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晴到達雲深不知處的時間點不算多好,藍煥與藍湛的母親,藍啟仁的長嫂竟去世了。與藍啟仁,算是知己,藍啟仁無論對族中弟子,還是藍晴帶來的外來弟子薛洋,嚴厲歸嚴厲,終究還是不失仁心。


    知道藍忘機一直在母親生前居住的門口跪著,藍啟仁求到了藍晴麵前,拜托她去安慰安慰年少的藍忘機。沒辦法,雲深不知處女性長輩稀缺,偏偏與藍忘機最親近的藍啟仁和藍曦臣都不會說什麽安慰的話,哪怕心裏著急,最多能做也隻是和藍曦臣一樣,陪著藍忘機。


    藍晴走近時,一比薛洋大不了多少的小小少年在門口跪得筆直,屋外龍膽花盡情綻放著,卻顯得這幅場景格外心酸。藍晴沒說什麽話,隻是走到少年身邊坐下,拿出紫玉蕭吹奏一曲“往生”,以往生奏往生,藍晴或許能做的便是度化這個少年的母親,送她入輪迴。


    伴隨著悠揚的簫聲,藍忘機仿佛看見了一幅幅畫麵,看見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她一步一步走過忘川,走過奈何,臨喝孟婆湯時,迴頭對著看不見的孩子說“忘機,曦臣,你們一定要好好的。”隨即決然喝過孟婆湯,跳入輪迴。


    一曲奏閉,藍晴看到少年眼角一滴淚劃過,忍不住伸手將少年抱進懷裏,“哭吧,想哭就哭吧!”


    寂靜無聲,但從少年微微抽動的肩膀還是可以看出少年的傷心不舍,藍晴輕輕拍著少年的後背,溫柔哄著少年。


    第二日看到自家叔父身邊的藍晴時,藍忘機耳邊微紅,昨日在人家懷裏哭成那樣,少年麵薄,終究有點不好意思。


    “曦臣,忘機,此乃我此番下山結交的好友,藍晴師妹,你們便喚她一聲姑姑吧!”藍啟仁如此重視藍晴,如此正式向這藍家下一代介紹自己,也是藍晴不曾想到的。


    藍曦臣和藍忘機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被隱藏,自家叔父這還是第一次帶朋友迴雲深不知處,還是如此鄭重介紹,兩人齊齊向藍晴施禮,口中喚藍晴“姑姑”。


    偏偏藍晴也沒半點不好意思,她家中,她聽姐姐說的,自己有好幾個年過千歲的侄孫,雖然沒見過,但她潛意識裏早覺得自己輩分還挺高,因此麵對藍曦臣兩兄弟時,她沒半點不好意思。


    既然被喚一聲姑姑,藍晴也不小氣,送給兩兄弟一人一塊上好的玉佩,“我偶然所得後,在上麵刻了幾個聚靈的陣法,拿著玩吧!”兩人又是衝藍晴施禮道謝。


    在雲深不知處住了幾日,藍晴什麽都能接受,哪怕是藍家那寡淡無味的菜她都能接受,就是一點,禮節太多,規矩太多,藍晴自己雖然將自己封印在藍家禁地,但始終還是少年心性,這般被規矩束縛,她可不願意,因此,在藍家住了幾日,藍晴便想帶著薛洋向藍啟仁辭行。


    一圈下來,沒找到藍啟仁,隻看到藍曦臣。藍家現在便是如此,主事的如果找不到藍啟仁,那就找還是半大少年的藍曦臣。藍晴告別的話還未出口,一身著藍家校服的弟子疾步入內,朝兩人施禮過後,弟子才驚慌說到,“不好了,不好了,澤蕪君,藍姑姑,藍先生和薛洋被岐山溫氏的人抓走了。”


    “怎麽迴事?”藍曦臣盯著子弟,眉頭緊皺,追問道。


    弟子這才一一道來,今日藍啟仁下山辦事,薛洋想吃糖了,便也跟著一塊下山,哪曾想,岐山溫氏的人在山下的彩衣鎮看到兩人,竟是不問緣由,直接將兩人帶走了。


    來此界已久,藍晴也知道此界修者靈力低微,隻能止步金丹。自溫氏溫卯弱宗門興家族後,修仙者開始以血脈相連建立仙門,仙門百家又隱隱以岐山溫氏,清河聶氏,雲夢江氏,姑蘇藍氏,蘭陵金氏五家為首。因為岐山溫氏無論仙門子弟還是仙器數量都比其他四家強,這其中,故又以岐山溫氏為仙門之首,其家主溫若寒被尊稱為“仙督”。


    不過,這時候,溫氏抓了藍啟仁和薛洋,藍晴可不會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一臉殺氣騰騰直往岐山而去,藍曦臣攔都攔不住,“曦臣,你和忘機好好在家裏看家,我去把洋洋和師兄帶迴來。”


    一路禦氣而行,藍晴從未看見薛洋和藍啟仁的影子,留在薛洋身上的護身玉佩也未被觸動。待到了岐山,藍晴便還想規規矩矩的走拜訪這一步,哪想到,岐山溫氏狗眼看人低,讓藍晴在門外吹了一陣冷風,先禮後兵,既然溫氏給臉不要臉,藍晴也未客氣,直接一腳將看門的溫氏子弟踹倒在地,手執往生,直往門內衝。


    打傷一路阻攔她行動的溫氏弟子,藍晴總算見到了溫若寒,以及被壓著跪在下方的薛洋和藍啟仁,往生輕動,打退壓著兩人的溫氏弟子,藍晴上前扶起兩人。沒成想,看到是她,不管是薛洋,還是藍啟仁,都緊急催促著她,“快走,別管我們,快走!”


    上方的溫若寒一臉冰冷,“想走,當我岐山溫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的嗎?”


    目光相對,藍晴也不甘示弱,如果對方依依不饒,她也沒打算就此放過,“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賠禮道歉,送我們離開岐山,我既往不咎;二,我殺了你和溫家弟子後再離開,日後你溫家人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我殺一雙!”


    上方的溫若寒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出聲,笑夠了,語氣陰狠,目光冰冷,“給臉不要臉,來人,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用客氣了。”


    伴隨著他的話落,溫氏弟子一窩蜂將三人圍了起來。“你別管我們,自己快走。”暫不理會身後的薛洋和藍啟仁的著急心疼,藍晴抬手將兩人護在身後,對著上方的溫若寒,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這話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


    藍晴大概估計了一下,溫氏大概有兩千多個弟子團團圍住了他們,要想離開,恐怕隻能動用她體內的“歸魂”,轉身,將往生遞給薛洋和藍啟仁,“等會無論發生什麽,別動,緊緊握住往生即可,相信我。”


    確認二人握住往生,麵對層層疊疊打算衝上來的溫氏弟子,藍晴放開了體內的壓製,一股龐大的怨氣掙紮而出。


    一柄漆黑長劍的虛影自藍晴身後顯現,握住劍柄執劍一揮,血淋淋倒地一片,一劍,僅僅一劍,藍晴便將圍住他們的溫氏弟子斬殺殆盡。此時,藍晴的目光變得幽深黑暗,緊緊盯著上方的溫若寒,一步一步,藍晴提劍朝溫若寒走去,而溫若寒,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怎的,隻傻傻的癱坐在椅子上。


    看出藍晴的想法,藍啟仁趕緊攔住人,“師妹,且慢,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麽誤會。”藍啟仁即使是被溫氏無禮對待,此刻也不想藍晴動手殺了溫若寒,一方麵是溫家確實勢大,招惹不起,另一方麵便是為藍晴考慮,一出手便殺了溫若寒,搞不好藍晴此後會被世家仙門群起而攻之,那以後藍晴該如何生活?藍啟仁不想藍晴活得辛苦,此刻著急攔下藍晴。


    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溫若寒此時也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對,姑娘,都是誤會一場,都是誤會,我本來是想請藍先生為我解疑的,沒想到下麵的人會錯了意,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被藍啟仁攔著,藍晴也不好發作,不看僧麵看佛麵,既然藍啟仁都不追究了,她再依依不饒倒顯得自己小氣,因此也將歸魂收到體內,接過薛洋手裏的往生,帶著薛洋和藍啟仁轉身就走,連招唿都沒打。而此刻,被嚇得像鵪鶉一般的溫氏弟子誰還敢攔他們三人,隻盼著這尊女瘟神趕緊離開岐山地界。


    騰雲禦氣迴到雲深不知處,看到一臉緊張的藍曦臣兩兄弟鬆口氣,旁敲側擊問她有沒有受傷,藍晴覺得此行最後放過溫若寒的那點怨氣也沒那麽大了!


    接下來的幾天,藍曦臣,藍忘機,薛洋三人幾乎和她是形影不離,就怕她出個什麽意外,或者受了傷不說,倒搞得藍晴哭笑不得。尤其薛洋不知道從哪端上一碗人參雞湯美名給她補身體,藍晴更是覺得沒眼看,她都說了沒事,他們怎麽還不相信呢?


    在薛洋殷切的目光下,藍晴仰頭將雞湯一飲而盡,看到薛洋小少年明顯鬆了口氣,藍晴忍不住撓撓他的腦袋,又剝開一顆糖喂到小少年嘴裏。


    “姑姑,叔父有請?”看著一臉嚴肅的藍忘機,藍晴也是無奈,這小小的人兒哦,一臉嚴肅冷漠,也不知道未來有哪家的姑娘受得了他這幅樣子。不知不覺,與薛洋相處多月,藍晴性子倒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他影響,變得活潑起來。


    抓住藍忘機的手,往他手心裏放上一把糖,“吃吧,甜甜嘴。”嘴巴甜了多說兩句話也好。


    即使不太愛吃糖,藍忘機也還是沒將這糖扔了,帶著淡淡的香甜,藍忘機試著嚐過一顆,隨後將剩下的糖珍重放進荷包。


    藍啟仁找藍晴也不是為別的事,隻是想問問藍晴那柄劍怎麽迴事,怎麽攜帶如此龐大的怨氣。本來這也沒什麽不可說的,藍晴便也細細解釋一番。“這柄劍是我本命攜帶的武器,自身帶有龐大的怨氣,我一直在淨化這柄劍上怨氣,可惜,很多年了,杯水車薪。平時我一般不用這柄劍,那天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與藍晴相交多日,藍啟仁也確實感覺不到對方身上有怨氣,而眼看藍晴背負如此龐大的怨氣,也確實未曾受到不好的影響,正好藍曦臣進來稟報溫家來人,兩人便也揭過這場話不提。


    溫家人來去匆匆,深怕遇到女魔頭,他們主要還是奉溫若寒命令來送禮賠罪的,隨手翻看著厚厚的禮單,藍晴一臉諷刺,順便也教育教育三個小輩,“看到沒,以後呀,誰惹著你們,特別是溫家,也不用講什麽禮了,直接打一頓就好。”一點沒在意藍啟仁不停的咳嗽聲,藍晴越說越起勁,“打不過就跑,迴來告訴我,我去幫你們打。”


    藍啟仁覺得此時自己要不再說點什麽,恐怕孩子都得被她帶偏,立刻糾正道:“總的來說,我們還是要講禮的,不能仗著輩分欺負人。”


    哪想到藍晴一點不以為然,甚至還明目張膽反對藍啟仁,“師兄,你這話就不對了,家中小輩被欺負,長輩前去討場子不是應該的嗎?這和仗輩分欺負人無關。”


    難得看到自家叔父吃癟,藍曦臣溫和的臉上竟帶著淺淺笑意,就連一旁的藍忘機,神色也溫和不少。倒是薛洋,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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