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默許後,幾個婢女便開始忙活起來,將箱子打開,一人拿起布料的一個邊角,將整塊布料展開。


    一個婢女介紹說:“這是成品的用料。”


    秦宇先是用手觸碰,隻覺這絲綢的觸感柔滑綿軟。再是觀察這絲綢上的繡花,朵朵繡花鮮活動人,如同在這絲綢之上爭奇鬥豔。這絲綢,當真是為上品的。


    “婉兒,你來看看。”


    林婉點了點頭,也走近觀看。這乍一看,果真並非凡品,無可挑剔。想到自己曾經的21世紀,都未曾見過如此純淨的絲綢。她們大概都是不用計較成本的吧,隻要上麵的人滿意點頭,她們就會好過。她們都是為了宮裏做事,拿的也是俸祿,隻是偶爾偷偷拿些多餘的或是做差了的次品賣出宮去,賺些零花錢這樣也就心滿意足的。雖然私販宮中物品乃是大罪,可這量不大,又給了上層的人不少好處,人家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利人利己也不暴遣天物。


    林婉一想到21世紀,商人們為了自身的利益,做什麽東西,裏頭都要摻假,叫人買什麽都有顧慮。


    接著,另外一個婢女提著成品的雙肩處,高舉過頭頂,像個人形衣架似的站在秦宇的麵前。成品比較長,若是不舉高,那裙袂可要拖到地上弄髒了。


    林婉又開始打量起了成品,雖說做工精湛,可卻並不能讓人耳目一新。


    “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絲,婉兒真是慚愧了,活到至今,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的真絲。”林婉誇讚原料,卻引來那些個婢女的白眼。


    那姑姑話中有刺,笑道:“這可是專門進貢皇室的絲綢,一介凡人又怎會有眼界辨識?你若是說見過比這還要好的絲綢,那姑姑我才覺得奇怪了。”


    林婉聽出這姑姑話中的嘲諷之意,大概是想勸她這個無知的小‘宮婢’別不懂裝懂來攪什麽渾水,這她們的絲綢可是被誇夠了,也不缺這一小小宮婢的誇讚。


    秦宇剛想開口,卻又聽到林婉的辯駁。


    “姑姑暫且打住,我呢,隻是誇這絲綢的原料乃好絲,卻並非在誇這成品。”林婉滿臉善意的笑容,說出口的話卻讓眾人都愣了愣。那些跪著的婢女乃是一臉的不屑,那姑姑也是一副瞧不起她的樣子,隻有秦宇有些好奇了,看著她,想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麽。


    “婉兒汗顏,從未見過用料如此純淨的絲綢,可卻並不是沒見過美麗的絲綢衣衫。要說見過的絲綢衣衫,那可比你們吃過的肉還多呢。”那可不,如今社會,什麽商場,小販,甚至是淘寶,絲綢花樣百出。


    姑姑被林婉的話逗笑了,她隻覺林婉這是在誇海口,在做笑話呢,“哦?小小宮婢有何高見?老婦我洗耳恭聽。”


    “怎敢說是高見呢,在姑姑麵前,婉兒這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林婉謙虛道,頓了頓又說:“雖然這成品精致無暇,原料真實,可樣式卻是老套俗氣極了。想來,從先人交予方法的那天起,你們就從未想過變通吧,一直是墨守成規,一成不變的?”至於林婉為什麽會猜到這點,這就源於先前看到的秦宇的衣裳了。件件款式相差無異,毫無新意,叫人多看了膩味。


    聽到林婉說辭的一眾婢女,都是一副憤憤的模樣,恨不得起身給林婉幾個嘴巴子,竟敢如此侮辱皇室作坊,侮辱她們!老套?俗氣?


    隻有姑姑開始沉思了,不同於先前的態度,姑姑點了點頭:“小丫頭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按照祖方作出的絲綢,年年如此,並無新意。”


    “如果姑姑相信我,就請給我三日,三日後我定作出一幅充滿新意的圖稿,你們屆時便可按照這圖稿作出成品,再去問問那西域公主可否瞧得上眼。”林婉胸有成竹。


    21世紀,在她那個小小的房間中,有一個角落,放著一個大紙皮箱,箱子裏堆積著她從小到大用過的無數本畫冊以及長大後看的時尚雜誌,每一本畫冊裏都是她的創意……對,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服裝設計……


    雖然她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服裝設計也隻是一個夢想,沒能成為她的職業,可她從小到大花在這設計上的功夫也不是白花的,要畫出一幅在腦海裏的設計,可謂輕輕鬆鬆。


    姑姑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你當真有更好的新意?”


    林婉點了點頭:“當真。”


    姑姑一改先前的態度,微微笑了笑,看著林婉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語氣卻是平靜:“若姑娘當真能作出令大皇子妃滿意的衣衫樣式,老婦一定感激不盡。坊中還有一些事務需要打理,如此,老婦便先行告退了……”


    一行人朝著秦宇行了告退禮,緩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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