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蹲在椅子上,看胤禩拿著信箋一臉笑意,歎息的搖頭:“這幾日兄弟們都不正常,老九,老十三老十四還有八哥你,都像中了邪一般,尤其是八哥你,不過一個樂字,八哥你真就樂成了這樣?至於嗎?”


    胤禩毫不掩飾心裏的愉悅:“等你有了心上人就知道我們這些人在樂什麽了。”


    十阿哥就輕哼了一聲,很不屑的樣子,眯起了眼像個打盹的哈巴狗。


    管事從外麵進來恭敬的道:“輕扇郡主接到聖旨就暈了過去,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屋子裏忽然靜了靜,十阿哥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滿臉的老成:“也不知道九哥這是什麽命,難不成上輩子欠了輕扇這小妮子什麽,這輩子這麽被糟踐。”


    胤禩眼裏閃著複雜的光芒,對於輕扇雖不愛,但實在很難決絕起來,總存在幾分不忍:“暫時就先不去了,你叫人備了東西送進去,過幾日等她情緒好一些在說,今兒我還是先去看看老九。”


    十阿哥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跟上了胤禩:“不是說去大哥那裏嗎?也不去了?”


    “大哥最近有些煩躁,我們不急著去。”


    十阿哥就嘿嘿的笑起來:“這個我知道,也叫大哥知道知道咱們不是隨叫隨到任意差遣的。”他又不甘的道:“難道一直跟著大哥幹?我就不看好他,你說皇阿瑪給他一個直的封號,大哥這人完不好陰的。”


    胤禩到對十阿哥另眼相看起來,看了他一眼:“這話別出去亂說,太子還在。”


    十阿哥似乎想到了什麽,咧嘴笑了笑:“這個我也明白。”


    胤禩和十阿哥進宮去找九阿哥,九阿哥卻去了輕扇那,胤禩想了想就反身去了禮部,他的婚期在明年初,在幾個兄弟的最前頭,也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特地去叮囑了幾句,叫東西都精細一點,又翻看了下定的禮,非常仔細,見這裏麵的首飾不多又和十阿哥去了外頭的玉石鋪子,要私底下給歲末在添補一些。


    他這一去禮部,禮部的官員到越發不敢怠慢,什麽東西都挑了較好的出來。


    雲溪很快就要進胤禛的後宅,雖然知道兆佳氏和馬佳氏的所作所為,但她無暇顧及,她要做最後的衝刺,每日裏按摩,藥浴,調理自己,力求新婚夜裏一鳴驚人,叫胤禛自此欲罷不能。


    她能帶的東西並不多,也不過幾身衣裳幾件首飾,她既要留下好的,又不能要太耀眼刺目的,她深諳養精蓄銳之道,還將早就攢下來的荷包挑了不少,好用作進府之後打點下人,日子竟然就飛快起來,等她出來見人,大家都不免眼前一亮,連馬佳氏都有精神了不少,雲溪來見馬佳氏是有她的打算,她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淚流滿麵:“等到來日走的時候,肯定沒有時間跟額娘說話,女兒不孝就要出嫁,不能侍奉在額娘身邊,請額娘責罰。”


    一句話說的馬佳氏心裏也酸澀起來,想起將那小小的一點人兒一手養大到今日,這就要出嫁,作為女子她又甚至出嫁女的不易,更何況是要進皇子後宅,她紅著眼眶將雲溪扶起:“好孩子,說這些做什麽?”


    雲溪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看著馬佳氏那眼裏閃著孩子般的膽怯和害怕:“女兒也想到自此進了四皇子府,隻怕沒人會像額娘一般為雲兒遮風擋雨,這世上隻有額娘對我最好,那樣地方不知道還有什麽兇險等著我,隻怕處處艱難,我心裏又害怕又傷心。”


    說著哭的哽咽不能語。


    馬佳氏跟著也哭了起來,做母親的人都一樣,見不得兒女受難,她站了起來,將給兒子請先生的三百兩銀子從箱子裏取了出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額娘永遠是你的額娘,什麽時候都會幫著你,你拿著!”


    三百兩銀子在往後的她看來確實不多,可是此刻卻是馬佳氏身邊所有的家當。


    雲溪看著滿麵皺紋的馬佳氏,這一次真的哭了出來,她這人將權利看的過重,也隻有額娘才能讓她心底柔軟,她接過馬佳氏手裏的銀子,擦著眼淚,一臉的堅定:“額娘且等著吧,好日子就快來了!”


    布順達讀懂了胤禛的意思,為雲溪進府特地置辦了幾桌,連新房還有做給雲溪的新衣都很用心,忙前忙後,好像在為兒子操持一般。


    新格格還沒有進門,三阿哥,五阿哥,胤禩,十阿哥十二十三十四兄弟幾個都已經到了,算是非常給臉,後宅裏人就稀少一些,不過武氏宋氏還有李氏自家的女眷,以布順達為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雲溪穿著粉色的新衣,梳著把子頭,簪著一對嬌嫩的絨花,在不知不覺間,原本那個相貌不佳的雲溪如今看起來竟然也有了幾分姿色,俏生生的立在廊下給尼珠氏磕頭,尼珠氏叫人扶起了雲溪,將個上了年頭的首飾盒子給了雲溪:“女子要賢良淑德,以夫為天,千萬不要忤逆四皇子,自己也要愛惜自己,才是長久之道,這裏麵是祖母給你的首飾和一些碎銀子,你自己好自為之,多多珍重。”


    胤禛府上的過來的嬤嬤催了兩聲,歲末瞧見跟著馬佳氏的嬤嬤塞給了那嬤嬤一個荷包,大抵是囑咐這嬤嬤多多照看雲溪。


    雲溪緩步走向轎子,站在轎前又迴頭看了一眼燈火闌珊處的歲末,露著高傲不可一世的笑,歲末便也就迴了她一個淺淡的笑意,自此人生是好是壞,便成了一場角逐,勝負未分,戰鼓已響。


    外頭響起了鞭炮聲,為這冷清的喜事增添了幾分熱鬧的氣氛,轎子緩緩的出了正門,將從胤禛府宅的側門抬進,曆史上大名鼎鼎的鈕鈷祿氏正式登上了屬於她的舞台。


    胤禛穿著嶄新的寶藍色袍子,讓他常年陰冷的氣息好像都消散了不少,十三阿哥喝了一杯酒,笑著打趣:“瞧瞧,四哥,這是不是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兄弟幾個笑著碰了一杯,十四就看了一眼胤禩:“聽說八哥的福晉跟四哥這個格格是姐妹,以後這可怎麽稱唿?”


    十阿哥立馬大聲道:“說你腦子不好使你還不信,不過是堂姐妹,在說一個是福晉一個是格格,尊卑有別!”


    十阿哥時時處處都對八阿哥十分維護,簡直算的上是死心塌地,叫外人看,要是八阿哥現在要跳崖他也會跟著,這樣的兄弟情誼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十四到跟十阿哥關係也不錯,又一向敬重胤禩,懶得跟十阿哥計較,隻哼了一聲。


    胤禛就看向胤禩,語氣也算柔和:“看八弟你這幾日神清氣爽,想來心裏也應該很高興。”


    胤禩想的是這個大名鼎鼎的鈕鈷祿氏,後來生下了弘曆,至於是不是做了皇帝他雖不清楚,但卻也可以預計到,他眼裏幽暗的光一閃而過,笑的溫和如璞玉:“彼此彼此。”他高舉起酒杯跟胤禛碰了一下,香醇的酒水蕩漾出細微的波紋,又很快消散。


    沒來的人都送來了賀禮,尤其是太子人雖未到,禮卻格外的貴重。


    皇上對太子不假辭色,對大阿哥又頗為看重,太子勢弱心裏大抵也焦急的很,越發的拉攏胤禛這樣的人。


    看起來平靜喜慶的宴席,不過也是各懷心思,來或不來,都有考量。


    客人都已經散了,布順達由書畫侍候著卸了釵環打散了頭發,小丫頭迴稟:“茴香院那邊要了兩次水。”雖然恭敬,聲音卻有些顫顫巍巍。


    胤禛從來都是個清心寡欲的人,像今夜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布順達臉上的肉跳了兩下,故作平靜的問:“那李氏呢?她在做什麽?”


    她特意將鈕鈷祿和李氏安排在了一個院子,為了就是隔岸觀火。


    小丫頭的聲音又小了幾分:“李格格早早就歇下了,什麽也沒做。”


    布順達的聲音冷冷的機械又沒有一點溫度:“好,真好。”


    屋子裏的丫頭大氣都不敢出,誰都能感受到布順達身上散發出的低壓,甚至布順達貼心的人都知道,看起來最賢惠的布順達,內心裏其實比誰都嫉妒。


    火紅的燭光透過薄薄的紗帳撒了進來,剛剛歡好過後的氣息正是濃鬱,雲溪躺在床上喘息,白皙的臉頰上是嬌豔的紅暈,胸前那一對彈力驚人的玉兔上下起伏,那肌膚細膩好似入手即化,讓人欲罷不能,淡淡的光一直灑向了那一片密密的桃花源,胤禛眼眸又暗了下來,心裏又一次升起了一陣衝動,明明是第一次,卻這樣的勾人,好似一切的動作都撓到了他的心裏,勾住了那一根絲線,讓他前所未有的痛快。看到雲溪身下的幾點殷紅,他的心竟也有片刻的柔軟,躺下來將雲溪攬在了懷裏,雲溪訝異的想要抬頭,胤禛卻將她越發攬了的緊了,語調也是他所不知的溫柔:“快些睡吧。”


    這樣的胤禛雲溪何曾見過,上一世的胤禛心和情都給了別人,她也是女人,怎麽可能心裏不難過,不傷心,沒想到如今她竟也得到了那夢寐以求的情,她便越發鬥誌昂揚了起來,她知道,上天是厚愛她的,叫她重來一次是為了補償她這個老天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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