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番外


    “啊……下雪了。”


    廊下,時透無一郎對著天空伸出了手,有如絨毛般細小的雪花緩緩的飄落在他的掌心。


    因為年齡和本人處於失憶狀態的關係,在這個熱鬧的新年裏,沒有人讓這個年僅十三歲的男孩幫忙,於是他便自得其樂的開始發呆。


    然而這是時透無一郎失憶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過的新年。


    這次半年一次的柱合會議的日期剛好鄰近年末,鬼殺隊的主公——產屋敷耀哉,他便讓所有的柱迴本部一同過新年。


    在接到通知時,時透無一郎剛好就在鬼殺隊本部的附近,於是他稍稍加快速度完成手中的任務,成為第一個迴來麵見主公的人後就坐在門口的長廊上發呆。


    在他後麵前後腳迴來的柱看到坐在長廊的時透,便隻打了聲招唿就走。


    畢竟柱們知道一般沒任務的時候,時透無一郎就隻會對著東西發呆。


    也不是沒有其餘人上前和他打招唿,但基本上時透無,除了柱以外都會直接無視,久而久之也沒有人湊上去找他了。


    “唔姆!是時透少年!”


    遠遠的,煉獄杏壽郎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


    這個全身上下充滿溫暖氣息的男人坐到了正在抬頭看雪花的男孩旁邊。


    “時透少年在發呆啊,要不要聽我講一些旅途裏發生的趣聞呢?”


    炎柱——煉獄杏壽郎,這個有著一頭燦爛溫暖的發色的男人。


    因為他喜歡照顧人的性格是九柱裏人緣最好也是資曆最年長的幾個柱。


    這個人有空就會關心一下時透的情況。


    然而自從煉獄發現少年會默默聽他講話後,就總是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旅途裏發生的事情,讓時透感受到了溫暖。


    時透無一郎聽著煉獄富有韻律起伏的聲音,加上自己連夜趕迴本部很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煉獄,你覺得時透有在聽你說話?他是直接睡著了吧,不要太寵後輩了。”


    路過的音柱——宇髄天元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感覺到了無奈。


    “宇髄,你這話就不對了,時透少年隻是因為太累睡過去了而已……啊!富岡,幫我把時透抱進去可以嗎?”


    煉獄杏壽郎微笑迴了音柱的話,他一手摟著睡過去的雙馬尾少年對路過的富岡義勇招了招手。


    富岡點了點頭,沉默寡言的水柱便走過來接過正在唿唿大睡的時透把他抱到了閑置的空房間。


    這個僅僅握刀兩個月就成為柱的天才少年,他們這些柱的前輩都很是關注,。


    特別是在知道了時透無一郎背後的身世之後更多了些對晚輩的關心與愛護。


    然而少年太過呆板和好強,他們也隻能在霞柱轄區的鬼太多時幫忙清理一下,一顆拳拳愛護後輩之心就無處可用了。


    ……


    時透無一郎被喊他吃晚飯的不死川實彌叫醒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宅邸四處都掛上了紅燈籠。


    他被扯到了大廳——就是那種主公坐在上座,其餘下臣呈兩排坐定的那種廳堂。


    而坐墊前的桌子和保溫的木桶早已擺放了熱唿唿的飯菜,在那裏等著他的是其他的六柱和主公夫婦。


    “孩子你來了,過來坐下吧。”


    產屋敷耀哉輕輕一笑,他溫柔的安撫了在座因為麵對主公緊張顯得非常沉悶的八人,“新的一年也要繼續拜托各位了。”


    “是!祝主公新的一年身體安康。”


    柱們齊齊低下了頭。


    產屋敷耀哉點了點頭: “謝謝,那請你們好好放鬆一晚,不需顧慮到我。”


    時透無一郎直到主公被天音夫人攙扶進房間內才抬起了頭,在他的麵前是看著他麵色各異的六人。


    “時透少年過來坐吧!這個位置是大家留給你的喔。” 煉獄杏壽郎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不死川實彌已經找到外邊唯二空的位置坐下,時透無一郎便隻好坐到了唯一空下的位置——煉獄的右邊。


    “……宇髄呢?”


    時透無一郎依稀記得自己在睡夢中有聽見宇髄天元的聲音。


    伊黑小芭內: “他家裏有老婆,拜見完主公完後就迴去過新年了。”


    所以參加新年晚會的柱隻有八個人,剛好呈現兩兩麵對一坐的情形。


    時透的旁邊是富岡義勇和煉獄杏壽郎,對麵是甘露寺蜜璃。


    而伊黑當仁不讓的坐在了甘露寺的旁邊,不死川實彌實在不想和富岡義勇麵對麵,他便隻好坐到蝴蝶忍的右邊。


    “啊……新年還能坐在一起真的很萬幸呢。”


    悲冥嶼行冥難得的臉上沒有掛著淚,他雙手合十的說道:“感謝緣分讓我們齊聚一堂。”


    悲冥嶼行冥無論是實力還是人品,都是能讓特色各異的柱心服口服的領頭羊,由他開宴沒有任何人有問題。


    感謝緣分讓我們齊聚一堂……


    時透無一郎跟著大家一起雙手合十拜了一拜後就開始動筷。


    他捧起了桌上從來沒看過的東西,不解的問道:“這個是什麽?”


    為什麽會有一堆東西參在一起,還有這個軟軟的東西……是年糕嗎?


    “是雜煮啊,時透君沒有吃過嗎?很好吃的喔!”


    甘露寺蜜璃驚訝了一下,但看到麵前幾個麵色也茫然的人,她就揚起笑容開始介紹年節該有的食物:


    “雜煮基本上就是好吃的年糕湯!其餘的配料可以隨意更替,在這裏我們用的是昆布當湯底蔬菜與肉類的大雜燴……


    “然後像是我們現在吃的蕎麥麵,在年節的時候吃是絕對不能夠剩下來的。這麵條代表了長壽剩下了話會給新年的自己帶來壞運……”


    鏡餅……年菜……過年應該有的習俗……


    本來在場還有幾個臉色不變,默默吃著年菜的男人,但在聽了如此詳細的過年禮節也是大開了眼界。


    男性: 不愧是身為女孩子的甘露寺。


    蝴蝶忍沉默的喝了一口年糕湯,她表示男人沒有一個願意忙家事的當然不知道。


    最後甘露寺蜜璃快樂的總結完畢,


    “……這些東西都是主公所提供的,在其中我和小忍也有出一份力!希望你們能吃的開心!”


    講了這麽久口也渴了,她轉頭準備去拿水,伊黑小芭內已經貼心的把水杯遞給了她,於是甘露寺對他甜甜一笑。


    伊黑小芭內臉紅了。


    “好吃!好吃!好吃!……真好吃!”


    連說好幾個好吃,煉獄杏壽郎津津有味的吃著年菜,“主公家的食材真的很不錯,食物都有入味到!”


    身為唯一一個家裏人還健在的(玄彌:?)煉獄杏壽郎在弟弟還沒長大以前都是一直負責過年事物的,今年還是第一次和諸位同僚一起過新年,他本人感到非常的開心。


    “哈哈哈哈甘露寺我們再一起比賽吃飯吧,不夠的話我再去煮!”


    煉獄杏壽郎大聲的道。


    “沒問題的師父!”以前身為炎柱繼子的甘露寺蜜璃對著老師的挑戰幹勁滿滿。


    時透無一郎默默吃著碗裏的長壽麵,眼角餘光卻看見富岡義勇掏出了在懷裏的飯團。


    時透: “……你不吃嗎?”


    吃冷掉的飯團會比熱唿唿的湯好嗎?


    富岡: “不吃。”


    他想把他的菜留給正在比賽的兩人,大半夜的如果再去廚房煮的話太麻煩了。


    “喔。”意外對到富岡義勇神奇的腦電波,時透理解的點了點頭。


    但對麵的蝴蝶忍就不懂了,她隻看到富岡不願意吃。


    蝴蝶忍的青筋冒起, “富岡先生,你這是嫌棄我們煮的不好吃嗎?”


    “沒有。”富岡如實的迴答,他想了想再加了句解釋。


    “我隻是想吃鮭魚飯團。”


    畢竟如果不吃年菜的話,今天的晚餐就隻剩這個了。


    富岡義勇在說話的時候還用眼神詢問時透無一郎他有沒有講錯。


    時透點了點頭,不吃飯會餓當然沒錯。


    但蝴蝶忍她理解成了:「富岡義勇寧願吃冷掉的飯團也不吃她們煮的菜。」


    於是紫發女子的溫柔微笑就裂了。


    她麵色不虞的吃著眼前的飯菜,那手大力的就仿佛在刺殺父仇人。


    水霞兩個人互相眼神交流。


    富岡: 她在生氣什麽?


    時透: 不知道,可能是餓了吧。


    富岡: ……那我的給她吃?


    時透: 最好不要,沒看她不喜歡吃菜嗎。


    於是水霞兩人繼續吃著東西,時透還分給了富岡一點他吃不完的年糕,成功的獲得了水柱的好感。


    突然,一聲巨響。


    “呦!新年沒有我這麽華麗的人你們一定很寂寞吧。”


    宇髄天元提了十幾壺酒降落在了庭院,身後的是他的三個老婆。


    他大聲的道: “男人沒有酒還講什麽過年呢!”


    “喔!宇髄你來了,等你好久了。”


    煉獄從湯碗裏抬起頭,他大聲的招唿在場的人。


    “來來,大家都來喝一杯屠蘇酒暖暖身子。”


    對麵的甘露寺吃的碗已經堆到旁邊的伊黑桌上,但看的出來他並不介意,還輕聲的讓女孩吃慢點別噎著。


    而不死川實彌是第一響應喝酒的。


    他一個人吃飯實在吃的有點悶,對麵的悲冥嶼又隻是口中念念有詞的看著他們。


    如果不是因為不想不合群,不死川實彌早就想告辭離開了。


    隻見不死川和宇髄高高興興的各提著兩壺酒在庭院的草坪上仰頭而盡,時不時還有笑聲傳出來。


    見事情如此,煉獄也哈哈一笑,他擦了擦嘴角後就一起下去拚酒。


    三個男人就在月光下喝酒、互攀肩膀、稱兄道弟,嚎一些別人聽不懂的東西卻非常的開心。


    時透不發一語的望向旁邊的富岡。


    富岡平淡的說: “屠蘇酒濃度低,你喝一兩杯不要緊的。”


    濃度低?


    時透不解了,他問: “那為什麽他們喝的滿臉通紅?”


    富岡指了指那三個男人拿的酒壇,上麵的花紋和裝有屠蘇酒的有著細微處的不同。


    “那個是烈酒,大概是宇髄另外去買的。”


    時透點了點頭,“那你的杯子裏裝什麽?”


    富岡: “屠蘇酒。”


    喔,懂了,水柱並不善飲酒。


    ……


    蝴蝶忍和甘露寺她們笑語盈盈的在聊天。


    悲冥嶼閉上眼睛撚著佛珠假寐。


    隻剩時透和富岡兩個人靜靜的看著那邊的男人們大聲的唱起了歌。


    煉獄: “こちゃ高輪,夜明けて!”


    不死川: “提燈消す,こちゃえ~ こちゃえ~”


    伊黑: “藤枝娘の投げ島田,しおらしや~ 大井川へと抱きしめてこちゃ~”


    宇髄:“……お前と私は草津縁,中仙道追分過ぎて,姥ケ餅こちゃ,矢走で大津の都入り!”


    “こちゃえ~ こちゃえ~”x4


    唱完歌,三人直接灌了伊黑小巴內的酒。


    很快的伊黑的臉也變紅,換成了四個人一起對月亮嚎。


    甘露寺捂嘴笑得開心,“真沒有想到伊黑先生會這樣呢……”


    “煉獄和不死川也是啊。”


    蝴蝶忍也笑得直不起身子: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宇髄天元的三個老婆在後麵也是樂嗬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同事在耍酒瘋。


    在一旁進行友好眼神交流的富岡和時透:


    我不認識你們。


    悲冥嶼依然撚著佛珠: “……阿彌陀佛。”


    …………


    在這個半夜裏,時透無一郎聽到了每個柱的心聲。


    甘露寺對蝴蝶忍說她想找個實力高強的好老公嫁了,伊黑直接從草皮上像風一樣奔到了甘露寺旁邊。


    煉獄則是帶有點鬱悶的煩惱要怎麽讓自己的父親恢複從前的樣子。


    不死川實彌則是一邊流淚一邊說著自己的弟弟有多叛逆讓他非常的操心。


    至於宇髄天元,他喝到高之後就直接帶著他的老婆們迴家了,沒留下什麽遺憾的話語。


    而蝴蝶忍是直接對著富岡義勇開罵了。


    雖然義勇很困惑,但還是乖乖的站著給蝴蝶忍罵。


    時透看她哭著哭著就念著姐姐睡著了。


    ……大家都有家人,為什麽就我想不起自己的家人呢?


    盡管自己失憶了,但那顆憤恨鬼的心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複仇,可就是想不起來,記憶裏連有關家人的隻字片語都沒有。


    我……是不是……


    突然感覺到肩膀被拍了拍,時透抬起了頭。


    富岡義勇無視了伊黑殺人的眼神,把蝴蝶忍托付給甘露寺後就看到了時透低著頭落寞的身影。


    拍肩之後,他緩緩的開了口: “……我有個師兄,他才是下任的水柱。”


    時透很直白的迴話: “他死了。”


    否則現在富岡義勇也不會站在這裏。


    “是啊,但他讓我把他的信念傳遞下去。”


    富岡把手往前伸,腦中依稀還能記起少年溫柔握住他手的模樣。“他總是能夠打醒在迷惘中的我,讓我這個無用的人如今還能勉強的立於人前。”


    “所以無一郎,你的家人一定也曾是你心裏的支柱,被寄予了期望的你要努力的活下去。”


    不要自暴自棄,不要哀傷,要勇敢向前。


    看,那新年的第一道曙光出現了。


    ………


    …


    …………


    身體被一刀斬斷,又失去了左手,唿吸法扯動傷口,感覺活著的每一秒都是一種酷刑。


    但時透無一郎顧不上自己,現在他心裏隻知道要拚命的在死前,盡力的為同伴爭取生的一線的曙光,打倒上弦。


    盡管失憶的自己孤身一人受盡了磨難,但因為有了同伴,所以已經能開心的笑了出來了。


    時透無一郎感受到了比以前更加數之不清的幸福。


    “呐,我已經做的很好了吧,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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