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嗷…嗷…”它的爪子會不會斷啊!好歹它也是狼界的老人家了,可是禁不起這樣折騰啊!


    “阿懶,你也替本王高興對不對?本王就知道沒白疼你!”話落拎起阿懶的兩隻前爪又開始掄了起來,期間阿懶的慘叫全被他當做是愉悅的反饋。


    半個時辰後,顧水墨悠悠轉醒,睜眼便看到楚鈺城貼近的大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阿城,你那是什麽表情,到底是高興還是糾結,難道說我得什麽絕症了?”


    楚鈺城隻是嘿嘿一笑,左撓撓顧水墨的被子,右抓抓自己的衣袍,然後食指交疊地抱拳在屋內踱來踱去,走路的時候腳下還一顛一顛的,看得顧水墨直抽嘴角。


    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顧水墨一把掀開被子便要下床,卻不想被楚鈺城給攔住,又被按迴到枕頭上,然後兩床被子便招唿過來了。


    “阿城,你到底怎麽了?”


    “墨兒,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所以本王得把你當成祖宗一樣供著。”楚鈺城拉著顧水墨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眼中道不盡的柔情再一次將顧水墨給擊暈了。


    難道說她真的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了?難道說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才將阿城給打擊成這副樣子,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阿城,若是沒了有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顧水墨伸手順了順楚鈺城有些微亂的發絲,眼中滿是不舍。


    “啊?怎麽會沒有你,以後不僅有你,還有咱們的兒子,咱們都會一起好好地活下去。”話落楚鈺城如有榮焉地伸手撫上了顧水墨的小腹,真是太令人不可相信了,他的兒子現在正住在裏麵。


    聽著楚鈺城所說的話,看著他所做的動作,顧水墨瞬間傻住了,難道阿城的意思是她…她有身孕了?那她剛剛豈不是又丟臉地鬧了個大烏龍!


    “阿城,你是說我有身孕了?”顧水墨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沒錯,墨兒,再過九個月,你就要當娘親了。”楚鈺城激動地將人給摟進了懷中,終於有“人”和他分享這喜悅了。


    顧水墨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手都有些顫抖,上輩子二十幾年莫說是孩子了,就連婚姻都未曾碰觸過,這輩子她還這樣年輕竟然要做母親了,是上天在眷顧她的吧。


    見懷中人久久沒有出聲,楚鈺城淡笑著低下了頭,卻發現顧水墨白皙的小臉兒上滿是斑駁的淚痕,心下不由得一急,忙伸手去輕輕地擦拭著,“墨兒,你這是怎麽了,要做母親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阿城,我才剛剛十八歲,還是個孩子,怎麽能做母親?”顧水墨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實則心中早已是欣喜若狂,但不知為什麽,就是特別地想逗逗他。


    楚鈺城心中一疼,這才想到,確實他的墨兒還太小,但是他已經三十一歲了,不小了,他真的想和她生下個可愛的孩子,這樣他們的生活才完滿不是麽。


    “阿城,你說我們該怎麽辦?”話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原本楚鈺城的心還在天上飄著,聽到她如此擔憂的語氣,“哐”地一聲又砸到了穀底,都怪他想得太少了,沒有考慮到墨兒的感受,這下可怎生是好。


    兩人相顧無言了許久,楚鈺城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伸手揉著她的臉頰說道,“墨兒,這件事兒我尊重你的選擇,生與不生都由你決定,隻要你高興開心便好。”


    “阿城…你這個傻瓜…”本是已經收住眼淚的顧水墨,聽到楚鈺城的話瞬間又開閘了,哭得那叫一個震天動地,嚇得楚鈺城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任由著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顧水墨哭了許久,雖然聲音漸漸的小了,卻是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楚鈺城怕她哭壞了身體,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勸她,隻好輕手輕腳地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在屋中晃悠著散起步來。


    許久,見懷中人已經淺淺地睡去,楚鈺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若是孩子與他們有緣自會留下,若是無緣強留也無果。


    “吱嘎!”


    “七弟,你這是在做什…”


    “小聲著些,她好不容易才睡著的,若是醒了怕是又要開始哭的。”楚鈺城忙出聲提醒著。


    顧雲梨好奇地看向了他懷中的人,見她果真是睡得極其安穩,這才放輕了腳步走到桌邊,將手中的雪梨湯放了下來。


    “到底是怎麽迴事?”顧雲梨小聲地問道。


    “嫂子,容我先將她安置好,然後咱們到外廳去說。”


    “也好。”


    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了兩床被子,又害怕她睡覺不老實滾落在地,楚鈺城在床榻的邊緣又放了一床被子作為保護欄,又將鏤空的暖手小爐用絲絹包裹好,放到了她的腳下,然後重現為她掖了掖被角才轉身離開。


    門口處的顧雲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暗地為顧水墨開心,鐵血戰王為她柔情至此,還真是羨煞旁人呢!


    “七弟,作為皇家子弟,寵媳婦寵成這副樣子的,你可是第一人了,我這個當姐姐的都有些吃味了呢!”外廳中,顧雲梨打趣地說著。


    “以後隻會更甚,她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她。”楚鈺城毫不猶豫地便將話給接了下去。


    “好了,嫂子也不跟你說笑了,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嫂子,墨兒有了身孕,但是她年紀太小還沒有成為母親的準備,所以我們在考慮要不要將這個孩子打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便大哭不止。”雖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說到“打掉”二字,楚鈺城的心又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墨兒有身孕了?真是太好了!”顧雲梨激動得站了起來,揪著手中的絲帕不斷地在廳中踱起步來,然後不斷地低聲嘟囔著,“真是好快,看來我有的忙了,要準備酸果、蜜餞、寬裙、尿布…”


    楚鈺城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看來自家嫂子是完全將他的後半句話給忽略了,他倒是希望她嘴裏說的那些東西都能夠用得上。


    待顧雲梨將孕婦能用的東西全都數了一遍後,才有些乏累地坐了迴去,端起麵前有些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顯然興奮勁兒還沒過。


    “嫂子,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墨兒她不想生。”楚鈺城吐出無情的話語。


    “為何?”顧雲梨不幹了,一巴掌狠拍在茶桌上,仿佛那桌子是顧水墨一般,這小丫頭是不是要造反了,懷上了孩子哪裏有不生的道理。


    “其實墨兒有她的考慮,她自己還是個孩子,不想做母親也情有可原。”楚鈺城忙幫腔地開口。


    “這是什麽混理,這東楚女子十六歲可以嫁人,十八歲為人母都是常事,到她這兒怎麽就成了年紀小了?還有你看她那腦袋瓜子,哪裏像孩子了?”這事兒可是把顧雲梨給氣壞了,失去第一個孩子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認識記憶猶新。


    經顧雲梨這麽一說,楚鈺城腦海深處的一根神經被碰觸到了,他猛地站起身在廳中踱起步子來。墨兒對他說過,她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而且她在那個世界也已經二十八歲了,她又怎麽會是個孩子!在這個世界,她五歲的時候都已經能夠算計得了他了!


    “七弟,你先不要急,我想墨兒肯定是一時想不開,說不定醒來就好了。這女人啊,有哪個不想為心愛之人生孩子的,有的甚至恨不得多生幾個,這是作為妻子和母親的本能。”顧雲梨眼眶微紅地說道,莫名地又是想起了那個無緣的孩子,此次若是墨兒真的敢將孩子打掉,她非得將那丫頭的屁股打開花。


    “為心愛之人留子…母親的本能…”楚鈺城不斷地咀嚼著顧雲梨所說的話,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一撣衣袍快速地向臥房跑去。


    “七弟,你莫要著急…”話落顧雲梨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跑迴了房間輕推開門,便看到那個本應該熟睡的人兒,此刻正在端著那碗已經微涼的雪梨湯,縮在床上風卷殘雲地吸溜著。


    楚鈺城有些好氣地上前將她手中的湯碗奪下,轉身坐到桌旁的紅木椅上,然後鳳眸微眯略帶威脅地說道,“顧水墨,你是不是應該跟本王解釋些什麽?”


    “阿城,我餓…”


    楚鈺城冷哼了一聲,好不容心才忍住沒有過去。


    “阿城,我們兒子餓了…”


    “你不是不生嗎?我們哪裏來得兒子?”楚鈺城沒好氣地瞪著她。


    “我生我生我絕對生!如果你不喜歡兒子,我給你生女兒也成,好阿城,不要生氣了,之前我是說笑的。”顧水墨忙豎起三指開始發誓。


    看著她那副討喜求抱的可憐樣,楚鈺城心中無論有多少氣,此刻也被打得煙消雲散了,緩步走到床榻邊坐下,拉著她的手問道,“這次是真話嗎?”


    “絕對是真!阿城,這下我可以喝那雪梨湯了嗎?”顧水墨咽了咽口水,目光掃向桌上那半碗雪梨湯。


    “不可!”


    “為什麽?我都已經承認錯誤了,你不知道你兒子現在有多餓,他早就已經在我肚子裏抗議了。”顧水墨扯著楚鈺城的袍袖大力地搖晃起來,該死的!她現在怎麽變得這麽饞?


    “傻丫頭,七弟那是心疼你,孕婦哪能吃這些涼的東西,姐姐這就去你的小廚房給你做些小菜,一會兒便會好,你可不能再說那些個不靠邊際的混話了。”


    剛剛趕到的顧雲梨,見小兩口已經和好如初,一顆心便落了地,滿臉笑意地向著憶蘭宮後院的小廚房走去。


    顧水墨心中一暖,她都已經能夠想象得到未來的生活了,定是被阿城和姐姐他們當成國寶對待。可是她現在真的好餓,想到這兒不由得又向桌上的空碗望了過去。


    楚鈺城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還惦記這半碗涼湯呢!以前知道她饞,可是也沒有這麽饞,難道說這是女人懷有身孕時的症狀?


    見楚鈺城起身向著桌邊走去,顧水墨心中一喜,忙乖巧地開口,“阿城,我就知道你最疼…”最後一個“我”字被她生生地咽迴了肚子裏。


    楚鈺城仰頭咕咚一口便將剩下的那些涼湯給解決掉了,然後怕顧水墨心中仍有惦念,特意側了一下湯碗,讓她看了眼比臉還幹淨的碗底。


    “楚鈺城!你不愛我了!”大吼了一聲,抱著被子便軲轆到床榻的裏側去了。


    “墨兒,你多穿件衣服,我陪你去小廚房等好不好?想必嫂子很快便會將菜做好。”


    “真的?”


    “比珍珠還真。”


    午膳的時候,楚尋久跑到了憶蘭宮來蹭飯,突然發現飯菜要比往日裏豐盛了許多,不由得開始詢問起來。而楚鈺城正愁沒地方炫耀,拉著楚尋久便開始吧啦吧啦地說了起來。


    結果,午膳過後不久,基本上連宮裏的老鼠和蟑螂都已經知道了,七王妃懷有了身孕,而七王爺這個老男人也要當爹了。


    後來晚膳的時候,楚鈺桓將所有的人都叫到了一起,大家議論的中心無疑是顧水墨這個重點保護對象,關心恭喜道賀聲不絕於耳。


    夜幕低垂


    楚鈺城摟住顧水墨什麽都沒敢做,哪怕是喘口氣都是極其小心的,生怕傷到了她和她腹中孩子一絲一毫,這種認真的模樣逗得顧水墨陣陣發笑。


    “阿城,你不必如此,孩子沒有那麽脆弱的。”顧水墨伸手撫了撫他的胸口。


    “還是小心著些為好,今日我去嫂子那問了很多關於孕婦的事情,她說懷著孩子的前三個月很危險。”楚鈺城忙抓住那隻在他胸口作亂的小手。


    “阿城,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你說。”


    “等把胎坐穩了,我們離開皇宮好不好?”


    “為何?這憶蘭宮呆著不是挺舒服的嗎?”楚鈺城不解地開口。


    “阿城,所謂功成身退,莫要功高震主,今日五哥的表情有些微妙,咱們不得不多想。更何況,現如今西原已經撤兵,東楚的經濟和政治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正是我們急流勇退的好時機。”


    淡淡月光灑進房間,映得顧水墨一雙水眸異常地閃亮。


    楚鈺城心頭一震,近來他已經隱隱地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但是又說不出為什麽,但是今夜聽得自家小媳婦如此一說,瞬間頓悟了。


    五哥更多的時候是找久久來議軍事,雖然有時候也找他,但都是一些提拔低級武將的事情,就連東楚新的軍事布防圖他都未參與繪製。


    “阿城,這隻是我的提議,你按自己的心走就好,我並沒有想離間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但是縱觀千年古史,皇家子弟,能共患難的為數不少,但最後得甘甜的隻有為君者,這不是對親情的不信任與蔑視,隻不過‘權力’這二字的吸引力太大了。”


    “墨兒,得到你,我楚鈺城今生真是撿到寶了,你字字珠璣直解我的疑惑。”楚鈺城激動的將懷中人摟緊,她說的這些道理其實人人都懂,但是能用這麽簡短話總結出來的,卻是寥寥無幾的。


    “阿城,這樣你就做不成王爺了,你會不會怪我?”


    “若真在乎這些,當初便不會將玉璽直接交給五哥了。”


    “那好,我們三個月後就走。”


    東楚這邊一片寧靜,而南巫就沒有那麽安寧了。


    三長老半年前與花絮失去了聯係,又找不到顧水墨,隻好自己在東楚查了一段時間,然後便帶著一肚子氣迴了南巫國,在家中憋屈了幾日後,終是忍不住心底的那口氣,直接告到了巫陵軒那裏。


    狀告的內容無外乎是,沐家族長因私廢公,欺上瞞下不顧百姓的安危,現任大祭司實為女兒身,而且是沐荀的嫡親孫女兒,是當年南巫國罪人沐之蕭和俞傾的孩子,是本不應該生存在世上的。


    不過最為嚴重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現任大祭司已經投靠了東楚,與東楚的鬼王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


    此番言論一出,南巫國上下一片嘩然,而百姓們關心的卻不是他們大祭司的身份和性別,他們更關心大祭司還會不會迴來,隻有迴來,他們的福氣才會一直在。


    巫淩軒知道此事亦是大為震驚,當即便召沐荀進宮對峙。朝堂上,除卻“投靠叛國”一事,其餘的一切沐荀悉數承認,並未做任何狡辯。


    為了堵住各方的嘴,巫陵軒當即罷黜了沐荀的沐家家主之位,而由舉報有功的三長老暫代家主之責,待半年之後決定一切。


    因為公主出嫁的時候,巫淩軒與大祭司約定的時限便是半年,若是到時候她按期返迴,說明三長老的話實屬栽贓,若是到時候她逾期不反,則坐實了叛國的罪名,到時候再另行論處。


    禦湖宮


    巫陵軒站在院中望著不遠處的古樹出神,腦中不斷地在描繪著她穿女裝的樣子,這半年多以來,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腦中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皇上,您已經在這兒站了許久了。”話落巫陵軒的身上便多了件披風。


    “有勞皇後了,朕隻是在想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惱你擔憂了。”


    “臣妾有件事情想跟皇上說…”


    “報!啟稟皇上,邊界有異動!請您速做定奪。”


    “速將文武大臣召集到大殿!”


    “是!”


    望著匆忙而去的背影,皇後的眼中滿是失落,現在的他,眼中除了國家,便隻有那個女人了吧,他把小公主的生辰都給忘記了。


    大殿上


    巫陵軒一言不發地聽著邊境將領的報告,麵色越來越青,他真是幫了兩匹白眼狼!好你個原清流,好你個西原國,打不過東楚竟然將主意打到南巫國來了。


    大殿上


    巫陵軒一言不發地聽著邊境將領的報告,麵色越來越青,他真是幫了兩匹白眼狼!好你個原清流,好你個西原國,打不過東楚竟然將主意打到南巫國來了。


    “現如今的境況末將已經事無巨細地說完,下一步該如何做,還請皇上定奪!”


    “邊境的兵力有多少?”巫陵軒摸著下巴不急不緩地開口。


    “迴皇上,加上末將未帶迴的人馬,共計十萬!”


    “隻守不攻,堅持半月,然後朕再帶兵禦駕親征,定是要會一會這表弟!”話音一落,朝堂為之一震,眾臣們皆跪地高唿萬歲。


    散朝後,所有臣子都在議論著此次皇帝的決議,從軍力上來看,西原和南巫相比旗鼓相當,但是由於西原與東楚作戰半年之久,兵將們定是乏累不堪,若此時皇帝立刻禦駕親征可謂是絕佳的時機,隻是不知為何要拖延半月之久。


    “皇上,您是為了她嗎?”


    “皇後,朕一直以為你很懂事很有分寸,但是剛剛,你越矩了。”巫陵軒冷冷喝道。


    “臣妾知錯,那便不打擾皇上憂思國家大事了,若是皇上得空就來臣妾宮中坐坐,蝶兒和苓兒都想您了。”話落轉身離去。


    望著皇後離去的背影,巫陵軒心底歉意頓生,這個女人陪著自己走過了最孤獨的年華,然後便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個位置上,後宮的事情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條,從未讓他分過心。


    而現如今,她依舊聽話懂事地當著她的皇後,為何他會突然生出了一種不滿足之感。反而每天都渴望著天賜帶給他的新鮮感。


    “啟稟皇上,三長老求見!”尖細的聲音傳來。


    巫陵軒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心中不斷地咒罵著,這個老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這個月已經是第九次了,他為何非要扳倒天賜!


    “不見,就說朕正在休息!”


    “皇上,三長老說,他是為了整個南巫國而來,您若是不見他,他便一直跪到死!”小太監顫抖著肩膀說道,然後時不時地抬頭觀察著巫陵軒的表情。


    “那就讓他跪到死吧!”話落滿帶怒意地迴了寢殿。


    待晚膳用完後,巫陵軒本打算去禦湖宮看看兩位小公主,卻不想剛出寢殿的大門便看到三長老直挺挺地跪在那裏,不由得又暗歎了一口氣。


    “啟稟皇上,老臣有事相勸!”


    “三長老,若是為大祭司的事情而來,便請迴吧。”巫陵軒不悅地皺眉,他真是不知這三長老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嚴懲大祭司對南巫國有什麽好處?又對沐家有什麽好處?為何這老頭兒一直扒著這件事兒不放呢?


    “皇上,您當初定的時限是半年,現如今已經逾期一個半月了,這足以證明沐天賜已經背叛了南巫國,您說是也不是?”三長老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道。


    “許是她路上有事情耽擱了…”


    “皇上,老臣近日得到新的消息,那沐天賜現已更名為顧水墨,一個月前就已經嫁給了東楚的鬼王楚鈺城,這難道還不能證明她已經叛國了嗎?還請皇上明鑒!”三長老捶地大喊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巫陵軒身體微晃地倒退了一小步,腦子裏嗡嗡直響,剛剛他是不是幻聽了?她才剛去東楚半年多,怎麽就會嫁給楚鈺城了呢?


    三長老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見火候還不到位,繼續哭訴道,“啟稟皇上,據老臣調查,那沐之蕭與俞傾也在東楚,他們也很是滿意楚鈺城那個女婿,可見這一家人都是叛國的孽障啊!”


    “來人,去沐家將沐荀押到天牢中去!然後飛鴿傳書到東楚給沐天賜,限她半個月內快馬加鞭趕迴南巫,否則半月之期一到,斬殺沐荀!”巫陵軒一腳踹翻了身旁的花盆,眼中滿是殺意,沐天賜啊沐天賜,枉費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這樣迴報朕的麽!


    氣急的他沒有看到三長老嘴角露出奸邪的笑意!


    東楚皇宮


    顧老將軍夫婦知道顧水墨懷了身孕,第二日便提著民間的各種小零食進了宮,全是按照酸辣口味選的,給顧水墨感動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直唿好想念這些,然後便在楚鈺城驚愕的目光中將那些零食消滅了一半。


    眼見著小爪子向著最後一包酸角糕伸去,楚鈺城忙將人給拽到了懷中,輕聲哄著,“墨兒,你不能再吃了,這樣下去若是將胎兒養得太胖,怕是不好生的。”


    “阿城,就一包,不會有太大影響的。”顧水墨可憐兮兮地豎起了一根食指。


    “你每吃一包都會說是最後一包!墨兒你摸摸你自己的肚子。”話落執起她瑩白的手放到了小腹上,那裏果然已經有些微凸了,但不是因為懷孕顯懷,而是因為吃得太多了!


    “娘,你快告訴阿城,你懷大哥的時候,也是吃這麽多的。”顧水墨求救般地望向了顧夫人,眼中閃爍的晶瑩,令任何人都無法拒絕。


    看著自家閨女眼巴巴地看著麵前的零吃,顧夫人那個心疼呦!剛要開口相幫,便被一旁的顧欽給拉住了,“夫人,疼孩子是對的,但是墨兒今日吃得也太多了。”


    顧夫人看了眼滿桌的零食碎屑和空盒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貌似這吃得是有些過了,她懷天兒那陣子,吃得最多的時候也及不上墨兒這架勢吧。


    “墨兒,要不歇會兒?娘一會兒還要做些好吃的菜式,到時候怕你吃不下去。”


    “也好!”


    “啟稟王爺,皇上派奴才來請您和王妃去趟大殿,說是有要事相商。”


    “墨兒走吧,正好可以消消食。”楚鈺城鬆開了她。


    大殿中


    楚鈺桓盯著手中的飛鴿傳書眉頭都快皺成了小山,西原國那邊的事情剛剛擺平,這南巫國又開始不安生了,而且為什麽每個皇帝都與這顧水墨有牽扯不斷的關係。


    “五哥,你這麽急找我和墨兒來有何事?”


    “七弟,你們先看看這封信吧!”話落有些目光複雜地看了眼顧水墨,然後將信遞給了楚鈺城。


    顧水墨並沒有在意楚鈺桓眼中的複雜,直接將目光放到了楚鈺城手中的信上,起初並未覺得有什麽異樣,無外乎是一血寒暄之語,但是越往後看越心驚。


    這巫陵軒到底怎麽了,就算她有錯在先找她便好了,為何要以爺爺的性命來做威脅!到底是誰在他背後出餿主意!


    “七弟,看完這信你們作何打算?”


    楚鈺城沒有言語,隻是垂首看著那個眉頭緊皺的心尖兒人,這一切都要看她想如何處理,她要去哪他必定拚死相隨。


    許久,顧水墨終於將目光從信上移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五哥,阿城,我想去趟南巫國!”


    楚鈺桓看著顧水墨堅定的表情,便知道他無論如何相勸都沒有用,而自家七弟明顯是個唯妻命是從的,勸他更是無果,隻好苦笑著點了點頭,拍著楚鈺城的肩膀說道,“七弟,路上一定小心些,墨兒還懷著身孕,能坐馬車盡量不要騎馬。”


    “五哥放心,每到一個驛站我會給你飛鴿傳書一封報平安的,包括墨兒的狀況。”楚鈺城上前抱了抱楚鈺桓,不知為什麽,他心中有預感,此次分別後再見恐怕就難了。


    望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楚鈺桓身後的雙拳緊握起來,眼中滿是不舍和苦澀,楚鈺桓你這是怎麽了,這段日子以來便一直忌憚著七弟的勢力和才能,現在他要走了,你竟是會心痛到如此地步,還真是矛盾呢!


    第二日


    顧水墨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身後的四馬齊拉的大馬車,車中的各種零食和嬰兒的衣服,都已經堆成了小山,更別提那些大包小包的金葉子和銀票了。她和阿城是要去南巫國的京城,而不是什麽山溝溝啊。


    “墨兒,這些你真的不考慮帶著嗎?萬一寶寶出生了,沒有玩的東西怎麽辦?”顧雲梨紅著眼圈搖了搖手中的四個撥浪鼓。


    “……”楚鈺城嘴角一僵。


    “姐姐,也許我兩個月便迴來了,到時候你再準備也不遲。若是寶寶在南巫出生,我也可以在那邊給他買。”顧水墨上前輕拉著顧雲梨的手勸著,並不斷地給她身後的楚鈺桓使眼色。


    “是啊梨兒,他們路上如果帶得東西太多,行程就會變慢,那他們的歸期豈不是也遲了?”


    “也是,那便作罷,七弟你一定要好生地照顧墨兒,她這段時間貪嘴,千萬不能餓著她。”話落顧雲梨又從楚尋久手中拿過六七包蜜餞,一股腦地塞到了楚鈺城的手中。


    “……”眾人皆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顧雲梨,這到底是當姐姐的還是當娘親的!


    臨上馬車的時候,楚鈺城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他憤恨地看著顧水墨懷中的狼崽咬牙切齒地問道,“墨兒,路途這麽遠,你一定要帶上它嗎?”


    顧水墨垂首看著在她懷中酣睡的小狼崽,嘴角勾起一抹暖笑,然後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肚子。


    看著這樣的她,楚鈺城竟是覺得剛剛自己問的話有些殘忍,此時的墨兒好像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母性的光輝,是因為她也要做母親了嗎?


    “阿城,我就隻抱走這一隻好不好。你不覺得我們這次離開,很有可能就不再迴來了嗎?抱走一隻做念想也是好的,將來它可以陪我們的孩子一起長大,說不定還能為我們的孩子牽出一份好姻緣呢!”話落用臉頰蹭了蹭小狼崽的肚皮。


    楚鈺城眸光一暖,他好像有些理解為什麽墨兒如此執著這些狼崽了,他們的相遇可不就是拜一隻狼崽所賜麽!


    “那便帶著吧,但是將來不能讓它在我們的床上睡。”給了顆甜棗後,楚鈺城還不忘記為自己討福利。


    “我發四!”顧水墨笑眯眯地豎起了四根手指,逗趣地開口。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出了皇宮,顧水墨不斷地將頭探出窗外,直到視線中的那些人縮成了一個個小圓點兒,她才不舍地將簾幔放下,有些發蔫地依靠在楚鈺城的懷中。


    “阿城,你說有生之年我們還會迴來的吧。”


    “隻要你想!”


    “阿城,你剛剛拽著久久說了些什麽,我還見你塞了東西給他?”顧水墨有些不解地問道。


    “是兵符和一些兵書,從今以後,我這當七叔的可是什麽都幫不上他了,隻能給他留那些沒用的東西。”楚鈺城輕笑著說道。


    “你那些兵書可是無價之寶,怎麽能說是無用呢?在我看來,可以與孫子之著作相媲美了。”


    又行了幾日,顧水墨擔心的問題終於來了,那便是孕吐!之前一直沒有反應,她以為是自己從小練武,體質要好一些的原因,但是這幾日她才發現這跟本跟體質沒有關係,她都快要把胃給吐出來了。


    看著她將剛剛吃過的東西吐出了一半多,楚鈺城既心疼又自責,若是當初真的不要這孩子,墨兒此刻定是活蹦亂跳的。


    “水…水…”


    “我扶你起來,慢點兒喝。”


    一口水還沒有下肚,馬車突然急停了下來,嗆得顧水墨猛咳了起來,臉憋得通紅。


    “為何突然停下?”楚鈺城一邊為顧水墨拍著背,一邊怒斥著外麵的車夫。


    “稟王爺,前方有個瘋顛顛的抱著孩子的婦人攔住了去路,奴才也是沒有辦法。”車夫戰戰兢兢地說道。


    安撫好顧水墨,楚鈺城煩躁地跳了馬車,幾步便走到了那婦人麵前。隻見那婦人著一身粗布藍裙,裙上滿是塵土,就好似這婦人在地上滾過了無數圈,她及腰的長發散亂地披著蓋住了臉,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


    楚鈺城將目光落到婦人的懷中,一個隻有一個多月大的嬰兒正憨甜地睡著,不過從嬰兒的麵色上,楚鈺城一眼便看出了這嬰兒有不足之症。


    “速速讓開,我等還要趕路!”楚鈺城冷聲開口。


    “哥哥,絮兒和寶寶餓了。”女子緩緩地抬首,然後用懵懂的眼神望著他。


    看到婦人的麵容,楚鈺城心神一震,眼中瞬間迸出冷意,麵無表情地走到她麵前,捏起她的下巴輕蔑地說道,“花絮,你這又是在耍什麽把戲?”


    婦人掙紮了幾下都未能從楚鈺城的手中掙脫,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貝齒狠狠地咬住嘴唇。


    “你…”這樣的眼神令楚鈺城心中一顫。


    “哥哥,我叫陸昭絮,不叫花絮,我也沒耍什麽把戲。”婦人睜著天真的大眼睛,祈求著被信任。


    這時顧水墨也從馬車裏出來了,看到此種狀況也是愣住了,但是瞧見婦人懷中的孩子,她便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卻不想被楚鈺城給攔住。


    “墨兒,小心她使詐,危險。”


    “可是那個孩子,應該是大哥的…我們不能放著不管…”


    婦人見兩人都在注視著她懷中的孩子,不由得警惕起來,猛地向後推了兩步,自她醒來這個寶寶就在她身邊了,她不能將他交給別人,否則她又要一個人到處流浪了。


    見她這副樣子,顧水墨突然想起了當年的原清流。


    “絮兒,你今年多大了。”試探地問道。


    “絮兒今年六歲…不對…生辰已經過完了…那便是七歲了!”說完還肯定地點了點頭。


    顧水墨和楚鈺城對視了一眼,便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亦是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懷疑,因為裝傻這件事兒,誰都會!楚鈺城做過,原清流亦是做過。


    “絮兒,你懷中的寶寶是誰的?”顧水墨繼續地試探著,然後向前伸了伸手。


    “這個寶寶是絮兒的!”


    “那你為何要抱著他攔住我們的去路,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姐姐,絮兒好餓,寶寶也好餓,你們可不可以給絮兒一些吃食,隨便什麽都可以,絮兒不挑食的。”話落抱著孩子跪到了顧水墨的腳下,然後恭敬地磕了個頭。


    顧水墨眉頭微皺,心中已經有了數,花絮這副樣子應該不裝的,亦不是是瘋傻了,而是智力和記憶倒退到了小時候。


    “阿城,給她拿些吃的吧。”


    “她這樣子不會是…”


    “應該裝不出來。”


    取了一些糕點遞到了她的手中,她立刻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但是令顧水墨意外的是,她卻隻吃了一塊兒便將剩下的收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麵冷王娶妃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輕靈嫵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輕靈嫵幽並收藏鬼麵冷王娶妃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