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鸞跟在淳霏的身後走出了冷宮,淳霏不禁駐足凝望著這座冷宮,心裏有些莫名的傷感,雖說這不是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但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卻是在這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又在這裏從一個過著萬人寵愛的生活的寵兒淪為亡國公主,為一個曾經愛自己卻又背叛自己的人而痛心,這裏曾經是那麽的奢華無比,現在卻腐朽不堪,當真是讓人心寒。


    傾鸞也隨著淳霏駐足凝視,卻又將目光移到了淳霏的身上,他有一瞬間的錯覺,那種哀傷的眼神,那種絕望的眼神,那種惋惜的眼神竟是在這麽小的孩子眼睛裏出現的,曾經的幼稚似乎再也沒從她的臉上表現出來,反而多出了幾分成熟,難道是這兩年的經曆讓她改變了?傾鸞有些感傷,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自己寧願看到的是一個單純童真的她,而不是這個過於成熟的她。


    “唉&8226;&8226;&8226;&8226;”淳霏長歎一聲以示感懷,接著轉身笑著對傾鸞說道,“大&8226;&8226;&8226;額,不是,傾鸞,我們走吧”,淳霏剛才一時沒繞過彎來,剛想開口叫大狐狸卻突然想到他是隻狐妖,準確的來說是一隻可愛的妖孽。


    “嗯”傾鸞點頭同意,接著搖身一變又變成了一隻狐狸,居下仰高的看著淳霏眨了眨眼睛,淳霏的嘴角有些抽,這麽一美人兒還沒看夠呢就又成狐狸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當一隻狐狸的好,然後就轉身走小路迴天問宮去,免得被洛裳發現去跟皇帝打小報告,自己不要緊,萬一連累了傾鸞可就不好了。


    就在淳霏迴到天問宮後不久洛裳就迴來了,洛裳掀開帷幔看著淳霏躺在床上睡的香就輕輕的放下了帷幔出去了,淳霏接著睜開了眼睛吐了口氣,總算是沒發生什麽意外。傾鸞也舒了口氣,淳霏有些奇怪,“傾鸞,你難道怕洛裳?”她真的很懷疑,為什麽傾鸞見到洛裳總是要躲著,難道洛裳知道傾鸞的身份或者什麽秘密?


    “啊?”傾鸞顯得有些尷尬,“沒有啊”他解釋道。


    “真的?”淳霏疑惑的看了傾鸞一眼,接著又問,“對了,這個宮裏出了你之外還有另外一隻狐狸嗎?”淳霏突然間想起了那隻紅眼睛的狐狸,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兩個兄弟或者同時被自己救得狐狸。


    傾鸞的眼裏閃過一抹詫異,緊接著垂下眸子掩飾著自己的詫異,“怎麽了?”


    “上次我被綁在一個黑屋子裏的時候有一隻白毛紅眼睛的狐狸來過,開始我還在想是不是你,但是從未見過你的眼睛變過紅色,應該就不是你了,或許就是另一隻了”。淳霏很想弄清楚,她總覺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這樣對自己的處境就越不利。


    “沒有啊,怎麽可能呢”傾鸞微笑道,“上次去看你的是我,那時候你在發燒,身體很是虛弱,應該是出現幻覺了”傾鸞的眼眸裏流露出了關懷,很是真切的關懷,這對於淳霏來說是莫大的的開心,在前世從未有人這般關懷過自己,心裏頓時感到暖暖的。


    “那好吧,可能是我看錯了”淳霏雖說很是懷疑卻也隻好相信了,因為她再追問下去他也不會說的,因為這很有可能是對自己不利的,如果是對自己有益的他必定會說的。淳霏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信任傾鸞,這種發自內心的信任不應該是對阮景煜嗎?淳霏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那個操控著自己半個思想的真正淳霏到底是怎麽想的。


    “陛下,您為什麽還要來見他?”洛裳很是不解,像那種被囚禁的人還有什麽好探望的,更何況還是被阮景煜親自囚禁的。


    阮景煜一身便衣,身邊隻有洛裳並沒有再帶其他的隨侍,他立在一座宅院外麵,看著上麵匾額,上麵隻有‘溪竹居’三個字再無其他。這是阮景煜在囚禁那個人的時候特意選的宅子,這座宅子位於城郊處,比較偏僻,再加上那個人本就好靜,雖是囚禁卻也是給了那個人一個世外桃源。阮景煜示意洛裳上前去叩門,洛裳隻好邁上台階去叩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是個仆人,見到是阮景煜便趕緊下跪行禮,阮景煜開口問,“你家主人在做什麽?”他看著前麵的景象,果然像他的風格,好好地一個庭院讓他弄得全是藥草味,原先那些名貴的花草全部換成了藥草,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迴陛下,主人在打坐”仆人恭敬的迴道。


    阮景煜沒有再多說話,而是直直的走了進去,他對這座宅子可謂是了若指掌,直接從小徑走到了那個主人的所在地。洛裳跟在阮景煜的身後,看著周邊的竹子,幾乎除了竹子就是竹子,宛若真是在一個世外竹林一般。而竹林前方有座假山,而假山的上方就坐著那個被囚禁的人。


    在假山上打坐的人似乎察覺到有人來了,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緩緩啟口,“好久不見了”,聲音很是飄渺好聽,宛如仙音一般。


    “是,好久不見了”阮景煜隻是微微一笑迴道。而一旁的洛裳則是看不下去了,斥責道,“大膽玉亦溪,見到陛下還不下來行禮”,隻是洛裳的話剛說完就被阮景煜給瞪了一眼,隻好退到了阮景煜的身後。


    玉亦溪正是在上麵打坐的人,溪竹居的主人,也是本國的第一名醫,也是有名的毒王,被譽為“毒醫”。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嗤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阮景煜,“你一點也沒變,那張臉永遠訴說著你是個好人”,說這話時他的嘴角依然掛著笑。


    聽到這話,阮景煜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還是嘴上不饒人,看來把你關在這個地方還是沒能讓你反思,我應該想一下給你換個地方”。阮景煜自小就與玉亦溪熟識,對於他這些話已經聽習慣了,自然不會怪罪。


    “是嘛”玉亦溪嗬笑一聲吼,便起了身然後輕身一躍,輕輕落地,一襲白衣飄落,衣上的墨竹與景相稱,白皙的肌膚勝雪,眸子似水般清澈,在當時,人們都知道本朝有兩個妖孽般的男子,被稱為玉麵二公子,那就是宰相家少公子阮景煜和名醫世家玉亦溪,隻是兩個人的性格差距很大。阮景煜溫文爾雅,但具心機,而玉亦溪雖出身世家卻不問世事,更不願入宮,隻是自己整天悶在家裏研究醫術和毒術,甚至拿不足百天的嬰兒煉毒,百姓對他積怨頗深,阮景煜不得已才將他‘軟禁’在此,實際上是給他提供了一個不讓人打擾他的環境。


    玉亦溪朝堂屋的方向走去,與阮景煜擦肩而過,悠然問,“找我何事”。一副風輕雲淡,高高掛起的態度。


    阮景煜隻是站在原地,並沒有隨他一起往堂屋的方向走,淡淡的從嘴裏說出兩個字,“解藥”。話一出口,玉亦溪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迴頭看阮景煜,隻是眸子裏多了一種不可思議,他麵露微笑,“陛下尋解藥尋到我這裏來了,可是你應該知道玉亦溪的名號的,怎會有解藥”說完便要邁腳,卻被阮景煜給喊住了。


    “這是我的請求,希望你能幫我”阮景煜轉身麵對著玉亦溪,看著玉亦溪,語氣裏多了份懇求。


    “哼”玉亦溪冷哼,轉頭看著阮景煜,臉上多了層冷漠,“她的事與我何幹,如果她死了說明她命數該絕,若是沒死,就是她的造化好,何況”,玉亦溪迴過頭來,又換成了悠然的口氣,“她不是有傾鸞嗎?”說完,便不再理會阮景煜,徑直的走向了堂屋。阮景煜隻是輕歎,在玉亦溪這裏碰釘子很是正常的,如果突然有一天他變溫柔了才叫天崩地裂。


    “這個玉亦溪太過分了,陛下的話他居然當做耳旁風一樣,每次都以下犯上,陛下應該對他稍加處置,以免他更加變本加厲”洛裳著實看不下去了,她知道玉亦溪跟阮景煜的關係好,但是現在阮景煜是皇帝,他隻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遊醫。雖是這樣,但洛裳每次見到玉亦溪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臉紅起來,平時整天看著阮景煜就被他的外貌給深深折服了,現在又來了一個玉亦溪,更是讓天下所有的女子羞愧。不過,她最好奇的是那隻狐狸——傾鸞的模樣,因為傾鸞隻在淳霏和阮景煜的麵前變迴過人形。


    “好了,迴去吧”阮景煜並沒有理睬洛裳的話,隻是轉身先走了,洛裳急忙追隨了過去。


    阮景煜迴到禦書房之後便讓洛裳迴天問宮照顧淳霏了,自己則獨自進了書房,“迴來了”。傾鸞的聲音出現在阮景煜的身後。


    阮景煜猛然迴頭,心中一驚,但看到是傾鸞也就寬了心,“你怎麽在這兒?”阮景煜並沒有迴答他,而是坐在軟榻上看著傾鸞。


    傾鸞也並沒有迴答,接著剛才的話問,“你是不是去了溪竹居?”


    剛要低頭喝茶的阮景煜怔住了,緩緩抬起頭疑惑著看著傾鸞,“你跟蹤朕?”


    傾鸞嗬笑搖頭,“難道你忘記了,我會讀心術的”。


    阮景煜無奈的苦笑兩聲,“朕倒是把你這個本事給忘了,你說對了,朕是去溪竹居了”。


    “然後呢?”傾鸞的語氣有些焦急。


    阮景煜倒是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倚靠在軟枕上,“依照玉亦溪的脾氣,怎會這麽容易”,話一出口,傾鸞的臉色有些失落,不過他也猜到了,玉亦溪是個愛記仇的人,怎會這麽輕易幫助淳霏。


    “這也怪朕,若不是當時我沒看好她,她也就不會擾了玉亦溪練功,尤其是碰上了玉亦溪這個特別愛記仇的人”阮景煜一臉的後悔,當時玉亦溪跟隨一個隱士練習一種奇怪的武功,就在玉亦溪在練第七層的時候被正在庭院玩的淳霏給驚擾了,害的玉亦溪差點走火入魔,就為了這,玉亦溪當初差點一掌拍死淳霏,但看在阮景煜這個發小的關係上沒有動手,但是這個仇卻深深的烙在了心裏。


    “你還怪她?當初若不是你下毒&8226;&8226;&8226;”傾鸞沒再說下去,因為他也清楚,阮景煜之所以下毒也是因為他自己的緣故,所以他緘口不說了,隻是在心裏默默的責怪了自己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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