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霸王宮。


    昨夜,劉邦與各路諸侯,在霸王宮的大殿上歡酒高歌,喝到大醉不醒,便斜倚在霸王座上睡著了。


    一聲悶雷將他驚醒,睜目已是夜半時分,劉邦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抬眼便看到滿殿的男人們醉倒得七仰八歪,酒氣熏天。


    劉邦伸了個懶腰,想著出去透透氣。


    殿外薄霧如紗,朦朦渺渺,似是醞釀著一場大雨。


    這樣的天氣,若是能抱得美人,在榻上溫柔纏綿,那才是人生中最愜意的美事!


    想必那美人,已經睡熟了吧?他還從來未見過她甜睡中的樣子,是否如他的那些女人一樣的嬌羞?還是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單是想想,便足以垂涎。


    不知不覺,劉邦竟獨自走到了紫宸殿的門口。


    他緩緩地踱步到她寢殿的窗下,輕輕將窗子捅破一個洞,順著洞口望去,光束正落在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麵頰上。


    那美人,側身安眠於枕上,月光照柔了一張完美絕倫的輪廓,頎長的睫毛下,挺起尖俏的鼻尖,豐盈的櫻唇粉嫩欲滴,尤其是那令人銷/魂的下巴,讓人忍不住想去輕吻。


    水紫色的輕紗衣下,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均勻的唿吸,帶出讓人目眩的此起彼伏。


    劉邦直覺得渾身燥熱難耐,他輕輕推了窗子……


    莫紫嫣一向淺眠,聽到“咯吱”一聲窗響,她登時驚醒,倏然坐起身來,警覺道:“誰?是誰在外麵?”


    劉邦本想破窗而入,沒想到卻驚醒了房內的佳人,他清了清嗓子,溫聲道:“夫人,可否賞臉一見?”


    莫紫嫣急忙披上外衣,下榻去關窗子,黑暗中一雙大手緊緊握住她纖柔的玉手,她還來不及反應,那人卻已跳窗入了寢室。


    “是你?”待看清了來人,莫紫嫣連退了幾步:“你要做什麽?”


    驚夢初醒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慌亂,與平時的高高在上迥然不同,卻更添嫵媚動人。


    劉邦一個跨步,歪歪斜斜地坐到案幾上。窗外的冷風,夾著濃烈的酒氣,直麵撲來,月光打在他微醺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眸,露出貪婪的目光。


    他指著她道:“不要每次用這樣的口吻跟寡人說話!”


    她側過身,不願與他目光相對:“出去。”


    他猛然站起,一步步向她逼近,她被逼得堪堪後退。


    他把她逼入牆角,她正欲反抗,雙手卻被他牢牢地禁錮,再也動彈不得。


    她的唿吸微促,倔強而高貴的黑眸,冷冷地逼視著他,眸色中是那樣的輕蔑與不屑……


    他豁然揚起她尖俏的下頜,直勾勾盯著她下巴上那條極美的美人溝。聽說,那是上蒼賦予絕世美人獨有的印記。


    他喘著粗氣,胸膛卻緊緊貼住她的,飛斜的眼梢上,滿是征服的氣焰:“你知不知道,你原本是我的女人?”


    “放肆!”


    不等莫紫嫣說完,劉邦竟已是用帶著酒氣的強悍,敷上了她溫熱的唇。


    他恨不能將那綿軟的唇瓣融化……


    直到他用強大的吸力,探到那柔軟之後更令人著迷的香甜,將它緊緊地裹住。


    一股淡淡卻奇異的氣息,順著她特有迷人的香甜湧遍他的全身,使他沉迷,竟是不願錯開一步。


    他一遍一遍地在她的唇齒之間流連,緊緊地糾纏,包裹……


    他整個人,緊緊抵住她嬌柔的身體。


    直到一股火辣辣的麻痛襲來,隨著他猛一抽迴,伴隨著一聲“啊……”的慘叫,再一摸向自己的痛處,竟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混著淡淡的血腥味。


    借著月光,側目一看。


    血……


    他抬手一掌,就要落在她凝脂般的玉膚時,卻陡然停了下來,終是沒有下得去手。


    “你就那麽恨我?”他不解地咬牙,始終都不解她對他的恨意,究竟因何而來?


    作為一國之君,他何曾如此狼狽過?在巴蜀和秦地,不知有多少當地權貴,爭著將各地的美人送給他。她們對他投懷送抱,用盡渾身解數爭寵奪愛,隻為博得他夜夜的獨寵。


    當年沛縣,她的逃婚,他以為是嫌他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如今他有了一切,隻待甕中捉鱉,擒住項羽,他便是這天下之主,可以許她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可為何,她還是不願?


    “項王很快就會迴來,你如此不敬,可想過後果?”莫紫嫣冷然如冰的聲音,讓他怒意更勝。


    他看著她,一手指一寸一寸摩挲著她麵上的皙膚,她厭惡地別過頭,卻露出一張更為精致的側顏。


    粗糙的大手,劃過她精致的麵龐,依次摸過她的眉梢,眼角,鼻翼,紅唇……


    月光下,她的麵色緋紅,他舔/了一下嘴角的傷口,突然,他猛力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掰正女人倔強的臉龐,逼著她與他對視。


    那憤恨的美眸中,竟再次映出他眼中貪婪欲噴的火焰。


    “項羽?!”他咬牙沉聲道:“你的項王,如今已是寡人的手下敗將!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亡國之君,何以稱霸天下?”


    莫紫嫣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的大手拿開,冷冷一笑:“你不過是趁我夫君不在彭城,才敢竊取。若他在,就是給你一百萬大軍,你也未必敢來!至於手下敗將?既是沒有正麵交鋒的作戰,如何分勝負?又何來敗將?趁人之危的小人,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是麽?”他的麵上溢出一絲詭異的笑:“好一張伶牙俐齒!如果項羽敢迴來,寡人一定親手宰了他!”


    她決然冰冷的麵容,卻更燃起了他強烈征服的欲/望!


    劉邦直覺得耳頰如燒,身燥難耐。


    他一把將莫紫嫣抱起,徑直走到榻前,重重地將她摔下,她才欲起身,卻被他用力死死按倒。


    “寡人今日就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天下之主!”


    男人陰邪一笑,順勢壓倒在她的身上,朝著她嬌皙的頸部猛力下去。


    “放開我!”她掙紮著推搡,他卻用雙手緊緊扣住她的手。


    那強盜般帶著血腥的唇,從她的脖頸依次而下……


    “放開我!你今日若觸犯了我,項王必不饒你……”她的反抗愈加激烈,他聽到她提項羽,卻愈加憤怒又愈加興奮,連血脈都要噴張。


    “刺啦……”一聲。


    伴隨著男人牙齒的猛力一扯,她身上的紫色薄紗登時被撕裂而開,隻餘褻衣遮蓋住劇烈起伏的雪峰,雖若隱若現,卻因著這起伏間的劇烈,讓男人的雙目更加噴張。


    他直覺得欲/火中燒,有什麽東西漲得幾乎要衝出體魄。


    他像是野獸一般,瘋狂撲向她一側酥挺的雪白高峰,一邊用力地撕扯她的褻衣,一邊發出情不自禁的粗喘聲。


    她猛烈地晃動著身子,想要抽離出他的控製……


    卻被他禁錮地更牢。


    他的手一點點漫過她盈盈的腰際,直到……


    直到他聞到那股最特別的氣息,那氣息,讓他此生難忘。


    他的頭一點一點向下探索著,不肯錯過她身上每一寸滑膩的芳香,卻又迫不及待的太想到達彼岸的盡頭。


    就在他大腦轟鳴,朦朦朧有些失魂的一瞬,她抓住時機,用膝蓋猛然頂向他罪惡的源頭。


    “啊……!”


    他驚唿著跳下床榻,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洶湧襲來,他幾乎痙攣了一般捂住痛處,月光劃過他忽青忽白的臉上,額間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滾而下。


    她順勢從枕下取出一把匕首,嘶啞的聲音對著他威脅道:“你若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麵前!”


    言罷,她將匕首置於自己頸下,不許他再靠近一步。


    疼痛幾乎湧邊了全身,劉邦緊緊皺眉喘著大氣,擺手道:“放下!你把刀放下!”


    ……


    一路的長途奔襲,項羽率騎兵到達彭城之西的“蕭縣”時,天還未亮。


    五十六萬聯軍,除了各路諸侯昨晚皆醉宿在霸王宮內,其餘大軍人馬都是霸占了百姓的家園。從蕭縣到彭城的百姓家宅,無一幸免,唯一幸運的是百姓已被轉移。


    烏騅馬立定在城門外,馬背上威武的男人劍指長空——


    “殺!”


    低沉卻不容懷疑的命令示下,三萬鐵騎緊隨其後,直撲彭城。


    西邊,戰馬嘶鳴,驚醒了睡夢正酣的諸侯聯軍。


    紛亂中,他們匆忙披了衣服,拿起兵器出門查探。


    楚軍鐵騎由西衝入,騎兵的劍戟幾乎是依次劃過聯軍的身體。聯軍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成片倒在血泊之中。


    頃刻間,滿城橫屍遍地,血腥充斥著彭城的上空,鮮血匯集成河流,蔓延著大道小徑。


    後出來的聯軍,見狀嚇得大驚失色,皆顫聲驚唿著:“快跑!項王迴來了!項王迴來了!快逃命——”


    慌亂下的聯軍,失了分寸和心智,密密麻麻拚命向東逃竄。


    烏騅馬上的王者,親率一萬騎兵,直接攻向漢軍的大本營,漢軍驚得大亂,幾乎瞬間癱瘓,根本無法再組織有效的反抗。王者死死咬住漢軍的主力進行猛攻,不給漢軍任何喘息的機會!


    被激怒的西楚霸王,在戰場上卻有著異常的天賦和冷靜,他雖殺得熱烈,部署卻誌勇無雙,他邊殺邊進,一路斬將殺敵,直衝進了霸王宮。


    “漢王,漢王快逃!……”


    “項羽來了!項羽迴來了!……”


    紫宸殿外,傳來數人驚慌的唿喊,那聲音在驚嚇中幾乎已經變調破了音,竟是聽不出是何人的口音,卻絕不是出自一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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