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這一鞭子甩的雷厲隻是卻沒落到金子勳身上,中途就被江楓眠給截住了。


    眾人側目,虞夫人不悅道:“你攔我做什麽!”


    江楓眠道:“三娘子。”


    出門在外也不好不給江楓眠這個宗主麵子,虞夫人忍了忍把鞭子收了迴去,出門在外是要給男人麵子的,隻她臉上是誰都能看出來的不甘心。她硬聲道:“罷了,總歸那是你的得意弟子,隨你的便吧。”


    “阿爹?!”江澄出聲道。


    “閉嘴。”江楓眠讓他退下。


    對於這位素來嚴厲的父親,江澄顯然是有些懼怕,縮了縮脖子,旋即又有些不服氣的道:“阿爹!他欠魏無羨一句道歉!”


    “退下,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江澄還想說些什麽,魏嬰扯住他,輕輕搖了搖頭。在他心裏不論江叔叔做什麽他都會坦然接受,不就是一句道歉嗎,他以後還找補不迴來嗎?


    金光善見此臉上露出笑來,這江楓眠哪裏都好,隻一點,性子軟。放在尋常人家會讓人誇一句和煦溫厚,隻可惜,他是一位大家族的宗主。在他看來雲夢的強硬全在虞紫鳶一人身上,江楓眠喝止住了她顯然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魏無羨實力是強大,可他對江楓眠敬重無比,且他出頭是因為子勳對江楓眠不尊重,當事人都不說什麽了,他也沒有立場再繼續。轉眼間兩個刺頭都被江楓眠壓製住了,剩下一個憤憤不平的江澄,實在不足為懼。如此看來,他們可以迴去繼續喝酒欣賞舞蹈了。


    金光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埋怨:好好一場散心消遣的盛會,就被這些為了幾句話就喊打喊啥的人給破壞了。方才的舞蹈著實美麗,領頭的那個更是出色,腰肢柔軟眉眼含笑,一舉一動都誘人的很。要不是這裏需要他坐鎮,當真要斟上一杯美酒好好觀賞才是。迴去就要她們重新再跳一遍,好好的跳一遍。


    金光善道:“多謝江兄寬宏大量,今日全是子勳的錯,我憐惜他少年失孤對他一直過於寬厚,待會去後一定嚴加管教,再不讓他失禮於人前。我……”


    江楓眠擺擺手,正色道:“今日之事我從內人嘴裏聽說了,若說全是金子勳公子的錯那倒未必,首先魏嬰就不該不正視金子勳公子,不知道他的名字禮貌的問一下就好,實在不應該言語輕浮挑釁,這點是魏嬰的不是。內人護我心切對金子勳公子施以懲戒,他又道了歉,那麽作為長輩的自然不會和小輩計較,我和阿離的事也算了。隻是金子勳公子未免被金宗主嬌慣的太不成樣子,我的首徒魏嬰也是少年失孤,但他沒有金子勳公子幸運,從小被金宗主嗬護嬌慣著長大。魏嬰三歲起失了父母,直到六歲才被我從野狗嘴裏搶下帶迴雲夢,他在我身邊長到現在,雖然我有錯必罰,可在言語上絕對不曾辱罵過他。”


    江楓眠指著江厭離等人道:“魏嬰雖然不是我親生,但我帶他對親生的沒兩樣!我兩個孩子有的他都有,出門在外誰不知道魏嬰是我江楓眠的嫡傳弟子!誰敢不尊稱他一句魏公子!而你金氏的人竟然敢說他不過是一家仆之子還拒不道歉!你問問我的兩個孩子,在他們心裏魏嬰是家仆之子嗎?”


    江厭離站出來道:“自然不是!阿羨同阿澄一樣,都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江澄也跟著道:“沒錯!魏無羨是我師兄,也是我最好的兄弟!誰敢看不上他,先過我這關!”


    江澄話音一落兩邊場麵僵持了起來,金夫人走出來打圓場,道:“阿離,別這麽生氣,不過是件小事,何必呢?”


    江厭離福了一禮,道:“金夫人,阿羨是我弟弟,旁人辱他,在我看來不是小事!”


    江澄附和姐姐,道:“沒錯!我們一同長大,情同手足,那金子勳脫口而出家仆之子,要他道歉還說我們做夢!怎麽他金子勳就這麽高貴嗎?論名氣論修為,他哪一點比得過魏無羨,不就仗著自己是蘭陵金氏的,還敢看不起我雲夢,難道我雲夢江氏會輸給你?!”


    金光善剛要開口,江楓眠搶先道:“金宗主見諒,孩子們年紀小說話比較直,但是有一句話說對了,金子勳公子確實沒把我雲夢江氏放在眼裏。”


    金光善道:“江兄這話就有些重了!你我兩家同為四大家族之一,地位不分上下,況且這次射日之征江氏居功至偉!誰敢把江家不放在眼裏?”金光善冷聲道:“子勳!還不快給魏公子道歉!”


    金子勳也硬氣,道:“伯父,要我給魏嬰認錯,行,那倒是要先說說我錯在了哪裏。對江宗主和江姑娘不敬我認錯,但對他,我不服!難不成就因為他被江宗主收為了徒弟就能掩蓋出身嗎?魏無羨我就問你一句,你父親魏長澤是不是江家的家仆?你若是他的兒子,我說你是家仆之子錯了嗎?”


    魏嬰緊緊的握著竹笛,不發一言。


    江澄上前道:“金子勳!你……!”


    金子勳看著他們得意起來,“怎麽?說不出話了?魏嬰你本來就是家仆之子,你若要我道歉,可以啊,你先不認你父親,那你自然不是家仆之子,而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江氏大弟子魏無羨魏公子!哦,對了,你父親都不認了,是不是可以把姓氏從此就去掉了?那以後怎麽稱唿你?無羨公子?哈哈哈。”


    魏嬰道:“金子勳!你注意言辭!家父早已仙誓多年,你我之間的齷齪,何必扯上他!別太過分了!”


    “哼,我過分?我怎麽過分了?”金子勳推開扶著他的侍衛,踉蹌著走到魏嬰麵前,“魏無羨,你現在還要我道歉嗎?當然,你要我道歉也行。在下這就給你賠罪。今日之事是在下冒犯了‘無羨公子’,還請‘無羨公子’寬恕。”說著裝模作樣的就要往下拜。


    “不必了!”魏嬰喊道。


    金子勳立刻直起身體,道:“看來魏公子是準備認下這個‘家仆之子’的身份了。哈哈,這樣也好,人呐,就得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仗著有幾分功勞就得意的忘了形!起碼要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的上!”


    他這話一說完就差趾高氣揚地放聲大笑了,魏無羨心頭怒火直飆,緊握的拳頭骨節喀喀作響,正要說話,突然旁邊“啪啪啪”的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這聲音來的突兀。


    眾人轉頭望去,卻是擎空一邊笑一邊拍掌,見他們迴頭看她,笑道:“說的好啊!金子勳公子這話說的真好!”


    金子勳皺眉,問道:“你有何指教?”


    擎空沒理裏會,無視他來到魏嬰身旁,拉起他緊握的手,一根根撫平,那手心因為太用力被指甲戳破了幾個洞,此刻血淋淋的展現在擎空眼前。


    她掏出藥膏抹上,嗔怪道:“看你,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就算再有氣,也不能傷害自己啊。你若氣壞了,不是仇者快親者痛。”


    魏嬰有些委屈,道:“太師祖,我也不想生氣。可他金子勳說話太過份,偏偏我又無法反駁。”


    擎空塗完藥吹了兩下,道:“為什麽反駁?你父親魏長澤確實是江宗主曾經的仆從不是嗎?你生氣是覺得他拿你父親身份說事侮辱了他,可阿羨你要知道,一個人的出身是改變不了的,你父親確實是江家的家仆出身,你以他為恥嗎?”


    魏嬰道:“怎會!父親他雖是江家的家仆出身,但他俠肝義膽視惡如仇,與我母親為了百姓安寧死於夜獵之中,我雖對他印象不深,但我以父親為傲。”


    擎空笑道:“這就是了,你父親身上的種種光彩即使是家仆的出身也無法遮掩。別人提起你說你是家仆之子,可別人提起你父親卻會說他有個兒子是魏無羨!子以父貴,父亦以子貴!你雖然改變不了出身,可你卻能改變未來的地位,家仆之子怎麽了?家仆之子照樣能把某些世家出身的人踩在腳底下!更何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你出身低的人,他祖宗未必有你出身高呢。”


    金子勳手指著擎空激動的道:“你——!你是何人?敢議論我金氏祖先!”


    擎空笑著轉頭,看了眼金子勳指向它的手指,笑道:“我勸你把手放下,你知道上一個這麽指著我的人下場如何嗎?”


    金子勳反射性的把手指收了迴去,麵前的女人雖然在笑,可他總覺得心裏毛毛的,直覺告訴他,若是不聽她的話把手縮迴去,一定會發生讓他後悔的事。


    “這就乖了。”擎空道:“聽說你是金家的公子?你很以金家這個身份為傲?”


    金子勳仰著臉,道:“是,你待如何?”


    擎空道:“不如何。”說完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把人看毛後來了一句,“隻是覺得金乞兒的子孫如今竟然過得這麽好,吃著山珍穿著綾羅。可惜他生前就連吃個饅頭都要和野狗搶奪,真是同根不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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