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地點在海江中學高中部六樓。
祁橙橙本來以為高三學生隻剩十幾天就要參加高考，肯定會來學校自習。
可是路過高三班級走廊，她往教室裏一看，發現每間教室裏麵都稀稀疏疏的隻坐了兩三個學生。
祁橙橙一路看過去，不禁感歎別人家的高三，想當年她的高三隻有在題海裏沉淪的份。
“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正在祁橙橙感慨之際，迎麵走來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梳著大背頭，讓祁橙橙瞬間想起了她高中時候的教導主任。
中年男人推著眼鏡，眼神嚴厲：“我怎麽看你這麽眼生？”
祁橙橙不慌不忙：“老師你好，我是來報名的。”
“報名？輟學生考試報名？”
中年男人臉色緩和一些，背著手說：“跟我過來吧，先填個資料。”
“謝謝老師。”
祁橙橙跟著他走到六樓盡頭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麵隻有三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女老師，來報名的人……隻有一個十七八的男孩子。
祁橙橙：“……”懷疑人生。
海江中學官方賬號下麵留言說要來報名的人都上萬了，她還以為今天要排會兒隊呢，但現在……真正來報名的人也太少了吧？
“去陳老師那兒填資料。”中年男人拿起保溫杯對祁橙橙說。
陳老師聞言上下打量了祁橙橙一眼，大約是看見她穿著普通，嘴角剛揚起的笑瞬間耷拉了下來，隨手扔給祁橙橙一張表：“填吧。”
從小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祁橙橙對這陳老師的表情並不陌生。
十五歲以前，她的確被這種目光看的敏感自卑過。但人都是會成長的，現在這種鄙夷和看不起的目光已經不能讓她的心泛起任何漣漪。
祁橙橙默不作聲拿起資料表，從包裏掏出筆填信息。
都是一些基本資料，祁橙橙按照記憶一一填上，前麵都很順利，直到她寫到下麵的聯係電話和聯絡地址時……她懵了。
很尷尬。
手機是第二人格昨晚剛給她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
更尷尬的是，祁橙橙在腦子裏認真搜尋裏一遍記憶，傅家老宅的地址……原身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相關信息，是今天早上路過的公交站牌名字。
這原身小寶貝是個魔鬼吧？
沒錢也能出去走走啊，她怎麽忍得住在傅家憋兩年都不出門？
祁橙橙生無可戀。
偏偏她也忘了問陳姨和秦叔的電話號碼。
甚至剛才在海江中學外麵，她都沒想起來把有手機這件事告訴秦叔，而是認認真真的和秦叔約定了見麵地點，在海江中學對麵的一家‘肯爺爺’。
祁橙橙摸出手機，看著聯係人列表上孤零零的號碼發愁。
給大佬打電話問傅家地址，她會死嗎？
“磨磨唧唧幹什麽呢！”對麵的陳老師語氣更不友好了，“填個資料十分鍾填不好？繡花呢？”
哪裏有十分鍾？最多過去三分鍾，隔壁的男孩紙比她來的早，報名表上才隻有一個名字也沒見另一個女老師說什麽。
祁橙橙不想理會這陳老師的擠兌，靜靜聽她說完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打個電話。”
“打電話？”沒想到那陳老師白眼一翻，又是出言嘲諷：“看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說謊倒是說的順嘴，什麽電話這麽著急打？是舍不得出報名費吧？舍不得就不要過來，現在好了，浪費一張報名表……知不知道紙也是要花錢的……”
“您放心，我會迴來寫完這張報名表的，不會浪費。”
祁橙橙說著從帆布包外麵的小袋子裏摸出一枚硬幣，笑得軟萌無害：“我先把這一塊錢壓這兒，如果我沒迴來，這就是打印錢了。”
說完她瀟灑轉身，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在傅家溫溫軟軟的沒脾氣，那是要保持住小保姆人設。現在不在傅家，她才不會忍著，該懟就得懟。
隻是有點心疼那枚硬幣，那是原身春節時候從餃子裏吃出來的，算是原身留下來的唯一財產了。
祁橙橙雙手合十，捂著掌心的手機祈禱——大佬啊，求求了！一定要接電話！
祈禱完畢，祁橙橙摸著喉嚨清了清嗓子，而後心一橫，打給了傅碸。
而此時的傅碸剛剛結束公司晨會，坐在開往機場的車上。
“傅總，有您的私人電話。”
“不接。”
傅碸以為是趙家，昨天他後來給老爺子迴過去了電話，談了半小時，老爺子才答應不摻合趙家的事。趙家在老爺子那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又開始給他打電話。
從早上到現在，這已經是第七通電話。
小周坐在副駕駛，看著來電顯示上的“橙橙”兩個字和後麵肉麻兮兮的‘紅心’圖案，摸不準他們傅總的心思。
難道是他昨天倒黴，遇見的是“精分”傅總？現在這個傅總又不喜歡小保姆了？
可是……小周想起了他的年終獎金。
不喜歡小保姆的傅總最多罵他兩句，喜歡小保姆的傅總可是要扣他錢的。
錢和被罵，小周選擇被罵。
“傅總，是您家裏小保姆打來的，您真……不接？”
“橙橙？”
傅碸眼神一寒，小姑娘討厭三年前的他，怎麽會在白天聯係他？
難道出了什麽事？
“給我。”傅碸冷聲。
“啊？哦。”小周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迅速把手機遞過去。
祁橙橙左手拿手機，右手摳衣角，眼看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漸漸心如死灰……
可就在她長歎一聲準備取消通話的時候，話筒裏卻突然傳出了聲音：“橙——”
“傅總您好！”
祁橙橙乖巧打招唿，然後急忙解釋：“我隻是想問您一件事，您千萬不要掛電話。”
“……”傅碸頓了頓：“什麽事？”
祁橙橙知道傅大佬不太喜歡和她交流，聞言拍著胸口直奔主題：“您能告訴我傅家的地址和我現在的……手機號碼嗎？”
傅碸眼瞼一閃，麵色不由更冷：“你在什麽地方？”
小姑娘以為白天是三年前的他，如果她在傅家，根本不可能給他打電話。
“傅總，我在海江中學報名考試，報名表上需要填寫聯絡地址，如果我考試能通過的話，到時候學校會把錄取通知書寄過去。”祁橙橙坦誠。
一旦她考試通過，最晚到八月底一定會離開傅家，正好合了傅碸的意，他應該不會在這事兒上為難她……
然而祁橙橙不知道，傅碸最不可能接受的便是她離開他。
“在那裏等我。”他一字一句、聲若寒冰。
“啊？”祁橙橙隔著手機滿臉問號。
大佬這是什麽意思？
祁橙橙本來以為高三學生隻剩十幾天就要參加高考，肯定會來學校自習。
可是路過高三班級走廊，她往教室裏一看，發現每間教室裏麵都稀稀疏疏的隻坐了兩三個學生。
祁橙橙一路看過去，不禁感歎別人家的高三，想當年她的高三隻有在題海裏沉淪的份。
“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正在祁橙橙感慨之際，迎麵走來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梳著大背頭，讓祁橙橙瞬間想起了她高中時候的教導主任。
中年男人推著眼鏡，眼神嚴厲：“我怎麽看你這麽眼生？”
祁橙橙不慌不忙：“老師你好，我是來報名的。”
“報名？輟學生考試報名？”
中年男人臉色緩和一些，背著手說：“跟我過來吧，先填個資料。”
“謝謝老師。”
祁橙橙跟著他走到六樓盡頭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麵隻有三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女老師，來報名的人……隻有一個十七八的男孩子。
祁橙橙：“……”懷疑人生。
海江中學官方賬號下麵留言說要來報名的人都上萬了，她還以為今天要排會兒隊呢，但現在……真正來報名的人也太少了吧？
“去陳老師那兒填資料。”中年男人拿起保溫杯對祁橙橙說。
陳老師聞言上下打量了祁橙橙一眼，大約是看見她穿著普通，嘴角剛揚起的笑瞬間耷拉了下來，隨手扔給祁橙橙一張表：“填吧。”
從小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祁橙橙對這陳老師的表情並不陌生。
十五歲以前，她的確被這種目光看的敏感自卑過。但人都是會成長的，現在這種鄙夷和看不起的目光已經不能讓她的心泛起任何漣漪。
祁橙橙默不作聲拿起資料表，從包裏掏出筆填信息。
都是一些基本資料，祁橙橙按照記憶一一填上，前麵都很順利，直到她寫到下麵的聯係電話和聯絡地址時……她懵了。
很尷尬。
手機是第二人格昨晚剛給她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
更尷尬的是，祁橙橙在腦子裏認真搜尋裏一遍記憶，傅家老宅的地址……原身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相關信息，是今天早上路過的公交站牌名字。
這原身小寶貝是個魔鬼吧？
沒錢也能出去走走啊，她怎麽忍得住在傅家憋兩年都不出門？
祁橙橙生無可戀。
偏偏她也忘了問陳姨和秦叔的電話號碼。
甚至剛才在海江中學外麵，她都沒想起來把有手機這件事告訴秦叔，而是認認真真的和秦叔約定了見麵地點，在海江中學對麵的一家‘肯爺爺’。
祁橙橙摸出手機，看著聯係人列表上孤零零的號碼發愁。
給大佬打電話問傅家地址，她會死嗎？
“磨磨唧唧幹什麽呢！”對麵的陳老師語氣更不友好了，“填個資料十分鍾填不好？繡花呢？”
哪裏有十分鍾？最多過去三分鍾，隔壁的男孩紙比她來的早，報名表上才隻有一個名字也沒見另一個女老師說什麽。
祁橙橙不想理會這陳老師的擠兌，靜靜聽她說完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打個電話。”
“打電話？”沒想到那陳老師白眼一翻，又是出言嘲諷：“看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說謊倒是說的順嘴，什麽電話這麽著急打？是舍不得出報名費吧？舍不得就不要過來，現在好了，浪費一張報名表……知不知道紙也是要花錢的……”
“您放心，我會迴來寫完這張報名表的，不會浪費。”
祁橙橙說著從帆布包外麵的小袋子裏摸出一枚硬幣，笑得軟萌無害：“我先把這一塊錢壓這兒，如果我沒迴來，這就是打印錢了。”
說完她瀟灑轉身，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在傅家溫溫軟軟的沒脾氣，那是要保持住小保姆人設。現在不在傅家，她才不會忍著，該懟就得懟。
隻是有點心疼那枚硬幣，那是原身春節時候從餃子裏吃出來的，算是原身留下來的唯一財產了。
祁橙橙雙手合十，捂著掌心的手機祈禱——大佬啊，求求了！一定要接電話！
祈禱完畢，祁橙橙摸著喉嚨清了清嗓子，而後心一橫，打給了傅碸。
而此時的傅碸剛剛結束公司晨會，坐在開往機場的車上。
“傅總，有您的私人電話。”
“不接。”
傅碸以為是趙家，昨天他後來給老爺子迴過去了電話，談了半小時，老爺子才答應不摻合趙家的事。趙家在老爺子那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又開始給他打電話。
從早上到現在，這已經是第七通電話。
小周坐在副駕駛，看著來電顯示上的“橙橙”兩個字和後麵肉麻兮兮的‘紅心’圖案，摸不準他們傅總的心思。
難道是他昨天倒黴，遇見的是“精分”傅總？現在這個傅總又不喜歡小保姆了？
可是……小周想起了他的年終獎金。
不喜歡小保姆的傅總最多罵他兩句，喜歡小保姆的傅總可是要扣他錢的。
錢和被罵，小周選擇被罵。
“傅總，是您家裏小保姆打來的，您真……不接？”
“橙橙？”
傅碸眼神一寒，小姑娘討厭三年前的他，怎麽會在白天聯係他？
難道出了什麽事？
“給我。”傅碸冷聲。
“啊？哦。”小周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迅速把手機遞過去。
祁橙橙左手拿手機，右手摳衣角，眼看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漸漸心如死灰……
可就在她長歎一聲準備取消通話的時候，話筒裏卻突然傳出了聲音：“橙——”
“傅總您好！”
祁橙橙乖巧打招唿，然後急忙解釋：“我隻是想問您一件事，您千萬不要掛電話。”
“……”傅碸頓了頓：“什麽事？”
祁橙橙知道傅大佬不太喜歡和她交流，聞言拍著胸口直奔主題：“您能告訴我傅家的地址和我現在的……手機號碼嗎？”
傅碸眼瞼一閃，麵色不由更冷：“你在什麽地方？”
小姑娘以為白天是三年前的他，如果她在傅家，根本不可能給他打電話。
“傅總，我在海江中學報名考試，報名表上需要填寫聯絡地址，如果我考試能通過的話，到時候學校會把錄取通知書寄過去。”祁橙橙坦誠。
一旦她考試通過，最晚到八月底一定會離開傅家，正好合了傅碸的意，他應該不會在這事兒上為難她……
然而祁橙橙不知道，傅碸最不可能接受的便是她離開他。
“在那裏等我。”他一字一句、聲若寒冰。
“啊？”祁橙橙隔著手機滿臉問號。
大佬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