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唐寧夕反應過來,霄月章突然將她拉了過來。


    那華元卿一口血已經噴出,竟濺出了三尺之遠。


    “華叔叔!”唐寧夕頓時慌了神。


    鬧出了這動靜,華元卿隨身的老仆慌忙走進來一看,見自己主子已經噴了血,驚得連老命都去了半截,隻大聲叫喊:“公子!”


    原這老仆是華家的家仆,自小就看著華元卿長大的。而今見著華元卿嘴角都是血跡,地上還有斑斑血痕,以為他家公子就要沒了,一時隻先跑過去要護著華元卿。待見那兇徒是一男一女時,才曉得要喊人來救命。


    “快來人!有人要謀害盟主!”


    一時間,幾十個護衛就把小院子給圍了。


    “你們是什麽人!”


    唐寧夕沒反應過來為何會發展成這種變故,有些哭笑不得,卻先把霄月章護在身後,道:“我們並無惡意,你們華盟主認得我們的!”


    霄月章自然是不會讓唐寧夕受傷,本已經擺好了攻敵的姿勢,沒想到唐寧夕卻突然擠到他麵前。他愣了愣,心中雖然一暖,但眼前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可笑,若認得,為何我不認得。而且我家公子血吐三尺,也就隻有你們在旁!何況你們又是打哪來的!若是客,由正門入,我必定見過,如今我卻不知你們是什麽人!”


    唐寧夕一時無語,心中也奇怪華元卿究竟是發生了何事,隻得道:“華叔叔方才還好好的,隻是突然間就……”她極想為那華元卿把上一脈,奈何眼前這情況,對方不先動手已經是客氣的了,哪裏就肯讓她去碰他們華盟主的脈門?


    “華叔叔?”眾人奇怪時,那老仆卻沒有心思去聽,隻先探了探華元卿的氣息。


    那華元卿本是急血攻心,方吐了那一口血,也沒有什麽大礙。自然是氣息平穩,且很快就眼瞼微顫,蘇醒了過來。


    “慢、慢。”華元卿緩了過來,不敢去倚借那老仆之身,自己勉強站了起來,道:“不許為難!將這二位客人好生照顧,待我出來,再談。”


    說完,又讓唐寧夕且先跟了那仆人去。自己迴了屋,將門閉了。


    眾護衛見華元卿沒事,心中先安定了七八分,見他如此說,於是都退下散了。


    老仆人見此,雖然不知道唐寧夕是何人,倒也知道了不是惡人。隻是惹得他家公子吐血,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於是帶了他們到了一間花廳,吩咐了下人奉上茶水就自己離開去華元卿書房外守著。


    待華元卿出來,氣色已經恢複。老仆人心下鬆了一口氣,便依了華元卿的命令去請了唐寧夕霄月章二人迴來。


    華元卿休息了一陣,看完了書信,當下明白了白玉堂讓唐寧夕來的緣故。原是要將那藏寶圖帛畫交予給他,心中也有寫明楊輕塵死去之事。華元卿心中不由暗歎:原來這些年,他也是個苦命之人。於是從裏間出來,對著他二人說道:“方才是我失態。血氣翻滾,能吐出來便好。現在是無大礙了。”


    唐寧夕舒了口氣:“如此甚好,這小匣子,也是我父親讓我交與您的。”說罷,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華元卿接過,點了點頭,卻並不打開。他明白這東西的重要性。若是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吧。


    “華盟主,我手上還有你們武林盟會一位名為江則恩的人要交與你的一件東西。”


    華元卿一聽到江則恩,卻是驚訝:“你們認得?”


    唐寧夕這才把那晚所發生的事情全數說了出來。


    華元卿看著手裏失而複得的黑匣子,不由得感慨萬千:“所幸則恩當晚是闖入你們房中。此物若是交給了別人,萬萬沒有這麽妥帖的。不知少俠如何稱唿?”


    “姓霄,家父與雪衣公子也是認識。”霄月章淡淡說道。


    唐寧夕隻知道霄月章是跟著霄伊一起來的。至於他父親,卻不知道是什麽人物。


    “原來如此。”華元卿心中稍安:想必也是有這個霄公子在,唐寧夕才能如此順利地找到他。“你們既然那日也在那間客棧,想必見過少林寺的無常大師?”


    “是那個打跑了赤月教的那個老和尚?”


    “無常大師前兩日也與我說過,在客棧裏的還有兩個雖不招眼,卻氣度不凡的年輕人。我當時沒做細想,如今看來,無常大師說的也就是你們了。這世界果真是小。你們可知道這匣子裏麵的東西?”


    待他將兩個匣子一一打開,裏麵赫然是兩張一模一樣的帛圖。


    不,或者說,這兩張帛圖是從一張大帛圖中分割下來的。


    唐寧夕和霄月章麵麵相覷,卻是說不上話。因為他們都不曾將它們打開,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生得如此之巧!


    “你可知這藏寶圖的事情?”華元卿問唐寧夕道。


    唐寧夕便把之前雪衣公子告知她的都說了出來。華元卿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這帛圖,一份是由我保管,一份由你父母保管,還有一份,本來應該是由你舅舅程大俠保管。而你舅舅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將你表兄顧舟交由我照顧,而自己雲遊海外去了。如今赤月教也四處尋他。不過那東城陰即使有通天的本事,隻怕也找不迴他。你們所遇見的江則恩,本是我們武林盟會的副教,我所信任的手下。那赤月教氣焰囂張,我怕我原先所放帛圖的地方被發現,就讓他注意著。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為此還連累了則恩兄弟的一條性命。”


    “人已離去,華叔叔也不用太過悲傷。如今是要阻止那赤月教的行徑,才能替那冤死的無辜之人爭迴一口氣。”唐寧夕也不知怎麽安慰,隻能如此說道,“既然如此,那最後一張帛圖是在舅舅那裏?”


    華元卿卻搖了搖頭:“飛揚知道此圖如此重要,而他一去就有不迴之意,絕不會帶在自己身上,從此讓它流落在海外。如今隻在一個可靠的人手裏,待我要時,再向他去取。”


    可靠之人?唐寧夕麵露惑色。那華元卿卻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手指卻輕輕指了指屋外。


    隔牆有耳。


    唐寧夕便明白了這事也是個大秘密。少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保險。當下也不探究了,便和華元卿說起要離開此處,迴龍首山見師父的事情。那華元卿這才知道了雪山派也遭了赤月教的毒手。


    “你說的那個麵相陰柔的男子,許是那赤月教的右護法——曲萬丘。”


    “右護法?”唐寧夕道。


    “沒錯。那東城陰手下兩個得意之人,便是那曲萬丘和東城席玉。東城席玉據說是東城陰的兒子,劍法高超,武功甚好。傳聞是那東城陰的殺人法寶,出手絕不落空。而曲萬丘,為人狡詐陰狠,我亦不知他二人麵相如何。但你一說他下手如此狠毒,便隻能是他了。”華元卿思躇道。


    唐寧夕這迴便確定了目標。那赤月教其他人如何她不管,今後便隻衝著那曲萬丘,絕不對他手下留情,必定讓他栽了道不得翻身!


    華元卿又道:“如今你放逃了出來,那曲萬丘必定不會輕易放過。龍首山據此千裏之遙,路上不安全。我想你就先在這入世城先住一陣。入世城乃武林盟會所在,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敢造次。剛好此次英雄會當即,你們留下來,也可見識一番,多結交些朋友。”


    唐寧夕本來是要走的,聽他這麽一說,倒是心中癢癢,極想見見那些所謂的武林大派,江湖名士。雖然不一定要和他們結交,但見見那些人長得什麽樣,別的門派的武功又是什麽樣的,才不枉來這江湖走一遭。想起那晚少林派的無常大師,還沒怎麽出手,就將人製服了,也不知其他的門派是否如此厲害。


    還有一點,是她聽了這“英雄會”三個字,才想起了顧舟說過要來西霞的事情。


    於是對那華元卿道:“對了,顧舟是華叔叔照顧的,我之前出穀時就與他相識了。他來了入世城沒有?”


    一句話,卻將華元卿問愣了,當下連唐寧夕直唿她表兄姓名如此放肆不羈的行徑也沒有注意,隻道:“顧舟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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