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執著地爬著,嘴裏發出仇恨的聲音,當她抬起頭時,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上,流下兩行血淚。


    “邪起欲漲,皆於心魔。心中無恨,自得極樂。”月餅朗聲說道。


    女人聽懂了月餅的話,不再爬行,慢慢地翻轉身體,露出幾乎橫切了肚子的一道觸目驚心的閃電狀裂疤……


    一團白霧,飛快地鑽了進去。


    女人,笑了!


    那團綠火跳到女人身上,騰騰燃燒。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裏的霧氣更濃了,水泥地上除了那一圈被燒焦的泥土,什麽都沒有。


    月餅猛地一拳擊出,擊碎了掛在牆上的鏡子,露出了裏麵的一樣東西!他冷笑著跳出陽台,順著窗戶爬到了四樓唯一一間亮著燈的房屋。


    身材臃腫的房東貓腰正從冰箱拿東西往塑料袋裏裝,根本沒有察覺到月餅站在身後。


    臥室的電腦開著,無數間房屋的畫麵堆砌在屏幕上。


    “作為房東,在每間屋子裏安上攝像頭滿足偷窺欲,這種心理用變態都難以形容了。”月餅把玩著瑞士軍刀。


    房東如遭雷擊,機械地站起身,手裏還拿著一截東西。


    被砍斷的人手。


    “為什麽要殺人?”月餅笑意越來越濃。


    “我給你錢,隻要你放我走!”房東把凍成冰坨、已經呈紫青色的手扔到地上,慢慢向後退。


    “咚!”軍刀飛出,釘在房東的胳膊上。房東慘唿著跪在地上,額頭瞬間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隻想知道,為什麽殺人?”月餅走到房東跟前,一腳踹出,幾顆斷牙飛出。


    “嘿嘿……”受到劇痛的房東很陶醉地笑著,“好久沒有這麽舒服了!”


    “說!為什麽殺人!”月餅又踹出一腳,鼻裂,眉斷!


    房東像隻懶洋洋的肥豬躺在地上,哈哈笑著,卻不答話。好像月餅越是毆打他,越會感到快樂……


    月餅講到這裏,忽然不再說話。我正聽得驚心動魄,心裏七上八下,見他臉色很難看,也不好追問。


    “房東到最後也沒有說出為什麽殺人。”月餅連續抽了三根煙,才嗓音嘶啞地說,“不過我從他電腦保存的視頻記錄裏麵,猜到了其中的原因。你推測一下,因為我實在不想再多說了。”


    我理了理思路,仔細想了半天,想了很多種情況,可是卻沒有一個準確的分析,隻好搖了搖頭。


    月餅臉色稍緩:“我還是告訴你吧,換誰也很難想出來。”


    八


    在每一個都市裏,都會居住著許多單身男女。工作的壓力、寂寞的生活,讓他們選擇了酒精放縱自己。


    多麗入住的單身公寓,前一任房客是個名叫麗娜的漂亮女子。白天,她是端莊的公司白領,到了夜間,卻變成了放蕩的“集郵女”。每天,她都會流連於酒吧,在酒精的麻醉下,帶著不同的男人迴到公寓。


    直到有一天,酒醉後的她留下了送她迴家的同事。奇怪的是,同事在那一晚上之後,再沒有去過公司,莫名消失了。更讓她感到不安的是,一個月後,例假並沒有如期到來。


    她懷孕了!


    可是麗娜明明吃了避孕藥。


    雖然身材還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肚子裏日益成長的孩子,讓她感覺到了恐懼。


    就在她準備偷偷墮胎的前一晚上,偷窺了她許久的房東終於忍受不了膨脹的淫欲,敲開了她的房門。


    麗娜早就看出房東對她不懷好意,事事提防,可是心煩意亂的她打開房門,看到房東手裏的偷拍的照片時,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了!


    滿足了房東的獸欲後,房東居然要求她狠狠抽打他。備感侮辱的麗娜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要求,房東忽然瘋了一般,撕扯著她的頭發,狠狠地撞牆。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麗娜沒有了氣息,房東才清醒過來。


    麵對僵冷的屍體,房東選擇了分屍。當剁開麗娜肚子時,房東發現她的肚子裏有一個還未成型的嬰兒,那雙黑洞洞還沒長出眼球的眼眶盯著房東……


    母子倆的碎屍,被房東裝進了塑料袋,放到冰箱裏,直到多麗住了進去。


    多麗在一次應酬酒醉之後,留下了送她迴家的新同事。這一切,又被房東看在眼裏。已經被變態欲望驅使的房東還沒來得及下手,卻發生了這件事!


    麗娜和嬰兒怨靈不散,盤踞在用作偷窺遮掩物的鏡子裏。每天在多麗熟睡後,嬰兒的怨靈都會從鏡子裏爬出,撿食多麗的頭發。


    頭發和指甲凝聚著人的精氣,許多古棺被發現時,裏麵的屍體早已腐爛,唯獨頭發和指甲還在生長。


    作為沒有來到世間就死去的嬰兒,食發成了他唯一的怨念發泄口,隨著這個怨念越來越強烈,怨嬰已經不再滿足於每天晚上吃頭發。直到那天晚上,多麗養的狗感受到了怨嬰的意識,替主人擋住了被怨嬰吃掉的厄運。


    九


    “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月餅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月餅,我還有幾件事情不明白。”


    “你問吧。”


    “為什麽會在多麗帶著同事迴去之後才發生了這件事?怎麽會這麽巧?”


    “多麗和麗娜帶迴去的同事,是同一個人。”


    “這是怎麽迴事?”


    “那個‘人’的氣,引發了怨嬰的欲。我從電腦的視頻裏看了,那個‘人’沒有影子,腳後跟不著地。在每個城市裏,都遊蕩著各種不幹淨的東西,上身到有邪念的男人身上,利用女人種鬼胎消怨氣。如果酒後和這種人發生關係,斷更會因為體內陽氣太弱,陰氣侵體,在幾天後莫名發高燒,也就是俗稱的‘酒後房事中頭風’。”


    當月餅說是“同一個人”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了這個答案。所謂的“同一個人”,並不是真的指同一個人,而是同一種不幹淨的東西附到不同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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