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你和基友的論題要從“如何泡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變成“如何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邊保住小命”了。


    陀思不一會就喝光了紅茶拿鐵,你想他一定是熱壞了。眾所周知,橫濱四季如春,而上海的夏季熱比非洲,真是為難了他一個穿著這麽厚實的俄羅斯人。


    “要不換身衣服?”你小心翼翼地提議。


    “可以。”陀思把奶茶杯扔進垃圾桶,乖巧(?)地站在一旁等著你重新鎖上店門。


    你準備帶他迴家。


    你家就在人民廣場附近,和員工宿舍連在一起。


    其實那原本也不是員工宿舍,而是你家的房產,因為沒人住,索性改成員工宿舍來使用了。昨天辭職的店員小哥還沒來收拾行李,而他的身材也和陀思差不多,你準備找他借一套衣服。


    走著走著,陀思就自行走進了優衣庫。


    你連忙跟了進去,擋在了他的麵前。


    “你幹啥?”


    “不是要買衣服嗎。”陀思淡定地迴答你。


    在他準備和你說那件看起來不錯之前,就被你拖出了店外。


    你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可能是因為涉及到金錢交易。


    “你有錢嗎?”似曾相識的台詞。


    “沒有,不過……”陀思準備用相同的話迴答你。


    你怒了,根本來不及冷靜思考違抗陀的命令自己會不會死的很慘之類的問題,開口痛罵他說:“我告訴你,我也沒錢!喝奶茶還行,買衣服想都別想!你以為你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嗎想要什麽有什麽!”


    聽到你的話,陀思沉默了。


    他沒想到你會這樣吼他,畢竟也沒幾個人敢吼他,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小迷妹——他自認為的。


    從你知道他就是陀思本人後的反應以及手機上的掛件,他輕易就能分析出這一點。陀思也看得出你知道他的可怕,是畏懼著他的,因此理所當然以為你會像看到偶像的小迷妹一樣對待他。


    他想,或許是異世界與本世界人的思考方式或腦迴路不太一樣,他剛剛說的話又正好戳到了你的怒點吧。現在他還沒有摸清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惹怒還能加以利用的你,對自己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抱歉,那聽你的安排就好。”所以他這樣迴答你,自行離開了店內。他有些嫌棄“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這個形容,總覺得應該用來形容太宰治的。


    “哦、哦哦……!”


    你也沒想到陀思居然會跟你道歉,剛剛你懟完他之後,你就已經思考起了被陀思搞死的100種可能。


    你猜他現在一定是在利用你,並且還盤算著如何榨幹你最後一點價值,再狠狠拋棄你——你太了解陀思了。


    事實上,你還沒能完全接受這個事實,紙片人穿越也太扯了,這又不是晉江文學城上連載的什麽瑪麗蘇文……行吧,你真的很喜歡看這種,以前也看過不少反穿文,並且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祈禱:希望明天醒來看到xxx躺在我床邊。


    然並卵,這種祈禱一次都沒見效過。


    ……當然這次不算。


    日思夜想的對象就站在你身邊,可現在的你卻非常淡定,臉不紅心不跳,隻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有錢包。


    你偷瞄了幾眼陀思,他正抱著他的帽子和外套四處張望。不遠處有兩個妹子正看著陀思還對他指指點點,你定眼一看,她們一個背著太宰治痛包,一個背著中原中也的痛包。


    哇,是富婆,我好酸哦……你盯著她們的痛包羨慕的要死,殊不知她們為了買周邊節約到天天隻能啃包子,有些人表麵天天買周邊,看上去富得流油,實際上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其實你也是這樣,你房間裏堆滿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周邊(其實還有很多別的角色的周邊,因為你是個dd),它們花光了你大部分的生活費,你可沒有閑錢再來養他這個大活人。


    “我幫你拿吧,太顯眼了。”你從陀思手上搶過他的衣物,“這附近二次元很多,你分分鍾就會被認出來。”


    “二次元?”陀思顯然不懂這個名詞。


    “二次元就是動畫漫畫遊戲這種虛擬產物,不過現在會把喜歡這種產物的現實人類統稱為二次元。”你給他解釋道,“不過有時候,這可能是個貶義詞。”


    “原來如此,那你也是二次元?”


    “……”


    如果不是這個場麵描述起來太過複雜,你甚至想去給微博上的迷惑行為大賞投稿。天知道世界上有誰能體會你此刻的心情——被紙片人問自己是不是二次元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謝邀,你不想迴答。


    “是……是的,我是個二次元死宅。”


    還天天想著怎麽泡二次元男性,特別是你。


    你在心裏默默補充。


    “需要我幫你解釋一下宅是什麽嗎?”想了想,你又問他。


    “不需要,我曾在橫濱見識過。”陀思迴答你。


    這裏是不是應該吐槽,無論哪個次元的宅都是一副樣貌?你說是吧,橫濱籍的田山花袋先生。


    “我的打扮有那麽奇怪嗎?”在短短一分鍾之內被20多個人迴頭觀望的陀思終於忍不住了。


    廢話,大夏天在上海街頭穿長袖和長靴也太顯眼了!你頭發還那麽長看著就熱好嗎!汗水都滴到地上了!——現在的你當然還不敢這樣吐槽他,隻好和陀思說:“可能是因為你長的太好看了,大家都喜歡看帥哥。”


    “……謝謝。”


    ???????


    聽到這個迴答你滿頭問號,放在二次元裏還挺可愛,三次元會這麽迴答的可不就是自戀狂嗎!會有人在別人說他是帥哥的時候迴答說謝謝的嗎!會有嗎!!


    你騰出一隻手,從荷包裏摸出一根橡皮筋遞給陀思:“給,你可以用這個紮頭發,會涼快一些。”


    其實內心是這樣盤算的:陀,摘下帽子辨識度就少一半,紮頭發肯定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粉都不一定會一眼認出來。


    所以毛子的本體果然是帽子。


    計劃通。


    “好。”陀思紮起小辮,頓時清爽許多,看上去就像純情小男生。


    你盯著他,想象著紙片人陀思紮起小辮的樣子,忍不住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自己每次想到紙片人時笑的有多麽猥瑣,所以很快撇過臉,怕陀思看到。


    他看著你這一係列的動作,擅自把你的內心活動定義為了青春言情小說。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對於你穿越一事,你不會覺得驚訝嗎?”你比陀思矮了整整一個頭,站在他身邊活像一個小跟班,加上你還幫他拿東西,你覺得你就是個沙悟淨。


    “無需驚訝,這很好理解。既然……”陀思忽然想到了什麽,頓了頓,問你說,“你知道書嗎?”


    “我知道呀。”你點點頭,“寫啥能實現啥的那個,但是有條件限製。你想用這個創造一個沒有異能者存在的世……不,我什麽都沒說。”


    “既然這個世界的人類都知道這一點的話,那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你聽出了陀思話中話的含義:既然這樣,解決掉你一個也沒什麽用。


    “既然有書這種能夠改變世界的事物,那麽世界上存在多元宇宙也不是毫無可能。”陀思繼續說,“事實上,這裏就有可能就是未來的我、利用書創造出的沒有異能者存在的世界,不是嗎。”


    陀思說的有理有據,你沒辦法反駁。


    “那……我應該喊你創世主大人?”


    “我不太喜歡這種稱唿。畢竟,我的目的並不是成為統治世界的神,這也隻是一種可能性罷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說得對。”你點點頭。


    陀思懶得吐槽你對他變來變去的稱唿,隻覺得沒有異能者存在的世界看上去相當悠閑,像你這種小妹妹也無法對他以及他的計劃造成什麽威脅。


    “對了。”


    “嗯?”


    “還沒有問你的名字。”


    “我叫茶茶,你也可以叫我小茶或者茶子,可是千萬不能叫我阿茶,因為我會以為你是在叫archer。”你說起了自己慣用的自我介紹,每次說到這個你就停不下來,“你知道archer是什麽嗎?就是fate係列裏的職階,master可以和不同職介的英靈簽訂契約,然後七個人神仙打架搶奪聖杯,這種戰鬥被稱為聖杯戰爭。聖杯可以實現你任何願望,可比書好使多了。”


    “……聽起來不錯。”陀思若有所思,“要怎麽才能參加聖杯戰爭呢。”


    “英靈是聖杯選的,不過你可以期待一下官方實裝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看,安徒生都實裝了,你要相信總有一天你也能實裝的。”


    接下來的5分鍾裏,你興致勃勃地給陀思解釋了什麽叫做角色實裝,現實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又是誰。陀思饒有興趣地表示,有機會一定要拜讀一下世界名著《罪與罰》。


    這叫什麽來著?


    哦。


    我讀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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