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命拿到了一個申請成立傭兵團的玉簡。


    “拿著這個玉簡, 你的隊伍就可以參加考核,然後才是到我審核是否有資格成立傭兵團的時候。”


    何孟文忍不住地一看再看溫離,這個女子在擂台上的作戰他也看過錄影石的迴放。


    隻能說身法詭異,卻是一招都沒出,就把對手累壞了, 實在不好判斷是不是溫家的人。


    然而這個人情, 何孟文打算給顧九命。


    比起溫離,眼前這個叫顧九命的女子才是更加的讓人莫測:“顧道友勿要小瞧這個玉簡, 若是普通人, 起碼得在兵營打上前五,才有資格申請, 如今可是破例了。”


    上三界的律文可想而知的嚴苛, 連申請都有著極高的門檻。


    顧九命眉頭一挑,把手裏裝著一億靈石的盒子丟上台麵, 笑道:“自然明白這玉簡的可貴,那護山大陣道友且留著, 待我成功成立傭兵團後,自然來取。”


    何孟文望著台麵上的盒子,饒有趣味地試探:“顧道友當真讓人吃驚, 難不成就這麽相信我們珍寶齋?”


    剛剛來一日不到的外界修士, 隨手丟下一個億,說以後再來取貨,不說匪夷所思,隻能說是財大氣粗。


    這更坐實了顧九命後麵有人的猜測。


    顧九命:“自然信得過, 若是珍寶齋也信不過,上三界大概沒有能信得過的宗門了。”


    一句挖不出任何信息,看著隨口一句,其實無懈可擊的話,讓何孟文笑得勉強:“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李老板自會替我好好招待各位。”


    算是默許了顧九命把靈石放在這的說法,可能不能把護山大陣拿走,他倒是不太看好顧九命,跟溫家扯上關係,不是一件好事。


    眾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珍寶齋,一出門,幾人往前走,溫離落後一步伺機拽住了顧九命:“不解釋解釋嗎?”


    顧九命笑得隨和,亦疏亦近:“解釋什麽?”


    “我自己的身世半點沒說過,你又是如何知道?”溫離眼看著顧九命要開口,連忙補充,“別說你不知道,你分明清楚得很,一句話把那個什麽何孟文壓得疑神疑鬼,把玉簡都給弄來了,這下省下多少時間?擂台都不用打了。”


    她怎麽說也算活了四千年,顧九命那點小心思,和何孟文心裏那點狐疑和盤算,她瞧得一清二楚。


    “不用打不是挺好的?剩下時間才是最重要的。”顧九命道。


    “少給我裝蒜,”溫離不滿,“你對上三界的了解從何而來?”


    她甚至急出了冷汗:“顧九命!你就告訴我吧,你到底還知道什麽?溫家人如今又如何了?!”


    顧九命聞言,一聲歎息,看來這下是瞞不住溫離了,不過既然借用了溫家的名頭,確實該給作為溫家人的溫離一個合理的解釋:


    “隨淨告訴我的。”


    溫離險些一個踉蹌,目瞪口呆:“他告訴你的?他一個大佛門界的佛修如何知道?”


    “不隻上三界的事情是他告訴我的,連神兵玉璽的所在也是他告訴我的。”


    顧九命在三人之間悄然布下一個結界,讓外界的人完全聽不見她們三人的對話。


    隨淨一直看似安靜,可剛剛在珍寶齋,他一直都在跟顧九命暗中傳音,顧九命對於上三界的認識,一切都來源於隨淨。


    準確地說,應該是隨淨所擁有的人道傳承。


    “鬼王,溫家在這四千年,被打壓得很厲害,但在暗中卻如樹根一般紮得很深,各大宗門輕易奈何不了,你可以放心。”


    隨淨清冷的一句話,說得讓溫離赤紅了眼眶,這一瞬,她明白隨淨的確是那個什麽都知道的人。


    因為這些話,若是不了解上三界的人,是說不出來的。


    溫家不是門派,而是一個神奇的家族。


    在上三界,各宗至少都會有三個以上溫家人,溫家的血脈裏埋著好戰的因子,他們的血脈無一不是驍勇善戰之人。


    四千年前,溫家人是炙手可熱,各個宗門你爭我奪都要招攬的存在,可那一場大戰,徹底改變了溫家人的一生。


    太子禮秉的兵敗,導致為禮秉而戰的溫家人徹底成為罪人。


    但奈何溫家人實在太強大,在各個宗門盤根錯節地生存著,若是真的要株連,隻怕整個上三界都要傷筋動骨,久久不能痊愈。


    所以溫家人順理成章地發展到了地下,雖見不得光,勢力卻沒有嚴重削弱,直至四千年後的今日,仍舊是上三界拿得出分量講話的存在。


    “隻是,若表現出心向前太子禮秉的意向,一樣會被上三界滅口,上三界的平穩,是虛假的平穩。”


    隨淨很平靜地說出了上三界的一切,人道傳承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關於上三界乃至仙界的信息更新,也是因為如此,他的神魂才會被傳承不斷侵蝕,至死方休。


    溫離倔強地抬起頭顱,那孤寒的眼中是難以遮掩的淚水,她壓下語氣中的哽咽:“真好。”


    溫家人還存在,真好。


    隨淨卻意味深長地看向顧九命:“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做是什麽意思。”


    顧九命笑的疏朗:“自然知道,但從一開始就沒得選擇,這句話不是你跟我說的嗎?我不太愛管這些,哪黨哪派,我並不在意。”


    溫離迴過神來,霎時一驚:“對,隨淨說得沒錯!你這樣暗示何孟文我們與溫家有關,那麽我們在上三界的路便會難走很多。”


    溫家人是在地下遊走的家族,顧九命現在這麽一來,還要以溫家人的名義申請傭兵團,不就是把溫家人擺到明麵上來嗎?


    如此一來,他們就被徹底打下標簽——前太子禮秉的黨羽,而且試圖重新出現在大眾麵前。


    這意味著什麽,這是擺明了有造反意圖!


    想到此,溫離一身冷汗地看著顧九命:“你瘋了!?”


    “還行,沒瘋徹底,反正左右都要做的,隨淨不是一直在把我往這條路上帶嗎?”


    聞言,溫離霎時看向隨淨,隨淨抿嘴垂首,悶聲不吭,算是默認,溫離頓時苦笑:“你竟然是□□,你瞞得真好,我竟從不知道。”


    “不知道是好事,”隨淨語焉不詳地道。


    似乎是要轉移話題,他一抬下巴,示意顧九命她們看向另一處——


    被忽視掉的楚水怨望著珍寶齋打開的那扇門,也看著從門裏走出來的那群人,無聲無息地下了擂台。


    沒有任何人的焦點在她身上,包括她的師父席夜。


    她捂著自己的傷口一步步地靠近自己的隊伍,聽見師父在議論:


    “這個顧九命……不太對勁。”


    “什麽時候買賣交易個法寶都要關門說話了?出來又鬼鬼祟祟三個人起個結界自己密談。”


    “師父,”楚水怨緩緩喊了一聲,這才引起了席夜的注意,她自責地垂下頭,“是弟子沒做好。”


    是她沒做好,沒成為全場的焦點,沒有吸引無情宗的注意,這是她的失敗。


    席夜迴頭,目光掠過她的傷,略微一壓眉頭,“你別自責,既然這條路走不通,自己送上去也未為不可。”


    說罷,席夜再迴頭與顧九命冷淡的視線觸碰一瞬,才舍下滿心狐疑一擺袖轉向二層的方向。


    “梁畫,你要找的人,我帶來了。”


    席夜當著所有人的麵,敲響了梁畫所在的包廂,一句話成功將所有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


    梁畫禮貌地打開了包廂的門,對著席夜很是客氣:“道友所說何人?”


    “司清的女兒。”


    一句驚醒了所有看戲的人。


    “司清的女兒?哪個?三十年前帶走的那兩個女兒嗎?”


    “是哪個?”


    “所以這是什麽意思?”


    梁畫扶著門的手一抖,勉強穩住,不動聲色:“哦?”


    他的目光在席夜身後的幾個女修身上流連一圈,目光再沉了一下:“請進來詳談。”


    這個任務,的確是比較好辦,他早想過小師妹會自己找上門來的可能性很大。


    如今的確證實了這一點。


    這麽說,他們無情宗的臉麵和地位在空神域還是很大的,否則不會讓一個空神域的大門派也自動送上門來。


    如此一想,方才被顧九命幾人稍微打擊到的自信頓時迴來了不少。


    無情宗的影響力,依舊是頂尖的,隻是顧九命那群人不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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