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迴過神來,才發現不對勁,頭一扭滿臉怒意地衝著顧舟說道:“你套我話!”


    顧舟見她這才明白,忍不住笑了,但又連忙解釋道:“不過是問多少歲,哪就是套話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的,我也就直接說了。我今年二十四。喏,這不就告訴你了嗎?”


    唐寧夕不肯罷休:“誰想知道你多少歲了,跟我有什麽關係啊?你想知道就直接問,一直繞著道旁敲側擊,煩不煩!虧你還是男的!”


    顧舟這些年來,在外行走凡事要多留個心眼的習慣已經養成了。因此也沒注意這些。唐寧夕一說,他沉吟了一會兒,卻是一改臉上的嬉皮笑臉,鄭重地說道:“你說得對。那我們今後就直接點。你有什麽疑問就直接問我,我想問什麽呢,也就直接跟你說了。”


    唐寧夕見他說得還算誠懇,也就板著臉點了點頭。


    唐寧夕開了口:“我之前跟你說的也大部分都是實話了。我跟我師父在山穀裏住了十幾年,從來沒有下過山。這迴我師父讓我出穀,是要讓我去辦件事情。我對這外麵的事情一概不知。我想問你,你為什麽會被那個東城什麽的追殺?他是什麽人?赤月教又是個什麽東西?”


    顧舟一聽,也不再瞞著她,說道:“我自小就是孤兒,幸得武當派的掌門收留,就在他的門下學了幾年的功夫。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偶然學了一些其他教派的武功,便被趕了出來,從此一個人流浪在外了。我這次被追殺嘛,也不是我特地去招惹他們的。”


    唐寧夕見他有些事情不想說明,也就不過問了。見他一一停下來,就催道:“別太多廢話,挑要緊的說。”


    顧舟知道眼前這姑娘性子不錯,就是嘴上有些任性,也不計較,繼續說道:“你在山穀裏與世隔絕地活了十幾年,對這外麵的世界可不太了解。赤月教教主名叫東城陰,使的武功十分陰邪狠毒,門下的門徒均是作惡多端。他這教派起源也不久,是十幾年前剛成立的,如今卻是擴大到整個中原都有他的勢力。人人都知道他在謀劃著一些可怕的事情,可都沒有證據。”


    唐寧夕插嘴道:“所以赤月教是一個武林邪教?”


    顧舟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兩日前,我偶然經過一座山間的小廟,遇見了一幫人。”


    唐寧夕了然:“就是赤月教的人?”


    顧舟說道:“沒錯。赤月教一直在外麵為非作歹,他們仗著一般人不敢惹,也都肆無忌憚。每個人在脖子後麵都刺有紅色的新月圖樣,一認就認得出。那廟裏除了他們,還有幾個普通的商人,恐怕是被劫持過來的。我估量著那十幾個人都是膿包的角色,要打過他們應該不難。”


    唐寧夕不信:“你武功有那麽好?”


    顧舟笑了笑:“馬馬虎虎,還行。”


    唐寧夕沒有反駁他,問道:“所以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顧舟搖了搖頭:“路見不平是真,倒是沒有拔刀相助。我沒有出手。”


    唐寧夕叫道:“為什麽?”


    顧舟臉色不變,慢慢說道:“我這人浪跡天涯習慣了,特別怕麻煩我心想我這要是一出手,就是和赤月教作對了。”


    唐寧夕再次用鄙視的眼神看他:“既然這樣,那你怎麽還是被追殺了?”


    顧舟道:“這世上的事情,你越是怕,它偏偏越是追著你跑。我正想要離開,沒想到那廟後的林子裏還有兩個人。”


    唐寧夕好奇了:“是誰?”


    顧舟說道:“就是那個東城陰和剛才一直追著要殺我的東城席玉。”


    唐寧夕問道:“你之前見過他們嗎?怎麽認得?”


    顧舟搖頭:“我要是認得就好了。那個東城陰身披一件玄色披風,氣度倒是好得很。我見他們看上去如此不凡,沒有想到就是那些赤月教的教主和護法,以為是江湖中的什麽高人。於是偷偷在旁邊想等他們出手。沒想到聽到的,卻是他們在說一件秘密的事。”


    唐寧夕耳朵像兔子一樣豎了起來。


    顧舟見她伸長了脖子,不由得好笑:“你別太好奇。其實我也隻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那東城陰似乎是偶然得到了一個藏有大量寶藏的藏寶圖,正在四處尋找那寶物的下落。我一聽他們後來的話,才知道他們就是赤月教的人,當下有些吃驚,就被他們發現了。東城陰好像十分害怕藏寶圖的事被人發現,馬上就命那東城席玉殺人滅口。我沒等他說完就知道事情不好,趕緊先跑了。沒想到那東城席玉那麽堅持,追了我那麽久還是沒有放棄。接下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唐寧夕聽他說了“藏寶圖”三個字,又看了看這四周的金銀珠寶。


    顧舟知道她心裏想說什麽,隻笑著說道:“你也別問我,我不知道這裏是不是那東城陰想要找的地方。要真是,那可就好笑了。有心想栽花的,偏偏讓那些種柳的得了便宜。”


    唐寧夕沒有笑,卻是十分認真地說道:“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


    顧舟看了看周遭的財寶。他雖然流浪在外,但一路上一直是一邊掙,一邊花,倒也自在得很,從來不為錢財所擾。因此不甚在意一般,隻淡淡說道:“我也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唐寧夕想了想,好奇地問道:“你說這些寶物的主人究竟是用什麽方法得到他們的呢?”


    顧舟搖頭:“不知。”


    唐寧夕又自己迴答自己:“不管是怎麽得到的,感覺這背後一定是流了很多人的鮮血。我突然有些害怕了。”


    顧舟聽了她的話,卻是笑了:“懂得害怕是件好事。”


    唐寧夕瞥了他,皺著眉頭說道:“我怕我們出不去。外麵是那麽急的河流。要不是有這山洞,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這裏有那麽多寶物,但是就是沒有食物。難道就這樣守著金山餓死嗎?這也太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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