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是什麽事能夠使王爺得到皇上如此的青睞?”晚霞欲擒故縱式的仰臉問。</br>邵陽王的頭腦已經有些昏眩,怔了怔慵懶的眼神說。“哈,你不會明白的。”</br>說著兩個手指之間捏起晚霞頎長的下巴,“男人嘛…”</br>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口氣,讓原本就有些心驚的晚霞更有點害怕。她此時已經聽不太清楚邵陽王的話語,越是用力聽卻越是感覺自己額頭的沉重。</br>“王爺,您說了什麽?”</br>她隻是感覺自己的腦袋在一點點往下沉,往下墜。這個時候,她的理智占據上風,當她還沒有倒下的時候,邵陽王先她一步醉倒在茶桌上。</br>“扶我起來,”趁著她的神智還有些清醒,她被侍女扶著站了起來。</br>-“主子,要不要給您倒杯茶解解酒?”身邊的這位侍女很是有心,像是很靈巧的樣子。</br>晚霞扶了扶額頭,“嗯,泡的濃些。”</br>-“是,”</br>可是她此時卻非常害怕,她方才從邵陽王口中得知的,定是什麽大秘密。不然,楚琦不會如此重視。而自己一定要盡早把自己所知道的告知楚琦,現在自己卻是這樣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卻是怎麽辦才好。</br>晚霞迴頭看了一眼醉在茶桌上的邵陽王,現時自己已經顧不得太多了。</br>還是找個自己能信得過的侍女,把他抬到床上先就寢,迴頭再說。</br>-“茶來了,您快喝吧。”正巧那侍女一雙明媚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喜人。</br>就像是一陣春風,清涼的拂過晚霞的心頭。還未層喝過濃茶,她已經顯得神清氣爽。</br>她下意識握緊了那侍女端著茶杯的手,“我可以相信你麽?”</br>那侍女有點害怕,更多的則是訝異。“可,可以。”</br>可是,晚霞可是連她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br>-“香爐左鼎下,壓著一包蔓陀羅香粉。”說到蔓陀羅這三個字眼時,晚霞的眼睛散發出深邃的光。</br>“你去點燃它,隻點半包就好。”</br>這時,那侍女才認識到自己主子要自己做的事並非簡單的事。</br>蔓陀羅香粉,它的作用跟迷香沒什麽兩樣。</br>可是,自己既然是晚霞的侍女,就應該聽從主子的吩咐。何況晚霞一向待自己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br>“是,雲兒記住了。”</br>雲兒直截了當的答應聲,令晚霞有些驚異。她以為這件事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邵陽王府,找個下人做還是不容易的。</br>確實是不容易的,但是這個雲兒還是能靠得住的。</br>就憑她一雙清澈如洗的眼睛,晚霞就相信。</br>她來不及衝雲兒擠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定了定神就接過她手中的濃茶一飲而盡。</br>-“雲兒,務必保證在王爺沒有睡醒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進這間屋子。”晚霞的語氣帶著不可置疑的堅定,她第一次對一件事情如此嚴肅。</br>“是,”雲兒看著她的眼神,突然間有了一種特殊的力量。</br>她本隻是個下人而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勇氣就一口承諾。</br>因為一個眼神,楚琦毅然選擇了晚霞;因為一個眼神,晚霞堅定地相信了雲兒。</br>但願她們的選擇都是對的,都不要後悔。</br>第二日的清早,暖色的陽光慵懶的散落在枝葉上,映出寸寸淺黃。</br>斛律楚玥本該不舍地流連於美夢之中,忽的從她側身靠近窗口的地方吹過一陣迅疾而毫不規則的風。唿號著,擾亂著她的唿吸。</br>“這是什麽風?”</br>“這個時節怎麽會有這樣的風吹來?”本就身為王牌特工的斛律楚玥被窗外突如其來的風聲驚醒。</br>當她還未睜開眼睛伸出頭來探看個究竟的時候,一個鋒利而又急促的利器穿著窗紙而過。直直地尖頭紮在了斛律楚琦發際前方的床頭上。</br>“這,到底是為哪般?”斛律楚玥大驚失色,但她沒有大喊大叫隻是心裏暗自道。</br>她起身拖起略有些疲憊的身軀,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把剪刀。</br>“哢嚓、”她剪下一縷黝黑的發絲,握在手中纏繞過一圈。隨即一個閃電而又美妙的弧度從空中劃過,黑色的發絲在她指尖和利器指尖纏繞過剛剛好的匝數。</br>“嚓~!”那帶著鋒利的尖頭的利器從床頭被拔出。</br>斛律楚琦定睛一看,這利器上分明還夾帶著白色布條。難道這其中……</br>-“二郡主,發生了什麽事?!”門外的侍衛迅即推門而進。</br>是那利器被拔出的時候,發出了太大的聲響把他們驚動了。</br>我忙把手中的東西藏匿到被褥下麵,佯裝做慵懶狀。“無事,方才伸手的時候把剪刀碰掉了。這不,現在已經撿起來了。”</br>那侍衛看見我手中舉起的剪刀,方才安心道。“下次這樣的小事,還是吩咐侍女們做吧。既然無事,那臣便退下了。”</br>“嗯,下去吧。”</br>當門被那侍衛親手合上後,我才小心翼翼攤開被褥再次用發絲勾起那尖銳如刀的器物。</br>現在的我,並不想懷疑這利器是誰想要置我於死地而拋進來的。更多的可能,我想是這器物其中夾雜的白色布條。</br>不再考慮太多,丟掉手中的發絲,直接用手握住利柄抽出了那白色布條。</br>“收拾行李,盡快離開幀王府,有大難。”</br>看到這行字,很是熟悉的字跡。但卻一時梗在咽喉,記不得誰能寫得這樣一手字。</br>下意識地,我迴頭望望窗口和門,四下寂靜無聲。那又會是誰使這東西傳到我手中?顯然,那人的目的已經很明確,就是要告訴我白布條上的內容。</br>若是我真的有難,那麽這冒著性命危險而為我傳遞信息的人必定熟知我心性。可是,這其中卻並未寫明究竟是什麽災難,非要使我離開幀王府逃難不成。</br>可倘若是我無難,那麽這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為了要把這信息編造給我又是何居心?</br>-“二郡主,您醒了嗎?杜鵑進來了啊。”門外忽聽得杜鵑的聲音。</br>“嗯,進來吧。”轉身我把東西放進了梳妝櫃裏,擠出一個微笑給杜鵑。</br>杜鵑起初有些詫異,轉而又被滿臉的笑意所取代。</br>“二郡主,今天宮裏派出了仕官來王府。還帶著很多奇珍異寶,看樣子是有什麽好事呢!”</br>“噢?”宮裏派出了仕官來王府,是為了什麽事?“還帶了很多東西嗎?”</br>聽杜鵑這麽一說,今天早上這奇奇怪怪的事還真不少。</br>-“是啊,杜鵑想王爺肯定是再次受到皇上的封賞了。”杜鵑笑著,臉上充滿著驕傲的神氣。</br>是啊,杜鵑這麽說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也很符合邏輯。</br>父王能諫善戰,多次受皇上封賞,十分受皇上器重。這麽推想看來,是有道理的。可是,這樣也許想的太簡單了。</br>“真的,隻是這樣嗎?”我自言自語。或許真的隻是我想得複雜了吧,天底下哪有那麽多複雜的事。</br>還是把這突如其來的奇怪東西早些扔了吧,說不定隻是個惡作劇。</br>***</br>秋日的陽光,在他的和煦的臉上投射下冷峻的陰影。一抹青眉下掩藏著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用寂寥和一股悠遠的神秘感裝扮著周身彌漫的貴族氣息。</br>就這麽形單影隻著,仿佛遺世獨立,羽化了便可登仙。寧靜著,淡泊著,遼遠著,一抹淡淡的憂鬱卻不自覺得使人明媚的心疼。</br>薄野沐霖的眼角滑過一絲落寞,他的不屑,他的無所謂,他的在乎,他的所有。其實在一個女子緊閉的雙眸裏,早已深深烙印。</br>他的手中緊緊握住那個蘇繡,眼神卻是綿長不盡的望著遠方。就在方才,他還在大殿上沉靜從容的和那個誌懷遠大的皇帝談起此行楚承王朝。</br>雖然依舊言情從容,可卻完全談不上是暢談不諱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他們之間就已經缺少了之前的那種真實純粹而又難能可貴的東西。可不可置疑的是,他現在還必須要維持這種君臣關係。</br>他真的沒有想到過,或者說,他沒有想到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楚承王朝。他抱著一種一定會見到她的態度,那種堅定甚至超出了所有可能的未知數。就算作為楚承王朝公主的乘龍快婿來說,見楚承王朝楚幀王爺的小公主一麵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吧?</br>嗬嗬。</br>他不自覺冷冷的淺笑。</br>他會要求的,這一麵原本是他多麽期待的。但是他沒想到真的要見到了,會是這麽個場景。這是讓他想起就更加握緊拳頭的。</br>這個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br>也許吧。</br>此次奉薄野政禰的諭旨,帶領使臣去和楚承王朝的公主和親。</br>是的,並不是政禰娶,而是沐霖。他長大了,他開始發覺,第一次是如此明確的發現。政禰長大了,當一個人真的開始長大且明顯強大的時候,他的言行舉止,所做的考慮和一切看似細小的事。都不在隻明顯的表露在關係自己的表象之下。</br>隻是他沒料到的是,政禰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