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冉冉的動作也算快了。可當她還沒趕到迷霧陣的時候,所有動靜已經銷聲匿跡的,獨獨還有一縷縷灰色的煙霧繚繞在上空。


    人呢?


    司徒冉冉示意所有的人停下前進的步伐。向四周緊密而慎重地觀望了一圈,又做了個手勢,所有人慢慢往後退去。動作整齊而小心。這是司徒冉冉帶來的親兵,也隻有他們能做到和她如此默契。


    這樣的場景被躲在一處的楚長歌看得清清楚楚,要說陣法,世上能和楚長歌相比的恐怕也隻有從星程閣出來的人了,可星程閣那樣的地方多半是不願和皇族戰場為伍,最精妙的那些陣法自然也不會流落到軍隊之中。司徒冉冉師承講話,又依著楚家和南朝皇室的各種資源常年在各處曆練,身上承襲的自然是江湖中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這陣法恐怕就是她從哪個江湖人中習得,在星程閣的陣法中,迷霧陣算是中等水平的,而這經過演變的,可以說在這中等偏上了。能解,卻注定要花許多功夫。


    沒想到,司徒楠竟然又將冉冉拉了過來。這,讓她該怎麽做。攻,還是不攻?


    “怎麽,認識的?”離遙挑挑眉,已然從楚長歌的神色中猜到了什麽。


    “前輩,你守著這陣法,我先出去會會她!若情況有異,還要麻煩你帶著人退走。”


    離遙拉住已經半個身子在外邊的楚長歌,難得端起了一個前輩的威嚴,他的語氣中帶著諷刺,明顯是對楚長歌的行為極不讚同,“胡鬧!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以為是你們定京城中官家小姐們賞花賞魚的普通聚會嗎?你們之間有多少情誼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都給我忍著。你念著情分,別人可不一定念著,若真是要為你們倆之間的關係考慮,該如何如何,立場不同,成王敗寇那是兵家常事,若她真認你這個朋友,就該理解你!”


    楚長歌對於離遙的理論有些驚訝,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她迴過看著離遙,幾乎脫口而出,“前輩,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自私嗎?”


    “自私?”離遙反而有些不能理解了。如今他們所處的地方隻有幾棵大樹,眾人能清楚地看見司徒冉冉等人,可是司徒冉冉卻看不見他們,因為在他們所處的地方已經被楚長歌布下了一個陣法。看著近在咫尺一臉戒備且正在慢慢退迴營地的士兵,離遙明白現在這個時刻並不是衝上去的好時機,可也絕對不會是和別人去相認的好時機。


    “前輩,你有朋友嗎?你有真心和你相交的朋友嗎?”看著離遙瞬間有些僵硬的臉色,雖然隻是短短一瞬間,楚長歌還是捕捉到了,“前輩,我不反對你說的,如今這是戰場,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聚會,拿在定京城那一套在這裏的確是行不通的,成王敗寇也的確是對的,在戰場上,如果是對立麵,不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多好,的確是沒有任何情誼可以言說的。可是有一點,前輩你卻說錯了。”楚長歌的目光又落在不遠處的司徒冉冉身上,這樣的司徒冉冉和曾經陪著自己作戰的一模一樣,隻是這次,她這邊竭盡全力,卻是為了曾經都將她們背叛的司徒楠!“前輩,其他我都能認同你,除了,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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