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真他媽夠狠啊,差點嚇死我,五雷轟?這不就是師傅收拾蚪哭禧時所用的符咒嗎?媽的,威力那麽大的符咒用來收拾我?那得多生氣?


    我酸不溜丟的說,師叔呀,要我說,您老人家就是火氣太大,應該找倆小妞去去火,得了,迴陽世了,我給你弄個雙飛。


    師叔一聽,又要打我,但我多特麽機智?一看師叔抬手,我轉身就跑。


    師叔哭笑不得,轉頭對我說,趕緊跟上!


    當下我們找了一家客棧,這跟古代客棧幾乎是一模一樣,師叔身上帶的有冥幣,我們吃喝不用愁的,等我們到了客棧的屋頂之後,我他媽瞬間差點被嚇哭!


    尼瑪,這鬼客棧果然不是讓一般人住的啊!


    客棧的客房裏,根本就沒床!也沒桌子!在屋子正中間的橫梁上,吊著一根白色的繩子,師叔指著那繩子說,這是給吊死鬼準備的。


    然後在客房的一角還有一個大水缸,水缸全部都是用木頭做的,師叔指著那水缸說,這是給那些淹死在河裏的鬼準備的。


    然後在門後還有一個打開著的箱子,但裏邊什麽都沒有,師叔說,這是給那些缺胳膊少大腿的鬼魂準備的,讓他們睡覺的時候躺在裏邊,讓自己斷裂掉的胳膊或者手臂一起裝進去,這樣他們會很有滿足感以及安全感。


    尼瑪,我渾身毛骨悚然,心說這鬼城雖然跟人間不一樣,雖然充滿了交易,充滿了買賣,但這裏邊的東西,真不是讓活人享用的啊。


    我問師叔,那我們怎麽睡?不可能把腦袋掛在這繩子上休息吧?更不可能躺在那水缸裏休息吧?


    師叔說,盤腿打坐就行,你要受不了,你就躺地板上睡,不過地板上可能不幹淨,因為很多出車禍被碾壓致死的鬼魂,可能住店的時候,就是躺在地板上睡的,在他們睡的時候,身上還要壓上一些比較有重量的東西。


    我說,這他媽的都是什麽邪種啊,為什麽客棧老板不弄一些床啊,臥槽,真麽能睡?


    師叔笑道,哈哈哈,床,那是陽世間的東西,那是人休息的地方,在這豐都鬼城的任何客棧裏,你別想找到床的,湊合一下,就這樣休息吧。


    咕咚一聲,我咽了一口吐沫,心說這他媽的怎麽可能睡得著?老子就是困死,也不敢睡啊,想想這地麵上不知道躺過多少怨魂,我哪能睡的著?


    過了一會,師叔說,你餓不餓?餓的話我給你弄點吃的,我說別!我就慢慢餓著吧,這豐都鬼城的東西,我怕見了之後,迴到陽世也吃不下飯,師叔你要想吃你自己去吃吧,說完,我坐在地上,忐忑不安。


    師叔走出了房門,我自己坐在裏邊,就在這一會,忽然門被敲響了。


    草!


    我他媽嚇了一跳,這跟我在陽世住賓館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住賓館不管是誰敲門,哪怕是警察查房呢,至少是個活人,在這不一樣啊,除了師叔之外,其餘敲門的,肯定都是死人,都是鬼魂。


    我膽戰心驚的問,誰啊?


    外邊傳來了一聲嬌弱的話語,先生,能否打開房門?


    我一聽,是個女人,而且聽聲音好像還很柔弱,我說,你幹什麽啊?安利的嗎?如果是安利請您出門右拐。


    她說,安利是何物?


    我說就是賣藥的,她在外邊淺淺一笑說,先生,小女子並非那種江湖術士,也並非倒賣藥物。


    我愣了一下,然後又問,那你是幹什麽的?你先給我說清楚,我再開門。


    第229章一曲肝腸斷


    我一聽,原來是個跑江湖賣唱的啊,這種人我在電視劇裏見過很多,但還沒真正的見過,在陽間就不說了,畢竟現在是共和時代,已經找不到這樣的人,如今這年頭,都是賣身不賣藝,就算想賣藝,也沒那本事,反正就是倆腿一開,金錢自來。


    我心說,在這豐都鬼城,應該也有執法人員,想來這女鬼也不敢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眼下正是乏悶,不如聽上一曲小曲兒,解解乏。


    當下我打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臉色蒼白,但五官端正,麵相極佳的女子,看她的長相,約莫年方十八,我心裏先是感歎了一番,這如花似玉的年紀,就死去了,真是可惜。


    她懷中抱著一個琵琶,走進了屋裏,隨後站在屋中對我說道,先生,請入座。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一直看著我,我特麽頓時就愣住了,請入座?這客棧裏沒床沒桌子沒凳子,我坐哪?


    見我愣了許久之後,她雙眼掃視一周,然後很怪異的看著我說,先生,你……


    我頓然想明白了,她口中的入座,可能就是讓我用自己死去的方法,來安置自己的身體,比如說,我是吊死鬼,那我此刻應該把身子吊在屋中的那根白色繩子上,然後聽她彈奏。


    我說,我這個人死的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站在原地就死了,我就站在原地,聽你彈奏吧。


    她很是驚訝,那薄弱的紅唇都微微張開了,她說,這樣啊?那我開始彈奏了。


    不可否認,這姑娘的琵琶,彈奏的確實很厲害,旋律極其優美,讓人不禁聯想高山流水,小橋人家,使我站在原地陶醉許久。


    過了一會,我忍不住累意,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她很是驚訝,但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彈奏,又過了一會,我是越聽越爽,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躺在一座瀑布的旁邊,靜靜的聽著那流水聲,微風拂過,別樣怡然。


    過了許久,琵琶之聲緩緩的停止了,我知道,她已經彈奏完了。


    我從地上坐起來,一拍大腿讚歎道,好曲,好曲啊,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姑娘,可否留個微信號?


    她一愣,問我,微信是什麽?


    我瞬間也感覺很尷尬,忽然想起,媽的,老子現在是在豐都鬼城啊,不是在陽間,我說,哦,沒什麽,就是感覺你彈奏的很好。


    她微微一笑,然後靜靜的站在原地,臉色微紅,也不說話,反正就是一直站在原地,好像在等什麽。


    我說,你……還有什麽事嗎?


    她臉色更紅了,過了一會小聲說道,先生,一曲兩個銅板。


    靠,我突然想起來,這賣唱的是要付錢啊,可我身上沒錢啊,這……這……


    我心裏慌亂極了,我心說我要告訴她我沒錢,她會不會現在就撲過來然後把我掐死?臥槽,我真是害怕極了,過了一會,我咽了一口吐沫說,小姐,可否……可否……賒賬?


    我的意思就是先欠著,等我有錢了,就還給她。


    她愣了一會,然後淡淡的笑了笑說,同為天涯淪落人,既然先生身無分文,那小女子不要也罷,先生,有緣再見。


    說完,她又對我微微一笑,然後雙腿並在一起,彎曲了一下,同時點點頭,意思是在跟我道別,這是古人常用的方式,但我能看懂。


    此時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人家做人的時候,恐怕就吃盡了苦,現在做鬼了,還遇上我這種聽霸王曲的人,聽完了不給錢。


    她緩緩的走出了房間,留給我了一個深邃的背影,我心裏很難受,正巧這時候,師叔迴來了,我趕緊拉住他的手說,師叔,有錢嗎?給我點,快啊,多給我點。


    師叔一愣,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遝看起來就像銀票一樣的東西,尼瑪,上邊印的數字竟然是古代的數字,而且是那種大寫的,壹萬!


    我說,這是多少錢?師叔說,這一疊,是一百萬銀票,可以去鬼城錢莊裏邊換很多小銅板,怎麽了?


    我抽出了十張,讓剩下的再次塞給了師叔,我說,師叔你在這裏休息吧,我還有點事,出去辦完了就迴來。


    師叔趕緊拉住我說,你可別亂跑啊,這鬼城雖說都是修為很低的鬼魂,但萬一你要遇上鬼城執事,或者遇上這裏的鬼王,那可就慘了,會有可能看穿你的。


    我說師叔放心,我就出去個一兩分鍾就迴來,哎,你別拉著我了,我趕時間啊。


    我掙脫開了師叔的手,當下趕緊朝著客棧外邊跑去,我在大街上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看,我不知道那個女子叫什麽名字,所以也不知道該唿喊什麽,就這麽一直走,一直追,終於在一條僻靜的青石小道上找到了她。


    我跑到她的身後,大聲唿喊,小姐,請留步!


    她抱著琵琶,迴過頭來一看是我,然後微微一笑,說道,先生還有何事?


    我抓起她涼絲絲的玉手,把那十張印有壹萬的地府銀票塞到了她的手裏,然後對她說,我剛才身上確實沒錢,我不是不想付錢,我沒有那個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


    她笑了笑說沒事,這錢太多了,我不要,你留著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支支吾吾的說,沒事,這錢全給你……那個……那個……我……


    其實我是想說,我剛才真的很對不起,你別介意,但我感覺很不好意思,所以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也沒說出來。


    不過她卻是對我微微一笑,然後柔聲說道,公子,你英俊不凡,瀟灑不羈,著實是個好人,但……但小女子流落天涯,雖說食不果腹,但也守身如玉,從不賣身,這錢,你還是拿迴去吧。


    我一愣,我去,敢情我給她這麽多銀票,然後吞吞吐吐了半天之後,她以為我想嫖她?


    我趕緊搖頭說,不是不是,你別誤會啊,我不是那種浪蕩的公子哥,我真的隻是來把剛才彈奏的錢還給你的,隻不過我不需要這麽多錢,我要了也沒用,根本花不出去,過幾天我們就走了,所以,都送給你吧。


    她一愣,隨後笑著說,公子說笑了,有錢怎麽會花不出去呢?


    她說到了這裏,我不管她願不願意,抓住她的玉手,再次讓這地府的銀票塞到了她的手裏,隨後我悄悄的探出腦袋,趴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我不是鬼,我是人,我來地府隻是辦點事情,過幾天就走了,這錢,你留著吧。


    她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小嘴,然後盯著我看了許久。


    我笑道,現在你懂了吧?衝你那句同為天涯淪落人,我就不忍心再讓你吃苦,活著的時候吃苦,死了之後還吃苦,這天底下豈不是沒有公平可言了?


    她的眼眶濕了,她盯著我看了許久,隨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讓銀票收了起來,然後準備給我跪下,我趕緊扶住她的肩膀說,別這樣,我隻是看不慣窮人吃苦,你拿著這些錢,以後也能過上好日子,找個好人家嫁了就行。


    她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了,而我正準轉身離去之時,她急忙在我身後伸手唿喊道,公子,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迴頭說道,我叫張亮,隨後對她擺了擺手,說了一句,姑娘,有緣再見吧。


    我當時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將來的一天,我真的再次見到了她,而她,仍然是守身如玉,一直未嫁。


    第230章酆都鬼王


    告別了那彈琵琶的姑娘,我順著原路返迴,走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之時,不對,是鬼來鬼往的大街上,我發現這大街上竟然還售賣很多玩具。


    例如一些小麵人什麽的,隻不過那些麵人看起來就像幻影,不切實。


    我想要看的更加仔細一點,當下就朝著那個賣麵人的攤位走了過去,正巧旁邊也有一位帥氣的公子哥在看著那麵人。


    我走過去之時,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我對他笑了笑,然後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你好。


    他也笑了笑,然後迴了一句,同好。


    但就在我捏起那個麵人仔細觀看的時候,我的眼角餘光卻感覺到,旁邊這位手拿折扇的公子哥,他的眼光似乎一直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轉頭看向了他,他不但沒有躲避我的目光,甚至直接朝著我的眼睛看來,與我四目相對,這一瞬間,不知為何,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見我看他,他笑著說,兄台看起來氣色還不錯,我笑道,大家都是鬼,什麽氣色錯不錯的。


    他卻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然後悠哉的說道,非也非也,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去,在臨走之際對我又笑著說道,兄台,麵具不錯,挺好看。


    說完,他就走了。


    我靠,這一瞬間我頓時愣住了,因為這裏的鬼魂,基本上是看不到我的地藏王麵具的,因為這裏的鬼,修為都很低,可他為什麽能看到?


    難道他是人?又或者說,他是法力高深的鬼?


    我警惕性的看了看他,他徑直朝著城池深處走去,一邊搖著折扇,一邊悠閑的邁著步子,似乎對我的問題完全不上心。


    我心說不好,還是趕緊迴去找一下師叔吧。


    就在我剛離開這裏的時候,忽然一大群陰兵,騎著類似於老虎,但卻不是老虎的魔獸,從城池深處跑了出來,在大街上橫衝直撞。


    本來我還在想,這麽快速的衝出來,都不怕撞到這裏的老百姓嗎?


    可他們催動胯下魔獸前進之時,那魔獸竟然猶如幻影一般,直接就從這些百姓們的身上穿了過去,然後徑直的朝著城門口跑去。


    我心說奇怪,這豐都鬼城真是怪異無比,當下也沒有多想,轉頭就要迴客棧,但就在我轉身之時,他們騎著魔獸衝了上來,那魔獸跑到我的麵前之時,沒有穿過我的身子,而是徑直的把我撞翻在地!


    一下子把我撞飛了幾米遠!


    頃刻間,整個豐都鬼城大街上的男女老幼,全部愣住了!


    空氣像是凝結在了這一刻一樣,或許他們已經習慣了這些陰兵騎著魔獸著急趕路了,或許他們習慣這些魔獸從他們身體上穿過去了,但他們一定想不到,為什麽魔獸穿不過我的身體,反而讓我撞飛了!


    就在我被撞飛的那一刻,那些騎著魔獸的陰兵忽然如臨大敵,此時迅速從魔獸上飄下來,手持骨斧,讓我包圍的嚴嚴實實。


    其中一個陰兵,穿著盔甲,麵龐黝黑,他指著我怒聲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地魂騎穿越不過你的身體?你肯定不是鬼魂!


    我靠,此時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我的身上,我趕緊裝作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說,軍爺,軍爺,您息怒啊,可能是您的地魂騎沒吃飽吧?有點餓,我一介平民,哦不是,我一介平鬼,怎麽可能不是人呢?我如果是人,怎麽可能會來到這裏呢!


    我話音剛落,他們手持骨斧,頓時朝著我攻擊而來,他們的武器很奇怪,造型看起來像是短柄斧,但材質卻像是骨頭,尤其像是人類的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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