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靈犀睜開眼,眩暈讓眼前黑了幾秒鍾。


    環顧四周,是她的房間,燈光物品一切如常。


    那個夢太逼真了,讓她心有餘悸,心底埋下不安。


    “衣魚?火吻?”


    “哎!”


    衣魚和火吻很快就進來了,衣魚道,“靈犀姐姐,怎麽啦?”


    “我剛才睡著了嗎?”


    “對啊,大概睡了有半個小時吧,我們見你睡著了就沒打擾你。”


    火吻見邵靈犀臉色欠佳,便道,“怎麽了靈犀姐姐,做噩夢了?”


    邵靈犀點頭,“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夢的內容是什麽?能跟我們說說嗎?”


    邵靈犀搖搖頭,她心裏有些不安,想找一點能給自己安全感的東西。


    她走向了客廳,想去拿那把“槍”。


    火吻和衣魚也跟著她出來了,想看看她想要做什麽。


    “咦?”邵靈犀注意到有個盒子打開了,是拍賣會上盒子上帶勺子的那個。


    “這個盒子怎麽打開了?裏麵的東西呢?”


    火吻搖頭,“我沒動過。”


    衣魚道,“我也沒有。”


    奇了怪了。


    邵靈犀搖搖頭,打開另一個盒子把槍拿到手,抬頭一瞥,驚了她一跳。


    “呀!”那裏怎麽多了一個燈?


    火吻和衣魚順著邵靈犀的視線看去,是一個類似燭台的燈,上麵還靜靜地燃著一隻蠟燭。


    火吻瞬間呈現戒備姿態,把邵靈犀和衣魚護在自己身後。


    邵靈犀握緊了手裏的·槍,死死地盯著那盞燈。


    蠟燭靜靜地燃燒著,看起來與一支普通的蠟燭沒有任何差異。


    “我們暫時不要在這兒呆了,先進去。”


    三人戒備著進了她的臥室,關上了門。


    雖然進了臥室,隔著道門也沒讓他們有絲毫的放鬆,但看不到那支蠟燭,好歹心理壓力小一點。


    “奇了怪了……”邵靈犀嘟囔著拿起手機,想給宋元明打電話。結合先前做的夢,她感覺這個事情有些邪門兒。到了撥號碼的界麵,才想起來她還沒有宋元明的號碼。


    “那個……你們誰知道宋元明的電話啊?”她甚至不確定那個家夥到底用不用電話。


    火吻搖頭,“不知道。”


    邵靈犀把希望寄托在了衣魚身上。


    衣魚道,“我知道。”然後報了一串數字。


    邵靈犀撥出去之後,心裏想著,快接快接快接快接啊。


    通了。


    一個低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喂?”


    邵靈犀決定長話短說,“宋元明嗎?我是邵靈犀,我今晚在文華殿參加了一場普通拍賣會,最後一件東西是用一個勺子轉給我的,後來那個盒子自己開了,裏麵的燭台跑出來了,上麵還燃著一支蠟燭,滲人得很。我剛才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到了一個黑暗環境,周圍有牆,我在夢裏用頭使勁兒撞牆才醒過來的。”


    邵靈犀也不管了,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沉吟了幾秒。


    “那支蠟燭已經燃了?”


    “是啊。”


    “火吻和衣魚在你身邊嗎?”


    “在。”


    “馬上離開那裏,到午門找朱雀,不要和衣魚火吻分開。”


    “……好。”聽宋元明說完邵靈犀越發不安了,小聲道,“你……什麽時候迴來?”


    “現在,但需要時間。”


    宋元明從來情緒不外露,更何況隔著電話。邵靈犀從他簡短的話裏得不到更多的信息,隻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掛掉電話之前,邵靈犀不死心地加了一句,“我可是你招進來的,你要保證我的安全啊,我現在感覺很不好。”


    宋元明那邊好像在一個巨大而封閉的空間裏麵,邵靈犀能聽到特定的風聲。宋元明最後說了一句,“會的。”


    掛掉電話,邵靈犀對衣魚和火吻道,“快離開這裏,去午門。”


    臥室門不敢打開,邵靈犀打算從窗戶裏翻出去,反正這裏是一樓,窗戶很矮,“我們從窗戶……”


    “小心!”衣魚大喊一聲,火吻瞬間製造出一個保護膜,膜的外麵燃著熊熊業火,形成一圈堅固的阻隔。


    然而事情沒那麽簡單,那一團飄過來的黑煙一碰到火吻的保護膜,膜便緩緩溶解,分崩離析。那黑煙直朝他們仨襲來。


    火吻顧不了那許多了,電光火石之間隻得緊緊抱住邵靈犀和衣魚,因為他聽到了宋元明的那句話:他們三個不能分開。


    三人都是眼前一黑,衣魚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陷入寂靜。


    陷入黑暗裏麵了。


    黯淡無光,時間流轉,邵靈犀的意識從一點點恢複到清醒的狀態,像是用了很久,又像用了很短的時間。


    “唔……”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她心裏直犯嘀咕,這情形,怎麽和那個夢那麽像啊?


    她有些分不清夢和現實了。


    她試著出聲,這裏又黑又安靜,很小的聲音在這裏都顯得很大,還有迴聲,“火吻?衣魚?”


    “靈犀姐姐,我在。”


    “我也在。”


    “唿……”知道了這個邵靈犀心裏大感欣慰,“嚇死我了,你們在就好,要還是我一個人我可真的要崩潰了。”


    “可是……我有點怕黑耶。”衣魚小聲道。


    “我也是。”這是火吻的聲音。


    邵靈犀扶額,“好吧,看來我們三個都怕黑,那就更不能分開了,那樣我會瘋掉的。”


    “靈犀姐姐,你之前做了什麽夢啊?”衣魚趴在她的肩膀上,仔細分辨著空氣中的聲音。


    “我之前做的夢嗎?就是這樣的環境,我夢見我到了這樣黑暗的環境裏來,旁邊是牆,和現在很像,說話還有迴聲,我越呆越害怕,打了一拳牆壁發現手不疼,才知道是夢。”


    “後來呢?為什麽你醒了?”


    “我知道是夢之後就想辦法醒來,我用頭狠狠地撞牆,就驚醒了。”


    火吻開口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在夢裏還能那麽清醒地思考,還能意識到那是一個夢。”


    “確實很奇怪,我身在夢中居然知道那是夢。以往的夢境都是模糊不清的片段,醒來之後就慢慢消散了。火吻,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根據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知道兩個信息。第一,你從來沒有做過這麽清晰的夢,第二,這個夢竟然變成了現實。這兩個特征,倒是符合我知道的一樣東西,或者說不能稱之為東西。”


    “是什麽?”


    “食夢貘。我聽哥哥講過,這種神獸以夢為食,也會編織夢,投射到人的夢中。”


    “食夢貘……”邵靈犀細細咀嚼這三個字,“那麽我的夢是食夢貘編織投射的?”


    “有可能。”


    “這種神獸故宮有嗎?”


    “沒有。聽哥哥講,一百年前故宮有過一隻食夢貘,隻食噩夢,與故宮眾多神獸倒也相安無事。後來它不知怎的認了外主,那人操縱它編織噩夢在故宮的夜晚散播,最後被前前任館長驅逐出宮,再也沒人見過它。小時候我不聽話哥哥就拿這個來嚇唬我,所以印象很深,像人類的小孩子害怕狼外婆一樣。”


    “這樣啊。”邵靈犀還以為會從他這裏得到什麽線索,揪出背後的人呢。


    現在看來,毫無頭緒。


    “算了,不說這個了,當務之急,我想確定這個環境到底是不是和我先前做的夢一樣,噓~”火吻和衣魚安靜下來,空間裏隻有他們三個的唿吸聲。


    邵靈犀伸手去觸摸牆壁,用心地感受磚的紋路和觸感。


    “我能確定,這就是夢裏的環境。”


    但是知道這些也與現狀無益,邵靈犀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是有光就好了,起碼能看清我們周圍的環境。”


    “咦?對啊,火吻,你不是自帶光源的嗎?”


    火吻被她這麽一說也想起來自己是有這個天賦值的,“對哦。”


    “噗~”的一聲輕響,火吻手上燃起一個小小的火苗。


    黑暗世界裏的第一束光,無異於創世紀。


    眼睛終於派上了用場,告別了盲人狀態。


    這是一個通道。


    青磚石麵,通道裏幹幹淨淨,沒有邵靈犀臆想的頭蓋骨啊,大老鼠啊這些恐怖的東西,就是一個幹燥、普通的通道,兩頭通的,不知道通向哪裏。


    “emmmm,火吻,你的靈火可以控製大小嗎?這個小火苗有些小,隻能照到前後一丈的距離,我想看得更遠些。”


    “好。”火吻控製靈力,噗的一聲,火苗變大了,像一個火把似的,但穿透力更強一些。


    還是看不到通道的盡頭,或者拐彎的地方。


    “走哪邊呢?”


    這裏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吧,在地麵上她也分不清,兩邊又都差不多,還真不知道選擇哪邊。


    但走還是要走的,留在這裏不是辦法。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這邊吧。”邵靈犀隨便選了一邊,三人準備出發。


    火吻安排道,“衣魚,你趴在靈犀姐姐的肩膀上多注意後麵知道嗎?我在前麵開路,我們倆要保護好靈犀姐姐,她畢竟是普通人,沒有任何靈力。”


    衣魚認真道,“好,我知道。”


    火吻抬著一隻手照明,另一隻手遞給邵靈犀,“靈犀姐姐,拉著我,我怕走散。”


    “嗯。”邵靈犀又想起那晚拚命保護自己和朱雀硬抗的火吻,算是一個小小男子漢了,總是在這種時候變得很可靠。


    順著通道一直走下去,火焰破開黑暗,帶來的卻是重複的通道樣子。


    十分鍾後,前麵終於出現了一道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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