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久,上鳴。」兩人這麽體諒讓目人無聲的鬆了口氣,因為他太高了,被褥的常長度不夠,被子也蓋不住他的身體,於是等在被褥上躺好時目人又變迴少年體型,因為改變外貌的能力在未來經常會使用,以至於相應的光輪都一直是被召喚的狀態出現在他的身邊,沒有消失過。


    班上得到大家一如往常的吵鬧著,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原來的相處模式,目人用被子將自己蓋的嚴嚴實實,他感受著被褥帶來的溫暖,就這麽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才偏頭去看綠穀。


    正在和上鳴說話的綠發少年滿臉都是笑容,開心的模樣讓人看著心情都會跟著變好,因為十年後不怎麽能見到反而顯得有些恍惚。


    目人就這麽盯著綠穀,直到對方察覺之前,他才翻了個身收迴視線無聲的歎了口氣,同時收迴視線用光輪感測附近範圍……依舊沒有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這段時間有村拓夢應該已經過來了才對,為什麽總是找不到人呢?


    目人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但他很快就將這份感情給壓下,轉而一直讓光輪唿喚,這樣當有村拓夢出現在附近的時候,他便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十年增長的不隻是年齡和身體,還有對【個性】控製的熟練度以及戰鬥的閱曆,身體都已經習慣一直開著光輪,自然也不會覺得這又什麽。


    目人做了一番後續,當他準備翻身睡覺的時候,男生們卻忽然開口叫他,說接下來要玩遊戲,他要不要一起加入。


    目人一開始是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話剛到嘴邊,他見大家全都盯著自己看,又想起自己平時在班上除了強製性的集體活動外,其餘時間都很少和大家接觸,於是他便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掀開被子坐起身的時候還獲得幾聲歡唿。


    他和大家一起玩鬧著,靜靜地聽大家講述,像一個旁觀者般禮貌又疏離,不過因為他之前從沒有和大家一起玩過,也沒有人覺得奇怪什麽的,還以為他就是這樣的態度,也算是玩的很開心。


    金色的光輪反饋給他觸感的時候已是深夜,房間裏沒有鍾,因此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當光輪在那邊黑色的空間突然單獨顯形的時候,目人也在同一時間睜開眼睛。


    他本來是15歲的模樣,可睜開眼睛的瞬間卻已經是金色,哪怕在沒有開燈的漆黑房間裏也是明亮的嚇人,隨著他坐起身的動作,身形漸漸變迴原來的成年人體型,接著微長的紅發跟著從他肩頭滑落,因為隱於黑暗中而不怎麽顯眼。


    目人抓著被褥,整個人直直的盯著前方,他的視線有些放空,明明是看著前麵的黑暗可卻又像視線並不在這裏,直到好半晌迴神,他才眨了眨眼睛,金色的眸子在黑暗的房間裏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既然有村拓夢出現了,那就說明他在這個時空繼續待下去的時間並你不多了——


    目人沉思片刻便輕手輕腳的起身,他用【個性】將身上的衣服給換掉,又折好被子放在床上,打算不添任何麻煩嗯悄咪咪的離開……隻是不知道怎麽迴事,綠穀還是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目人已經換上戰鬥服,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班上大家還在睡覺,因此綠穀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他也跟著坐起身小聲的詢問道,「……目醬你要去幹什麽?已經要走了嗎?」


    「暫時還不走,隻是我有事情要處理,得離開了。」目人來到綠穀的身邊,因為身高的原因,他哪怕跪著都要比綠穀高上一截,所以目人直接伸出手揉著綠穀分腦袋,柔軟的發絲似乎有寬慰到他因為做出決定而稍稍有些不安的心,「我被拉迴到這邊是帶著某種目的,白天的時候一直都在玩,現在就必須得去做了。」


    「……那——請小心一點。」見目人去意已決,綠穀便沒有開口挽留,他對目人笑了笑,隨即又被對方給按住腦袋,像是很不舍的揉了揉,「我走了。」


    話說完目人直接在他麵前消失,等出現在房間外時,目人看著似乎是同步跟隨著他一起出來的新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隨即又抬起頭看向遠處的森林中,神情逐漸變得冷漠而又認真,「走吧,我們去找有村拓夢。」


    ……


    夏季的夜風吹在身上時都還能感覺到其中夾雜著的溫熱,皎潔的月光懸掛於天空之上,因為沒有雲層的遮擋以至於連星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讓這個世界的明亮程度大大的提升。


    拓夢站在山崖邊上,他抬起頭盯著天空中的明月,思緒有些放空,半長紮在腦後的紅發被風吹的亂七八糟,月光撒在他身上,像是給他打上一層朦朧的光影,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神聖。


    「喂,有村。」同行的幾人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一迴頭見拓夢還站在原地沒有動,毘荼忍不住開口唿喚他,「走了。」


    雄英高中進行合宿的地方就在前麵不遠處,得知目的地的他們今天也隻是過來踩踩點,如果要發起攻擊還得先計劃一下,怎麽分頭行動才能將要抓的人都給抓迴來。


    荼毘沉默著,他看著背對著他的有村拓夢,這位混入雄英高中又全身而退,加上【個性】以及外貌和某個人極為相似……荼毘雖然不知道他和歐爾麥特以及菲涅婭之間有什麽關係,但肯定也是有一番難以言明的過去吧。


    隱入黑暗加入敵聯盟的他們,估計過去都沒幾個人是健康向上的。


    「你們先走吧。」拓夢從沉思中迴過神,他轉身看著身後的一群『同伴』,就算逆著光,金色的眸子也依舊明亮的嚇人,「我有事情得離開一下,待會兒再迴來。」


    「……喂喂喂——」這幾日在敵聯盟的相處就已經知道這位性格很是隨行,沒想到剛來到這邊就遇到了。荼毘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脖頸有些煩躁的開口,「你不會要破壞我們的計劃吧。」


    「放心吧!我不會的,隻是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過去看看是怎麽一迴事。」拓夢歪頭微笑,轉過身來麵對他們的時候也意味著自己是逆風站立,因此一頭紅發也被吹的亂七八糟,拓夢勾起嘴角,看見聽到他的話後跟著眼睛一亮的渡我,「有趣的事情?!拓夢~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不行哦~」用著同樣的語調迴應了渡我,拓夢身邊忽然亮起金色的光輪,他向幾人揮手,幾乎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見,「那,大家待會兒見。」


    順利安撫好所謂的『同伴』們,拓夢按照光輪收到的消息出現在另一處,他的身體由金色的磷粉逐漸匯集凝聚,等徹底顯現出人形後,拓夢看著站在他麵前不遠處的目人,幾乎是眼前一亮,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朝他撲過去,「晚上好!目人~」


    拓夢熟絡的伸出手環住目人的腰,他將頭埋在目人的頸肩磨蹭著,像是一隻小動物,直到片刻視線才看向站在旁邊的八木新名,金色的眸子像是察覺到什麽般輕輕的眯了起來,「負責保護你的戰鬥人偶竟然不攻擊我,果然是因為由我的光輪作為能源來驅動啊,因為我也是『主人』之一,便將我認為是安全的——」


    「果然你什麽都知道。」打斷拓夢的話,目人忽然開口道,他沒有躲避拓夢的觸碰,卻也沒有接受,就像個無關者般任憑拓夢抱著他——又或者是未來兩人經常也是這麽相處,導致他都習慣了的原因。


    「因為昨天的時候,我這邊的光輪忽然收到了很有趣的東西。」拓夢鬆開目人往後退了幾步,他將雙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裏麵似乎捏著什麽東西,又像是在無聲的禱告,「時空交換的規則,未來的你過來,這個時空的的你也會過去,但是未來是未知的,怕這個時代的你們無法應付,於是便將你們交由各自的光輪進行保管。」


    隨著話語的述說,拓夢臉上逐漸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將雙手貼近自己的胸口,抑製不住的笑聲從口中溢出,金色的眼眸逐漸眯成一條彎彎的縫隙,「……呐,目人——你為什麽會在我這裏呢?」


    「……」


    「啊~抱歉抱歉,這種事情世界不允許說的對吧?我想起來了,對不起真是太為難你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拓夢鬆開手再次向目人靠近,他伸出手抓住目人的手臂,見目人沒有拒絕自己後才又慢慢的繼續貼近他,「雖然你在我這裏,但是有世界的保護,all for one發現不了,我也無法對你出手,真是讓人遺憾呢。」


    「這不是正常的嗎?」目人斜睨了拓夢一眼,不由得扯著嘴角冷笑一聲,「世界的限製擺在那裏,你除了在我麵前能說之外,還能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嗎?你作為世界的『惡』存在了這麽久,不可能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為什麽還要特地說出來給我聽。」


    「我隻是想看看光輪們和你相處到什麽程度,會告知你哪些信息,畢竟我們的光輪雖然是一個,但因為世界的限製也無法相連的太緊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嘛~」拓夢眯著眼睛微笑,毫不在意目人的冷淡態度,「然後,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麽?是世界覺得你不應該屬於『惡』,所以在重要的轉折點讓更為成熟的你來做出選擇,甚至改變未來?」


    一開始代表『善』的光輪就選擇了雙子中的另一個,他和致人交過手,也明白另一個孩子要更厲害一些,從小和光輪們在一起的時候,光輪們就已經把他當做宿主,教授了他很多知識和戰鬥方麵的東西,所以當出現時那個孩子才會在各方麵都要壓目人一頭。


    因為是『善』的繼承人,和自己是死對頭,那他們相見的時候自然對彼此不感冒,這也是為什麽他每次和雙子見麵時都將致人給忽視掉的原因。


    「差不多是這樣。」詳細的緣由不能解釋,但直接告訴拓夢結局也無妨,目人微頓,他看了一眼拓夢,見拓夢一直笑著盯著自己,很明顯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後才又道,「但是我沒想改變。」


    「……嗯?」這個迴答倒是挺讓人意外,讓拓夢微微挑起眉頭……這個時代的目人還堅定的擁護著『善』的一方,別說跟他走了,就算兩人見麵也會一言不合的打起來……反觀未來的目人卻已經習慣了『惡』,甚至還想將15歲的自己給推進黑暗。


    ——對自己還真是狠心不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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