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有毒,磕誰誰be。


    不過夜宴死成一對兒也算圓滿。


    而我就不圓滿了,作為重要人質,還有一堆破事兒等著我。


    比如,皇帝受傷看太醫去了,順便把李老五叫去嘮嗑,便宜爹和趙大傻上前安慰被“嚇”哭的我,李承玟說我手腕有傷也非要叫我看太醫。


    等手腕的傷包紮好了,李承玟又讓太醫給我看額頭的傷,然後才遣退旁人,隻剩我和便宜爹趙大傻,問我:“你身上怎會有利器?”


    我有點懵,反應過來這事很嚴肅,李釅是用我袖子裏的匕首行刺啊媽蛋這個坑貨!!!


    我支支吾吾道:“如果我說是李釅給我的,你信嗎?”


    李承玟說:“我信不信不重要,要看父皇信不信。”


    我嚇得又想哭了,對天發誓真是李釅給的,便宜爹和趙大傻急了,雙雙表示我沒那個膽兒對皇帝不利。


    李承玟又問我:“方才你哭了,是為誰傷心?李釅還是二哥?”


    我想反問剛才他不也傷心麽,我就不能為夜宴絕美的愛情哭泣?一想不對,這問題是陷阱,別說夜宴兩個人,李承鄴和李釅我一個都不能答,否則會被誤會成他們一夥的。


    我搖頭說:“做人質太驚險,我是嚇哭的,加上死裏逃生喜極而泣!”


    李承玟欣慰點頭:“父皇問你,你就這麽迴答。”


    我鬆了口氣,原來他是按皇帝的思維在提問,不是真的懷疑我。


    我征求他的意見:“那匕首我怎麽說?”


    他道:“這事就坦蕩些,實話實說,謊話說多了反教父皇看出端倪。”


    我點頭,想了想不對,他的意思是我上一個問題說謊了???


    李承玟又問,如果皇帝問李釅為什麽給我匕首,我怎麽迴答。


    為了保命我一點不說李釅好話,我說他應該是早有預謀,把我當移動軍械庫。


    李承玟又問,我有匕首為什麽不反抗?


    我說我膽子小,拿菜刀都手抖,手腕還受傷了,哪裏有力氣反抗。


    李承玟像考試前的泄題人一樣給我惡補,便宜爹和趙大傻對他又謝又拜,我心裏更多的是慶幸,慶幸李承玟不是我們家的對頭,我已經得罪李老五,現在能投靠的隻有他了。


    不對,還有允王。宮裏出這麽大事兒就允王不在,佛係的心態讓他魅力值飆升。


    除了允王小可愛,他們姓李的都是人才。李老五危險係數最高,不過還好,李釅坑了我,李承鄴也坑了李老五。


    李承鄴扣完大黑鍋,立刻來了個死無對證,現在沒有證據說明李老五是殺害前太子的兇手,但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他的清白。李承鄴一死,皇帝對這個叛逆之子忽然滿懷柔情,他臨死前留下的話自然有些分量。


    我腦子裏也亂,以前我懷疑高家,因為據我所知李老五和前太子感情不錯,而且在小楓轉述的故事裏,小王子的大哥是被壞人害死不是被小王子害死,但李承鄴這操作堪比和稀泥,搞得我雲裏霧裏,隻恨沒有上帝視角。


    如果兇手是李老五那沒得說,但如果不是,李承鄴就歹毒了,皇帝剛送走一個造反的兒子,又要猜忌另一個有弑兄嫌疑更甚者有殺父傾向的兒子。而李老五在李承鄴眼裏曾被“偏愛”,往後就隻有頂著黑鍋小心過日子。


    一箭雙雕離間計,神仙父子兄弟情!


    傷口包紮好了,臨時佛腳也抱了,過了會兒皇帝果真召我問話,我去時李老五和皇帝已經聊完天,臉上掛著肉眼可見的悲憤情緒。


    李老五盯著我瞧了會兒,我暗暗緊張怕他咬我,結果他竟然露出擔憂神色:“瑟瑟,你受驚了。”


    我啞巴了,再看看威嚴的皇帝瞬間迴神,李老五需要維持以前的人設,不能跟我撕破臉。


    我配合著客氣地敷衍他,李老五秀完人設走了,留我獨自麵對皇帝!人在緊張之下可以忽略一切情感,我現在一點都不care夜宴更不care李老五了!皇帝受了傷還連夜審我,敬業精神讓人害怕!


    幸好李承玟押題很準,皇帝的問題我基本對答如流,不過也有超綱的時候。


    皇帝說:“翊王昨日就向我請罪,說是見流放之期在即,心中放不下你,意欲將你留在他身邊,後來醒悟才放你歸家,可有此事?”


    李老五果然動作快,癡情人設讓人頭大!


    我尋思在造反麵前這就屁大點兒事,李老五打感情牌,又沒有實質性傷到我,無論皇帝信不信都不會就此事嚴懲李老五,於是我善解人意道:“翊王殿下一時糊塗了。”


    皇帝用寫輪眼掃描著我。


    我委婉表達:“殿下將瑟瑟帶出城去,父兄還以為是世子要傷害於我,所幸最後沒有惹出事端。”


    我都這麽隱晦地陰李老五了,皇帝還在掃描我。


    媽賣批看什麽看,再看我又不能把你喝掉!


    我心虛啊,我緊張啊,我想起我很久沒發病了啊,於是瑟瑟發抖醞釀情緒。


    皇帝忽然道:“聽聞你與李釅頗有交情,他在東宮調養時,你還想方設法進宮看望他。”


    我真是有嘴說不清,明明是忠王一臉“你竟然關心我兒砸我好感動”然後主動帶我進的宮!哪裏想方設法了?!


    我跪趴在地上顫聲道:“陛下恕罪!”


    皇帝冷眼,問恕什麽罪。


    我說以前我落水李釅來看望過我,所以他中毒我也去看望他,但沒想到李釅心存歹念,今夜搞出這些事情,還拉我做人質,實在可惡!


    接下來三分鍾,我都在真情實感地罵李釅,磕cp歸磕cp,不影響我一邊罵他,一邊指責他十惡不赦罪大惡極。一是為了保命,二是我真的生氣,三是我跟他本來就是塑料姐(兄)妹(弟)情。


    罵著罵著,我就忘了發病這迴事兒,直到皇帝叫我退下,我還越罵越精神。


    終於熬到可以迴家,結果隻有趙大傻陪我迴去,便宜爹要留下來善後。


    趙大傻突然找我茬,問我有沒有在皇帝麵前露馬腳。


    我不懂他什麽意思,他說:“瑟瑟你可知,軍中有人聽到你提醒李釅有埋伏。”


    ????????


    要死!!!!!!


    趙大傻繼續道:“所幸相隔甚遠沒幾人聽到,聽到的人也聽不真切,這事爹會處理,但願裴照不要以此做文章。”


    我拍拍心口,默默把裴照拉入今後需要巴結的人物名單。


    趙大傻看我的眼神很糾結,問:“你為什麽提醒李釅?”


    我死不承認,“他們聽錯了,我沒提醒他!我怎麽知道有埋伏?!”


    趙大傻做了個深唿吸,語重心長的模樣:“我親眼見李釅在箭陣中護你周全,無論你們有無交情,你今後都要與他斷絕一切關係。”


    趙大傻一點不傻,我說我已經在皇帝麵前把李釅罵了個體無完膚,他終於欣慰地點頭。


    罵李釅不影響我替他關心他那個失獨老爹,我問趙大傻,皇帝會怎麽處置忠王府。


    原劇情裏李釅沒有拿刀捅皇帝,眼下忠王府岌岌可危。


    誰知趙大傻說:“忠王一心為陛下,得知李釅有反心便欲絞殺他於忠王府,李釅逃脫後帶兵入宮,他也立刻進宮護駕。忠王有大義滅親的忠義,想必陛下不會下手太重。”


    哦,還有這一出......可我記得追劇時忠王好像知道李釅挪用官銅養私兵吧?還包庇李釅來著?


    原劇裏,忠王受夜宴牽連淡出政治舞台,現在劇情一改,意思是他可能還會繼續蹦躂?我深刻懷疑他是和李釅演了出戲,好給自己留退路,跟我爹一樣,這些老油條就喜歡整n b!


    我們年輕人qio實嫩了些!


    這麽想來我更佩服便宜爹了,當年顧氏滅門時他也年輕,作為顧將軍提拔起來的馬仔,能撇得幹淨不受牽連也算本事。


    不知他當年的心情是不是像我現在竭力和李釅撇清幹係一樣,或許他的心情更複雜,畢竟我和李釅感情不深,罵他都不用打草稿。


    唉……迴去我還是對顧劍好點兒吧。


    趙大傻見我歎氣,握住我的手也歎氣,指尖落在我手腕的繃帶上,“瑟瑟別怕,有爹和我在,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


    我又歎了口氣,這麽帥不搞骨科簡直可惜。


    我說:“哥,我想嫁給你。”


    趙大傻蔑視我,開啟嘲諷技能:“你如果嫁個我這樣的男人是你積了德,我如果娶個你這樣的姑娘是我倒了黴。”


    “......”


    趙大傻忽然正色道:“說正事,我和爹都覺得榮王待你甚好,他在養心殿前止戰,是怕誤傷到你,陛下召你問話,他也先一步替你考慮周全。”


    話題轉換讓人始料未及,我給他講道理:“我覺得李承鄴批評爹批評得很在理,當初你們把我許給李承鄞和李承鄴,結果兩頭生怨,再看李承玟,萬一和他們一樣呢?”


    趙大傻寬慰我道:“瑟瑟,我知道你被李承鄴和李承鄞嚇壞了,我和爹也很自責,今後我們一定一心一意,絕不再左右顧盼。榮王和他們不同,他是真心待你,爹也覺得他大有可為。”


    我發愁:“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趙大傻分析道:“你的幸福也重要,趙家的前途也重要,榮王可令兩全其美,多好!”


    我摳頭,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不對,他怎麽確定李承玟不會像他兩個兄弟那樣對我?!頭禿啊頭禿!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可惜我沒法溜去喝酒,趙大傻直接帶我迴家,折騰大半夜我精神得很,想去看看顧劍,結果錦兒說我被李釅抓走不久顧劍就追出去救我了。


    問題是我一路下來也沒看見他啊,別是跑路了吧?他身上新傷加舊傷,最好別死半道上,浪費我家花的醫藥費。


    趙大傻讓我別管顧劍,先去休息要緊。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今夜的事曆曆在目,夜宴抱團下線,今後要重新定位李老五和李承玟,我越想越翻滾,更加睡不著。顧劍又招唿不打就走了,我感慨世道太艱難,做好人還不受待見。


    我兩腿一蹬罵道:“死顧劍!忘恩負義!不識好歹!”


    窗外有風吹草動,我趕緊跑去看,結果真是風吹草動,鬼影子都沒有。


    我又對窗外罵:“死顧劍!顧劍人!”


    這下連風吹草動都沒有了,窗外寂靜無聲。


    我有點擔心,他別是真死半道上了吧?


    我又罵了幾句,罵完心裏意外的舒坦,輾轉了會兒終於睡去。


    第二天是新的一天,我揉揉發腫的眼睛,不忍直視鏡子裏醜陋的自己,於是又睡了個迴籠覺。


    下午的時候趙大傻啪啪啪拍門讓我起床,貌似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情有可原,因為李老五帶了厚禮來看我,再厚的禮都厚不過他的臉皮。


    由於大家都沒撕破臉,我們虛情假意地接待了他,雙方商業互吹,他說我爹此次圍剿叛軍有功,我爹說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看著他們臉上笑嘻嘻心裏mmp的聊著,我也微微一笑加入他們。


    李老五向我道歉,說他是舍不得我才拐帶我出城,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我,真當我沒聽見他給柴牧下追殺令。


    便宜爹表示,皇帝就這事已經向他表達了歉意,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今後李老五做了太子請他多擔待著我們家。


    李老五說太子之位需選賢與能,他能力不濟難當大任。


    便宜爹笑說哪裏哪裏,不要謙虛。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聊得分外和諧,趙大傻把臉側到另一邊,我猜是在翻白眼。再看便宜爹,笑容可掬和藹可親,難怪皇帝都誇他既有武將之能又有文臣之才。


    我們一家人熱情地送走李老五,李老五前腳剛走,我們三個一起垮下臉。


    我問:“他的臉呢?”


    趙大傻麵無表情:“被狗吃了。”


    我問:“那他的良心怎麽辦?”


    趙大傻反問:“他有良心?”


    我又問:“他真當了太子怎麽辦?”


    趙大傻瞪我一眼。


    便宜爹望著李老五的馬車遠去,說,“今日早朝陛下下詔,延遲九公主與我朝太子的婚期,太子之位一時半會兒定不下來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李承鄴的離間計效果顯著!


    遠處又有另一輛馬車向我們駛來,我眯起眼睛,“這又誰啊?”


    趙大傻也眯起眼睛:“榮王吧?除了李承鄞就他跑我們家跑得最勤。”


    我一看,果真是李承玟的馬車。


    趙大傻趕緊給我整理頭發,端詳我道:“我就說為什麽難看了,你怎麽眼睛腫了?”


    ???


    我昨晚哭的不行嗎?!睡的不行嗎?!


    趙大傻歎息:“算了,都長成這樣了,他嫌棄也沒用。”


    我????????


    便宜爹咳嗽了聲,我和趙大傻才沒有打起來。


    李承玟走下馬車,看到我眉頭一皺:“你怎麽眼睛腫了?”


    &%#@+$&/@%#……


    我冷笑:“殿下來得真早,可惜沒早過翊王。”


    我本意是諷刺他和李老五前後腳來勾搭我們家。


    結果李承玟一愣,忽然笑了:“我知道翊王下朝定會立刻找你,便不想打擾他自我澄清的工夫,既然你希望我早點來陪你,那我以後早些來。”


    趙大傻一副“你怎麽這麽不害臊”的表情看著我,便宜爹臉上則是“女兒啊你要克製”。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眼看便宜爹和趙大傻對李承玟一百個滿意,我簡直愁到頭掉!!!


    他們對李承玟沒有商業互吹,隻是好酒好菜招待,我鬱悶地抱著酒壺,卻被趙大傻拖走,還警告我姑娘家不許喝酒,酒不是好東西。


    我百無聊賴,隻好雙手托腮聽他們嘮嗑。


    席間得知,太皇太後因夜宴雙亡而傷心昏厥,忠王昨夜泣血著作萬字長文反省自己教子無方,太皇太後醒來後與忠王哭成一團,皇帝罰沒忠王諸多權利,責令他閉門思過,但好歹沒要忠王府一條性命。


    此外,允王也被禁足,被罰一個月不許飲酒作樂。


    我茫然,小可愛與世無爭怎麽惹到皇帝了?跟酒又有毛線關係?!


    一聽才知,就是他的與世無爭惹到了皇帝。夜宴造反,翊王榮王都站出來正麵剛,隻有允王一個人在家喝酒,喝醉了就作詩,作完詩又吹拉彈唱,據說他府上的歌姬舞姬樂師都被他比了下去。


    皇帝今早傳允王入宮,他竟還未醒酒,皇帝龍顏大怒要治他不忠不孝之罪,後又詢問允王府的人他昨夜做了什麽,他的手稿也輾轉到了皇帝手中,皇帝看後默然,忽然就不治他罪了,讓他迴府醒酒,一個月內不許宴飲為樂。


    我實在好奇,問允王作了什麽詩。


    李承玟將酒盞中的酒飲盡,幽聲道:“手稿上隻有八個字。”


    我伸著脖子:“哪八個字?”


    李承玟緩緩道:“父子不見,兄弟離散。”


    ok,我沒話說了。


    允王性情委婉,這八字也委婉,沒有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卻是最真實的寫照。我想起養心殿外皇帝一開始不願見李承鄴,後來就真的天人永隔,再算上原劇裏允王和榮王被逼去封地,真真是父子不見,兄弟離散。


    李承玟喝了點酒,下酒菜也沒吃,聊了不多會兒準備走人。


    便宜爹留他,他道:“趙小姐昨夜受驚,見她無事我已安心,這會兒四弟該酒醒了,我去他府上看看。”


    這兄弟倆感情真不錯,不枉我曾經以為他們是一對兒。


    我趕緊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氣氛安靜了一秒。


    趙大傻臉上寫著“你給我矜持一點”,便宜爹臉上還是“女兒你要克製”。


    我解釋說我是想去看允王。


    便宜爹和趙大傻虛偽地表示我會給李承玟添麻煩,李承玟說不麻煩,他很高興我也關心允王,於是他們就順水推舟讓我跟李承玟走了,生怕我看不出他們迫不及待想把我潑出去。


    我和李承玟到了允王府,府上有些冷清,符合允王低調的氣質。


    皇帝不許允王喝酒看歌舞,他就靠在躺椅上搖啊搖,雙目無神地望著天,我和李承玟的出現讓他提起了些精神。


    允王打量著我和李承玟,我趕緊挪開一步和李承玟保持距離。


    李承玟瞥我一眼,轉而關心允王身體如何,讓他心態放寬,皇帝的懲罰輕得跟沒有似的,可見對他很好。


    不知允王是不是還沒醒酒,整個人飄忽忽的,詩人氣質更加明顯。他感謝我們來看望,然後目光悠遠飄去,不知道看著哪裏發呆。


    下人來添茶,我殷勤地接過茶壺給允王倒茶,可惜他已靈魂出竅。


    “殿下,允王殿下!”我叫他迴神,為他遞上清茶,“殿下用茶。”


    他這時候才有了點自主意識,瞧著我一愣,道謝說他不渴,然後挪動位置離我遠些。


    我把下人呈上的糕點遞給他道:“不渴就吃點東西吧。”


    他道謝,說自己不餓。


    我怕再靠近他得坐地上去,於是迴到自己的位置,暫時不逼他。等他和李承玟聊了會兒天,我尋思這下該渴了餓了吧,剛想端茶倒水遞吃的,李承玟就說我們該走了。


    我瞪李承玟一眼,他竟然反瞪我一眼。我慫了,這是他第一次瞪我。


    迴去的路上,李承玟一直不說話,我也在思考怎麽開口,他忽然問:“你對四弟是不是還沒死心?”


    我嘿嘿一笑。


    允王的佛係實在深得我心,如果便宜爹非要我嫁皇子,我肯定首選允王。


    我越笑李承玟臉色越難看:“顧劍呢?你不是還要照顧顧劍麽?”


    我擺擺手:“關顧劍什麽事,他招唿都不打就走了,我樂得清閑。如果允王願意,我更願意照顧允王。”


    “他不願意。”李承玟潑我冷水,“你忘了你收了我五千兩?”


    我語重心長道:“殿下也說過,那是權宜之計,如今我已不用在太子......不用在前太子和翊王中間為難,殿下也得到我父兄的信任與支持,我心係允王不要緊,反正他無欲無求,你們關係又鐵,到頭來趙家還是得仰仗殿下威儀。”


    李承玟思考片刻,認同地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現在想把權宜之計變成長久之計。”


    “……”


    理智讓我冷靜,“殿下,我喜歡的是允王。”


    “他不喜歡你,你們成不了。”


    我不服氣,“不試試怎麽知道成不了?”


    李承玟沉默須臾,緩緩歎氣,“那好,我就等著看你怎麽打動他。”


    咦?這麽好說話?!


    李承玟又道:“既然你心係我四弟,就要一心一意,以後不要帶別的男人迴家,否則我見一次教訓他一次。”


    ...... ……


    我不解:“你是不是跟顧劍有仇?”


    他直勾勾盯著我:“你說呢?”


    怎麽說顧劍也是我罩的,“你憑什麽教訓他?”


    他道:“我是替四弟教訓他。”


    我張張嘴,無f*ck說。


    顧劍是哪根蔥,李承玟開心就好,我靠他和李老五鬥呢!


    其實我追允王的事不急,現在最重要的是李承玟要穩住,別被張皇後逼去封地。


    我旁敲側擊問李承玟,淑妃最近怎麽樣,他母家有沒有惹事兒?李承玟竟然懂我的意思,表示一切安好,他一直嚴格管束親戚們,皇後和高相抓不到他把柄。


    我忽然想起自己早就提醒過他,那時候推他下水怕被淑妃娘家報複,所以多嘴讓他管教親戚,沒想到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啊~我真是命裏旺他!


    接下來一段日子裏,李承玟來我家來得更勤了,理由是他要去看望允王,特意叫上我一起,如此善解人意讓人無法拒絕。


    我很犯愁,不和他一起允王根本不見我,和他一起允王又自動屏蔽我。


    李承玟總是幸災樂禍地詢問我進展如何,完了說下次去看允王還捎上我。


    為了把允王追到手,我打算先提升自我,首先就是每天晚上自製黃瓜切片麵膜。據說這裏的黃瓜是從西境引進,我試了試補水效果不錯。


    入夜了,眼看寶貴黃瓜又被我半敷半啃消耗完了,我準備去廚房找點補給。


    剛走到門邊,一道白影閃過。


    我不禁歎息,他再這樣下去早晚被我家的護衛圍攻,穿個夜行衣能有多難???


    我倚在門邊問,“怎麽不翻窗了?”


    月色下,顧劍白衣飄飄騷氣逼人,看樣子傷勢恢複得不錯。他神情古怪道:“你臉上是什麽?”


    我一摸,是我的麵膜。我取下黃瓜片拋進嘴裏,顧劍五官發皺,顯然沒想到這東西還能吃。


    我問:“小楓讓你來的?”


    他搖頭。


    “那是翊王?”


    他仍搖頭。


    我想不到他還有其他出現的理由,問他有何貴幹。


    他說:“我來看你。”


    ……


    我了然:“哦,翊王讓你來的。是不最近我和榮王允王走太近了,他深感危機,讓你來使美男計?”


    顧劍擰著眉頭沉默半晌,最後點頭,“是。”


    我一個白眼翻上天,往廚房走去,他不說話,就在身後跟著。


    我很無語:“跟著我幹什麽?老娘照顧你的時候你不辭而別,現在說出現就出現,想勾搭就勾搭,我是你愛的港灣嗎?”


    顧劍凝神瞧我,忽然一偏腦袋:“你是氣我不辭而別嗎?”


    賣尼瑪的萌,我轉身就走懶得理他。


    他攆著步子跟在後麵,“你的婢女說,李釅抓你時你一直往西麵跑,是不是因為我在東廂?”


    我邊走邊翻白眼:“不是。”


    他忽然牽住我往後一拉,我整個人旋轉著撞上他的胸口,鼻梁差點撞斷,我捂著鼻子跳開,罵他神精病!


    顧劍想察看我的傷勢,我抬手禁止他靠近。


    他站在原地收迴手,半是高冷半是認真道:“上次事發突然,我去找你,可剛進宮就被我師父發現,這段日子他一直守著我養傷,我今天才找到機會脫身,立刻來向你解釋。”


    我鼻梁好痛,但還是發現他邏輯有誤,“那你怎麽說是翊王讓你來的?”


    顧劍貌似也無語了,“那是你說的,你不信我,我承認了你反倒相信。”


    “……”


    “怎麽不說話?”


    “……我好像流鼻血了。”


    廚房麵膜都靠邊站,我現在隻想迴房,顧劍上前扶我,我仰頭看不到路,磕磕碰碰走了幾步他幹脆將我打橫抱起。


    迴到房中,我靠在床邊仰頭等血止住。顧劍找了塊帕子給我擦鼻血,模樣還挺仔細。


    我看著這張臉很感慨:“嘖嘖,你說我怎麽才能相信你不是來使美男計的呢?”


    “你懷疑得也沒錯,翊王確實有此打算。”顧劍抬著我的下巴左右看,確定擦幹淨了才道,“他忌憚榮王,不想你和榮王太親近。”


    這麽坦白讓我一怔,“他哪隻眼睛看到我和榮王親近了,我的目標明明是允王好吧!”


    顧劍冷著臉:“允王性情溫厚,你何故糟蹋人家?”


    ??????


    氣得我鼻血都止住了。


    接連做了幾個深唿吸,我給自己洗腦,我爹對顧家有愧,我要對他好點兒。


    調整完心態,我笑眯眯看著顧劍:“你的傷怎麽樣了?”


    他露出狐疑神色,說傷勢無礙,已基本恢複。


    我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件要事,“啊呀,我想麻煩你個事兒!”


    他問什麽事。


    “這段日子我不敢進宮,都好久沒見小楓了,你給她帶個信,讓她找機會出宮,我在米羅酒肆等她。”


    說幹就幹,我把顧劍推著往外走,“要不你現在就去找小楓吧!”


    顧劍被推到門邊,迴身看我站定不動。


    我摳頭,問他是不是想從窗戶走。


    我服務周到地為他打開窗戶,一迴頭,他已不見人影。


    我大剌剌往床上一倒,忽然想起了忘了跟小楓約具體時間,隻定了地點在米羅酒肆。


    唉,難道我要在酒肆全天候等她嗎?


    第二天,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酒肆等女鵝。


    李承玟又來接我去允王府,我尋思這幾天我和允王兩人對對方都有點審美疲勞,所以借口說身體不適讓他自己去。


    李承玟問我哪裏不舒服,趙大傻更小題大做,好像我要發病了似的,守著我又找大夫又逼我吃藥,活生生浪費我一天時間,門都出不了。


    我怎麽就腦子秀逗說自己身體不適呢???


    到了夜裏,我正在思考明天找什麽借口蒙混出門,窗外傳來響動。


    我頓覺欣喜,打開窗一看卻沒人。


    顧劍的聲音從門外飄來:“我在這。”


    額......他不翻窗我都不習慣了。


    我開門,見他那一身白在月色下格外亮眼,很想吐槽他的衣品,除了白就是青,白衣風騷,青衣......青不是好顏色。


    顧劍站在門邊說:“走,我帶你去見小楓。”


    我已經愁了一天,他一出現就解決了我的煩惱,不得不承認,好帥!


    夜深了,等我們到了酒肆,米羅已經打烊,店裏隻招待我們幾個熟客。小楓和米羅正在對飲,相互抒發對家鄉的思念。


    小楓見了我很高興,蹦起來抱著我,“趙姐姐,我好想你呀!”


    我抱著她轉圈圈,說我也想她。


    關於上次打暈她的事情,我準備了演講詞忽悠她,誰知沒派上用場。


    “趙姐姐我不怪你,是我把你騙去城郊,要怪就怪李承鄞,竟然想把你軟禁在他身邊,你為了脫身打暈我,都是我活該!”她的眼睛濕漉漉的,自責不已道,“都怪我,不該把你騙去,幸好李承鄞良心發現放你迴來,不然我真要後悔死了!”


    我看向顧劍眨眨眼,他臉上一副“這就是小楓你要習慣”的表情。


    我簡直目瞪狗呆,她竟然比我還自責?!


    李老五真有臉說是他把我放迴來的!


    看著蠢萌的女鵝我沉默了,這腦子讓我說什麽好???


    我不禁歎氣,其實小楓這樣也挺好,都說人要保持真、善、美,但從沒有要求說人必須聰明。


    我原本計劃忽悠小楓,現在直接省事了,我寬宏大量原諒了她,這時候米羅正好取了新鮮的果子酒來,於是我們一起舉杯暢飲。


    小楓和米羅喝得很盡興,她們都身在異鄉的西境人,喝起酒來聲勢浩大,我和顧劍這兩個中原人含蓄很多,又因為我酒量堪憂,喝了幾杯顧劍就不讓我喝了,說不想背我迴去。


    我剛喝出點狀態,正在和顧劍搶酒杯,耳邊忽然傳來哭聲,循聲看去,旁邊兩個女酒鬼正抱頭痛苦。


    小楓哭得哇哇哇哇,說她不想結婚隻想迴家。


    米羅本來好好的,被她感染情緒,一改風情萬種老板娘的形象,哭起來竟然是嚶嚶嚶嚶,說她也想。


    酒精令人失智,我趁自己隻是微醺趕緊放下酒杯,不然顧劍一個照顧我們三個,得瘋。


    我勸她們別喝了,米羅說她沒醉,站起來還要去取酒,顧劍趕緊追上去製止。


    我拖開小楓的杯子勒令她不許再喝,小楓孩子似的趴在桌上哭鬧,我安慰了幾句,她清醒了些淚眼朦朧望著我,“趙姐姐,趙姐姐,我夢見我阿翁死了。”


    我心裏一顫,安慰說,“夢裏都是反的。”


    她淚如雨下,抱頭難受道:“趙姐姐,我頭好痛,每次頭痛我就想起阿翁,我想我阿翁了。”


    我有些慌了,“頭痛?怎麽會頭痛呢?”


    她的樣子更難受了,淚水濕了桌麵,“我不知道,趙姐姐我不知道,從城郊迴來我就犯頭痛,看到狼牙項鏈更頭痛,趙姐姐,我好難過呀,我為什麽這麽難過呀……”


    我抱著她輕輕地拍,“不難過不難過,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好了。”


    小楓很快睡了過去,我想了想撩起她後腦的頭發仔細看,懷疑是我上次砸她下手太重,把部分記憶激活了。


    靠,假冒偽劣忘川水!


    她還提到狼牙項鏈,那東西貌似也對她刺激不小,要不把它偷走算了。


    我撩開她的外衣領子,沒見到項鏈,懷疑她藏得深,於是又撩起中衣,還是沒見著。


    我撓頭,按理說項鏈應該會帶在身上啊?


    我鍥而不舍繼續扒,直到扒出光溜溜的脖子,才在緊貼心口的位置找到項鏈。


    我高興地去掏項鏈,身後傳來破碎的聲音。


    我看向身後,米羅滿滿當當抱著幾壺酒,腳邊還有摔碎的一壺葡萄酒,葡萄香氣清新宜人。


    我眨眨眼看向小楓,她軟趴趴倒在桌上,胸前的領子被扒得淩亂不堪。


    我抽迴已經伸進她領口的手,緩緩迴頭。


    顧劍居高臨下睥睨著我,神情之扭曲,第一次連名帶姓叫我全名。


    “趙瑟瑟,你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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