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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遠山和寧遠征頓時都愣住了。


    寧遠山承襲爵位,這肯定是妥妥的,絕對跑不了了,但是自古以來,若是世子不給力,降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東緒帝一直覺得宗室,公侯伯爵位實在太多,也是國庫不小的開支。


    像安國公這類的爵位,實在是多如牛毛,一般來說,承襲爵位的時候,都會往下降一級,例如公爵會降為侯爵。


    寧遠山這樣的,安國公就會降為安國侯。


    但是東緒帝此番很痛快的就讓平級襲爵,真的算是很厚待寧家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東緒帝還給了寧遠征一個安義侯的爵位,要知道,現在這種狀況,侯爵,東緒帝是輕易不會在給的。


    不能說是輕易,而是,自從東緒帝即位以來,幾乎沒有再賜封什麽爵位了。


    寧遠征真的算是獨一份的了。


    饒是寧遠山和寧遠征兄弟在遲鈍,也能看的出東緒帝的用心了。


    如果他們還不識趣的話,那就真是腦殘貨了!


    寧遠征率先反應了過來,直直跪了下去,:“微臣叩謝皇上恩典,有皇上如此顧念家父,微臣實在感激不盡!”安國公死了,寧遠征心中雖然傷心,但這安義侯的爵位,絕對是意外之喜啊,這爵位可是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了。


    而且爵位是可以承襲下去的,即便安國公府分了家,他也能有所依靠了!


    按照常理來說,長公主的兒子是可以被賜下爵位的,隻是如今母親和父親和離,父親又過世了,寧遠征真的是看不到自己的前程在哪裏。


    爾今,東緒帝卻給了侯爵,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逝者已去,活著的人始終要活著啊,他肯定要為自身考慮啊。


    而且,今日皇上擺明是要大事化了,小事化無,除非是吃擰了他才會和東緒帝擰著來。


    寧遠山也旋即反應了過來,隨著弟弟一起跪了下來,恭敬道,:“皇上對如此福澤微臣,微臣惶恐。”寧遠山雖然有些地方腦袋不太夠用的,但是如此淺顯的事情,他要是在看不出來,那他就真不用活下去了,還是直接去死比較痛快。


    東緒帝看著跪在下麵的兩個人,心中一時間起了好幾道心思。


    雖然寧遠山和寧遠征都非常識時務,但是卻也勾起了東緒帝的不滿,東緒帝心裏想著,這兩人也未免太涼薄了些,隻不過是一點點好處而已,就不顧自己的父親了,當真是一點兒良心也沒有的


    。


    可見寧中海真是養了兩條白眼兒狼,所以他看這寧遠山和寧遠征當真是哪裏都不順眼。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寧遠山和寧遠征沒有恭恭敬敬的屈服在東緒帝的威嚴之下,一味兒的還要去找莫離染的麻煩,非讓東緒帝給個說法,東緒帝肯定也會十分的不滿,說不定會直接勃然大怒,遷怒到安國公一家子人身上去。


    總之,寧遠山和寧遠征這迴是怎麽做都會惹了東緒帝的厭惡,到底是裏外不是人了。


    寧子煜倒是比他父親和三叔明白一些,可到底年紀還輕,當時一看到自己祖父的遺體,就什麽都顧不得了,這會子倒是想到了這許多,但是為時已晚。


    他看著自己父親和三叔父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股子悲壯的神色,反而眉梢還帶著喜色,心中忍不住歎氣,這是有祖母在,皇上也許不會動安國公府,一旦東緒帝和祖母都離世,新帝即位,這安國公府還不曉得會是什麽光景呢?


    寧子煜心中也是亂成了一團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東緒帝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三個都退下吧。”


    寧遠山和寧遠征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隻是恭敬的行禮之後,就退了下去。


    等三人走遠了,東緒帝才一拍禦案,冷冷道,:“可見這權利真的可以迷了一個人的眼睛,沒想到這兩個孩子原先看著都還不錯,可竟也這般的涼薄!”


    莫離染輕勾唇角,笑的邪氣,:“怎麽,皇祖父沒想到嗎?我卻早就想到了!”


    東緒帝聽了,心裏微微有些刺痛,當初,他若不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隻怕也不會逼的雲皇後離宮,也就不會與後麵這些悲劇了,說起來,他又何嚐沒有對著權利屈服呢?


    莫離染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離開了,這會子,他最想要做的就是找到穆饒。


    東緒帝看著沒莫離染急切離開的背影,緊緊的皺著眉頭,過了一會兒,他對一旁的薑福說道,:“你去將國師找了來!”


    薑福點了點頭,迅速去了。


    不多時,北堂睿便走了進來,北堂睿這一次沒有易容,他如今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出入宮廷了,身份就是國師。


    北堂睿微微欠身,聲音依舊那麽的磁性低沉,:“皇上找我?”


    東緒帝微微一笑,:“國師,如今有一個好的機會,朕有些事情想要麻煩國師去辦!”


    北堂睿揚唇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樣子似乎十分的篤定,:“不如讓我猜猜看,皇上是想要讓我去殺鳳傾城,是嗎?”


    東緒帝似乎被看穿了心思,樣子有些尷尬,幹笑道,:“國師真不虧是朕的心腹,朕的確有此意!”


    北堂睿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東緒對南北堂睿也有些顧及,但事到如今,隻得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國師大概也知道,如今離染不在鳳傾城身邊,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但是朕猜想著依著離染對鳳傾城的重視,勢必會讓親信之人在身邊保護,朕的暗衛大概不是對手吧,所以,此次國師出手是最穩妥不過的。”


    北堂睿輕哼一聲,頗為的不以為然,:“那不知道我若是幫助了皇上,又有何好處呢?”


    東緒帝知道北堂睿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但此刻卻有求於北堂睿,所以不得不低頭,想他一國之君,竟然還要對人低頭,真是憋屈到了極點


    。


    東緒帝隻得耐著性子說道,:“國師想要什麽呢?”


    北堂睿輕笑道,:“我想要鳳傾城!”南宮睿笑的妖嬈,越發襯得他那張臉雌雄難辨!


    東緒帝大驚,:“國師竟然也對鳳傾城······”東緒帝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北堂睿仰天一笑,那笑容卻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個如此有趣的女人,我又如何能不喜歡呢?放心吧,既然有這樣難得的機會,我必要去攙和一下的,也絕對不會傷了你的寶貝皇孫!”


    東緒帝麵色陰沉,真是紅顏禍水,沒想到北堂睿這樣的人物,竟然會瞧上了鳳傾城,東緒帝想著,北堂睿和鳳傾城應該是沒有什麽交集才對啊。


    他怎麽就會看上了鳳傾城呢?


    東緒帝微微沉吟著,:“國師雖然有心,但是依著朕對鳳傾城那女子的了解,她應該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而且她和離染情深意重,你不一定能駕馭得了她!”


    北堂睿笑的十分的不屑,:“這個世上還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鳳傾城,實在有趣,有趣!這麽有趣的一件東西,我怎麽可能不放在手心兒裏好好的玩耍一番呢?”


    東緒帝心中也有些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滋味兒,他的確是不想讓鳳傾城活著和離染在一起,但同時也願意別的男人染指鳳傾城。


    畢竟鳳傾城是離染的正妻,她可以死,但是絕對不可以和其他的男人糾纏不清,這樣就是活生生的再打離染的臉啊!


    但是兩害權衡取其輕,看著寧中海為了昭陽變成這副樣子,最後連命都搭進去了,東緒帝更加的不想讓莫離染和傾城在一起了。


    他冷眼瞧著,莫離染對傾城的感情不必寧中海對昭陽的少,若是將來有什麽差池的話,隻怕莫離染會更加的走極端,這些都不是東緒帝樂意看到的。


    總之,東緒帝現在是陷入了兩難之中。


    北堂睿看著東緒帝,就猜想得到他內心的想法,心中不由得大為不屑,:“如何,皇上,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不去的。”


    東緒帝心中一頓,覺得自己被北堂睿堵得十分難受,北堂睿這根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亂,相比之下,他寧願鳳傾城被北堂睿給帶走,也不願意讓她在離染身邊了。


    北堂睿帶著幾分譏諷說道,:“皇上,我一早就說過,你不如直接找鳳傾城進宮談談,說不定鳳傾城會願意為了莫離染,做出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可皇上你偏偏要用這麽極端的方式,讓鳳傾城離開莫離染,你難道忘記莫離染身上的毒了嗎?”


    東緒帝一怔,果然,莫離染身上的時辰到,才是首要大事,若是鳳傾城不在了,離染身上的毒又該怎麽辦呢?


    於是東緒帝擺手道,:“國師先等一等,這件事不忙,讓朕在考慮考慮吧。”


    北堂睿沉穩一笑,:“那是自然,如今皇上是我的金主,我自然是要聽皇上的,皇上慢慢的想吧,我先走了!”


    北堂睿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東緒帝一個人坐在龍椅上,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鳳傾城如今真的不能死,他要賭一把,賭一賭鳳傾城到底可以為了離染付出多少。


    北堂睿迴了自己居所,因為後宮的妃嬪並不多,東緒帝到了這個年紀,很是注重自身的保養,已經很少臨幸妃嬪了。


    倒是如今在身邊伺候的宮女,偶爾會被東緒帝臨幸,而且也沒有封妃,直接封了女官,跟在身邊


    。


    所以如今東緒帝的後宮基本上算是名存實亡了。


    於是乎,東緒帝就讓北堂睿直接住在了皇宮裏。


    將上林宮給了北堂睿。


    北堂睿迴到了自己的寢殿,先到了淨房洗漱了一番,他實在是不耐煩自己身上沾染了龍涎香的氣味兒。


    洗漱完畢後,他的貼身侍從侍書便捧著衣服,走了過來,恭敬道,:“主子,您的衣服!”


    北堂睿隨意的掃了一眼,說道,:“放在那裏吧。”


    侍書放下衣服,就轉身離開了。


    不多時,北堂睿便從淨房裏走了出來。


    剛剛沐浴完後的他裏麵穿著潔白的裏衣,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了麥色的胸肌,外頭披著一件火紅色的外杉,長長的拽地。一頭墨發隨意的披在身後,有幾絲還微微濕潤著,垂在了胸前,還微微低著水珠。


    這樣的一幕,是那樣的風華絕代,僅僅一眼,就讓人失了理智。


    北堂睿和莫離染不同。


    莫離染站在那裏,恍若不食人間煙火,會讓人聯想到他是誤落凡塵的神仙。


    而北堂睿,卻是一身的邪氣,亦正亦邪,仿若是妖孽一般勾魂攝魄。


    但這兩個男人,卻都有讓人為之瘋狂的資本。


    北堂睿慢慢的走過來,坐到桌前,隨意的拿起桌上的酒壺,一仰脖,就往嘴裏倒了好些。


    侍書忙道,:“主子,您吃些東西再喝吧。”


    北堂睿眼眸一冷,侍書立馬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了。


    北堂睿有兀自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熱,侍書再次忍不住開口說道,:“主子,您何苦要留這裏呢,依著您的能力,您若是想要鳳家姑娘,盡管去將她奪了來就是了!”


    北堂睿譏誚一笑,:“蠢材,我是要她心甘情願的跟著我,明白嗎?”


    侍書似乎是不大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他再一次弱弱的問道,:“主子,奴才多嘴問一句,您為何會突然想要鳳家姑娘了,奴才伺候您這些年,並不知道您和鳳家娘有什麽交集啊!”


    “不該你知道的,你不需要多問。”北堂睿的語氣冷了好些。


    侍書雖然一腦門都是疑問,卻也不敢在說話了。


    北堂睿掃了一眼侍書,說道,:“你這奴才,今天話忒多了,下去吧,不用你再跟前兒伺候了!”


    侍書也不敢說話,立馬就躬身退了下去。


    北堂睿一口氣將酒壺裏的酒盡數倒在了口中,烈酒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北堂睿的感官,北堂睿心中大痛,傾城,小丫頭,難道這一世,我們還是要錯過嗎?


    ············分割線··········


    莫離染離開皇宮以後,就飛奔到了雲家。


    雲陌塵這段時間和謝雅思一直都躲在雲家,一刻也不停歇的研究莫離染身上的毒,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了,雖然不能將毒素全都清了去,但是也能徹底壓製住了,意思也就是說,能夠長期的把毒素壓製在莫離染的體內,讓這毒永遠的不發作


    。


    而且不會影響莫離染的生活,甚至連武功也影響不了,隻是有一個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莫離染這輩子都無法有子嗣了,隻要做好毒一天不完全的清除幹淨,莫離染都無法生育子嗣,當然,這個無法生育子嗣,指的是和傾城。


    如果和別的女人,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主要是這下毒的人心思太複雜,竟然還用了傾城的血,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弄的他們兩個竟然無法生育子嗣,這可怎麽好啊?


    不過這個結果對於現在來言,也算不錯的了,起碼莫離染能保住性命了。


    謝雅思和雲陌塵還沒來得及將這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消息,莫離染自己就馬不停蹄的跑過來了。


    看著莫離染如此火急火燎的樣子,雲陌塵和謝雅思都是一怔。


    謝雅思先開口說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著急成這個樣子呢?”


    莫離染也來不及迴答,隻是向著雲陌塵問道,:“大師兄,你知道穆饒在哪裏嗎?”


    雲陌塵被莫離染給問愣住了,其實嚴格說起來,莫離染和穆饒的關係並不是多麽的和睦,兩個人應該屬於不怎麽對眼兒的那一種,總之是各看對方不順眼,一見麵就掐,掐的不行不行的。


    但是歸根究底,也沒有因為什麽事情!


    但是莫離染這樣問起穆饒來,讓雲陌塵很是意外。


    於是雲陌塵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好端端的問起他來了,你不是最不待見他嗎?”


    莫離染著急的喊道,:“你直接告訴我就是了,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他!”


    雲陌塵也聽得十分著急,他知道莫離染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若不是急壞了,也不會是這種情形。於是雲陌塵忙說道,:“他應該在師父那裏。”


    一提起天機老人,莫離染不由得皺了皺眉,莫離染自然知道雲陌塵這番話是何意思?


    穆饒是喜歡楚靜研的,從最初認識雲陌塵,跟著雲陌塵去了一次天玄山,就對楚靜研一見鍾情了,也不知道楚靜研到底有什麽好,總之,穆饒就是對楚靜研各種獻殷勤。


    對楚靜研喜歡的不得了,而楚靜研呢,是各種不搭理穆饒,無論心裏還是眼裏都看不上穆饒,甚至還總是對穆饒冷嘲熱諷的。


    不過好在穆饒也是光明磊落的人,雖然有的時候會和莫離染動氣,但在正事上,卻是拎得清的。


    但莫離染之所以提起天機老人就皺眉頭,也主要是想到了楚靜研,一想到楚靜研做的那檔子事,隻怕莫離染還有一肚子的氣在等著呢。


    雲陌塵看了一眼莫離染,說道,:“離染,你到底什麽事情要找穆饒啊,還找的這麽急?”


    莫離染隻好耐著性子將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


    謝雅思和雲陌塵登時急的不得了,謝雅思更是著急的頓足,:“這可怎麽好?傾城還受了傷,怎麽能呆在那種地方呢?”謝雅思恨不得現在去飛到傾城身邊去。


    雲陌塵也沉聲道,:“既然你說這機關是穆饒的手筆,那穆饒肯定是有方法的,事不宜遲,咱們一起去天玄山吧。”


    莫離染微微蹙眉,他心中有些矛盾,一方麵她放不下傾城,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傾城身邊去,親自照料著傾城,另一方麵,他若是不親自找到穆饒,然後快馬加鞭的把穆饒給弄了來,又不放心,總之,這一次,莫離染真恨自己不能一分為二,不然也不會這般為難


    。


    關鍵時刻,還是謝雅思站了出來,說道,:“離染,傾城那邊,我親自趕過去照顧,有我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而你和陌兒趕緊去天玄山,咱們並分兩路,可好?”


    莫離染看著謝雅思,心中萬分感激,有謝雅思在,莫離染的確可以很放心,依著謝雅思的武功,若真的連謝雅思都護不住傾城的話,那他在與不在,都是是一個後果。


    莫離染重重的點頭,說道,:“師父,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讓我的暗衛送你過去,我現在就帶著大師兄走了!”


    說完,莫離染直接推著雲陌塵出了房門,完全不顧雲陌塵大喊著,:“我給師父準備的東西還沒有帶!”


    莫離染的聲音帶著不耐煩,:“下次迴去的時候再說吧。”


    謝雅思搖了搖頭,到了藥房中取了些藥物,莫言一直在門外等候,見到謝雅思出來,恭敬的將謝雅思扶上了馬車,由莫言駕車,馬車絕塵而去。


    天玄山距離天奧城的路途不算近,怎麽也要一天一夜,而莫離染這一次卻親自駕車,幾乎把雲陌塵顛簸的將心肝脾肺腎全都移了位,硬生生的減少接近一半的路程,第二天一早,就到達了天玄山。


    進了天玄宮的大殿,守殿門的弟子看到雲陌塵和莫離染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忙興奮的迎了上來,笑著說道,:“大師兄,三師兄,你們迴來了?”


    莫離染一心都記掛著傾城,忙問道,:“穆饒此刻在山上嗎?”


    其中一個弟子答道,:“在啊,穆大哥在山上住了快一個月了,一直陪著師父呢。”


    雲陌塵剛想說話,莫離染人就沒影了,想來定是去直接找穆饒了。


    雲陌塵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天玄宮很大,但是對於在這裏住久了的莫離染來說,想輕而易舉的找到穆饒,真是小事一樁。


    莫離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師兄弟晨練,他們都被莫離染著急忙慌的樣子給唬了一跳,以為自己見了鬼。


    要知道莫離染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的,估計天玄宮被燒了他也不會著急的,可此番是個什麽情況啊?


    莫離染一路來到了穆饒的房門前,二話不說,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穆饒此刻還在床上睡得正香,莫離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去掀了被子,照理說,莫離染這麽大的動靜,穆饒肯定會聽到的啊,可這個真沒有,穆饒這人啊,一旦睡著了,雷打不動,一般的聲音還真的吵不醒他。


    莫離染一瞧,被子都掀了,他還是不醒,這下子是真的急眼了,於是走進淨房,端了一盆涼水,直接對著沉睡的穆饒潑了過去。


    這下子穆饒就像詐屍一樣,頓時從床上坐了起來,直接大喊道,:“怎麽了?哪裏發大水了嗎?好冷啊!”


    莫離染上去抓著穆饒,拚命的搖晃著,:“穆饒,是我,莫離染,你醒一醒啊!”


    穆饒這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此刻的穆饒隻穿著一身潔白色的裏衣,頭發雖然亂蓬蓬的,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是個瀟灑俊逸的男子,他的年紀看上去應該二十多歲,比莫離染要大一些,穆饒終於醒了過來,看到麵前的沒莫離染,眼睛一涮間瞪得像鴨蛋那麽大


    。


    穆饒幾乎是死死盯著莫離染,連自己一身都濕透了的事情也忽略了!


    半響,穆饒狠狠的說道,:“莫離染!”


    莫離染沒好氣的應道,:“你醒過來了!”


    穆饒立馬炸毛了,指著這渾身濕漉漉的自己喊道,:“是你他媽的拿涼水潑老子的嗎?”


    莫離染眉毛一挑,:“是我,誰讓你睡覺睡的和死豬一樣,我不潑你,你能醒嗎?”


    穆饒幾乎氣的昏死過去,指著莫離染,一蹦三尺高,:“你這個混蛋,現在是什麽天氣你不知道嗎?你一盆涼水潑過來,是要把老子給凍死嗎?”


    穆饒一邊大罵著,一邊去找衣服,然後冷冷的看著莫離染,喊道,:“你出去,老子要換衣服!”


    莫離染咬了咬牙,但始終還是走了出去,狠狠的將門關上了。


    穆饒一邊脫了濕衣服,一邊還在抱怨著,:“真是見鬼了,一大早就看到這個大災星!”


    穆饒剛穿好衣服,房門再一次被打開了,穆饒連頭都懶得迴,直接吼道,:“莫離染,你有病嗎?老子是男人,換個衣服有什麽好看的!”


    雲陌塵沉靜的接口說道,:“穆饒,是我,雲陌塵!”


    穆饒一聽是雲陌塵的聲音,臉色立刻緩和了下來,笑著轉身,望著雲陌塵說道,:“雲大哥,你怎麽也過來了啊?”


    雲陌塵淡然一笑,說道,:“你別怪離染方才太莽撞了,他也是太焦心了才會如此的!”


    雲陌塵一說起來,穆饒頓時才想到,莫離染竟然會這樣焦躁,不大可能啊,這真的不像莫離染的風格啊,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能讓莫離染也改了性子嗎?


    穆饒頓時覺得很好奇,於是問道,:“雲大哥,出了什麽事情啊?”


    雲陌塵本來也沒打算瞞著穆饒,於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這三年來,有沒有接過一單生意,是給一座很偏僻的竹屋打造機關消息的?”


    穆饒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我這三年根本沒有接過生意。”


    雲陌塵微微皺眉,這可是奇怪了,莫離染雖然和穆饒的關係不對付,但是對穆饒的手筆還是很了解的,應該不會認錯的。


    不過穆饒也不會欺騙自己的。


    雲陌塵又問道,:“你沒有收什麽徒弟之類的嗎,我記得你這手藝是家傳的,應該不可能會外泄啊!”


    穆饒搖了搖頭,:“我肯定是不會收徒弟的,我們穆家的家規你也曉得,隻傳自家的血脈,不傳外人,我連妻子都沒娶,哪裏會有傳人呢?”


    雲陌塵也覺得不對勁起來,:“前幾日離染見到過一所房子裏頭的機關消息和你的手筆一模一樣,離染還以為那機關消息是你製造的,故而想請你去瞧瞧!”


    穆饒微微皺眉,說道,:“絕對不會是我,但若是這樣說來,我必得要去看看了!”


    莫離染一聽,立馬闖了進來,說道,:“事不宜遲,馬上出發吧。”


    穆饒一看到莫離染,臉色再次沉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偏偏要慢一點,你能怎麽樣啊?打我嗎?”


    一看穆饒這副挑釁的樣子,莫離染是又著急有生氣,但是為了傾城,少不得要按捺下性子來,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說道,:“穆大哥,就當我求你了,你跟我快些去吧


    !”


    穆饒差點驚得咬掉了舌頭,他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莫離染竟然會來求自己,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吧。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穆饒真的想推開窗子,出去瞧瞧啊。


    雲陌塵也開了口,勸道,:“穆饒,跟著我們快些去吧,離染的妻子被關在機關裏麵了,隻有你能救她了!”


    穆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莫離染的心頭肉被機關給關住了,怪不得啊。


    他在天玄山住了一個多月,每天都聽到楚靜研抱怨莫離染那位心愛的妻子,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雖然從前穆饒的確是喜歡楚靜研,但這不代表楚靜研說的話就是他穆饒的聖旨,況且他和楚靜研越是相處的久了,對她的感情慢慢的也就淡了。


    有些女人是那一種,越相處久了,越離不開,而有的女人是那種越相處久了,越覺得煩躁。


    而楚靜研,明顯就是後一種。


    穆饒現在都有些不理解為什麽當初,自己還會看著楚靜研什麽都好,到處都好,好的就跟天仙一般,但現在看來,楚靜研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不如。


    當然,他之所以賴在天玄山不走,現在也不是為了楚靜研,而是為了天機老人,他看中了天機老人的一樣寶貝兒,所以才會極盡的討好天機老人。


    不過楚靜研並不知道這一點兒啊,她還以為穆饒還是像從前那般喜歡著自己,所以總是纏著穆饒來抱怨莫離染,抱怨鳳傾城,甚至還抱怨天機老人不給自己做主,讓莫離染娶了她。


    穆饒這一個多月以來,耳朵每天都收到楚靜研的荼毒,直接快要瘋掉了。


    也恨不得出去散散心,隻要別讓他看到楚靜研就好了。


    穆饒剛想開口答應,隻聽一聲嬌喝聲傳來,:“穆饒,你不許去!”


    三人一迴頭,正好看到楚靜研走了進來,多日不見,但楚靜研樣子依舊沒有半分改變,還是那樣的蠻橫不講理。


    穆饒因為還惦記著天機老人的寶貝兒,所以並不得罪楚靜研,於是說道,:“靜研妹妹,我隻是去瞧瞧啊!”


    楚靜研冷哼一聲,白了一眼莫穆饒,:“我說你不許去,你要是去了,我以後再不理你!”


    雲陌塵皺眉道,:“靜研,你別不知好歹,快出去!”


    楚靜研直接冷笑道,:“大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哪裏不知好歹了,我就是不讓穆饒去,你能把我怎麽樣?”


    莫離染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他森寒無比的看著楚靜研,狠狠的說道,:“楚靜研,你最好給我滾的遠遠的,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楚靜研這一次可不怕他了,反而得意洋洋的說道,:“你想怎麽對我心狠手辣啊,你要看清楚這裏是天玄山,你難道還要殺了我不成嗎?”


    莫離染笑的陰測測的,:“怎麽,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莫離染說著慢慢的一步步的靠近楚靜研。楚靜研頓時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讓她打了一個冷戰,她望著帶著一股子嗜血瘋狂的莫離染,楚靜研竟然克製不住的想要逃離,因為她真的覺得莫離染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


    雲陌塵忙拉住了莫離染,擋在二人之間,勸道,:“都冷靜一些,別動手


    !”雖然,現在這一刻,雲陌塵也有股想要一掌拍死楚靜研的衝動!


    楚靜研有些害怕的躲在雲陌塵身後。


    莫離染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怒氣,理智告訴他,在天玄宮,他是不可能殺得了楚靜研的,如果楚靜研死了。師父傷心不說,肯定也要和自己翻臉的,他不想到這一步。


    正在此時,外頭一道沉穩的嗓音緩緩響起,:“怎麽都聚到這裏來了!”


    聲音一響起,雲陌塵和莫離染一驚,是師父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白衣男子緩緩的走了進來,這男子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的仙風道骨,看上去淡雅出塵,他氣質沉穩,慢慢的走向眾人。


    而楚靜研在看到這個男子之時,立刻激烈的大哭起來,然後一個箭步就衝到男子身邊,撲在男子的懷裏,大哭起來。


    天機老人看著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兒,心中心疼不已,他快四十歲的時候才得了這麽個女兒,而且女兒出生不久,妻子也離世了,所以,對著女兒,他真的萬分疼愛的。


    天機老人輕輕的撫著女兒的後背,勸慰著,:“妍兒,你這是怎麽了,告訴爹爹,是哪個欺負你了啊?”


    楚靜研哭的不能自抑,委屈的喊道,:“爹爹,離染師兄欺負我,他欺負我!”楚靜研的嗓音可憐巴巴的,讓人聽了覺得十分的不忍。


    天機老人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有些責備的看了一眼莫離染,輕斥道,:“離染,妍兒是師妹,你這做師兄怎麽不知道讓著她呢?”


    莫離染冷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倒是雲陌塵開口了,笑著說道,:“師父,今日我和離染迴來,也是與要事要找穆饒幫忙,所以還沒來得及給師父請安。”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去吧,給為師請安,不拘什麽時候都可以的!”


    天機老人是個很明事理的人,這一點兒,是毋庸置的。


    雲陌塵笑了笑,應道,:“是,師父,那徒兒們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給莫離染了一個眼神,莫離染也行了禮,:“師父,徒兒改日再迴來給您請安,給師妹賠罪!”


    楚靜研一看自己想要的結果沒有答道,立刻不依了,忙掙脫著從天機老人懷裏出來,然後直接拉出了穆饒,蠻橫的說道,:“不行,我不讓穆饒去!”


    穆饒心中嫌惡不已,但是麵上卻沒有露出分毫,他可不想讓天機老人覺得自己家嫌棄他的女兒,雖然他這個女兒是真的不討人喜歡。


    天機老人皺眉道,:“妍兒,這是怎麽說,你師兄們有正事要做,你不許胡鬧!”


    楚靜研眼珠兒一轉,漸漸的計上心頭,她太了解自己的父親,父親是真心疼愛自己,這個不假,但同時父親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自己再一味兒的胡攪蠻纏下去去,父親除了會斥責自己以外,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所以她要改變策略,不如自己也跟著去,然後在路上囑咐了穆饒,不讓穆饒救出鳳傾城,就讓那個鳳傾城一輩子都囚禁在那裏豈不痛快。


    然後再過個三年五載的,師兄就會忘記鳳傾城,和自己在一起了。


    楚靜研笑著,幾乎樂的出了聲。


    對,就這麽辦,楚靜研堅定了信念,然後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的父親。忖度著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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