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色且沒有月亮的夜空中,無數的繁星匯聚成星海,拉成一條線,看不見頭,也瞧不見尾。


    在木葉,千手扉間從來有沒有空去關心天空的畫麵,不論是白天又或者黑夜。


    而此時,他從一開始的蹲的姿勢轉換為躺在屋頂上,枕著胳膊抬頭,以懷疑人生的表情看著夜空中的星海。


    所以,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了晴?


    從一開始晴讓他藏匿起來開始,他就一直很小心收斂著自己的氣息,並且沉著冷靜的蹲在屋頂上關注著屋簷下的動靜。


    不論是被人發現他的藏身之處開始也好,還是晴在下麵跟屋內的那個男人打太極也好,他都沒有半分動容。


    直到,那個男人說出‘婚約者’三個字,千手扉間這才有些開始坐不住了。


    他好不容易從宇智波泉奈哪裏虎口奪食,頂著這家夥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勉強定下了跟晴的關係。


    怎麽到了這裏,那個男人空口白牙的一碰,晴就成了他的‘婚約者’了?


    最讓千手扉間有些難受的是,晴沒否認那個男人說的話;這才讓他岔了氣,不過半秒之後他就調整好了,作為一名合格的忍者,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有半分的感情外泄。


    他以為最先發現他氣息亂了的人會是晴,結果卻是從另一個男人口中出說。


    反觀晴,仍舊態度自然語氣平淡,從她那句話說出來的第一句開始,千手扉間就知道,她又開始胡扯了——


    所以,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了晴,才讓她有這麽荒唐的想法?


    晴既然提起了他,自然也不會一直讓他在屋頂上待著,但她咬定了他是個‘姑娘’難不成他還能當眾去拆她的台嗎?


    若千手扉間真敢這麽做了,那結果肯定是他會被晴給當場拆了……


    在源賴光極為耿直的向晴表達出,他想見上一見那位能讓晴看上眼的姑娘之後,晴微微垂下眼簾,掩蓋住她眼底閃過的誌在必得。


    “讓你見也不是不可以——”晴故意停在此處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朝他微笑道:“本來我是想讓她藏在暗處跟在我身邊,其餘自理,但既然你想讓她出來,是不是就得安排一下了?”


    大抵是晴話中的暗示太過明顯,導致源賴光一時沒立馬接話,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是我的錯覺還是……?總覺得你在套路我。”


    晴迴以微笑:“我套路你,我有什麽好處可得呢?”


    說是這麽說,嘛……“罷了。”源賴光表示他也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你既提出,應該是心中已有安排了,說說看吧。”


    手指撫上袖口,不經意間摸到了先前被狐之助咬破的口子,晴保持著微笑,問了個與方才那個話題不相關的話:“你覺得這個院子的大小如何?”


    源賴光是個聰明的家夥,更何況他好歹跟晴朝夕相處近半年之久,早就習慣了她這種話裏藏話的說話方式。


    在他看來,既然晴用這種繞彎的說話方式跟他說話,那就證明她目前的心情不錯,反之,她用極為直白的方式來說話,那便說明她沒什麽耐心了。


    所以,能讓晴保持愉悅的心情的,是因為她心儀的人在身側麽?


    這個結論讓源賴光更好奇晴口中的這位‘姑娘’了,


    “你想讓她與你同居一處我沒什麽意見,索性如今這個院子中的一切全由你說了算。不過——”源賴光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警告了一句:“我不希望在府中傳出我這位‘未婚妻’的院中藏了別的男人的消息。”


    “關於這件事,我想你心中應當有數。”


    源賴光目前的態度與話語大都在晴的意料之中,在她內室的男人被發現時,她就不指望那個男人還能繼續在她這裏待下去。


    這也正是因為她為何要突然給千手扉間按上一個‘姑娘’的人設了。


    當初這個‘婚約’的提議是她提出的,如今造成的任何結果自然也得由她來接受。


    於是,晴微微一頷首,應聲:“那便在附近再收拾一處居所出來供他養傷吧。”


    “距離近些,我也好盯著他的傷勢。”


    源賴光麵色平靜的說道:“你的想法不錯,我也不介意你繼續養著他,左右我源氏也不會供不起這一碗飯,隻是,你是不是忘了,你這個院子已經屬於後院的範圍了。”


    “女眷眾多的地方放著一位陌生男子,若惹出了什麽事端出來,到時都是由後院的掌權者,也就是我的‘未婚妻’你來處理。”


    “但,我不認為你會願意花心思在這些後院之事上麵,所以,到最後還是會變成由我來處理。”


    他雖話語間看似透露著與晴商量的語氣,可實際上卻擺出了‘這個男人絕不能留在後院’的堅決。


    晴又豈不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她挑起眉梢,語氣淡淡:“那你想怎麽安排?”


    源賴光稍稍沉思,最後用極為勉強的語氣說道:“我一會讓人在我的院落裏收拾一間和室出來,就讓他在那養傷吧。”


    “那不是要麻煩你了?”晴保持的麵上的微笑,眼底的神色卻逐漸變的意味深長。


    源氏宅邸那麽大,空出的院落雖說不多,但也絕非不會沒有,源賴光根本沒必要特意將人安排到他的院落中。


    所以,他這是故意的咯?


    源賴光心中也清楚,他的意圖能糊弄住晴一時,不可能糊弄的了一世,說不定以她的智商,要不了多久就能想明白。


    所以他很淡定的讓晴用意味深長的眼神來看他。


    談話告一段落,屋頂上躺著的千手扉間也弄明白了晴為什麽非要給他按上個‘姑娘’的名頭了,雖說扮女這方麵他不怎麽排斥,畢竟也不是沒扮過,幼年時做任務,有時候小姑娘的身份可比小夥子的身份有利得多。


    以前需要借助外物,頭發什麽的也是真的,現在沒有那些東西,隻能依靠變身術來維持了。


    不過千手扉間沒有直接變成一個生麵孔,而是直接根據他自己樣貌變換,臉還是那張臉,隻不過將臉部剛毅的線條軟化了些,短發弄得柔順拉長,莫約及腰,因為沒帶發繩,一頭銀發散在背後,至於他身上的戰鬥服也變成了女性專用的款式,軟甲貼身,膝蓋往下均用繃帶纏住,外麵套了件青色的外褂。


    準備好一切後,就等著晴開口喊她下去了。


    “扉...千扉,你下來吧——”


    晴的聲音輕飄飄的從屋簷下傳上來,千手扉間摁住心頭想要吐槽的心,嘴角略微抽了抽,身形輕盈的從屋頂一躍而下,外褂被風揚起,腳尖踩在院中的小石塊上發出輕響,一旁跪在一側的緒子聽到動靜下意識想要抬頭,可礙於源賴光還在硬生生的將自己才抬高了幾分的腦袋又埋了下去。


    晴看著從屋頂一躍而下的千手扉間,揚起的衣擺落下後,一頭及腰的銀發在夜色下透著盈盈光澤。


    她沒見過千手扉間扮女裝的模樣,雖說這次是為了達到目的才提出的提議,但是按照這家夥的性格,很有可能會用變身術隨便變一個姑娘出來敷衍了事。


    結果在看到千手扉間躍下來長發飄飄的窈窕背影,雙手虛扯著外褂的衣襟慢悠悠的側過身來,雙目對上時,晴突然覺得她就不該讓這家夥出來的,就該把人鎖進屋子裏!


    柳眉彎彎,皮膚白皙,一雙鳳眼眼尾上挑,紅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慵懶神情瞧過來,即使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也透露著不可言說的風情萬種。


    “嘖,便宜源賴光這家夥了……”晴輕嘖了一聲,偏過臉小聲嘀咕了一聲。


    一旁的源賴光見晴起身去了走廊喚了一聲,一個身影便從屋頂跳下來,他撐著榻榻米起來,雙手攏在袖口走到晴的一側。


    院中少女側身的動作輕而緩,仿佛慢動作一般,同他一般的銀發紅眸,讓源賴光早已看厭的顏色突然變得新鮮起來。


    晴的容貌在他看來堪稱一絕,這位名為‘千扉’的姑娘同樣也不差,隻是兩者氣質的差距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如果說晴似火,那麽她便是水了。


    源賴光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隨後又平淡下去,他到底是見過不少絕色的人,以絕美魅惑著稱的狐妖他也見過。


    千扉給他的感覺驚豔歸驚豔,但也不至於讓他失了定力。


    “按照我們方才的安排,千扉之後便同我居住了。”晴從走廊直接跳下去走到千手扉間與緒子之間,一手挽著他,一手順勢將緒子撈起。


    一開始緒子因為源賴光沒發話還不敢起來的,可她那裏抵得過晴的力氣,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拽了起來。


    膝蓋上的疼痛讓她踉蹌了一下,差點再次摔倒,結果晴直接摟住她的腰貼在身側。


    這一左一右的倒是來了個字麵上的左擁右抱。


    源賴光見晴順勢的舉動也沒阻止,隻是瞧見她這左擁右抱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問了句:“你不會當真是喜歡姑娘吧?”


    晴朝他揚了揚下顎:“跟你比起來,我自然更喜歡她們一些。”


    源賴光嗤了一聲:“那真是太巧了,我也覺得跟你比起來,我更喜歡京都的貴女們。”至少她們乖巧可人,哪裏會像晴這樣的天天給他來刺?


    兩人不輕不重相互諷刺了幾句,晴直接下了逐客令,源賴光也沒想著多久,直接讓式神將晴內室的男人跟狐狸都帶走了。


    晴鬆開挽著千手扉間胳膊的手,將緒子送迴了屋裏讓她好好休息,膝蓋上麵也別忘了塗藥。


    出來之後她朝他打了幾個手勢,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和室。


    千手扉間剛關上門,晴突然轉過身用手鉗住他的下顎,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兩人現在身高差不多,她完全不用再抬頭看著。


    “方才我沒仔細看,現在細細看來,突然覺得你這張臉眼熟的很,你應該知道我指的‘眼熟’是什麽意思吧?”晴臉上掛著微笑,她拇指摩擦著他的下顎肌膚,語氣輕柔。


    千手扉間被她這一出打了個措手不及,結果聽到這話,他突然慢半拍的想到——


    他好像沒跟晴提起過他曾經扮女裝出任務時被晴撞見過來著。


    還有那條手帕至今還擱他房間的抽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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