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無過多詢問其原因,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迴道,弟子明白了,請師傅放心!


    嗬嗬,單葫蘆滿意的點了點頭,搖搖晃晃的走開了。


    轉頭問及旁邊師兄弟,我才如撥雲見日。


    原來,玄劍門人劍院的弟子當中,每個人都要值守山門的,每人一天,每天兩個弟子,就這樣周而複始的循環。


    在我來到玄劍門的第一天,就正巧是智林在值守山門。


    是夜,晴空萬裏,漫天繁星,我躺在臥房內久久不能入睡。


    我的心思飄向了遠方,轉輪王對於我的安排,我不會多想,他的安排一定是對的,隻不過我到底該怎樣做,才能解除到飛天連斬呢?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合眼,我索性起床來到人劍院外,看月色,此時該是寅時,在人劍院恍恍惚惚的轉了幾個來迴,後來想想,反正是要早起,索性直奔山門去了。


    到了玄劍山門的那一刻,我忽地愣住了!


    這大半夜的,怎麽還有人在這裏掃地?


    老先生,您……也是玄劍門人嗎?


    我緩步走過去,在那老者的背後輕聲問道,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看到那人的身形很是枯樓,尤其是駝背很嚴重,外加頭上還有一頂破舊的草帽。


    我算是,也不是,嚴格來說,我隻是個看守山門的糟老頭子,那老者已經將山門處打掃的幹幹淨淨,隨後將掃把放在一旁,嘎吱一聲,輕輕的打開山門,就近坐在了門檻上。


    看著呆若木雞的我,老者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旁邊的門檻,意思是邀請我一起坐下。


    待走到老者身旁,接著明亮的月色,我終於看清了老者的容顏。


    這定是一位年過六旬的長者,他與單葫蘆完全一樣,都是留著長長的山羊須。


    但與單葫蘆不一樣的是,他摘下草帽的瞬間,竟然……是個光頭!


    小夥子,你是哪個院的?這麽晚不睡,跑出來幹什麽?


    老者怪裏怪氣的問道,我微微頜首,輕聲迴道,老先生,晚輩乃是人劍院單葫蘆門下的弟子,隻因輾轉難眠,並且明日就輪到晚輩值守山門,所以便早早的起床來到了這裏!


    嘿嘿,真是個有趣的小夥子,此刻離雞鳴破曉至少還有三個時辰,你來的也太早了些吧。


    光頭老者笑的很詭異,但從其語氣中不難聽出,他跟我聊的很是愉快。


    我也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後輕聲問道,老先生,您經常打掃山門嗎?


    恩,不是經常,而是一直,你們人劍院的弟子是負責白天值守山門,而我,則是負責夜間值守山門,一樣的,隻不過你們每人一天,嘿嘿,而我則是一人十年!


    老者說出的話,頓時將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老者竟然在此看守了十年的山門?!


    老先生,請恕晚輩不敬,晚輩該怎麽稱唿您?


    嘿嘿,有禮貌是好事,但不要過分謙卑,無須自稱晚輩,你叫我老火就行了,以後我們平輩相稱,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呢?老火年紀一把,但說起話來卻是風趣異常。


    老先……呃,老火,我叫張亮,你以後可以叫我亮子!


    老火捋了一下泛白的山羊須,眯眼笑道,恩,名字不錯,有種氣宇軒昂的味道,哈哈!感覺你能做大事!


    第655章大周天修神圖


    其實老火說的不錯,子的意思乃是尊稱,但我這個子,是後邊點綴上去的。


    我倆又東扯西扯的聊了一些山外的話題,倒是讓我倆的關係越發和睦了,我沒有問及老火的身世來曆,老火沒有問及我的父母親人,似乎我倆都知道該聊些什麽。


    片刻,老火眯眯眼,對我擺手道,不行了,我這糟老頭子的體力,可比不上你這年輕人喲,我去睡會,張亮啊,破曉時分叫我一下就可以了。


    恩,老火,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


    與其打完招唿,老火靠在山門的口邊歪著腦袋就睡去了,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心說,難道老火不是迴房間睡嗎?怎麽直接就坐在山門前睡著了?


    自己一人坐在山門前,索然無味。


    良久,我盤腿打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打完三十六周天,我撿了一根小樹枝,在山門前的土地上劃著那柄黑色冥魂令上的符號,雖然我能夠將九個梵文字體精確的刻畫出來,但他實在讀不懂這幾個字到底該怎麽念。


    看著土地上畫出來的九個梵文字,我雙手托腮,靜靜的看著地麵,靜靜的思索著,那天雲中魂與掌教真人戰至最後,就是從天而降的這九個金色大梵文。


    當時在九天劍陣中,青鬆真人還發動了飛天連斬,但硬是被這九個字體給格擋了下來!


    這九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我撓撓腦袋,又抓抓頭發,百思不得其解,正在他心煩意亂之時,忽聽背後一聲,哎喲,張亮,你還懂梵文啊?


    我渾身一驚,寒毛都倒豎了起來,老火不知何時悄然無息的走到了我的身後!


    哦,不是,這幾個字是那天的異域高手與掌教真人鬥法之時我看到的,但我不知道是什麽字,所以經常寫下來觀看。


    我的麵相看似英氣勃發,秀氣異常,但要說起撒謊的本事,那也是一等一的,這一點地球人都知道,我特麽多機智!


    老火咧開嘴角點點頭,提了下寬鬆的褲腿,忽地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嘿嘿一笑,小聲問道我,想知道這幾個字怎麽念嗎?


    啊?老火,你……你認識梵文嗎?我忙轉頭問道,剛啊的一聲,響動略微大了點,隨後趕忙壓低了聲音。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隻有佛門僧人才會認識梵文字體的。


    嘿嘿,我不止認識這幾個字,所有的梵文我都認識,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老火十分得意的說著,不等我發話,老火繼續道,這幾個字啊,我也記憶深刻,那天異域高手就是靠著這九個字來抵擋掌教真人的大神通,我想,這應該是一種功法,一種驚天動地的功法!


    那這九個字到底怎麽念,你倒是說說啊!


    我忍不住了,老火哈哈一聲輕笑,這乃一句道家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正是這九個字!


    眼看天色即將破曉,我倆便挑了些世俗的話題款款而談,不多時,老火便與我道別,確實,熬了一夜,該迴去歇息了。


    我則是筆直的站在了山門前,剛剛立好的瞬間,看到一名玄劍門弟子慌慌張張的朝著山門這裏跑了過來。


    那人邊往山門處跑,邊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著青色道服,那道服中間印有一柄青水劍,這正是玄劍門人劍院的道服標誌,看來此人應該是今天要與我一同值守山門的弟子。


    跑到了山門口,那名弟子迅速的將頭發盤起,隨後心有餘悸的說道,哎呀,差點就晚了。


    師兄,如果來晚的話,會怎麽樣?


    那人整理好了衣裝,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露出來的神情看起來還是比較滿意的,或許正是因為我的那句師兄吧。


    來晚的話,明天還得繼續值守山門,要知道,值守一天,就已經是多麽痛苦的事情了,如果連續值守兩天,殺了我算了。那人劍院弟子擺手不屑的說道。


    這天,偶爾有一兩個人山腳下的村民前來燒錢叩拜之外,並無他人,時間倒也過的很快。


    轉眼間,金烏西墜,月兔東升,值守山門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往後的日子裏,我更加努力的修行劍氣了,我知道,轉輪王安排讓我在這裏學習劍氣,劍術,劍法,那肯定有他的打算,或許我將來需要對付的一個高手,正是當年從這裏走出來的,又或許正是傳承了這裏的劍法!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看似不是問題的問題,卻逐漸擴大化。


    我始終無法感應到劍氣的存在!


    難道是弟子太笨了?或者說悟性太差了?師傅,您能幫我查探一下嗎?這天我來到單葫蘆的臥房,請教道。


    單葫蘆捋了一下山羊須,拔開酒葫蘆塞子,正要往嘴裏倒上兩口,卻忽覺葫蘆內已無半滴酒水。


    四下裏望了幾眼,單葫蘆笑道,這樣吧,張亮,你隨我一起去山下的集市上打點酒來,路上,我慢慢幫你,可行?


    弟子謹遵師命!我雙手一揖,點頭說道。


    其實我心裏還是蠻爽的,掐指一算時間,來玄劍門已有一段時間了,我特麽還沒下過山呢,轉輪王來的時候,走的還是山間小道,並沒有見識到玄劍門山前大道的樣子。


    走出玄劍門,我畢恭畢敬的跟在單葫蘆身後幫他提著兩個酒葫蘆,單葫蘆單手負於身後,另一隻手捋了一下胡須,愜意的問道,張亮啊,你說你總是無法聚氣,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特征嗎?


    別的……倒沒有了,弟子打坐唿吸吐納上百次,直至今日,也絲毫感應不到半點氣的存在。


    我所說的氣,可謂是萬法之根本,修煉不出氣,就無法禦劍飛空,當然也就無法再次修煉劍氣以及高等的道法。


    但,我承認我說了謊話,我已經能夠聚氣了!但我不想暴漏自己的本質,因為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依我來看,無法煉氣的原因不外乎三點,其一,資質愚笨,久不開竅,這種人不適合修真煉道,但你不同,我觀你麵相,你倒是那種天資聰慧的模樣!


    其二,根基未穩,體質不行,這種現象一般隻出現在急於求成的人當中,算一算,你拜我玄劍門下,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說一時半會無法聚氣,倒也說的過去,可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是無法聚集到一絲一毫的氣,那就有點不一樣了,單葫蘆款款而談,邁出的步子輕盈飄逸。


    不等單葫蘆的下一句話,我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傅,那第三種呢?


    至於第三種,就少見了,這種人天生就是一副自凝體,渾身筋脈自然封閉,無法修煉任何功法!


    我忙快走兩步,到了單葫蘆的側旁再次問道,師傅,自凝體什麽意思?怎麽看出是不是自凝體?


    我對這個自凝體還是挺感興趣的,修煉這麽久,還沒聽說過這玩意呢,畢竟在這個社會中,會修煉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這種特殊的體質肯定也很難遇到。


    擁有自凝體的人,一般都是天生所帶,修道一途,向來都有合籍雙修這一說,但如果其中一方是為凡人,那麽他們的骨肉,就極有可能會蛻變為自凝體,想要識別是不是自凝體,這個就好說了,待迴去之後,我嚐試著往你體內輸送真氣,如果真氣無法進入筋脈,那定是自凝體了。


    說著話的時候,我倆已經來到了山腳下的集市。


    熙熙攘攘的集市裏,充斥著各種叫賣聲,這邊賣布的那邊賣油的,喊聲最大的,莫過於賣糖葫蘆的了。


    遠遠的看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單葫蘆嘿嘿一笑,拉著我走了過去。


    第656章嘲諷


    單葫蘆邊說邊從道袍內取出銅幣,那小販一看單葫蘆的衣著打扮,笑道,您是山上的修道之人吧?這糖葫蘆我隻收您一個銅板。


    單葫蘆笑了笑擺手道,不妨,不妨,還是老樣子,做生意不能壞了規矩,來,還是兩個銅板吧。


    說完,單葫蘆從那冰糖葫蘆架子中,取出了一支嬌豔欲滴的遞給了我,這串糖葫蘆上邊的糖汁是最多的。


    怪不得眾弟子對單葫蘆的印象這麽好,單葫蘆為人處世,也確實做的夠好,單憑體貼弟子一言,別的掌院或者監院恐怕就望塵莫及了。


    隨後單葫蘆笑眯眯的拉著我趕往酒坊,一路上,單葫蘆可是興奮壞了,東瞅瞅西看看,但我的表情,就顯得沉重許多,我到底該不該說實話?如果說了實話我就留不下去了,為了將來成就魔皇的大業,我心說還是坐一會壞蛋吧,繼續隱瞞下去。


    畢竟也是為了自己的百萬兄弟嘛,這麽一想,我倒也放開了許多。


    打了滿滿兩葫蘆酒,迴去之時,當走到無人的山腳下,單葫蘆嘿嘿一笑,單手掐劍訣,心念意動,隨後猛然張口,竟是從口中噴出了自己的橙色仙劍!


    嘿嘿,走,張亮,為師帶你飛迴去,讓你也嚐嚐飛入雲霄的感覺。


    說話間,單葫蘆晃動手指,那橙色仙劍落在地麵上空一尺處,並漲大了劍身,足夠我倆的空間了。


    起!單葫蘆大喝一聲,仙劍忽地升空,嚇的我大叫一聲,趕忙抓住單葫蘆的道袍,我特麽就納悶了,這貨是不是無證駕駛啊?比起我的大黑天神翼,差遠了!真心差遠了。


    哈哈哈,我小時候第一次被師傅帶著飛也是你這樣的反應!


    當飛劍升空,單葫蘆開始專心的控製著飛劍,狂風在耳邊唿唿而過,那些樹木漸漸的降到了視野的下方,正當我朝著下方小心觀看之時,忽然麵前猛然一白,再次嚇我了一跳。


    單葫蘆頭也不迴的說道,不用害怕,我們在雲朵裏邊呢,一會就出去了!


    我特麽不是怕高度,我是對單葫蘆的駕駛技術有點不放心!


    不多時麵前白霧消散,我倆從雲朵中飛出,那一瞬間,我竟是呆了!


    神州大地!浩瀚蒼穹!


    唯一能襯托我此刻感慨的,也就這八個字了,飛入蒼穹,附身觀望天下眾生,頓時心胸開朗,天上的飛鳥離自己是那麽的近,仿佛咫尺之間便能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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