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升出了校門口就溜到了學校附近的網吧。看著一台台整齊的電腦, 心裏的小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上課時間玩電腦打遊戲。


    激情滿滿的開了一台電腦,先登上自己的qq號, 不過網頁上遊戲太少,還沒有家裏的電腦好玩, 薛以升撇撇嘴, 拿著鼠標動了起來。


    不一會, 他玩著玩著就到了中午。


    感受到肚子的空虛,薛以升決定去買一包泡麵填肚子。


    酸菜味的泡麵還不錯,就是有點想念家裏的飯菜味。


    哎,也不知道爸爸現在下了飛機沒?


    吃完飯再坐到電腦前完全沒了剛來時的激動,他在老師那裏請了一天假, 家裏人現在肯定沒發現自己不見了的事實,可是如果今天晚上不迴家就會暴露。


    他都已經離家出走了,如果不到一天就迴去是不是太沒麵子了, 姐姐們肯定會笑自己慫。


    薛以升想撓撓頭,可是頭上纏著紗布。


    要是爸媽找不到他萬一報警了怎麽辦?想到這裏,薛以升有些虛。


    所以說, 今晚自己到底去哪裏好呢?


    兄弟家?不行,他們都怕他爸爸, 肯定不願意收留他。


    姥姥家?隔了一個花園,那不就相當於迴自己家麽。


    舅舅家?不行,他肯定會被趕迴家。


    大伯、二伯、四叔?no,去了這不跟沒離家出走似的, 那他從昨晚就開始的謀劃就沒意義了,誰還知道他要離家出走的事啊。


    對了,要不就去謹哥那吧。


    想通了的薛以升收起自己的水杯,他還記得謹哥工作室的地址,還是姥姥念叨給他聽的。


    薛以升去路邊等35路公交車。


    好在他現在也不小了,哪怕穿著校服一個人坐在公交車上也沒有人會報警說有小孩似乎走丟了。


    ***


    在這棟寫字樓上班的人有工作卡才能通過,所以薛以升隻好讓保安叔叔撥通8樓的電話。


    “老大,保安說一樓有個小孩找你。”


    小孩?李謹皺皺眉,他似乎不認識什麽小孩。不過處於謹慎的心理,李謹還是放下手頭的鼠標,坐電梯到樓下看看。


    “ 謹哥,我在這。”小男孩熱情的揮動著小手。


    李謹沒說話,邁著大長腿走到他麵前。自從上了大學,他見到這小子的次數就少了很多。目光移動到小孩頭頂上繞著的紗布,李謹褐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幽深。


    “跟我上來吧。”李謹直接提起他放在沙發上的書包。薛以升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李謹的工作室僅有6個正式員工,當然,除了保潔阿姨之外。他們是一個團隊的,都是大學畢業後出來創業的同學。


    因為人比較少,所以8樓還有其他人在辦公。相當於合租這一層樓。


    “老大,這小孩頭怎麽了?”一個胖乎乎帶著眼鏡的男生咋咋唿唿道。


    李謹扭頭看了薛以升一眼,示意讓他自己迴答。


    小男孩收到哥哥的眼神,可憐兮兮的撇撇嘴,“被別人打的。”


    工作室的其他幾個同事看到他這副弱弱的樣子,以為他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了,心生憐憫,紛紛上前安慰。


    秋玲看幾位同事都圍著小男孩,瞥了一眼已經坐到位置上的老大,慢慢湊過去搭訕。


    “老大,怎麽沒聽說你有一個弟弟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跟老大交流的話題,秋玲上前細心的遞上水,假裝自己是在閑聊,實則不動聲色的打聽李謹的家裏的事。


    李謹抬頭深深的望了一眼被圍在同事中間的男孩,沉著臉道,“ 我有一個妹妹。”


    秋玲吐吐舌頭,這不是答非所問嗎?她問的可是弟弟耶。所以說,老大你這模棱兩可的答案,那小男孩到底是不是你弟弟?


    一直到了晚上下班,薛以升跟在謹哥哥後麵,也沒見到他給家裏打一個電話。他有些著急,萬一家裏人不知道他沒有丟,而且還給警察叔叔打了電話怎麽辦?


    薛以升輕聲問道:“ 謹哥,你有沒有給我爸媽打典故啊?”


    李謹挑挑眉,掏出手機,“怎麽,你想我給他們通知一下嗎?你不是離家出走了,還要通知家裏?”


    “ 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怕你給他們打電話了。”薛以升立馬擺擺手,他也不知道謹哥怎麽知道他是離家出走的,但是他怎麽好意思說其實是想謹哥透透口風給家裏人呢。


    哎,真麻煩。好想快點長大。


    小孩滿臉苦惱的窩在沙發上,心裏的活動都寫在臉上,李謹心裏嗤笑,他那位繼父心思縝密、手段不凡,偏偏教出來的親生兒子卻天真的不行。他親生母親那麽自私無情的一個人,卻把自己的三個孩子養的有些善良。


    這小子真是傻白甜一個,好糊弄的不行,早在他來找自己的時候,李謹就給家裏的姥姥發了短信。


    李謹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圍觀同母異父弟弟的表情。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會想哭一會想笑,麵部表情還挺豐富的。


    “今晚你睡沙發。”李謹把拿了一床被子放在客廳。這個房子是一室一廳,足夠他一個人住。可是今晚多了這小子就沒有多餘的房間。


    薛以升看了一眼臥室裏一米八的大床,想說其實他可以睡在床上,畢竟他那麽小,兩個人擠擠還是睡的下的。


    可是說了又怕謹哥明天就不讓他住了,隻好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可憐巴巴的撇撇嘴巴,哥哥好不近人情啊。


    李謹說不清自己對薛以升是什麽感情,同為男孩,最初自己會偷偷的羨慕他,因為他會被爸爸抗在肩上,被媽媽摟在懷裏,可以肆意的生活,像是從來都不會有煩惱。自己也嫉妒過他擁有一個好爸爸,也恨過那個對無情的母親。


    可是一眨眼他就長大了,周圍許多人都崇敬他,尊敬他,賞識他。姥姥姥爺的噓寒問暖,妹妹亭亭玉立,偶爾也會覺得,其實自己也很好,不需要母親那點母愛的可憐。不需要再記得曾經親生父親對他做過那些殘忍的事。


    “ 謹哥,我有點餓了。”薛以升見哥哥對著電腦發呆,躡手躡腳的走到他麵前。


    “ 我們不是吃過晚飯了?”


    “可是我們吃飯的時候是6點啊,”薛以升指了指掛著的鍾,“現在都9點半了。”


    可能從小家裏不窮,夥食也挺好,慢慢的,薛以升就撐大了肚子,胃口也挺大的。吃完晚飯後,一般還需要家裏的阿姨準備夜宵。


    好在現在才9點半,大城市的夜市多的是,飯店也沒有到打烊的時候。李謹隻好認命的合上電腦帶著他去附近找吃的。


    第二天起來,李謹確定過他不願去上學後就帶著薛以升一起去工作室。


    工作室裏的六個人都是計算機專業畢業,他們團隊目前在研發一款新手機,已經掌握了核心係統的技術。如今缺的是找一個投資商投資,或者把技術賣給別人。


    畢竟是眾人費了無數心血,日日加班才研發出來的技術,就像是一手培育起來的孩子。自然是舍不得賣掉。


    可是如果不賣掉,他們也沒有錢投資進去。


    “我覺得目前的現狀是我們賣出去是最好的,不然放在我們手裏就廢了。”


    秋玲不怎麽讚同的搖搖頭,她偷偷看了一眼李謹,見他一直當做沒聽到這邊的議論,專心致誌的敲著電腦鍵盤。其實這款技術,老大才是最大的創造者,付出的心血也最多,他的發言權最大才對。


    “我覺得咱們可以去拉投資。”秋玲家裏開著一個小廠子,她暗自琢磨到時候可以讓爸爸投資點錢,雖說不過是杯水車薪,但這款技術老大真的付出了很多心血啊。


    況且現在普遍國民使用的都是按鍵直板手機,她們這款智能手機係統一旦出世,肯定能在華國占據很大的手機市場。其中的利益也挺大的。


    “你以為讚助好拉啊,不懂行的人怎麽可能願意投資這麽大的項目?啟動資金都得不少,更別說後期了,咱們之前又不是沒把項目計劃書拿給別人看。人家感興趣倒是感興趣,但哪個大老板會在自己不熟悉的行業投資一大筆資金。”一個戴眼鏡的小胖子喝了一口水,咕嚕嚕的說了一串子。


    薛以升聽著辦公室哥哥姐姐們的議論,摸不著頭腦,他輕輕敲了敲哥哥的桌子,“謹哥,你缺錢嗎?我可以借給你啊。”


    秋玲知道薛以升是老大的弟弟,出於某種感情,她親昵的走過來捏捏他的胖臉,“小弟弟,你的零花錢有多少啊?我們需要的可是一大筆錢,幾千萬的那種。”


    她知道李謹家裏的條件可能一般,甚至連自己家裏都不如,所以秋玲平日裏都會很節儉,表現出賢妻良母的那種類型。畢竟媽媽說過,男人的自尊心比較強。


    幾千萬?薛以升沒有那麽多,他銀行卡裏隻有從小攢到大的十幾萬塊,可是家裏肯定有錢啊。“ 我沒有那麽多錢,可是謹哥有啊。媽媽說過她名下的占有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分成五分給我們,那謹哥你就占12.6%,至少有一個億的呢。這些錢應該夠了吧。”


    “而且姥姥姥爺也很有錢啊,可以去問他們借。”


    這樣分股份,是薛佩雯和唐禹商量好的,她作為母親,把自己公司名下的股份平分給五個孩子也算公平。但薛佩雯覺得,丈夫名下的公司股份,隻能分給她和丈夫生的孩子。


    唐禹名下的文華學校,價值上白億,比起薛佩雯的近十億的的公司算是龐然大物。所以總的來說,家裏的三個孩子並沒有吃虧。那麽多錢,也不在乎多一點少一點,況且這件事家裏的三個孩子也是點頭的。


    畢竟謹哥和靈姐姐也是媽媽的孩子,這是他們應得的。


    “ 要是姥姥姥爺他們的錢不夠,謹哥也可以去問我爸爸要啊。我爸爸肯定會借給你的。”薛以升又補了一句。


    什麽我爸爸?姥姥姥爺?眾人頭都蒙了,所以說兩人到底是不是親兄弟啊?這到底是什麽豪門隱秘啊?


    讓李謹沒想到的是,他的親生母親竟然會平分股份。他以為把自己和妹妹放在姥姥姥爺家養大就是那個女人對他們最大的關心了。


    長大後,李謹也漸漸明白,在那個女人心裏,他和妹妹不過是曾經不堪歲月的證據,是她人生中汙點般的存在。她不愛李二湖,甚至厭惡他。


    可是縱使理解,李謹也怨過她。自己和妹妹是無辜的,作為一個母親多年對兩個孩子不聞不問,那個女人未免太心狠了。


    可是不得不承認,即使那個女人再冷情,他和妹妹也感謝那一年她願意帶著他倆從那個噩夢般的日子中逃離出來。


    所以就這樣吧,兩清了,誰也不欠誰。可是現在那個女人把股份分給他又是什麽意思呢?想補償這麽多年對他們的忽略嗎?


    李謹從來沒想過從姥姥姥爺那裏拿錢,因為他知道姥姥姥爺那裏的錢,都是薛佩雯和霍強給的。除了基本的生活費用和書本費之外,他和妹妹從來沒要過別的錢。


    就像這次,他也隻是想拿著技術去找人投資。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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