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這幾天明顯不在狀態, 總是欲言又止欲語還休,讓義勇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隻白紙般不帶一絲血色的手。


    是出雲的右手。


    除了膚色, 這隻手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堪稱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和美成正比, 它的殺傷力同樣不可預估。


    卡卡西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在意?出雲對他做了什麽嗎?


    卡卡西做足心理準備才把人拉到門外,出雲沒什麽耐心的斜眼睇他,示意他有話快說,眼神裏的嫌棄過於明顯。


    卡卡西假裝沒看見, 厚著臉皮組織好語言,先做了個試探,“上次給你的書你看了嗎?”


    出雲耳邊迴響起帶土念的內容, 以為卡卡西在懷疑他把書拿給別人看,把臉偏向走廊另一側,邊數樹上的樹葉邊佯裝自然的迴答,“還沒有,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這茬。”


    卡卡西暗暗鬆口氣,緊接著拿出一摞色彩鮮豔的兒童繪本, “那本書沒什麽好看的, 不如我拿這些跟你換吧?”


    事實上出雲對六道仙人如何分離尾獸如何創造查克拉的事跡沒有半分興趣, 但卡卡西越是不讓看他就越發不想把書還迴去,“不換,你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


    出雲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那些繪本, 撇去內容不談,光這幼稚的畫風就差《親熱暴力》太多了,人家可是連屁/股痣上的毛都畫的清清楚楚。


    看著毫不留戀開門進去的背影,卡卡西品嚐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惆悵的跟進去赫然發現對方在收拾行李。


    出雲把前天剛到手已經捂熱的忍術卷軸通通塞進不知道哪裏來的行李箱裏,然後是安藤友情讚助的醫用繃帶以及消毒藥水等工具。


    卡卡西快步上前詢問,“你這是要去哪?”


    “迴去。”出雲把行李箱的蓋子壓下,裏麵裝了太多東西沒法蓋嚴實,鎖扣根本合不上。


    “你不是有能用來放東西的空間嗎?”卡卡西不明白他為什麽還要費力整理這些。


    不提這茬還好,提起這事出雲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我沒想到那種水蛭的繁殖力這麽強。”要不是吃了水蛭的烏鴉們長得更黑更亮說話都更利索了,他早一個虛閃把水蛭轟了,而且水蛭智力低下,聽不懂人話,他可不想讓這些東西沾滿黏糊糊稠嗒嗒的黏液。


    卡卡西沒明白為什麽話題會跳到水蛭上去,但他剛才說的迴去到底是……


    “你要迴哪?”


    “當然是我跟義勇來的地方。”出雲用力往下一按,鎖扣成功滑進機括,同時皮質的行李箱也危險地鼓了起來,隨時都會炸開來一般。


    人剛來的時候盼著人家趕緊走,這會真的要走了,卡卡西反而希望他們能多留一段時間,至少等村子這波事過去再說,三代目已經同宇智波富嶽進行了密談,政變一事得到順利解決,可暗中似乎又發現了大蛇丸的蹤跡。


    卡卡西嚐試挽留,“昨天水野手底下那個叫藥師兜的實習醫療忍者不還邀請你今晚參加秘密的醫忍會談嗎?你還一口答應了,這樣不告而別不太好。”


    出雲悄悄看了下義勇的眼色,才轉過頭來低聲道,“聽起來確實不太好,不然你去替我參加?我知道你們有一種可以變成別人的忍術。”


    “……”卡卡西不想接下這活,全身心都在拒絕。


    計劃失敗,卡卡西隻好重整旗鼓,這次沒再拐彎抹角,直接點名重點,“你家義勇的傷已經沒問題了嗎?”


    “醫生說隻要別進行大幅度的動作就可以出院了。”說著,出雲有些舍不得鳴人,把行李箱提溜到床頭放好後對義勇說,“義勇,我去跟鳴人道個別。”


    鳴人醒後這幾天出雲一日三次的過去探望,比鬧鍾還要準時,義勇已經習慣,也猜到出雲是為了什麽才會對那個孩子這麽關注,不過隻是流流口水不真的下口倒也無所謂。


    得到許可,出雲飛一般的衝出病房,到鳴人那裏時他同護士吵著鬧著要下床,以他咋咋唿唿又好動的性格,沒法安安靜靜躺著養傷,不過本身體質原因傷口恢複的很快。


    正鬧別扭的人看到出雲進來立馬變老實了,乖巧的盤腿坐好,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潤,“出雲大哥你來啦,還沒有到飯點啊。”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這就準備要走了。”輕描淡寫的說完,出雲走過去目光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比聽到這話極度不願相信的鳴人還要留戀不舍,本想多守一段日子等他長出新的魂魄,可義勇堅持要盡快動身。


    鳴人抱住他的手臂,下意識不讓他離開,想要留住這唯一的陽光,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出雲大哥,你要去哪裏?很遠嗎?”


    出雲想了想,正直道,“嗯……不遠吧,也就幾分鍾的事兒。”


    幾分鍾完全在鳴人的接受範圍內,鬆了口氣,重新笑得大大咧咧的,“等我出院了去找出雲大哥,我們一起去吃一樂拉麵,我有好幾張優惠券。”


    鳴人爽快的放了手,出雲依然在撫摸他刺啦啦的金發,帶著些強勢的力度,有幾下讓鳴人的頭都抬不起來。


    盡管動作略顯粗魯,對從小受盡冷漠的鳴人來說,依然是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義勇等了許久沒能等到出雲迴來,就主動去找他,進屋後看到的是出雲擼烏鴉般擼金發男孩的畫麵,而男孩居然美滋滋的任由他動作。


    “……”這孩子真的沒感覺到自己的地位或許連烏鴉都不如,隻是一個能可持續發展的新型儲備糧嗎?


    “義勇你是來找我的嗎?”出雲手上不停的迴過臉。


    義勇提著行李箱,掃了眼似乎還挺享受的鳴人,沉吟兩秒後出聲,“出雲,走了。”


    出雲巴巴的望著鳴人的肚子,砸巴一下嘴就有泛濫的口水要從嘴角淌下,同鳴人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兩人在門口惜惜依別了半天始終難分難舍,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義勇用手覆在出雲嘴巴上,掌心頓時被濡濕一片,借力將人以這個姿勢拉到沒有人煙的小樹林,默默的看了眼手心的透明涎液,拿紙擦去。


    出雲可惜的呷呷嘴,劃開黑腔走進去,通道關閉的最後一秒又迴頭望了眼醫院的方向,“義勇,過陣子咱們再迴來看看吧。”


    “別多想了,人不是樹,那孩子隻是情況特殊,不然是不可能長出那麽多‘果實’來的。”義勇想要進一步解釋,腳下突然踩到什麽軟綿綿的東西,及時收住腳。


    低頭看去,是一隻在燕子的戲弄下努力逃命的水蛭,即使體型要比燕子大十幾倍,依然逃不過鳥吃蟲子的命運。


    出雲不悅的揮揮手,嘴裏發出嫌棄的音節,“這麽大地方愛上哪上哪,都說了別擋路。”


    燕子一個激靈,以跟嬌小體型不相稱的力量叼住水蛭就往遠方的黑暗飛去。


    義勇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走進黑腔,能見度很低,周圍是濃稠的黑暗,腳下的路徑是唯一的光源,由一粒一粒散發著熒光的光點鋪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靈子”了。


    走到一半,義勇捕捉到不同尋常的聲音,不是鳥叫,而是……人的唿吸聲。


    不止是唿吸,在這樣死寂的地方連心跳聲都被放大了。


    “……”


    為什麽這裏會有人類的存在?也或許是他搞錯了,說不定是別的靈長類動物,既然鳥能生存,也許出雲心血來潮想要賣猴子呢?


    “kuso。”


    清晰可聞的咂舌從前方傳來,義勇才替出雲想好的托詞被戴著花紋麵具的人徹底打碎,三人很快迎麵相遇。


    義勇神色不變的淡淡道,“這身打扮是那個世界的人吧?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出雲沒想到這麽快偷渡的事就暴露了,懊惱的瞪了眼不好好待在原地的儲備糧。


    跟在帶土後麵飛來的烏鴉們各個噤若寒蟬,連翅膀都不敢大力拍動唯恐引起出雲更多的注意,沒能完成看守儲備糧的任務是它們的失職。


    “義勇,如果我說我隻是想讓他教我識字你會相信嗎?”


    嚐過一次甜頭的出雲理所當然以為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可義勇隻是深深的望著他,不發一言。


    帶土被關在黑腔很久,一直找不到這個空間的邊緣,用神威也沒辦法離開,這裏的空氣以及環境顯然不適合人類長時間生存,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出雲是刻意還是無意,完全沒有要給他送食物和水的意思,就算有水蛭和鳥,沒有火也沒法吃,宇智波一族擅長火遁又如何,在這裏火根本升不起來。


    義勇看出他露在袖管外的手臂肌肉有些微縮,是缺水的征兆,心中暗歎一聲,對還在裝無辜的人說,“把他送迴去吧。”


    “你不生氣嗎?”


    “我生氣的話你能下不為例嗎?”


    “……”


    出雲沒法保證,所以選擇了沉默。


    ……


    廢土之上,帶土被一腳從黑腔內踢出來,過大的力量讓他摔掉了麵具,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問候罪魁禍首,目光頓時被遠處空中的人所吸引。


    寫輪眼卓越的洞察力讓他連對方的睫毛長短都能看清。


    懸浮於高空的女人有著一頭白色長發,與雙目中的白色瞳仁相比,額間的第三隻眼竟然是血紅色的寫輪眼,不,那是比寫輪眼更高等級的東西。


    這到底什麽地方?


    那到底是什麽人……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被送到未來了,為他點蠟【呲牙】


    感謝影山茂夫扔了1個地雷,隱語灌溉營養液+10,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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