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什麽我就不吃虧嗎?”唐寧夕一聲怒喝打斷了對方的話。看電影還要錢呢!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不認識的男子把自己的身子看光,而且期間還把她脖子上的玉佩給拿走了。唐寧夕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所以,你是男的?”


    廣千音看著她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瘮人:“你,你想幹什麽?你看我現在,肯定是男的咯。”


    “那昨晚呢?”


    “昨晚扮的是你,你覺得你自己是男是女?”


    “你就算扮得再像,你原來的性別總是二選一吧?”


    唐寧夕飛快地轉身。廣千音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已經抵上了一根發著寒光的銀針。


    “我說我這針上有毒,你信不信?”唐寧夕一陣冷笑。


    “信,當然信。”廣千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你可得悠著點,別手抖了。”


    “你說不說?”


    “好好,我不調戲你了。大家都是女人,有話好好說。”


    這一次,唐寧夕終於聽見了廣千音的第三種聲音,而且,是女聲。


    “別想騙我!”唐寧夕自然不信事情有這麽簡單,“我如果說我這毒,是斷腸散,你信不信?”


    廣千音欲哭無淚:“我的好姑娘,我發誓。我要是男的,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唐寧夕忍不住想要罵粗話:“話說你們這些人,發誓能有點誠意麽?大冬天哪來的雷?不得好死又關我什麽事?”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究竟想要什麽。”廣千音沒好氣地說道。


    “嘿,還怨我了。”唐寧夕哼了一聲,腦子一轉,卻想到了個好主意。“對了,你可以說,你若是男的,就讓男人娶了你。”唐寧夕嘿嘿笑道。


    “你說錯了吧?”廣千音剛要應好,卻覺得這邏輯有點不太對勁。


    “沒說錯,你敢不敢?”


    廣千音最終爽快地發了誓,唐寧夕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重新坐下麵對麵坐著。


    “我廣千音一世英名,今天卻栽在你手裏。你對外可不許說出我是女的。”


    唐寧夕白了她一眼:“憑什麽?我那玉佩還在你那裏。”


    廣千音尷尬地一笑,從懷裏拿出了那塊紅色玉玨:“我這不就是給你還來了嘛!”


    唐寧夕一把奪了過去,仔細查看了沒有任何損壞,馬上收了起來:“早上那個老人也是你假扮的?”


    “我給你的提示都那麽明顯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很好,把那銀子也還給我。”唐寧夕向她伸出了手。


    “你屬賊的?那不是你買糖葫蘆的錢嗎?憑什麽要迴去?”廣千音瞪大了眼睛。


    “抱歉,屬賊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是買糖葫蘆了。可是你說過兩文錢一根。我那些銀子都可以把你那上麵所有的糖葫蘆都買下了。多出的錢還我。”


    “那是你說你心情好給我的。”


    “我現在心情不好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在那裏買冰糖葫蘆,還不是要提醒你早點迴去別讓那群護衛纏上嘛,誰知道你那麽不聽勸還在那街上晃。”


    “那你後來又穿上了我昨天的那身衣服把我引去大街做什麽?我還沒跟你要衣服呢。”


    “對了,這事。說起來那個白衣男子的來頭可不小,你知道他是誰嗎?”


    “段胥。”唐寧夕愣了愣,“他有什麽問題嗎?”


    “哦,你居然還知道他叫段胥?”廣千音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般人向來都隻知道飛劍公子叫段承休,卻不知道承休隻是人家的字,其姓名卻是段胥。


    “那你可知道當時他周圍遍布滿了他的眼線,你要是敢對他有半分歹念,馬上就會被他的手下抓起。我沒辦法靠近,隻能把你引出來了。說起來,要不是我假扮那個護衛頭目,你以為你能那麽容易躲過那十幾個人的追捕?”


    聽完廣千音的一番話,唐寧夕心裏突然拔涼拔涼的。早上的事情有那麽兇險?為什麽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若不是你扮成我的模樣去偷別人的東西,他們會找上我?我的玉佩你還了迴來,那人家的帛圖你還不還迴去。”


    “已經還迴去了。”廣千音懶懶地說道。


    “什麽時候?”


    “把這個人,”廣千音指了指自己現在的“臉”說道,“打暈了他,我就把帛圖塞到了他身上。”


    “話說你也太無聊了,若是想交朋友,用得著那麽麻煩嗎?”


    “交朋友?”廣千音奇道:“那個公孫羽告訴你的。”


    唐寧夕點了點頭:“他現在正在隔壁。”


    “和那個楊世茵在一起。”廣千音接了下去。


    唐寧夕抬起了頭:“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若什麽都不知道,要怎麽出來混?”廣千音得意地說道,突然又轉了語氣。“不對,我也不是什麽都知道。畢竟我就不知道你是誰。”


    “這就是你想結交我的原因?”唐寧夕搖了搖頭,“我不會告訴你。有本事你自己查去。”


    廣千音哼了一聲:“稀罕。”


    “所以你也是想知道那個霄公子的身份,才去偷他的帛畫?”


    “原來他姓‘蕭’?”廣千音恍然道。


    唐寧夕無語:“你連他的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呢,我偷你的東西,和偷他的東西並不一樣。”廣千音突然認真地說道。


    “不一樣?”


    “我偷你的,是為了好玩。但偷他的,是偷錯了。”


    “偷錯了?偷也能偷錯?”


    “是啊。我以為他那張圖是我想要的,結果不是。”廣千音歎了口氣道。


    唐寧夕想起公孫羽說過廣千音還偷過別人的畫。


    “好了,我的東西你也換迴來了。銀子呢,我算是施舍給你好了。現在你可以滾了。”唐寧夕突然起身走到了窗便,手一伸,客客氣氣地說道:“請吧。”


    廣千音有些意外:“你怎麽不問問我真正想要偷的是什麽東西?”


    “抱歉,我不想知道。”唐寧夕皮笑肉不笑。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好奇心嗎?”


    “我有好奇心。不過我不想知道那麽多。”


    “為什麽?”


    “因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廣千音一聽這話新鮮,笑了一下。然而又搖了搖頭:“你不懂,若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會死得更快。”


    唐寧夕麵帶微笑:“眼不見,心不煩。與其知道了,整天擔心受怕,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到死之前還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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