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寧夕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段承休作何解釋。


    “赤月教劫持了她,自然是要跟唐門談條件。剛好那信送來時,我就在唐家堡,所以我知道。也並非沒人前去救她,至少她未來的夫婿已經前去。而且據消息迴報,二人現在已迴了唐家堡。”


    段承休輕搖紙扇,說得雲淡風輕。


    唐寧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下好了,自己在他麵前可落下了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唐寧夕沒注意到自己那麽在乎對方的看法,正當她努力思考該如何解釋時,段承休卻收起紙扇,走到她麵前:“原來你那時也在,所幸及時逃出,安然無恙。”


    “段公子這是在揶揄我麽?”唐寧夕一激,索性直言道:“我自認我不喜歡她,更不是舍己為人的聖人。”


    “寧夕姑娘切莫誤會,在下隻是擔心。畢竟師妹那時一定是等著唐老前輩去救她,而你獨自一人孤身在外,想必心情比巧巧更糟。”


    唐寧夕沒想到段承休的解釋會是這樣,突然感到鼻頭一酸,連忙轉過臉低聲道:“謝謝。我休息夠了,你看什麽時候可以出發,我上馬車等著。”


    段承休自然應好,正準備派人去通知遠處的顧舟和洛凡音,哪知二人已經走了過來。於是四人隨著商隊繼續上路。


    洛凡音一上馬車,馬上就注意到唐寧夕眼眶泛紅。


    “你哭了?為什麽,段公子欺負了你?”洛凡音毫無顧忌的音量別說坐在馬車裏的顧舟,隻怕外麵的人都已經聽了去。


    唐寧夕隻差氣絕身亡:“誰告訴你他欺負我了?我不過是眼睛不舒服。”


    “誰眼睛不舒服會帶著鼻子也紅紅的?”洛凡音不懷好意笑道,“誰告訴我?還用人告訴嗎?剛才我從遠處可看見你和他聊了很久呢。”


    “喲。”唐寧夕沒好氣道,“你還看見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濃情蜜意早把我當透明人了。”


    洛凡音撲哧一笑:“你居然吃起我們的醋來。”


    “吃醋?我才不吃醋。要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秀恩愛,死得快。”


    “寧夕!”


    顧舟突然的低聲怒喝,不但唐寧夕,連洛凡音也嚇了一跳。


    “你做什麽?嚇死了人。”洛凡音嬌嗔道。


    “不要亂說話。”顧舟看了唐寧夕一眼,表情冷淡。


    唐寧夕愣了愣,原本亂糟糟的心情頓時被一種疑慮取代。直覺告訴她,顧舟一定有事瞞著她,瞞著洛凡音。


    洛凡音本以為唐寧夕會生氣,沒料到她卻是安靜下來心事重重,一時倒不知說什麽。


    臨近洛城城門,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唐寧夕好奇地掀開簾子往外一看,隻覺得比永州的城門更高些,守衛也嚴了些。天子腳下,確實比先前去的城鎮都不同。待進了裏麵,各種耍雜賣藝,鮮奇玩意都在路邊,叫喝聲、吆喝聲連連不斷。


    “好熱鬧啊。雖說洛城乃是京都,但人人都說揚州繁華不減洛京,可我怎麽覺得眼下的洛城比揚州要熱鬧多了。”洛凡音未曾來過洛城,也不由四處張望起來。


    “是麽?我還未曾去過揚州呢。”唐寧夕說道。


    “那等哪天事情都了了,我們帶你去。不過,”洛凡音話鋒一轉,“最好是在下雪之後再去。”


    “為什麽?”唐寧夕不解道。


    “嗬,因為要是沒下雪前去,萬一趕上了初雪,某人的魂就要被初雪會試勾走了。”


    顧舟無奈道:“你還記掛著這事。當日我也就看了柳姑娘一眼。”


    “哪有!我替你記著呢,一共是看了三次!”


    “柳姑娘?”唐寧夕想了想,“柳州州?”


    “柳姑娘是段兄的紅顏知己,我是看了,又怎麽了?”顧舟歎氣道,“那時大家圍在一桌,你看的恐怕不必我少,怎麽你看得我就看不得。躲躲閃閃遮遮掩掩那才是心虛呢。”


    洛凡音哼了一聲。


    “你隻說我,那寧夕先前說的那個一直纏著你的小秦子呢?”


    “他那時突然間就不見了,我擔心讓段公子幫忙找一下有什麽問題?”


    “嗬,結果對方是不辭而別,你還傷心了不是?”


    “怎麽?你吃醋不成?”


    一句話把顧舟噎得沒再說話。唐寧夕暗自翻了白眼倒頭大睡,不再理會這一對冤家。


    到段家的在洛城的宅府,安排了幾天的歇息後,一行人就要開始前往西荒。唐寧夕對於段府的財大氣粗已經見怪不怪,在放下了行李包裹後便往前廳來找人。


    恰好顧舟在向段承休詢問何處有好的打鐵鋪,正準備出門一趟。唐寧夕便跟了出去。


    “顧舟,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出了段府,隻剩兩個人時,唐寧夕直截了當地問道。


    顧舟強壓住緊張和不安,故作輕鬆道:“我能瞞著你什麽事?我身上最大的秘密無非就是身世,而你也是知道的。”


    唐寧夕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也想不出什麽,隻得作罷。


    “姑娘,你……”


    兩人一迴頭,就看到一個書生手執折扇,麵露詫異之色地看著唐寧夕。


    “這位公子有什麽事?”顧舟見唐寧夕一臉迷茫地看看對方又看看自己,便知她也不認得眼前的書生,於是上前一步替她開口。


    那書生看顧舟身材高大,器宇不凡,倒是嚇得後退了兩步,尷尬道:“抱、抱歉。兩位莫怪,在下隻是見這位姑娘,像極了前兩日見過的一幅畫。”


    “畫?什麽畫?”唐寧夕問道。


    “那畫名《月夜圖》,乃是濃濃月色之下,一女子於窗內旁望窗外之景。此畫掛在無硯書閣上。小生第一次去無硯閣時,便是被此畫吸引。每每去時,都會駐足觀賞一番。也曾想把那畫給買下,奈何掌櫃說畫是店裏少東家之物,不外賣,在下也隻得作罷。沒想到今日竟能遇見姑娘你。若不是我知道那畫已經掛了五六年,還真以為姑娘就是畫中女子。”


    “此話當真?”唐寧夕頓時好奇起來,馬上看向顧舟,“要不咱們去看看?”還不等顧舟同意,又迴頭問那書生:“你口中所說的無硯閣在哪?”


    “就在前麵街角,拐個彎就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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