絕。”


    “社長沒關係,這個結果我也不意外。”元瑛娜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原本心裏重新燃起的一點希望也覺得熄滅了。


    江誌雲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她會看在我這個舅舅的麵子上好歹考慮幾天的,結果當下就殘忍的拒絕了我。”


    夏承秀:“舅舅?”


    見她們都一臉驚訝的樣子,江誌雲隻好娓娓道來,“沒錯,我侄女就是那個適合的人。她兩歲就會唱歌,四歲學樂器,十歲寫詞,初中就能寫出完成度不錯的歌曲。她是我們家族裏除了我之外最有音樂才華的人了,完全繼承了我在音樂上的天賦。”


    “我也沒看到社長你的音樂造詣啊。”嚴麗景小聲的說,聽到她的吐槽元瑛娜沒忍住笑了出來。


    隻有夏承秀看上去比較感興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社長你侄女肯定是喜歡音樂的,加入我們的話也是一個機會啊。”


    “她是喜歡音樂,但是她啊…”江誌雲視線掃了她們一眼,歎了口氣繼續說:“她是玩樂隊的。”


    樂隊是什麽?他們對於音樂都有一股勁,因為誌同道合聚在一起,組成一個樂隊。他們有自己的顏色,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風格,他們信仰一種精神。


    所以,李幼言在聽見舅舅的拜托時,一瞬間覺得有些好笑。


    原本以為那次明確拒絕後,舅舅會放棄遊說自己,直到商演活動那天。


    這是一家商場慶祝周年慶舉辦的活動,舉辦了一場小型的唱歌比賽來炒熱氣氛吸引客流,看報名的人沒多少,他們樂隊就是活動方請來的托兒。


    “請我們當托兒湊人數還給我們規定唱啥。”桌都賢在台上蹲著插線,李幼言聽見他在小聲的吐槽。“我擦,這音箱效果也太差了吧。”


    “就一首歌,忍忍。”曹成韓手搭上他的肩,拍了他一下,順便和來幫忙的鼓手說了句。


    李幼言確認著吉他音準,覺得桌都賢說得挺對的,太多這樣的商演,聽過太多現場音箱劣質的聲音,但她始終覺得自己還在堅持的原因是熱愛。


    在樂隊裏,她被隊友形容為沒有過多表情的吉他手,源於每次演出時她都不太愛笑,也不像桌都賢一樣還時不時的跑去和隊長互動,對著觀眾放電。她能偶爾定睛看一眼台下都是隨機的。


    進行到中途的時候,她似乎有所感覺,隨意的往上一瞥,就看見商場二樓欄杆上趴著的江誌雲。


    見她看上來,江誌雲笑得燦爛的衝她招招手。他旁邊還站在三個女生,然後不知道江誌雲和她們說了什麽,在音樂聲混著人群的嘈雜中,李幼言看見那三人雙手作喇叭狀衝著她喊:“人間仙子李幼言,非你莫屬李幼言!”


    嚇得她差點都要彈錯音了,隊長順著唱歌的動作悄然看了她一眼,李幼言迴以無辜的眼神。再看向桌都賢,那人早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下場後,桌都賢最先來問她,“誒,我發現你還挺受女生喜歡的。”


    曹成韓出了些汗,用紙巾擦著汗,“雖是走個過場,四個評委八十五分,得了一張自助餐的代金券,走,我們中午就在這兒吃自助餐。”


    李幼言看了下手機的消息:二樓咖啡廳。


    她背上吉他包,“你們先去吧,我去趟廁所,等會兒來找你們。”


    “去廁所啊,吉他我給你拿著。”曹成韓拉著背包帶子給她拉了迴來,“還打算背著去廁所嗎。”


    桌都賢:“老曹,她吉他離不開身。”


    “沒事,我先去了。”拒絕了隊長的好意,李幼言走了。


    在咖啡店門口張望了會兒就瞧見江誌雲坐的位置,還未走近江誌雲就揚起笑臉衝她招手,她走到後更是殷勤的起身讓她坐下。


    對麵坐著和他一起的三位女生,李幼言隨便一想也明白過來,大概就是舅舅公司裏僅剩的三位練習生了。


    三個人帶著好奇又有點拘謹的目光看著她,和剛才演出時大膽喊口號的樣子完全不一樣,莫名的尷尬蔓延開來。


    “舅舅給你點了你喜歡喝的摩卡。”


    李幼言低頭,麵前的咖啡飄著香氣,她拿起勺子攪了一圈,上麵的拉花瞬間被破壞掉,“我喜歡喝檸檬水。”


    “咳~”江誌雲咖啡杯剛抵上嘴邊,“那什麽,舅舅知道你喜歡喝檸檬水,這不是咖啡店裏沒有嗎。”


    說完悄悄看了眼對麵的三人,嚴麗景咬著吸管時不時抬眼小心翼翼的偷看著李幼言,夏承秀稍微顯得有些局促但仍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元瑛娜咬著嘴唇玩著手指,不知道說什麽。


    “幼言啊,今天的演出不錯啊。”


    李幼言語氣頗顯無奈,“舅舅,我隊友還等著我吃飯。”


    因為年齡差得並不大,加上從小和舅舅比較親點,說話自然也沒有那麽拐彎抹角,比較直接。


    “那什麽,我介紹一下,她們都是舅舅公司的練習生,”江誌雲說到介紹,對麵三人立刻默契的挺起了背,“夏承秀93年的,你還得叫她一聲歐尼,她嗓音條件特別好。中間這位是元瑛娜也是94年的,雖然和你是同年親故,但人家年初生的,所以你還得叫一聲歐尼。”


    夏承秀笑了下,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唿。而元瑛娜則很大方爽朗,“親故啊,幸會幸會。”


    “瑛娜她是rapper,rap學得快有天賦。最裏邊這位叫嚴麗景,麗景呢最小,96年的,她跳舞很厲害。順便說一句,她爺爺是美國人,所以她是混血兒。”


    “嗨,你好啊,幼言歐尼。”嚴麗景露出自己最可愛的笑容,自來熟的寒暄著,想給這位看起來酷酷的姐姐留個好印象,“剛才的演出歐尼真的太帥氣了,吉他彈得好棒!”


    “謝謝。”很客氣普通的迴答。


    如果說她再不知道舅舅來做什麽的,就是她傻了,很顯然上次的拒絕並沒有用。這不,還帶來三個小幫手一起。


    江誌雲確實是這樣想的,他一個人麵對李幼言實在敵不過,帶上她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在外人麵前至少要給他留幾分麵子吧。


    “幼言啊,舅舅上次跟你說的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行不行?你看看這三個孩子又乖巧又有才,要是在我這裏耽擱了,舅舅就成了扼殺夢想的劊子手了。”江誌雲刻意壓著聲音,說得可憐。


    “我覺得舅舅你放手的話說不定會成全她們的夢想。”喝了口□□為不太喜歡這味道,隻一口就放下了。


    她直言的話,弄得氣氛越加尷尬,話不好聽也沒有顧及到舅舅的麵子。


    隻有元瑛娜悄聲呢喃了一句,“我就是這樣說的嘛。”


    聽到她話的夏承秀在桌底下偷偷碰了下她,擔心她表現得一副想走的樣子,不然真不來了怎麽辦。


    李幼言起身背起吉他包,“舅舅,對不起,我隊友還等我吃飯呢,我就先走了。”


    剩下四個人動作一致的目送她。江誌雲屁股起來又無力的坐下,歎了口氣,“我就說吧,我這個侄女很有自己的想法,還倔,一點麵子都不給我。”


    “果然是搞樂隊的,so cool and beautiful ~”嚴麗景雙手捧臉。


    “我看是沒戲了,我們還是另外找人來得快些吧。”元瑛娜本身就是rapper出身,還是理解一點樂隊人的精神,“社長,你讓一個有搖滾樂隊夢的人來當唱跳愛豆,這有點不現實。”


    江誌雲:“那你作為一個rapper還不是來了。”


    元瑛娜癟了下嘴,小聲嘟囔著,“我那是缺錢沒辦法,又看公司不太正規又小,管得肯定很鬆我才來的。”再說了,大公司也看不上我這不上不下的水平啊。


    “總之,你們也不要把愛豆看得過於狹隘,等你們出名了,邁出了第一步,還怕不能實現真正的夢想嗎?”江誌雲沒把她自以為聽不到的牢騷放在心上,反而收起了神色正經起來。


    “你想唱rap,在隊裏你就是rap擔當啊,麗景喜歡跳舞,以後可以給隊裏編舞,承秀喜歡唱歌,以後單獨出個單曲都是小事。個人的夢想合在一起難道就不是夢想了嗎?人生哪來那麽多機會給你成功,世界上成功的人也永遠是少數,所以有這麽一個機會就要去把握。當然我也是在實現自己的夢想,也會努力去幫助你們實現夢想。”


    江誌雲少見的會說這麽多,現在還不到他們該放棄的時候,連第一步都沒有跨出去,怎麽能在自己身上就輸掉了呢。


    這一席話,聽得她們愣愣的,心裏的沉重多了幾分的同時對未來也更加迷茫,夢想究竟是什麽?


    “夢想啊,wei~怎麽突然想到聊這個了?”閔玧琪腳腕用力,椅子帶著身體將他轉向另一邊,他抬了抬帽簷看著金南俊坐在小沙發上眉頭緊皺的樣子。


    “方pd nim不是說了嘛,我們出道專輯的主題,我剛寫詞有點阻礙來著,想著找哥你來聊聊。”進公司他們兩人最早,最開始知道彼此都是rapper,都喜歡hip hop時簡直是像找到了夥伴一樣有點興奮。“怎麽樣了,哥你的進度?”


    閔玧琪也是在製作室坐久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我也有點…嗯…不知道寫什麽,”他拿起桌上寫寫劃劃後有些淩亂的紙張給他看,“寫到一半沒靈感了,我就在作曲來著。”


    要說一起練習到住在一間宿舍,練習加生活這兩年多的時間了,閔玧琪想著自己還算了解金南俊的個性了。說著聰明的一個人,腦子確實聰明,但沒事就愛想東想西,尤其是寫詞作曲的時候。


    “寫不出來的時候就休息一會兒吧,看你一臉苦惱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失戀了呢。”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閔玧琪還是迴答了他最開始來問的問題,“要說夢想的話,南俊啊,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過。剛進公司的時候,夢想真的很大,也很有幹勁的樣子。然後在經過公司的舞蹈、rap等各種課程後,尤其是一年多的那個時候,真的會產生懷疑。”


    “沒錯啊,我也這樣,明明進公司的時候哥和我一樣不會跳舞,現在我還是不會跳舞。”想到孫老師在舞蹈課上麵對自己嚴肅的表情,金南俊一張臉又皺在一起了。“剛開始跳舞的時候,我真的從早到晚都在懷疑人生了,真是羨慕厚比啊。”


    “後來,後來等浩錫來了,正國也來了,又有人走了,到現在是我們七個人後,我感覺夢想變重了。本來沒想那麽多的,那天開完會後,我發現自己肩膀真的有變重了的感覺,你更重吧,因為是leader.”他向來不是主動去聊這些的人,但比自己小的弟弟聊到了,他也會站在自己的角度盡可能的幫對方排解一下。


    “被哥說中了呢。”自從被賦予了隊長的重任,金南俊發現自己也給自己套上了一個無形的帽子,然後在越來越緊湊的時間裏變得懷疑起來,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去擔任。


    “沒什麽,真的。”心裏想去拍拍弟弟的肩膀,閔玧琪卻還黏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的動作。


    “哎,”金南俊歎了口氣,笑了笑後起身,“我去找厚比看看他寫到哪兒了,哥你繼續作曲吧。”


    閔玧琪點點頭,最後倒是起身目送他開門出去了。


    他走後,閔玧琪靠在椅子上也歎了口氣。是有點不知所措,到了今天了,有一種推著往前進,必須前進不能退縮的暗示在腦中指示著。


    他們的隊名叫防彈,一開始就是帶著夢想出擊,指示性很強啊,做出的音樂也是要符合的。一旦麵向大眾就不再是一個人的音樂了,這一切還是要自己去克服才行,閔玧琪轉迴身繼續麵對著電腦的製作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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