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鬼聞言一怔,忽然目光遊離,似乎想到了一件令她悵然若失的事情。


    我聽見她輕輕說道:“你是第二個隻憑一麵之緣就肯信任我的人,但你和他卻是如此的不同……”


    我不明所以,聽得一頭霧水,低聲問道:“你說……什麽?”


    白衣女鬼這才醒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道:“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了一個好久沒見過的老朋友。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啦……”


    雖然白衣女鬼有些神經質,但是我卻覺得她真的與平常厲鬼不同。


    我詢問道:“你也是上海陰間的領主?”


    白衣厲鬼輕輕點頭:“算是吧,我並不喜歡這裏的階級劃分,這樣的劃分太分明、也太殘忍了些。但是入鄉隨俗,我也無力改變什麽。”


    我想了想,忽然碰運氣似地問道:“對了,作為領主,你肯定見多識廣,你剛才喊我金烏之血,你知道這金烏之血是什麽來曆嗎?”


    第五百五十二章 暢談


    白衣女鬼收起陰兵鬼符,抬頭看著我,有些好奇問道:“什麽?金烏之血的來曆?”


    我輕輕點頭,再度問道:“是,請問你知不知道金烏之血的來曆?”


    白衣女鬼忽然笑了,她問我:“你自己就是金烏血脈,但是你卻不知道這血脈的來曆,對不對?”


    我並沒有羞於承認這件事情,我淡定的告訴她,我也是近些年才知道自己是金烏之血,而且之前所有人都沒有告訴我,這看似神奇的金烏血到底有什麽作用,有什麽來曆。


    我目前隻知道這種金烏血脈是上古某個大神的傳承,可是我卻不知道這大神究竟是誰,他又有著什麽樣的往事。


    我想,白衣女鬼既然是上海的領主,而這裏的領主似乎都見多識廣,並且活得夠久,他們應該聽到過一些有用的消息吧。


    果不其然,白衣女鬼沒有讓我失望。


    她輕輕點頭,很有條理的告訴我,她雖然也不能做到全知全能,但是對於金烏血脈,她的確有些了解。


    她告訴我,據她所知,金烏血脈是上古的某位始祖神所擁有的血脈,所以這種血脈幾乎是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也最強大的一支血脈。


    我嚇了一跳,問她什麽是“始祖神”?是不是類似於什麽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之類的?


    然而白衣女鬼卻笑出聲來,她說並不是,我說的這些神祇其實都是在曆史上稍微靠後的一些朝代才形成的宗教崇拜,而在這之前,還有很多與“創造世界”有關的神祇。最為著名的就是開天辟地的盤古,他便能夠算作是“始祖神”。


    而真正意義上的始祖神,其實是各個“神係”的代表,這其中牽扯甚廣,她並不是專門研究這些的,自然也就不太清楚了。


    我聽得心馳神往,問白衣女鬼,金烏血脈難道是盤古的傳承?


    白衣女鬼卻搖頭,她說金烏血脈與太陽崇拜有關,而盤古卻並不屬於這一係統,因此金烏血脈明顯與盤古沒有關係。


    但是她的印象之中卻記得這位有著金烏血脈的“始祖神”天生與幽冥邪祟之間相抵觸,因此後來似乎與整個幽冥劇烈交火,在上古戰爭時代,這樣長期的交戰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以至於到了後來,這個“始祖神”所代表的神係漸漸消失,在曆史上變得不起眼了……


    雖然白衣女鬼到最後也沒有告訴我這金烏血脈究竟與哪一位“始祖神”直接掛鉤,但是她的話卻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我連忙道謝,白衣女鬼也很客氣,淡定告訴我不必拘禮。


    然而便在此時,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張瞎子依然沒有找到,我卻在這裏浪費了很長時間。


    白衣女鬼看我行色匆匆,問我是不是要找什麽人?


    我點頭問她,是否認識陳青衣,是否知道張瞎子。


    不料白衣女鬼真的認識,她笑著告訴我,在上海,不認識這兩個人的實在是太少。


    我問她剛才看沒看到張瞎子,她迴答我看到了,早在我出來之前,她就看到張瞎子渾身帶血的坐上了一輛汽車,逃了。


    我聞言歎息,幾乎是捶胸頓足!原來張瞎子早就跑了,虧我們還找了這麽半天。


    而眼前的白衣女鬼雖然收走了我的陰兵鬼符,卻也給了我不少幫助,一碼歸一碼,到最後我還是認認真真向她道了謝。


    不過這位白衣女鬼似乎沒有和我攀交情的意思,沒等我再說什麽,她身子輕飄飄後撤,準備絕塵而去。


    我剛想問問,這姑娘到底叫什麽名字,她便輕輕說了四個字“好自為之”,而後徹底消失在了遠處的夜幕之中。


    來無影去無蹤,魔都就連厲鬼都很有意思。


    我沒有在弄堂裏逗留太久,因為厲鬼已經撤退,所以再也不存在鬼打牆的問題。我連忙轉身離開弄堂,給熊貓打了個電話,說別找了,張瞎子跑了。


    得知張瞎子跑掉之後,熊貓和夜將軍也遺憾萬千。張瞎子那種人太可怕,滲入到骨子裏的那種可怕,這一次我們殺不死他,往後隻怕他會變得更加頑強……


    更何況我手中的陰兵鬼符也沒了,再也無法調遣那麽多陰兵了。


    迴去之後,我將遇到白衣女鬼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夜將軍倒是對這位見識淵博的女鬼很感興趣,說有機會一定要結識結識。


    饒大姐卻似乎不太喜歡女鬼,說這些東西畢竟是幽冥之物,和我們本性是相斥的。更何況我身上的金烏之血,那可是厲鬼天生的克星,就算談得來又有什麽用?日久天長還不是要翻臉做敵人。


    我對饒大姐的指點向來是不敢廢話的,饒大姐說什麽我都唯唯諾諾,認真聆聽。搞得胭脂夜叉老是吐槽,說我見到饒大姐,就像是膽小學生見到自己的班主任。


    這一次波折之後,我們便準備換個地方,這裏絕對住不下去了。


    一來是因為我們的老窩已經被陳青衣摸清楚,他隨時都可能再度卷土重來,騷擾我們;二來則是周圍鄰居都隱約發現了什麽,尤其是那天晚上我一嗓子“臨兵鬥者,皆臨陣前行”,基本上人人聽見,大家都知道我是個“神棍”,往後街坊四鄰也都不好做人。


    沒有了找房專業戶蔣仁,找房的事情隻能我們幾個親自跑。


    還好饒姐在上海還有些朋友,很快就給我們聯係到了一個複式格局的大四居,正好可以容納我們這些人。


    轉眼搬進了新房子,饒姐和胭脂夜叉住在樓上,我和熊貓夜將軍住在樓下,平日裏互不打擾,而且還能隨時聯係,方便得很。


    又是幾天過去,胭脂夜叉的傷情漸漸恢複,熊貓和夜將軍都徹底好了。


    眼看著戰鬥力終於恢複,我心中也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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