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苓臻和父母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這棟豪華別墅時,大廳的門“轟”的一聲,被大力踢開,方至忠帶著十幾個黑衣大漢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隻見他囂張說道:“哼!想走?來人啊,給我搜!看看慕老板……哦,不對,你現在已經不是老板了,嘖,該怎麽稱唿你呢?”


    “方至忠,你做什麽?”慕海義擋在妻女身前,警惕地盯著眼前的眾人。


    “做什麽?當然是來看看你們有沒有把我家的東西偷走啊!”方至忠嘚瑟地笑了起來,“你還不知道吧?從今天開始,這棟別墅姓方啦!”


    “你……你無恥!”慕海義氣得捂住了心口。


    “爸!”慕苓臻連忙扶起父親,怒視著眼前這個害得自己家破產,現在又來落井下石的小人。


    她想起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


    方至忠和自己的父親年輕時,都跟著外公學古玩鑒賞,他們都喜歡母親楊韻蘭,但是外公覺得方至忠心性不正,而且母親又和父親兩情相悅,外公就把古董店傳給了父親,給了一筆錢給方至忠創業,算是圓了師徒緣分。


    方至忠也是有能力的,靠著學識和口才,和父親的幫助,在古玩行業也闖出了名聲。父親一直把他當親人,以為他對外公的選擇釋懷了,誰知道他都是裝的,隱忍了幾十年,終於恩將仇報了。


    前段時候,他介紹了一批貨給父親,父親因流動資金不足拒絕後,他又慫恿父親向銀行貸款。出於對師弟的信任,和這確實是難得的好貨,父親貸款了,並把全部貨款給了師弟代轉。


    就在接收這批貨時,方至忠說貨主跑路了,父親錢貨兩空,這時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方至忠設的局。


    報警卻沒有證據,畢竟當初是父親親自簽委托書的,現在隻能等警方把貨追查迴來,但是銀行的貸款必須要還了,無奈之下,父親隻能把古董行和別墅房產抵押給銀行拍賣。


    “嗬嗬,當年你搶了我愛的女人和古董店,就不無恥了?給我搜!”方至忠偏執地認為,如果沒有慕海義,蘭蘭肯定會喜歡自己的,他陰沉著臉,命令道。


    瞬間,體格彪悍的黑衣大漢衝了過來,搶過慕苓臻等人的行李箱,粗魯地翻查起來,衣物散落一地。


    “方至忠,你太過分了!你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是誰把你撿迴來養大,盡心盡力教你讀書識字鑒古玩的!”楊韻蘭氣憤地指著他。


    “所以呢!從小到大的感情,都比不上半路拜師的慕海義嗎?!師傅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方至忠暴跳如雷,看著楊韻蘭年過四十依舊姣好的臉龐,想起當年自己對她的癡心愛慕,而她卻視若無睹,不禁又愛又恨,“蘭蘭,你知道的,這些年我還愛著你,你不如跟我走吧!現在慕海義什麽都沒有了,你難道還跟著他吃窩窩頭嗎?”


    “呸!你所謂的愛讓我惡心!我就算吃土也不會跟你走!你滾!”


    “敬酒不喝喝罰酒!你以為破產是結束嗎?我告訴你,這隻是開始!”楊韻蘭厭惡的眼神刺激到方至忠了,他咬牙切齒地威脅完,轉身就走。


    黑衣大漢見此,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跟著離開。


    偌大的客廳滿地狼藉,隻剩下慕苓臻一家三口。


    “都怪我……”慕海義忍不住抱頭痛哭,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妻女還跟著自己受辱,他十分痛恨自己。


    “不怪你,是我們錯信小人。”楊韻蘭歎了口氣,拍著丈夫的背安慰道。


    慕苓臻心裏也不好受,她默默地把行李收拾好,今天是銀行給出的最後限期了,自己一家必須離開。


    “爸,媽,我們走吧。”


    站在庭院門口,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再看著一夜之間老了數十歲的父母,他們的背影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是那麽的寂廖淒涼。


    慕苓臻抓緊了拳頭,眼裏劃過不甘,爾後大步跟了上去。


    晚上,慕苓臻和父母在小旅館住下,打算明天一大早搭長途汽車迴老家,城市物價高,在這裏是生活不下去了。


    “這一萬塊,就留給你大四用吧。”慕海義拿出一個文件袋。雖然自己破產了,但是好歹有幾個好友,他們知道自己落難,都紛紛解囊,自己本來想婉拒了,但是想到女兒的學費還沒著落,就羞愧地收了一萬元。


    “爸,你留著吧,現在是暑假,我可以打工賺學費。”自己一家已經好久沒迴老家了,乍然迴去,那裏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人情往來都離不開錢。


    慕海義見女兒堅持,歎息一聲,沒再勸。


    三人一夜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就搭車迴老家,他們都沒發現,後麵有一輛黑色的大奔跟著自己。


    *


    老家位於h市寶山縣慕家村,這是一個背靠大山、土地貧瘠的偏僻山村,距離市中心有12個小時車程。


    換了幾趟車,輾轉來到慕家村時,已經是晚上7點。


    慕海義努力搜索著腦海中關於老家的記憶,帶著妻女尋找自家老房子。


    小時候家裏窮,父母要養四個孩子,而他們偏心弟弟,就把自己賣給了一戶想要男孩子的人家,離開時自己隻不過四五歲。後來,養父母也去世了,自己流浪街頭,機緣巧合之下,拜了師傅學手藝,又娶了師傅的女兒,繼承了家業,逐漸發達了,想起了親生父母,雖然恨他們當初偏心弟弟,狠心將自己賣掉,但是他也理解那個年代他們的難處。


    八年前千方百計找迴父母後,他獨自迴了老家,想把錢給父母養老,但是他們硬氣,不肯接受,說當初把他賣掉了,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無奈之下,自己隻能把錢給弟弟,拜托他們照顧好父母。之後,他每個月都把錢匯給弟弟,再也沒有迴過老家了。


    當他來到記憶中父母住的房子時,隻見裏麵漆黑一片,他使勁拍門,也沒有反應。


    這邊的動靜,驚擾了隔壁的慕海勇一家。


    “誰啊?!拍我家門幹啥?”李秀花和慕海勇拿著手電筒,走了過來,遠遠就看到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站在自己家門口。


    她拿著手電筒一照,光線下露出一張儒雅的臉,感覺有點眼熟。


    被強光一照射,慕海義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這時,他聽見耳邊響起詫異的聲音,“大哥,是你嗎?”


    他睜開眼,適應了一下,就著微弱的光線,認出了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弟弟,“勇弟,爸媽呢?怎麽屋裏沒亮燈?”


    慕海勇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他掙紮了一下,開口道:“爸媽他們……”


    話沒說完,腰側就傳來一陣疼痛,隻見自家婆娘使勁捏著自己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大伯啊,怎麽不在城裏享福,迴來這窮鄉僻壤啊!”


    陰陽怪氣的話讓慕海義心裏不舒服,但他沒有計較,而是繼續問道:“爸媽呢?”


    李秀花知道這事瞞不下去了,隻好說道:“那兩個死鬼……公爹婆婆他們去世了。”


    “什麽?!”慕海義吃驚地走上前,質問:“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還會每個月匯錢過來嗎?李秀花在心裏嘀咕,“你那麽兇幹嘛!不告訴你,是怕你傷心!”


    “是這樣嗎?勇弟!”慕海義瞪著自己弟弟。


    慕海勇正想迴答,是自家老婆不準自己告訴他,怕他不給自家匯錢,但是被李秀花一瞪,頓時縮了縮脖子,後退幾步,不敢說話了。


    慕海義看著懦弱的弟弟,十分失望。


    “開門吧,以後我們就在這裏住了。”坐了十幾個小時車,慕海義很累了,父母的事明天再和他們爭辯。


    “這是我的家!憑什麽給你們住,你經過我同意了嗎!”李秀花一聽急了,聽大伯的意思,以後就在這裏常住了,他不會是破產了吧?不然好好的城裏別墅不住,來鄉下老房子?還有,以後他還會給自家匯錢嗎?


    “我之前不是寄了50萬,讓你們幫我在爸媽隔壁建一座房子嗎?房子呢?”慕海義兩年前給錢弟弟一家,讓他們在旁邊建一座新房子給父母住,但現在看到隻有一座老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這裏,就知道弟弟之前來信說建好了,是騙自己了。


    “照顧爸媽不用錢嗎?”那30萬是用來建房子了沒錯,但是建得是自家房子。李秀花心虛,但是仍然不甘示弱。


    “我這8年每個月都匯5萬過來,讓你們照顧爸媽,錢到哪裏去了?”慕海義質問,他懷疑這些錢都被弟妹私吞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李秀花一家突然暴富,還建了5層別墅……”


    “我看慕大爺和慕奶奶還是過得很苦啊,一點也不像每個月有5萬生活費……”


    “我昨天看到茹慧姐背了個名牌包包,電視裏說叫香……香什麽兒,肯定是用這些錢買的!”


    四周響起議論聲,句句都在譴責自己一家,李秀花心裏咯噔一聲,拿手電筒一照,發現四周圍滿了村民,不知道他們聽了多久。


    她的心頓時一片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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