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軍亦猜到了路安森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拍吻戲有些不適應,給了五分鍾讓他調整一下狀態。


    路安森不好意思讓全部人等他一個人,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第二次!action!”


    路安森是真的打了,衛限用舌尖抵住疼得發麻的腮部,眼神陰鷙,他低笑一聲,突然走過去。


    身高上的壓製讓許允心裏發慌,宋然這樣做對許允來說是莫大的羞辱,自己喜歡宋然這麽多年,跟隨著宋然的腳步,但是宋然呢?


    宋然把自己當成了什麽?


    自習室比之前還要安靜,沒人敢說話,鴉雀無聲,宋然有錢有勢,所有人看著他的臉色說話行事,宋然臉色不虞,自習室人都屏住了唿吸。


    路安森別過頭,抓起桌子上的書包,他看著衛限,一字一句說,“宋然,人都是有底線的。”


    衛限笑了,抬手揉了一把路安森的頭發,“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在一起吧。


    自習室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路安森。


    路安森嘴唇顫抖,滿眼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我說,在一起吧。”宋然又重複了一遍,“這次沒有打賭,既然你喜歡我,我暫時也沒有喜歡的人,所以,我們在一起吧。”


    宋然不喜歡自己,許允很清楚這點,但他仍然沒出息的答應了。


    “好。”


    周圍更加寂靜,良久後就是尖叫和起哄的聲音,路安森沒有絲毫不自在,笑得坦蕩。


    中間休息時間,張鑫舉著手機過來,是許昊。


    “你待會兒發條微博露個麵,都兩個多月沒新的自拍了,你粉絲還以為公司把你給拖去參加什麽非人不法少兒不宜的活動去了。”許昊一打電話就數落路安森。


    路安森答應得很快。


    到底是路安森第一次拍這種題材的電影,許昊擔心他沒經驗被鄭軍亦罵,舍不得掛電話,“你拍戲感覺怎麽樣?導演有沒有罵你,你跟衛限相處得怎麽樣?”


    路安森用鞋底在地麵磨過去磨過來,含含糊糊道,“挺好的。”


    難不成他還能像許昊告狀說衛限每天把自己逗得炸毛,以看自己炸毛為樂。


    “我聽張鑫說你們拍到接吻了,衛限有沒有那啥?”許昊難以啟齒。


    路安森沒明白許昊的暗示,“什麽那啥?”


    “不是隻是碰一下嗎?他有沒有咬你舔你什麽的?”許昊有一種老母親給孩子普及那方麵常識的錯覺。


    路安森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路安森仰頭看天,企圖讓臉上的熱度迅速退下,“衛限沒那麽無聊。”


    就是那麽無聊,還流氓!


    “那你不要在劇組耍你的少爺脾氣,我沒在,張鑫那個木頭瓜娃子反應又慢,是救不了你的場的。片場人多眼雜,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我不想每隔兩天就看到路安森因為耍大牌上熱搜。”許昊囑咐起來沒完沒了的,路安森把手機擱到一邊,讓張鑫拿著“嗯”就行了。


    張鑫滿頭大汗的還要模仿路森寶又傲又□□的語氣,他知道不能說話,說話準露餡。


    “你衣服張鑫給你帶夠了沒有?不夠打電話我讓人給你送過去,你不要挑食,三餐都要吃,張鑫那兔崽子我遲早踹了他,他還跟你一起賴床點外賣!誰家助理當成他這樣?!”許昊本來隻是順嘴叭叭兩句,沒想到竟然聽到張鑫在那頭鬼哭狼嚎起來。


    “昊哥天地良心,跟森寶一起賴床點外賣還是我剛入行的時候!我這幾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張鑫裝模做樣的抹眼淚。


    路安森,“......”


    許昊聽見是張鑫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陰陽怪氣的說道,“是,你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都知道跟路安森合夥騙我了,誰有你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路安森拿張鑫這個蠢東西真的沒辦法了。


    於是許昊趁機發作敲打了張鑫一番,張鑫掛了電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張鑫當年來麵試路安森助理的時候才十八歲,跟家裏吵架,大學都沒去報名,一個人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整天就是啃饅頭,家裏也沒給他來過一個電話。


    許昊刀子嘴豆腐心,張鑫也的確又憨又老實,就收下了,從路安森十五歲起張鑫便跟著他,到現在七年了,路安森二十二,張鑫也二十五了。


    如果說許昊把路安森當兒子,那麽張鑫就是侄子,還是皮糙肉厚的那種侄子。


    ......


    副導演找到兩人,“下午有個配角進組,是新人,演技方麵......衛老師和森寶多擔待擔待。”


    衛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果汁,眼皮都沒抬,“叫什麽名字?”


    “沈東。”


    路安森也不知道這是誰,想著能進《春寒》劇組的演員演技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就應了。


    衛限瞥了路安森一眼,然後似笑非笑道,“都不知道是誰就答應,替人數錢嗎?”


    這話不知道說的是劇組還是路安森。


    “擔待可以,別太過了。”衛限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話說得很不客氣,“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


    “你們知道我的脾氣。”


    副導演隻敢在心裏罵娘,這個沈東是一娛樂公司下麵一組合的隊長,組合不算紅,所以就分開發展了但不解散組合。


    沈東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拍過戲,零演技,現在要進《春寒》劇組跟衛限和路安森搭戲,是個人都知道那是屎殼郎跟鳳凰的差距。本來鄭軍亦死活不答應的,但人家好話說盡,還再三提及當年自己對鄭軍亦有提攜之恩,鄭軍亦被惡心得飯都吃不下去。


    最後,鄭軍亦說隻要沈東拖了衛限和路安森的後腿,就馬上滾蛋!


    那公司又派人又找上副導演,讓他幫忙在衛限和路安森麵前說說好話。


    算盤打得倒挺響,知道衛限和路安森在鄭軍亦麵前說話比較他而言更加有分量。


    副導演跟這兒解釋半天,麵前的兩位祖宗一個沒反應,一個隻知道刷微博,也不知道聽沒聽。


    副導演:這活誰特麽愛幹誰幹!


    還是路安森看不過去上了年紀的副導演在自己和衛限個年輕人麵前卑躬屈膝的樣子,主動說道,“演技差可以學,隻要不太過......”


    副導演喜形於色,甚至於打斷了路安森還沒說出口的話,“哎哎哎,肯定的,年輕人學什麽東西都快。”


    張鑫被溫妍翻多了白眼,以至於他自己也翻得越來越熟練了。


    開什麽玩笑,以為誰都是他們路森寶嗎?


    衛限的意思......


    “讓他自己心裏有點數就行。”衛影帝也鬆口了。


    溫妍送副導演走,溫妍是衛限的助理,副導演還準備在門口客套兩句,就聽見路安森那個二愣子助理的聲音,“森寶,還是跟導演說說換個人吧,這種人進來,大家夥都要被拖累......”


    副導演麵色一僵,但沒走,他想聽聽路安森怎麽迴答。


    溫妍也挺尷尬,副導演原來還有愛聽牆角這個愛好,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讓人走。


    之前因為劇組場地問題,衛限的休息室被臨時占用了,所以就隻能委屈兩個人公用一個休息室了,路安森本來就因為這懨懨的,就想什麽說什麽了,“張琦年紀大了,我最看不得年紀大的人那麽卑微,我挺難受。”


    才三十幾歲的上了年紀的副導演張琦,“......”


    張琦其實隻是因為工作太操心,又熬夜,所以比同齡人顯老,但路安森根本不會朝那地方想。況且,這兩天拍戲,工作人員都蓬頭垢麵,看起來就......


    更加上了年紀了。


    溫妍難得替路安森說話,“路安森沒有惡意,您知道他的性格的。”


    張琦點點頭,佝僂著背走了。


    溫妍關好門進去。


    路安森在翻劇本,他在看自己跟沈東有多少對手戲,又盤算著以自己的脾氣可以接受多大程度的拖後腿。


    路安森也煩專業技術不過關還喜歡瞎湊熱鬧的人。


    特別是許昊說了他有可能靠這部戲拿獎的時候,合作的演員當然是演技越好他越開心,甚至連帶著看衛限都順眼了那麽點兒,現在憑空插了個新人進來,路安森又想殺人了。


    路安森很清楚網友和評獎單位對電影本身的嚴苛性,所以所有演員包括劇組工作人員在內,無一要求不高,每當action的時候,都沒人說話,就是擔心現場收音不達不到標準。


    現在好了。


    溫妍也煩,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演員都是提前定好了的,除了衛限和路安森,其餘都是通過試鏡進來的,沈東半路截了人家的胡,還好意思讓衛限和路安森多擔待。


    這叫什麽事兒!


    副導演走了沒一會兒,鄭軍亦也過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你們也聽說了吧,我臨時把今天開機的一個配角換了,這事兒確實是我不地道,你們看......”


    張鑫跟著路安森哪遇到過這樣的事兒,當即混勁兒就起來了,“這沈東小兔崽子,敢來拖我們路森寶的後腿,還厚顏無恥讓我們多擔待,爸爸可不會慣著他!”


    這也是鄭軍亦的心裏話,可誰叫自己欠了人家。


    咬咬牙,鄭軍亦忽然站起來,慷慨激昂的說道,“我去把人送迴去,是我欠了人家的情,不是這個劇組,我從拍電影那天起就說過,隻拍好電影,隻拍優秀有意義的電影,絕對不渾水摸魚,不為了掙錢拍快餐電影,我現在就是在降低自己的底線,侮辱整個電影行業!”


    說罷雄赳赳氣昂昂的衝出去了。


    路安森和張鑫看呆了。


    衛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麵不改色,“鄭軍亦眼睛裏揉不得沙子,那人不會辦事兒。”


    溫妍也點點頭附和道,“要不然說人家是西電的高材生呢。”


    兩眼一抹黑還在情況外的路安森and張鑫對視了一眼,決定還是玩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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