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草每到秋天顏色就會變得比平時更加鮮豔, 葉子也會漸漸變為黃色,聽說還有變成紫紅色的金魚草, 狂熱者稱之為“喧囂熱鬆石”, 被做成各種各樣的周邊熱賣。


    今年的金魚草比個頭大賽在針山山腳舉辦, 規模比去年還要大上一些, 因為愛好者更多了。


    出雲總是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讓義勇有些不自在, 能想到的隻有身上這身衣服不合適了,“這樣穿很奇怪嗎?”


    之前聽說這次比賽是想請正當紅的偶像蜜桃真紀來擔任形象大使的,但她最近沒有檔期,所以鬼燈才會把這件麻煩事丟給正好送上門的義勇。


    “很好看。”


    給出肯定的評價後出雲就開始欲言又止, 義勇認識他這麽多年,僅憑這樣的神態就猜到了總是被本能驅使的人接下來要說什麽,丟下一句要先去比賽後台準備準備就快步離去。


    出雲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十分遺憾。


    往前走了幾步踩到什麽東西,隨之響起的叫聲讓他低頭看去,是一隻有著兩條尾巴的貓又。


    貓又抱著尾巴叫得十分慘烈,旁邊的人全部看過來指指點點的,想起義勇說過不要引起騷亂,出雲偷偷放出靈壓,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貓滅掉。


    感受到殺氣, 貓又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求生欲極強的賣了個討好笑臉,“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相逢即是有緣, 那個,這是我的名片喵。”


    出雲沒有伸手去接,“你在嘲笑我不識字嗎?”


    即使這麽多年過去,有義勇這樣的老師,以《親熱暴力》為教材,出雲也隻學會了出現頻率最高的幾個詞,常用字反而一問三不知。


    文、文盲?這個時代居然還會有文盲?!


    貓又猝不及防得知這樣的驚天大秘密,連忙在腦中記下,同時嘴上解釋,“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喵!其實我也不識字,所以隻能捧照相機當個記者,沒辦法拿起筆做正兒八經的編輯喵。”


    聽聞他同是目不識丁的夥伴,出雲心情豁然開朗,“原來你是記者,我知道這個,是采訪新聞然後登在報紙上那個。”


    “是的沒錯喵,隻要有照相機和錄音筆,會不會寫字沒有關係喵。”見對方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貓又心中大鬆一口氣,總算蒙混過關了,不管怎麽樣,第一步接觸工作順利完成,也虧得他使勁渾身解數來賣萌,還在句尾加上了萌萌的口癖。


    貓又收好名片,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小判喵,貓又社的周刊《三途川》的記者喵。”


    “我是出雲,既然是同伴,有事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小判再次在心裏的記事本記下這條信息,諂媚搓了搓爪子,“其實我現在就有件很困擾的事喵,我因為不識字一直被雜誌社的同事排擠,所以需要有一個很特別的新聞讓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我喵,已經對奪衣婆的果體寫/真過敏了喵!出雲君,出雲大人,請讓我采訪喵!”


    傳說中的瑟拉菲姆大人的貼身采訪,小判連標題都取好了,《這個瑟拉菲姆明明很老看上去卻很年輕》,《關於瑟拉菲姆秘密宮殿這檔子事》,《從零開始記錄的瑟拉菲姆一日日常》,《因為太厲害所以就不需要認字了》,《我們仍然未知道那天所看見的ssssr的另一個名字》,絕對能成為明天的頭條!


    小判打好了被拒絕後的一大堆腹稿,還練習了用兩根尾巴拚接成愛心的賣萌技能,沒想到出雲一口就答應下來,比以前采訪鬼燈時爽快得多。


    不管怎麽樣計劃非常順利,在得到獨家新聞後就可以賣給報導部的混蛋們,然後走上貓生巔峰。


    “不過,采訪的話要怎麽做?擺拍嗎?”出雲學著在電視中看到過的藝人別扭地擺了個姿勢。


    這兩手握拳放在下巴處的賣萌動作殺傷力太強,小判忍著流鼻血的衝動把人帶到熟人的牛郎店裏,白天沒什麽客人,正適合采訪。


    “你顏值已經夠高了喵,隨便哪個角度一拍都是經典,所以自然點就可以喵,不如說些自己的情況吧?喜歡什麽之類的喵。”


    說到喜歡,出雲滔滔不絕地講起義勇的事,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閉上眼,一整天巨細無漏地穿了什麽吃了什麽幹了什麽。


    小判想知道的是關於瑟拉菲姆自身的事,而不是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正想旁敲側擊一下,冷不丁捕捉到一句很重要的話,愣愣地問,“剛才說這個義勇是你什麽人喵?”


    “戀人。”


    “……你說啥喵?”


    富岡義勇,這個名字一聽就是男的,也不是說歧視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他做記者的什麽場麵沒見過。


    隻是小判怎麽瞧瑟拉菲姆現在都是沒辦法做那檔事的未成年少年姿態,這樣的體格真的有辦法壓人嗎?還是說……他是被壓的那方??


    小判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甩頭甩掉亂七八糟的想法。


    出雲見他這樣以為一隻貓沒辦法理解戀人的意思,用自己的語言詳細說明起來,“戀人就是能夠相互做xxoo的兩個人,這個xxoo包括但不限於ooxx,同時還……”


    “我知道的喵!所以你別解釋了……拜托了喵……”小判無法想象傳說中的瑟拉菲姆大人會如此接地氣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說些xxoo之類的話,果然年紀大了臉皮也很厚。


    不過直接這樣報導出去肯定會傷了一眾老婆粉和小攻粉的心,如果造成集體脫粉反而事與願違。


    看出出雲有很強烈的說話欲,小判趕緊搶過話道,“你看起來很強喵,肯定有一大群小弟吧?”


    “小弟?”出雲不是很能理解這些詞匯,“是指兄弟嗎?我沒有兄弟姐妹。”


    啊,這是當然了,我們都知道你沒有兄弟姐妹,不止沒有兄弟姐妹,連父母都沒有。


    小判為自己的失誤暗暗咬住後槽牙,笑著解釋,“不是兄弟,是手下喵。”


    “手下?嗯,啊,有哦,有很多。”出雲一一羅列起來,大虛小虛破麵,把包括被打敗已經在服刑的藍染都算了進去,外加還在虛圈做苦力的鬼們。


    小判兩眼放光,炯炯有神地盯住他,“沒錯,就是這個喵!獨家報道喵!你利用自身的領袖魅力成功讓這些曾經是敵人的手下們心甘情願俯首稱臣,然後帶著他們傲視群雄,征服一個又一個小世界喵!說不定這個故事還能被漫畫社看中畫一個熱血少年漫出來喵!”


    出雲搞不懂他一個人在自嗨什麽,無情地戳破他的幻想,“你在說什麽啊,什麽領袖魅力?魅術的一種嗎?雖然戴著狐狸頭麵具但我可不是九尾狐,不過想要讓他們聽話很簡單的,不聽話揍一頓,一頓不夠就兩頓。”


    “……”小判沒想到得到的居然會是這樣浪費時間的答案。


    猛然撞到什麽東西,小判抱著照相機渾身炸毛,“你走路不看路嗎!你知不知道這照相機很貴的!賣了你都不一定賠得起……喵。”


    理智迴籠,意識到旁邊的人後,小判趕緊在最後加了個“喵”字,睜著水汪汪的貓眼,語氣一改,“你突然這樣撞過來踩到人家怎麽辦喵?對貓咪要小心嗬護啊喵~”


    說完,小判發現撞自己的人直勾勾地盯著出雲,那眼神跟狗血電視劇裏求而不得的女配一模一樣。


    “當初是我告的密。出雲大哥,就這樣看著我,然後衝我發火吧。”


    “啊嘞?”這台詞跟說好的不一樣,小判重新審視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看到臉上時被上麵占據整張臉的黑色斑紋嚇了一跳。


    嚇!這小子看不出來居然是個刺頭,染上了這麽嚴重的惡業還活蹦亂跳的沒死。


    “你鬼化失敗了啊。”出雲隻留下這句類似陳述的話就抬腳越過了那人,留給他的目光還不如落在小判身上的多。


    小判走了幾步迴頭去看那個人,萬念俱灰的背影似乎有點可憐。


    “是你的熟人喵?”


    出雲捏著下巴思索起來,“是叫什麽名字來著……”


    小判以多年幹記者的經驗,憑著剛才短短的幾句話還原了過去發生的事,無非是我愛你你卻愛著他所以我做了壞事隻求你能多看我一眼,結果人家根本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針山山腳,這裏人滿為患,小判剛準備跟著出雲走進大門卻被檢票員攔下,指了指旁邊豎著的牌子。


    “前麵不是檢過票了嗎怎麽又……”小判看清木牌上麵加大加粗的“貓禁止入內”後再也理直氣壯不起來,往出雲腳後縮了縮,等他發現這個檢票員身上穿著罪人的衣服後又挺直了腰背,“什麽啊,看你這身行頭,是重犯啊喵?”


    鬼舞辻無慘用恨不得殺掉麵前人的眼神瞪著出雲,小判不由退縮了一下,一麵安慰自己這個囚犯身上戴有限製器,沒什麽好怕的,不過這種展開怎麽似曾相識。


    出雲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鬼舞辻無慘,雪上加霜地說,“有句話叫做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雖然地獄的時間流速沒有這樣誇張,不過你這兩萬年刑期可真夠久的。我和義勇在現世愉快的過了一百年蜜月,你這才過了一年吧,嗯,義勇說鬼燈當時說的是“明年”的金魚草大會。嗬,這還剩下那麽久的時間,不過你這工作太簡單了,待會我會記得跟鬼燈提一句的。”


    鬼舞辻無慘差點捏碎檢票機,哪裏輕鬆了,今天不過是用一桶血跟原本要來這裏幫忙的犯人交換了名額,曾幾何時他居然要看一個垃圾的臉色了。


    小判垂下尾巴,“果然又是你認識的人啊……”


    出雲很快對普通囚犯都能踩上一腳的鬼舞辻無慘失去興趣,一把抓住小判的兩根尾巴往裏麵跑。


    來到後台,把手裏的東西一扔,出雲徑直撲向義勇,熟練地騎在他脖子上,“義勇義勇,你猜這隻貓又是做什麽的?他是記者,拍照很厲害,我們好像都沒有拍過照吧?小判,快點給我和義勇拍一張。”


    “我是記者不是攝像師啊喵。”


    最終屈服於武力的小判被迫當了一迴攝像師,按下快門鍵,將兩個人默契的動作定格在那一瞬間。


    未來還很漫長。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實在碼不出來了,饒了我吧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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