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莊就這樣與皇後一般將自己的凡體肉身與自己住了許多年的長春宮付之一炬了,為此,胤禛很是生氣,聽人稟告之後,憤怒地將桌案的折子狠狠一掃,那些明黃色的折子便如數地落在地上。


    我與甄嬛都嚇了一跳,以為他要為沈眉莊的死而秋後算賬,卻不料她喝道:“這幾年是怎麽迴事兒?這東西十二宮內,已經燒毀了多少處了?”


    不知道為何,那一刻,我感覺心中涼透了,無意識地與甄嬛相視一眼了,因為擔心事情鬧大,溫太醫的屍首與沈眉莊相擁在一起的事情,我們都不敢稟告,隻是說,溫太醫為了救沈眉莊而來不及躲避火災,不幸遇難。


    可是此時聽見胤禛心疼燒毀的宮殿更加勝過沈眉莊,真心是“兔死狐悲”啊?我還是不夠了解他,前不久他還對沈眉莊如同珠寶,沒想到此時卻是這般棄之不顧了,著實令人心寒啊!


    他隻怕是有政務要忙,聽了我跟甄嬛的稟告之後,也是略略問了幾句,甄嬛小心謹慎地問道:“那、那謹貴妃的喪事該如何辦理呢?”


    胤禛想了想道:“嗯,懷著死胎,終究是不吉利的,就不要辦了!找幾個高僧來超度一下吧!”


    說著便離去了,甄嬛聽後感覺身子都站不住了,幸虧是瑾汐扶了一把,我內心猜想,不知道胤禛是不是知道了沈眉莊與溫實初的事情,故此才處理得這般無情的,可是,憑著他的脾氣,他若是知道了,怎麽會如此輕易地放過沈家與溫家呢?


    沈眉莊求我保全她的親人,我既然答應了她,也並未想過反悔,便也不打算拿著這件事情大做文章了,隻是覺得可惜罷了,看見甄嬛傷心欲絕的那副模樣,我嘲諷道:“淑貴妃,你的眉姐姐之所以有今天的結果,不正是一手促成的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呢?倒是讓本宮看得惡心啊!”


    “我一手促成?是誰在中間搗鬼,讓眉姐姐誤解我?讓我們姐妹反目?這招反間計用得好啊,本宮折了玉嬈,折了祥貴人、折了浣碧、還折了沈家的伯伯與大哥,此時又折了我最親的眉姐姐,最好的實初哥哥,你這一仗贏得很漂亮啊!”


    我看她近來是傷透神啊?是啊,細細一數,她這一次的確折了不少人啊?可是她死再多的人也好,也比不過我失去的錦瑟,想起錦瑟的慘死,想起前段時日豆蔻的傷心難過,今日的一切都是她甄嬛應該得的結果。


    “但是,你也別得意,你以為本宮的族兄是跟年羹堯一樣的廢物嗎?寶親王潛伏在軍中的細作,已經一一被除去,想必寶親王此時此刻也如同那縮頭烏龜般躲了起來吧!他以為他離開了京師就能夠安全了嗎?本宮便是要告訴你,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本宮就不信,他寶親王手中沒得軍權,憑著他身邊那幾個護衛,他還能翻出天來?還有,隻要有本宮在一天,他這輩子也就隻能幫著皇上打打雜罷了,莫說立為儲君,即便是朝堂行走也是個妄想。”


    聽了這話,我不由開始擔心弘曆來,他在宮外,我也是聯係不上他?不知他那邊的形勢如何?朝中遲遲沒得人彈劾甄平,我便想著該是出事兒了,沒想到果然,安排的人都被甄平給拉下了。


    剛剛迴到了翊坤宮,豆蔻已經在等我了,朝我稟告道:“夫人,剛剛收到消息,寶親王府後院失火……”。


    “什麽?”我一時隻感覺心驚肉跳的,竟是沒想到下手如此快了?“可、可出了什麽事兒?”


    豆蔻搖頭道:“倒是沒出得什麽事兒?巡訪營的人恰好經過,幫著撲滅了火勢,幾位福晉小皇孫都沒得什麽事兒,隻是燒毀了些財物,但是,幾位福晉畢竟都年輕,此時怕都成為了驚弓之鳥,府中久無家主庇佑,怕是難以支撐,如此寶親王府之事,無外乎是有人要警戒寶親王他的後顧之憂罷了,幾位福晉怕是沒經曆過這樣的大事兒,萬一亂了,可是了不得的……更是有傳聞說,又迴娘家居住的打算。”


    聽到此處,我不由也深思起來,道:“弘曆久日不在府中,她們又都是年輕女子,免不得讓人鑽了空子,加上這人間百態,世態炎涼,即便她們無異心,怕是也經不起人的挑唆,即便她們待弘曆毫無背棄之意,怕是她們的娘家見弘曆此時這般不得勢,見淑貴妃如日中天,見本宮宮廷內無作為,自然會存了叛逆之心,到時候舍女保家也是有的……弘曆若要成大事兒,自然還需要姻親的幫助了。”


    我想了想,吩咐道:“來人,傳本宮的命令,傳幾位福晉入宮來見本宮,另外傳幾位福晉的額娘也進宮來,但是不能一同傳,先傳福晉們的額娘們過來,一個時辰後,再傳福晉們來,事先不得讓她們通氣明白了嗎?”


    除了思妍沒得娘家人外,苼瑤、可嫻、高采和的娘家都在京城,入宮也方便,兩個時辰後,她們四個便一同來到了翊坤宮,四個福晉,倒是個個才貌雙全,苼瑤端莊、思妍溫順、可嫻銳利、采和明豔,各有各的特色,如此見了,倒是覺得弘曆好福氣。


    這幾年,苼瑤這個嫡福晉算是受寵的,生了一子一女,思妍在雍正九年生了一個女兒,但是和兮殯天的時刻,那個女嬰就幼殤了,為此,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可嫻與采和則是一直沒得什麽消息?


    如今的弘曆府中有著兩子一女,那永璜已然是四五歲的光景了,都會背誦詩文了,永璉也有了三歲,聰慧又乖巧,小女兒大名還未取,小名喚為憶林,這不算個好聽的名字,不過我猜想與和兮是有幹係的。


    弘曆與和兮相識於香山楓葉林,他自然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懷念和兮的,兒子的名字都是由胤禛賜名,便也隻能給這幼女取這麽個名字了,據說他很是寵愛這個女兒,遠遠越過了兩個兒子。


    此時還不到兩歲,剛剛能夠說話走道,她們幾個過來請安的時候,便也都會將這幾個孩子帶過來。


    瞧著這些幼兒這般可愛,真心想著留一個在身邊撫養著,但是一則擔心這宮廷險惡,二則也不忍讓她們母子分離,便不做此打算,隻是在她們進宮請安的日子裏,多留一留,想來認了弘曆這個兒子後,到底是有著兒孫滿堂的福分了。


    心中也是個安慰,然後今日之事兒,我很是生氣,不過是寶親王府走個水罷了,她們幾個倒是不鎮定了,改天若是弘曆再出點什麽事兒?豈不是要一去不複返了嗎?


    待她們請安之後,我先是跟幾個小皇孫說道說道,打發人帶著他們四處玩耍去,這才說起了正經事兒,我瞧著她們道:“聽聞,今兒個寶親王府出了事兒?”


    她們心中便明白我傳她們入宮到底是何等事兒了?各自都不敢說話了,稍微冷清了一夥兒,苼瑤才起身戰戰兢兢地稟告道:“迴額娘的話,不過是後院不慎起了火而已,雖然火勢有些大,燒了整個後院,不過好在有巡訪營的人路過,幫著撲滅了火勢,並無多大損失。”


    想來寶親王府怕是不寬裕,弘曆的俸祿並不多,眼下在朝堂朝堂之上又不怎麽受重視,常年不是派這裏就是派那裏的,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兒,就說這次圍剿燕子門的事情,在外人看來隨意派個小將軍去便是了,竟然將他堂堂皇子當成小將軍使喚,自然心中有了看低的意思。


    我倒是覺得,十四爺的事情讓弘曆來做,一則可以表明胤禛信任他,其次便是心中開始重視弘曆了,至少不如從前那般反感了。


    “那便好!本宮便是怕你們出了個好歹,故此特意傳來你們來看看?”


    她們道:“謝額娘關懷!”


    對於她們要迴府的事情,我暫且不提,問道:“這兩年來,四阿哥很少有機會留在府邸,你們又都是嬌滴滴的弱女子,帶著你們外出,多為不妥,可見是冷落你們了。”


    “爺為了國事繁忙,兒媳理解……”苼瑤迴稟道,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隻是皇阿瑪總是如此派遣爺,是否做得太過了?自古以來也沒得哪個皇子有這般待遇的?竟連尋找藥材、圍剿江湖門派等事兒,也要爺去做……兒媳、兒媳很是心疼爺……”。


    我聽後也未接話,問道:“你們的看法呢?”


    “弘曆哥哥是皇子不假,但是更是臣子,我倒是覺得皇阿瑪派弘曆哥哥做事是件好事兒,隻是、隻是我聽我阿瑪說,眼下朝堂上有傳聞說,弘曆哥哥這不過是被皇阿瑪變相地給流放了,常年將弘曆哥哥放在遠離京師的地方,是擔心弘曆哥哥在京城結交朝中大臣,接觸朝政,更是有人傳言說、說後宮後位空缺已久,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也不能良久沒得皇後,說淑貴妃賢良淑德陪王伴駕多年、並且協助皇後娘娘協理後宮多年,其父親為朝中大臣,族兄又鎮守邊疆,立為皇後的機會更為大些。”


    可嫻嫁給弘曆的時候,僅有十歲,故此總是喚弘曆為弘曆哥哥,顧忌一時半夥是改不了口的,我輕笑了聲問道:“所以呢?”


    “阿瑪認為額娘您比淑貴妃陪王伴駕更長時間,也曾經協理過後宮,何況您是弘曆哥哥的養母,應該爭取皇後的位置,如此對弘曆哥哥更為有利。”可嫻繼續道,這孩子從前不怎麽喜歡,後來經曆了她為皇後求情的事情,倒是對她有幾分改觀了,有幾分魄力。


    “你們兩個有話說麽?”我未直接迴答,朝思妍與采和問道,思妍道:“兒媳倒是沒得什麽話說的,隻是眼下寶親王府燒掉了一大半,怕是需要大筆的銀子來修繕,爺的俸祿並不高,怕是一時拿不出這些銀子來,兒媳琢磨著是否該稟告皇上,一則好查出這縱火者,二則看內務府是否能夠出這修繕王府的銀子,那裏畢竟是王府。”


    她倒是說到點子上去了,高采和道:“兒媳此時有件極其擔憂的事情,那便是爺的安危,那燕子門是江湖上流傳許久的殺手幫派,秉著‘拿人錢財,□□’的宗旨辦事,裏頭的人都是身懷絕技的江湖高手,而且隱藏地點很是隱秘,隻怕地形等都十分講究,怕是不好對付,其次,此番王府失火,兒媳認為怕是與永壽宮脫離不了幹係,目的便是警戒,為此,兒媳擔憂,會有人在外麵對爺下手……”。


    苼瑤擔心弘曆的身體;可嫻關心弘曆的前程;思妍關心弘曆的後顧之憂;采和則是在意弘曆的安危,各有各的見識,我卻更加傾向這高采和,可謂是說到點子上了,按著胤禛此時對弘曆的態度而言,絕對沒有立弘曆為儲君的打算,然而目前他膝下就兩個皇子,一個是弘曆,另一個是弘晝,無奈那弘晝身體羸弱,這是不能爭儲的硬性指標啊!誰會將江山放在一個病秧子的手中呢?


    這讓所有的人目光都盯著此時謙貴人的肚子,想來這些日子就該臨盆了,這是她如今在圓明園養胎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而苼瑤所言,我甚至覺得有些淺薄了,當日教育她要一心為夫君好,她這份關心是沒錯的,然而作為弘曆的嫡福晉,眼界可不能隻是這般啊!還需要為弘曆解憂才是啊!


    而可嫻,她出身烏拉那拉氏,自然知道如何爭權奪利的,畢竟我若是登上皇後之位,那弘曆可就是中宮之子了,那便是立為儲君的前奏了。


    思妍呢!她的想法倒是讓我奇怪了,怎麽會先想到銀子與查找真兇呢?巡訪營的人幫忙滅的火,若是對方留下了蛛絲馬跡,為何他們沒有發現呢?


    我想了想道:“弘曆的差事與安危,你們倒是不必擔心,他自然知道如何辦差,如何保全自己?反倒是你們幾個與孩子們,是他的後顧之憂,爾等女流之輩,家中無男主,自然容易出事兒,苼瑤你身為嫡福晉,要知道如何為丈夫撐起外界的門楣來,逢年過節、壽辰喜事等等,各王府該走動便走動,特別是幾位親王,弘曆是晚輩,晚輩孝敬長輩是應該的,無可厚非,同輩之間也可適當走近走近……。”


    “謝額娘教導,兒媳知道,也不敢有忘,各位皇伯皇叔府中該盡的禮數一份都不敢少,也一份都不敢多,與和親王府一致!”和親王弘晝的俸祿雖然與弘曆一樣,但是賞賜要多得多,能夠與他一樣,可見隻怕也有娘家補給了。


    “可嫻!”我喊道,可嫻隻怕沒想到我會直接點名提她,有點惶恐,起了身,道:“兒媳在!”


    “關於宮中皇後空缺的事情,不可再提,也不準你的親屬再提,你是寶親王的側福晉,言行則是代表寶親王,你的親屬也是一樣的,此時草木皆兵,生死較量,本宮不準你們在外麵給人抓住任何把柄,爾等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要成大事者,便必須有成大事者的氣魄與遠見,莫要在意這一時的得失。”


    可嫻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那淑貴妃若是捉不到弘曆的痛腳,自然會從他身邊的人著手,我不得不防,我繼續道:“另外關於王府被燒毀的事情,可嫻你稍後便到皇上麵前去稟告承情,記住隻能稟告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可向皇上提任何的要求,無論皇上有怎樣的決定,都不準有異議。”


    幾個兒媳之中,皇上自然是最喜歡可嫻的,她年幼,即便說錯話也是年幼無知,她是皇後的親侄女,即便有什麽冒犯之後,想必也能包容一二。


    “你們記住了,共患難要遠遠勝過共富貴,患難夫妻自然要較常人情意重些,弘曆正值壯年,將後府中肯定不止你們幾位,若不想在他麵前失寵,此時便是你們在他心中占據一席之地的關鍵時期,本宮不希望你們有任何的二心,或者彼此之間心生隙間,若是你們後宅之中為了男女之情的小事兒爭風吃醋,自亂陣腳,隻會讓旁人有機可乘,到時候便是萬劫不複了……”。


    她們畢竟還是年輕了些,其中厲害可能不夠透徹,故此我故意說得嚴重了些,憑著弘曆的才能,我一點也不會擔心他在外麵出事兒,淑貴妃派人燒他的府邸,無外乎就是想要讓他知道,他有後顧之憂罷了。


    她們倒也能夠明白我這一席話,連連稱“是”,臨了我打發道:“你們先去養心殿給皇上請安吧!待你們迴來,本宮送你們一份大禮。”


    她們不知是何事,不過卻聽話地答應了,等著她們離去,我喚出了在內閣的三位夫人,可嫻的額娘已經辭世,來的是她的繼母,隻怕關係並不好,故此我突然傳她如此,她顯得是誠惶誠恐的,富察氏的額娘倒是有著大家閨秀的見識與正妻的魄力,很是端莊鎮定,那高氏門楣本就不殷厚,隻怕還未入宮,更是微微顫顫的。


    剛剛我吩咐她們在□□等候,估摸著剛剛我與幾位福晉所言語的,她們都聽得仔細,我道:“剛剛幾位福晉說的話,你們也聽見了,本宮沒得今兒個請你們入宮來,也沒得別的意思,隻是如今寶親王久日不在京中,難免有些好事之人欺壓了寶親王府無男主在家看輕了去,本宮這個額娘,雖然能夠照顧一二,終究在深宮內,也是鞭長莫及,爾等要時常上門行走,一則可好生教導女兒們,二則也好讓外人知道,雖然寶親王不在京城,但是你們這些姻親還是十分親近,如此才能不讓人輕視了。”


    她們聽我如此說也沒得異議,我瞧著可嫻的繼母陸氏道:“本宮知道可嫻年幼就是喪母,十歲就被皇上指婚給了寶親王,與你素來不是親近,她阿瑪即便心中心疼她,一則是出閣的女兒,二則怕是要顧忌你與你的孩兒們的感受,你可要在此處識大體,莫要將目光看得太淺了。”


    陸氏一聽,連忙跪下,惶恐道:“臣婦從未不敢攔著大人聚父女之情,臣婦也會謹記貴妃娘娘交道,大人更是說過,當日熹貴妃保皇後娘娘鳳位不倒,便是我烏拉那拉氏的恩人,我烏拉那拉氏必定盡己所能為寶親王效力,唯命是從。”


    說著她又有疑慮地問道:“隻是可嫻入府已有幾年光景,卻不知道為何一直都沒的子嗣,這、這……”。


    我就料想到她會說這個,便道:“可嫻畢竟是年幼的,寶親王隻怕也顧忌她身子年幼的緣故,何況,寶親王也時常不在府中,這事兒不急,高側福晉不也沒有嘛,若是有朝一日,寶親王迴京,自然而然不就有了嗎?”


    “這正是臣婦所擔憂的地方,可嫻自由嬌生慣養,又是滿清大族女子,受著門楣教導,想來瞧不上漢姓女子,這也是為何她總是討厭臣婦的原因所在,可是寶親王卻更為寵愛高側福晉,這讓她心中甚為不滿,她畢竟年輕,向來不尊重臣婦這個繼母,臣婦怕是不能教導她,還請貴妃娘娘多多教導。”


    我沉思一下,想著這女子得寵靠子嗣,這拉攏外戚也是靠子嗣啊!不然,她們邊想著若是我女兒不得寵,我扶持他上位,將後又能有什麽好呢?不如早些打算好了!何況,我與皇後的恩怨,她們也不是不知,自然怕我秋後算賬,將後成為可嫻的阻礙了,想得倒是長遠的。


    “府中妻妾之爭是免不得的事兒,本宮會教導幾句,不過府中有嫡福晉在此,本宮也不會多言什麽?高氏雖然得寵,但是本宮也未聽見她有什麽越矩之處,如若不然,嫡福晉能夠饒過她,本宮也是饒不過的,何況,那可嫻雖然比她年幼,也是同為側福晉,但是比她卻早些入府,按著地位算,那是要出高氏許多,想來她也是不敢冒犯的。”


    此時我瞧著高采和的母親吳氏,她心領神會道:“臣婦絕不會讓女兒又絲毫越矩之處的,請貴妃娘娘放心。”


    陸氏這才放心些,我再與苼瑤的額娘道:“你們富察氏是大家,祖上三代都是皇族重用之人,深受康熙皇帝與當今皇上之恩,如今既然與皇家結為親家,自然知道如何做的?”


    她道:“是!臣婦知曉的,女兒終究年輕,有些事情做得不到位,臣婦也會用心教導的。”


    隨之我留著她們用了些點心,賞賜了些物件,便命人送她們出宮,稍後一夥兒,她們去養心殿請安便迴來了,可嫻道:“皇阿瑪說,敢到寶親王府縱火者,巡防營又查不出個好歹來的,必定是那妄想挑戰皇族權威的亂臣賊子,故此,撥了銀兩修繕府邸,說容不得皇族權威被如此挑釁,特意將鎮守王府的府兵增加了三成……”。


    我想這不錯,因禍得福啊!我就知道可嫻去說,能夠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皇上這一重視了寶親王府,旁人怕是不敢再放肆了,我倒是感謝淑貴妃這把火了,想必此時得到消息必然是雷霆之怒。


    我再囑咐她們幾句便離去了,我見思妍似乎還有話說,她是弘曆最早的福晉,又是長子的生母地位非常,她因為帶病之身,許久沒進宮,我猜想她事兒要與我說,便示意碧痕留住她,碧痕心領神會道:“福晉主子,奴婢好久未見您,您可能留一留……”。


    思妍便順勢留下來了,待苼瑤等人一走,她便跪在我的麵前哭訴起來道:“額娘、請額娘替思妍做主啊……”自從雍正九年她的女兒逝世之後,她怕是難以承受打擊,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不如從前那般健朗了。


    她幾乎是跪行到了我的麵前,哭得撕心裂肺地道:“額娘,我那苦命的女兒不是死於病疼而是死於□□啊?求額娘做主,做主啊!”


    “你、你說什麽?”我很是震驚地問道。


    “女兒沒了之後,思妍痛不欲生,太醫說她是先天不足,厚天不佑而殤,我也隻當是天命,但是前不久,我才知道是有人命太醫給我女兒喂藥,這才讓她隻是偶感了風寒便一命嗚唿了。”


    “這、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也隻當那個孩子是命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我已查個明白,的確如此,當日知情人除了太醫,還有太醫身邊的奴才,而且,爺擔心我受刺激,竟然是讓我女兒最後一麵未見到,我、我的女兒死得好慘啊!隻是那太醫得知我在查此事後,不知所蹤了,我懷疑是府中妻妾所為,也不敢稟告,我孤苦無依,承蒙額娘心疼,給了我生辰八字,有了身份,然而依舊背後無人可依,如今爺也不在府中,無人庇佑我,我、我這是有冤無處傾述啊!”


    說著她哭得更為厲害了,我想著,會是誰呢?若是嫌疑怕是苼瑤的嫌疑最大的,畢竟思妍比她早些入府,又生了長子,而且與弘曆是患難夫妻,她怕是心中有想法,擔憂自己的身份地位,然而若是她要做,該害也是永璜,而不該是這個女兒啊?


    “你先別哭!當日本宮接你入宮,讓你住在翊坤宮內待產,自然會庇佑你,但是此事已經時過境遷,而且目前寶親王也是雜物纏身,怕是沒得心思理會這些事兒,但是你且放心,若是此事當真,本宮必定會為你討迴公道,隻是,你要明白,富察氏與烏拉那拉氏、高氏都有著娘家,寶親王還需要倚靠他們,不管是誰,都不能鬧開,不然隻會讓寶親王為難,待寶親王迴京,本宮自然會與他細細說明此事兒,不會讓你的女兒白白去了,你且以大局為重。”


    她這才好些,聽話的點了點頭,這才離去。待她們離去,我派人一一送賞到了寶親王府,也讓外麵的看看,我這個熹貴妃在宮中也並未一無所為的。


    處理好了之後,我不由覺得頭疼,才四個女人而已,就到了要謀害子嗣的地步嗎?可是奇怪的是,不謀害兒子卻是謀害女兒?這不得不說是個謎團,等著弘曆迴來,我要讓他好生整頓整頓,不然他將後的後宅也是不安寧的,若是再步了如今後宮女人的這些後塵,真是不敢想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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