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家剛吃罷飯, 裏正家的孩子就上門說明天就可以把牛跟犁借給他們家了。


    唐禹讓榮棋給兩個小孩子一人抓了兩顆冰糖。


    東西他沒讓給多,適當的露財可以展示實力, 但露財露太多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等裏正家的兩個孩子走了,唐禹就跟家裏人打招唿說先去睡覺。“我先去睡了, 今天有點困覺。”


    李榮格以為他是白天累到了, 觀察了下唐禹的臉色, 見父親臉上並無病態, 安下心來, 點頭道, “ 爹你去睡吧。”


    *、


    唐禹的生物鍾一向很準,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他躡手躡腳的穿好鞋子,換上一件黑色的衣裳。


    院子門悄悄打開, 黑夜裏閃過一道黑影。


    待他走到之前見到五月的林子處,剛到,竟然聽到微微的扯鼾聲。一想就知道是這孩子等的困了。


    好在這附近沒什麽住戶,不然他肯定要被發現的。


    唐禹輕手輕腳的走進, 五月正皺著眉頭撓癢癢, 見靠在樹根處的人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攥緊拳頭放在嘴邊假裝咳嗽。


    五月這才猛的睜大眼睛, 見是唐禹立馬單膝跪地, 一臉愧疚的認錯,“ 大人,在下失職。”


    唐禹拍拍他的肩膀, 撫掉五月頭頂的落葉,“ 你能在此候到辰時已不錯,旁的先不說,帶我去你們的營地吧。”


    在黑夜的籠罩下,林子裏一片寂靜,連白日裏活動的野獸都安穩的躺在窩裏睡覺。兩個黑影在樹林裏穿梭,腳步落在地上,踩著枯老的樹枝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耳邊是唿啦唿啦的風吹落葉聲。


    唐禹竟然覺得有些詭異,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色,竟然在微弱的變暗。


    背後刮一陣冷風,唐禹覺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一種很玄妙的念頭在他心裏升起來。


    唐禹清了一下嗓子,斂眉道:“五月,你有沒有發覺天變冷了?”


    “沒有,半夜裏天變涼很正常。大人,您怎麽了?”五月迴過頭應道,唐禹竟然從他黝黑的臉上看到另外一樣俊郎的麵孔。


    那張麵孔看起來很年輕,有著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上挑時眉目含情。


    唐禹見狀立即咬破食指,將血滴按在五月的眉心,他大斥道:“爾是何人?”


    五月被嚇了一跳,立馬道:“我是五月啊。”


    那青年感受到熾熱的陽血,立馬從五月身上癱坐到地上。他震驚的盯著唐禹,“你竟然能看得到我?”


    反應過來,那青年捂著胸口歡快的在唐禹身邊打轉,“ 大師,大師,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你是不是傳說中的得道高人??你竟然看的到我,我在這裏待了好久好久都沒有人見到我的存在。”


    ………


    青年男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圍著唐禹團團轉。實在有些闊噪,唐禹鬢角的青筋輕輕跳動,揉了揉太陽穴,他緊皺眉頭,“闊噪。”


    這隻鬼到底是從哪來的?若是這個世界真的是個異靈世界怎麽隻見到一隻鬼……?


    “大人,我沒說話啊。”五月瑟瑟發抖的轉過身,他喉嚨上下移動,緊張的說話都有些結巴,剛才大人做的一切讓他想到了某種可怕的東西,“大大…大人,您是不是看到什…什麽東西了 ,我可什麽都沒看到啊,我……我”


    五月是個傳統的古人,信奉鬼神之說,若是真的告訴他這裏有隻阿飄,可能小夥子要嚇破膽子。


    唐禹寬慰道,“沒什麽東西,方才是我在想事情入迷了,自言自語罷了。你且安心帶路吧。”


    五月聽到解釋,這才把提著的心放下來,甩甩腦袋裏可怕的念頭,鬼這東西他活了二十幾年都沒見到過,怎麽可能現在就遇到了呢。


    唐禹發現這鬼隻他一個人能見到,索性就不理會他,前麵五月帶著路,大約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藏身的山洞。


    原本隻是一個狹小的洞口,若是草木遮擋住可能就發現不了這個洞口。


    一人寬的洞口,走進十幾米後就到了一個寬敞的大洞內,大約有一個操場這麽大。


    “我們平時就在這片練習。”五月指了指空地,把掛在脖子上的哨子一吹,不一會,通向大洞的甬道湧出來穿著一群衣著不整的人。


    這群孩子大致都在五到八歲不等,他們見到站在空地裏的五月,恭敬抱拳齊聲喊:“武師。”


    有些孩子見到五月被震的皺著眉頭,偷偷抿著嘴偷笑,顯然這段時間他們跟五月相處的很愉快。


    “ 噓,聲音小點。”五月抬抬手,捂住耳朵堵住洞穴裏刺耳的迴音。而後他給唐禹讓開位置退到一邊,“這是我們的主子,你們可以叫他大人。”


    “大人。”又是一聲齊喊。


    這二十個孩子,都是從牙婆手裏買迴來,個個聰慧,都是好苗子。隻是他需要的是一支類似於軍隊式的暗衛。方才孩子們幾個的表現他看在眼裏,五月是個心腸仁義的人,自然不會殘忍的訓練他們。


    看來以後還要靠自己多盯著點了,唐禹清清嗓子,麵色嚴肅,威嚴道:“你們知道我把你們藏在這山洞中訓練是為什麽?”


    二十個孩子垂著頭思索,不言不語。他們對於五月或許有天然的親近,但對於唐禹,隻剩下敬畏和對陌生人的害怕。


    他又高聲說著,威嚴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穴裏迴響,撼動著這二十個孩童的內心,“或許,這對你們來說有些殘酷,但我必須認真的告訴你們,你們將成為主的暗衛。若是有背叛者,將會被從這個隊伍裏清除,會有新人補上。”


    “所以,”唐禹頓了頓,掃視在場的二十個人,將孩子們的神態盡收眼底,“你們首要學會的就是忠誠。在我這裏有一條,不忠者,殺之。”


    到底是一群接觸過外界的孩子,唐禹見他們有的人神色幾經變幻。好的暗衛是從出生起就待在訓練營裏磨礪,從幾百號人中挑選出最優者,組成一支精英隊伍。


    不過現在從嬰兒開始培養顯然來不及,隻能尋一些好苗子。


    唐禹從懷裏掏出兩個玉瓶,遞給五月,“這裏有二十顆藥,你現在給他們分發下去。”


    “這…”五月為難的盯著手裏的瓶子,隻遲疑了一會就把藥一顆顆分發下去。他是李家的人,哪怕這瓶子裏是毒藥,也要給這些孩子吃下去。


    若是從小養大的暗衛,完全不需要這麽做。若是沒有牽製的東西,唐禹怕這群人將來無法管束,他渾身散發出攝人的氣場,“放心,這藥,三個月食一次解藥可無憂。我隻用你們二十年,二十年後放你們自由。”


    唐禹講了一番話之後,就讓他們繼續去休息了,今晚隻不過是一個預熱而已。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會親自教導這群孩子們學習武功心法。


    他讓五月帶著他在洞口周圍轉了一圈,在林子裏布置了迷幻陣法,讓別人不能靠近這個洞口周圍十丈之內。


    忙完一切,已經到了夜裏三點,他這才跟五月分開,獨自一個人朝村裏的方向返程。這段路,來時已經清晰的構畫在他腦海裏。


    迴程的時候,唐禹才有心思理會方才那阿飄。


    可這個時候,阿飄已經焉了吧唧,一個字也不說,隻亦步亦趨的跟著唐禹。


    唐禹給了阿飄一個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人就立馬黏上來。


    “大師大師。你可終於理我了。”青年穿著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袍內露出鵝黃色鏤空金色鑲邊,腰上係著玉帶。


    這幅盛裝的模樣,看起來很是華麗,可是整體的做工卻有些粗糙。


    “你是何人?”唐禹挑眉問道。


    “大師,原來你真的能看的到我啊。”青年抿著嘴,他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酒窩,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個沒成年的稚嫩孩子。“我叫芎,是炎帝的第三子。”


    炎帝的第三子?唐禹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個世界的曆史,但是李望舒熟讀百書,他的記憶裏有存在關於炎帝的介紹。


    那是一位偉大的帝王,跟現世的秦始皇有等同的功勞——統一天下五國,為曆史上第一皇帝,隻可惜他的世代江山夢隻守了百年就破滅了。


    炎帝的時代已經距今千年的曆史,那這個人怎麽還能以阿飄的狀態活在世上,唐禹緊鎖眉頭,下意識摩挲著拇指,“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 我就住在這裏啊,就你們之前去過的那個洞穴的隔壁就是我的家。”


    唐禹心下一跳,他迴頭遠望了一眼背後的群山,“ 你是說,那個洞穴的隔壁就是你的陵墓?”


    山有形勢,水有源泉,山則為根本,水則為血脈,自古建邦立國,先取地理之形勢,生王脈絡,以成大業。


    這是風水之說,可是這處的地形全然是反著來的,群山壓棺、彎涯遮月,絲毫不能吸收的天地靈氣,竟然沒有一處跟風水對的上。


    這修建陵墓的人若不是跟芎有仇,就是絲毫不懂風水之說的人。


    唐禹猜不透其中的奧妙,一個天生的王公貴族,竟然死後會住這等聚陰邪的墓穴。難怪之前他進山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看來下去的時候,要給洞穴周圍貼上一些符咒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在這裏,我一醒來就睡在棺材裏了,大約有一百年了吧,從來都沒有人能看見我…”芎悲傷的耷拉著腦袋,他的悲傷在周邊蔓延開來,竟然讓唐禹覺得好像氣溫驟然下降。


    唐禹搓了搓肩膀,對著雙手哈了一口氣,空氣中竟然凝結成霧氣,看來這小子果然是隻有能力的阿飄,也不知道自己會的那點小法術能不能對付的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竟然有種鬼片的既視感,但是並不害怕啦。


    遇到芎應該是唐禹在這個世界的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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