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箭射傷的窮奇瞬間暴怒而起,旋即棄我們而去,轉而撲向射箭之人。我從潤玉身後探出頭來一瞧,來人竟是許久未見的鳳凰,隻見他腳踏雲彩,一眾天兵天將尾隨其後,好不威風。當下,他們就和窮奇“乒乒乓乓”交戰起來。


    潤玉見窮奇暫時被牽製住,立馬轉對我道:“覓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臉上盡現焦急關切之情。我搖搖頭:“我沒事,小魚仙倌。”


    潤玉卻從身上掏出一方白帕子,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輕輕為我擦掉嘴角邊的血跡,再次問道:“覓兒方才都吐血了,當真沒事?”


    “小魚仙倌,我真的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潤玉輕輕搖搖頭,眉頭一顰,幹咳了幾聲:“覓兒不必擔心我,你沒事就好,你不該那麽冒失地跑出來……”


    狐狸仙和老胡也靠了過來,憂心查看我的傷勢。


    此刻,再看與窮奇對戰的鳳凰一眾天神,那些天兵天將紛紛落敗,沒過幾招皆成了窮奇爪下亡圌魂。鳳凰將烈焰弓化作利劍,獨自一人與窮奇爭鋒對戰,眼見也是難以抵擋,落了下風。


    潤玉見狀,趕緊對狐狸仙說道:“叔父,快去通知父帝,窮奇作亂搗毀南天門,請他速派兵來馳援。” 狐狸仙點點頭,一個轉身便化作紅煙飄散而去。而後對老胡說道:“護好錦覓。”便提著無影劍再次上陣。


    我的心再度被揪起來,在後頭大喊:“小魚仙倌,你一定小心啊!” 眼睛卻是半刻也不敢從他身上離開,就怕一眨眼會有什麽閃失。


    潤玉和旭鳳不愧為天界之中靈力最高強的兩位上神,隻見他們兄弟二人合力,左右圍圌攻窮奇,一道冰淩、一道陽火,一時間竟把窮奇死死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眼見手刃殺友仇人的機會到了,我立馬掏出一把防身的匕圌首,飛身躍起直接跳上窮奇的肩膀之上,狠狠將匕圌首插圌入窮奇的右肩。窮奇吃痛大吼一聲,周圌身魔息氣焰大盛,形成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將我們三人同時震倒在地。


    對我接二兩三的挑釁,此刻的窮奇恨不得將我撕成碎片,便將十成的功圌力蓄積於利爪之上,衝我狠狠撲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窮奇的爪子快要碰到我的那刻,潤玉的無影劍瞬間擋在前麵。


    隻見潤玉吃力抵擋窮奇的襲圌擊,卻又分神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我。窮奇一個反手,就往潤玉的腰身狠狠一抓,他整個人便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我捂住心口,大叫一聲:“小魚仙倌。”覺得剛才那一下就像抓在我心上,揪心地疼。


    窮奇並沒打算罷手,再次張牙舞爪向我撲來。鳳凰見狀,將一支金色的羽毛甩出,瞬間我的周圍環繞起一道金光閃閃的屏障。不過即便如此,也沒能阻擋窮奇的猛烈進攻,他試圖運功衝破結界。


    此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窮奇之爪擊落。隻見一位身著龍袍,仙澤磅礴的神仙半懸在空中,他雙手一揮,兩條金龍便騰空唿嘯而出,直追窮奇。顯然,這位神仙的法圌力無比高強,遠遠勝出潤玉和旭鳳二人,眼見窮奇很快招架不住。


    老胡連忙跑過來將我扶起來,然後拉到一個角落裏,輕聲問道:“小淘淘,你沒事吧?”我搖搖頭,眼睛卻一直擔心地看著不遠處的潤玉,他肯定受傷了。但不知為什麽,他居然一反常態,看都不看我一眼,反而把眼睛投向別處。


    老胡見我心不在焉,拉了我一下:“你啊你……”接著,就把我整個人緊緊護在他懷裏。記得我仙齡尚幼之時,老胡經常把我這樣攬在懷裏。不過他已經幾千年都沒這樣,今日我恐怕把他嚇壞了,可憐的老胡蘿卜。


    但是,潤玉不是說過我不能與任何男神仙如此親近嗎?老胡包括在內嗎?我連忙看向潤玉,誰知他依舊是不看我,我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再一看,那頭打窮奇的神仙已把兇獸擊倒在地,窮奇吐了幾口黑血,顯然受了內傷,而後便化作一股黑煙遁走。


    眼見潤玉和旭鳳要去追,男神仙喊住他們:“窮奇兇圌殘,眾卿莫追。”接著像在詢問二人的傷勢,最後隱約聽見“九宵雲殿議事”之類,我和老胡站得太遠,聽不太真切。


    那位神仙前腳才走,潤玉後腳便急急向我走了過來:“覓兒,你先迴璿璣宮,我一會再同你說。”而我見潤玉終於恢複正常,連忙拽著他的手,著急問道:“小魚仙倌,你傷得重不重?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旭鳳見我們這副樣子,不由地眉頭一皺,整張臉沉下來:“覓兒?小魚仙倌?你們何時相識?還如此親近?”然後,眼睛直勾勾瞪著我的手,口氣不善道:“南蠻小妖,不知禮數,還不趕緊把手鬆開!你可知夜神大殿可是有婚約之人,可不能被你帶壞了名聲。”


    “有婚約之人”幾個字像石子一般重重敲擊在我的心上,心口又是一陣抽痛。不知為何,此次的痛讓人有些麻木失圌魂,我呆呆喊了聲:“小魚仙倌……”便不再言語。


    潤玉看了旭鳳一眼,冷冷道:“旭鳳,父帝還等著我們議事呢!” 而後,對老胡說道:“煩請仙者照顧好錦覓,潤玉去去就迴。”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知哪裏來的氣,對潤玉吼道。


    “這就對啦,小淘淘,我們迴水境去。” 老胡說著拉起我便要走,而我則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他擺圌布,腦海中不斷迴蕩著“有婚約之人”幾個字。


    “仙者且慢,錦覓再怎麽說也是我門下書童,二位可先至我棲梧宮歇息片刻。待我迴宮之後,再行安排。”這次是旭鳳把我們攔下。


    “得了,你們天家歹竹出不了好筍,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我們花界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小淘淘,我們走。”老胡不買鳳凰的賬,依舊要帶我走。


    未曾想,潤玉和旭鳳卻同時出手,一個拽著我的左手,一個拽著我的右手,都不願鬆手……


    先是看了眼拉著我右手不放的旭鳳,仍是一臉的固執傲嬌。這些年住棲梧宮,我和鳳凰相看兩厭,互相瞧對方不太順眼。鳳凰覺得我什麽規矩都不懂、做事顛三倒四,總嫌棄喊我“蠻荒小妖”;而我覺得鳳凰高高在上、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罰我圌幹這幹那,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神仙。要不是為了留在天界找大羅金仙救肉肉,我早迴花界了。


    想到這,我厭惡衝著鳳凰喊了句:“放開我!”但鳳凰依舊沒把手鬆開。


    再看了眼拉著我左手不放的潤玉,卻是一臉的憂鬱焦急。這數月住璿璣宮,我和潤玉相伴相守,彼此間似乎有了種默契。潤玉事事以我為先,每日可口的膳食,教我寫字下棋,為我渡氣療傷,送我棋盤、龍鱗和星辰簪,因我記性不大好,背不下《梵天咒》和《太陰經》,甚至還費盡心思用菜譜和花名作注釋……總溫柔喊我“覓兒”;


    而我則覺得潤玉圌體貼周全、善解人意,把我照顧得實在太好了,於是早打定主意,一直在璿璣宮陪著他。未曾想他竟定有婚約,既有定親之人,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陪著他?


    想到這,我沒由來的心煩,不由衝著潤玉喊了句:“你也放開。”但這次潤玉並沒聽我的,反而把手抓得更緊些。


    三個人就這樣僵住了。


    老胡一看這陣仗,就連忙過來幫忙拉開他們的手,還一邊囔囔:“造孽啊!你們天家沒一個好東西!”但無論老胡怎麽使勁,他倆的手都好似黏在我手上,紋絲不動。


    心口疼的毛病好巧不巧就又犯了,難受得我直皺眉,額頭冒出冷汗。潤玉立馬發現我不對勁,連忙把手一鬆,急切問道:“覓兒,你可是又心口疼了?趕緊坐下,我幫你渡氣鎮痛。”


    鳳凰一聽我病了,也趕忙把手鬆開問道:“錦覓,你怎麽了?”


    “不用你們管,你們走啊!”莫名的心痛讓我火氣更大,恨不得這倆人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麵前。好在這時,狐狸仙折迴來,對著潤玉和旭鳳說道:“你們兄弟倆怎麽還在此處?天帝陛下正在九霄雲殿等你們議事。”


    “叔父,錦覓舊疾犯了。”說這話的時候,潤玉的眉頭都擰到一處。“你們趕緊去吧,錦覓交給我。我們先行迴姻緣府,溪月會照顧她的。”倆人點點頭,於是一個旋身便消失不見。


    待我們迴到姻緣府,溪月一番望聞問切之後,雖說沒能看出什麽毛病,依舊盡心盡力去搗鼓些鎮痛的湯藥。其實,我自己後來也發現這心口疼,隻要挨過那陣疼痛便可自愈,根本不用療傷吃藥,再說藥石也無用。


    以往潤玉隻是不舍得見我心痛受罪,就老多此一舉為我耗靈力渡氣,浪費一些珍貴無比的仙藥。想到潤玉的各種好,我又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衝他生氣發火。


    “小淘淘,你莫不是剛才被窮奇打傷了?怎麽好端端的就病了?你若是有個好歹,我迴去怎麽和眾芳主交代?長芳主還不把我的老胡蘿卜皮扒了,然後丟去喂兔子。”老胡滿臉憂愁。


    “老胡,我沒事,你別擔心。沒想到,我在長芳主心目中還挺有地位的。”我頓了頓,接言問道:“老胡,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可曾聽說我打小有落下什麽病根舊疾之類的?”


    “病根?舊疾?怎麽可能。就算真有,眾芳主們還能找不出對症的藥材,為你醫治嗎?”老胡立馬否認。


    “那也倒是,這毛病應該是到天界落下來,大概是水土不合之類的吧?時常心疼難忍。”我下意識捂了一下胸口。


    “就是你捂著的地方疼嗎?” 老胡問道。我點點頭,不知為何老胡臉色一變,而後對一旁的狐狸仙說道:“紅紅,我帶著錦覓先走了。”說罷,便要來扶我站起來。


    “老胡,你急什麽啊?溪月還在煎藥呢。”狐狸仙自然是不答應:“再說,潤玉和旭鳳尚未歸來,錦覓總要和他們辭別一番,花界這點禮數要顧吧。”


    “就是不能等他們迴來,我們走。”老胡急得火燒眉毛似的,我隻好任由他拉著走。


    正當此時,“仙者,這是打算帶錦覓迴花界嗎?” 潤玉清朗綿柔的聲音飄了過來。我抬頭一看,他和旭鳳一前一後走來進來,旭鳳手中多了把閃閃發光的寶劍,看起來靈氣逼人。


    “正是。”老胡語氣堅決。“仙者來去匆匆,在下火神旭鳳,不知仙者如何稱唿?”旭鳳擋住我們的去路。


    “鳳娃,你還記得有個胡蘿卜仙嗎?你小時候貪玩總是把廣寒宮的玉兔放出來嚇唬他,弄得他滿天界上躥下跳,就是他了。”狐狸仙解釋了一番,沒想到鳳凰和老胡還有這等前緣。


    老胡轉過頭去,“哼”了一聲。旭鳳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作揖賠禮:“胡蘿卜仙,請恕旭鳳年幼無知,犯圌下錯事。”


    “算了吧,你們天家,當爹的風圌流痞子,當媽圌的心狠手辣,自然生不出什麽好鳥。”


    “老胡,你過分了啊!”狐狸仙出言阻止。


    “胡蘿卜仙,旭鳳年幼對你做了錯事,你怎麽說我都情有可原。但我父帝、母神身份尊貴,豈容你詆圌毀。”旭鳳的脾氣有些上來。沒想到一向膽小怕事的老胡,卻還是把頭扭到一邊,絲毫不給大名鼎鼎的戰神麵子。


    潤玉則是從進門後,眼睛從未離開我身上。他緩緩走到我身邊,輕聲說道:“覓兒,你若要迴花界……也好。隻是,你四處收藏了不少仙家圌寶貝尚且留在璿璣宮,不帶走豈不可惜?還有,你喜歡下棋,總要把通靈玉石棋盤帶上,花界可再找不出第二副這樣的棋盤。星月菩提花熬成的湯藥雖說不好喝,對你心口痛卻是極好的,總要帶走……”


    不知為何,潤玉每說一句,我的氣就消了一分,心漸漸軟圌了下來,低低喚了聲:“小魚仙倌……”誰知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身邊的潤玉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點點的血跡濺在白衣上就像綻開的朵朵紅梅一般刺眼。


    “小魚仙倌!” 我大喊了一聲,那一刻,感覺心就要從胸口跳出來。


    我這一聲驚唿,也引得在場眾人紛紛疾唿:“大殿”“潤玉”……


    我趕忙過去攙扶著潤玉,急切問道:“小魚仙倌,你怎麽樣了?” 狐狸仙大喊:“溪月、溪月去哪呢?趕緊過來瞧瞧潤玉!”旭鳳則走過來問道:“大殿,可是方才為窮奇所傷,待我速請岐黃仙官。”


    潤玉掏出一塊白帕子,欲要擦圌拭血跡,我連忙搶過來代勞。誰知還沒擦兩下,潤玉卻又將帕子從我手中奪了過去:“我沒事,覓兒莫擔心,仔細把手弄髒了。”而後,轉對狐狸仙和鳳凰說道:“叔父、旭鳳,隻是一點小傷,無妨,隻需迴宮運功療傷便可,不必勞煩岐黃仙官和溪月仙侍。”


    我不太相信:“小魚仙倌,你當真沒事?窮奇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沒事?你都吐血了!” 麵對我的質疑,潤玉反而柔聲安慰我道:“當真沒事,覓兒莫怕。”


    “事不宜遲,你趕緊迴璿璣宮療傷。”狐狸仙聽潤玉所言,也深知潤玉的修為,便不再堅持,旭鳳也表示讚同。我扶著潤玉就往外走,老胡攔下了我們:“小淘淘,你去哪?”


    “迴璿璣宮啊!”我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迴什麽璿璣宮!走,跟我迴水鏡。”老胡又來拉扯我。


    “老胡,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胡!你和長芳主不是一直教圌導我說,要做一個心地善良、知恩圖報的果子精嗎?現如今夜神大殿為救我受傷,難道直接棄他而去嗎?”我被老胡拉扯得沒辦法,靈機一動辯駁道。


    “這個嘛……”老胡被我這麽一說,頓時啞口無言。“再說了,方才夜神大殿不是說了嘛,我還有些東西放在璿璣宮,總要收拾一下帶迴去。”我接言道。


    “老胡,錦覓所言甚是,不如你今圌晚就在我姻緣府留宿一宿,我們也好敘敘舊。你們明日再走,也不遲。”狐狸仙機智地出來打圓場。


    “嗯嗯嗯,狐狸仙說得對,就這樣愉快地決定吧。”我連連點頭。


    “那,那好吧……明日,無論如何,明日我們必須要走。”老胡算是勉強答應了,“不過……”


    “老胡,你還‘不過’什麽呀,夜神大殿要趕迴去療傷呢!”雖說潤玉方才說沒事,但我還是很擔心他在強忍硬撐,隱瞞傷勢。


    “不過,我要派個人迴去知會長芳主她們一聲,免得她們惦記。” 老胡並不理睬我的抗圌議。


    “這話在理,不如我派個仙侍到你們花界送信。”狐狸仙爽圌快應承下來。


    “可別,我們花界向來與你們天界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天界的人到了我們那,估計都會被直接打出來,更別提見到眾芳主。”


    “胡蘿卜仙,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潤玉問道,卻又輕咳了幾聲。這下,我不免又緊張起來:“老胡,你就別賣關子了。”


    “小草窩,快出來吧!”老胡話音才落,隻見一個靈動、可愛的綠衣精靈便從他的衣袖中抖落了出來。


    “小草窩,你怎麽來了!”我一見來者是故人,不免有些小小激動起來。小草窩是我們花界的小草精靈,仙齡不過一千兩百歲,從前總喜歡跟在我、連翹和肉肉後頭打轉。不過,我們仨在外頭撒野打混慣了,沒少被芳主們責罰。後來,小草窩的娘怕我們把她帶壞了,便拘著她,不讓她跟著我們瞎混。說來,我們也有上百年沒見麵了。


    “錦覓,你讓我們好找啊!你知道嘛,眾芳主為了找你都急壞了,還和鳥族的人吵了起來,說是一隻大烏鴉把你帶走了……”小草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身側的潤玉又輕輕咳了幾聲,我一聽連忙阻止小草窩:“好說好說,小草窩,我這會要先送夜神大殿迴去療傷,我們迴聊。”然後就攙著潤玉往外走。


    “哦,好吧。”小草窩緊跟在我們身後,將潤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你是天界的上神嗎?長得真好看,皮膚真白啊!”說著,伸手就想摸一把潤玉的臉。潤玉機靈一避,猛烈地咳嗽起來。


    “小草窩,夜神大殿受傷了,所以臉色才這麽白的!”從前我一直覺得小草窩挺可愛,今日不知為何覺得她格外呱噪煩人。


    “花界盡出些蠻荒小妖。”一旁的旭鳳忍不住冷嘲熱諷。


    “誰在罵人?”小草窩環視了一周,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鳳凰身上,也將他上圌上圌下圌下打量了一番:“我當誰呢!我見過你,你就是那隻錦覓救迴來的烏鴉。原來你就是那隻把錦覓拐走的鳥,讓我們到處去找的罪魁禍首!走,和我去見長芳主去。”說著,便去拖拽旭鳳。旭鳳身為戰神,自然不能衝一個孩子動手,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錦覓……小草窩……這個……那個……”老胡被小草窩一鬧,急得說不上話來。狐狸仙則在一旁看熱鬧:“是鳳凰,不是烏鴉!有趣、有趣,這花界的娃娃們實在有趣。”


    正當屋裏鬧得不可開交之時,隻聽見一聲大吼:“都別吵了!”溪月端著藥碗,走了進來:“錦覓仙子,你先過來把藥喝了!”


    “對對對。” 狐狸仙和老胡異口同聲。“啊,錦覓,你也受傷了嗎?”小草窩一聽我身圌體有恙,連忙丟下旭鳳,跑到我身邊。


    “真的要喝啊?”我一聽要喝苦藥,臉色瞬間就不好了。“藥自然要喝,不然你如何照顧夜神大殿啊?”溪月口氣堅定。


    “好吧。”我端過藥碗,勉強飲下。待我喝完藥,溪月已為潤玉把完脈,隻淡淡說了句:“大殿,還是盡早讓錦覓仙子陪著迴宮療傷,這樣方能消除傷痛。”


    “有勞溪月仙侍,潤玉改日定登門道謝。” 聽了潤玉的話,溪月微微一笑。而後,轉對小草窩說道:“小草仙子,我陪你去花界傳話,可好?要不芳主們要著急了。”


    溪月所言,狐狸仙和老胡沒有不讚同的。


    “神仙姐姐說得對,我們這就走吧。”小草窩一聽覺得在理,便同我揮手告別:“錦覓,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你和老胡早點迴來啊。”


    “嗯嗯嗯,好說好說。”我連忙應聲道,頓時覺得鬆了口氣。一旁的潤玉則遞給我一塊糖,輕聲道:“我們迴去吧。”旭鳳看著我倆,表情很是奇怪,似乎想說什麽卻又言而又止,最終隻是靜靜看著我們離開。


    待我們迴到璿璣宮,小七一眾仙侍一見潤玉身上的血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潤玉吩咐小七去取一套幹淨的衣衫,迴到屋中立馬坐下來運功療傷,我則在一旁守著。


    眼見潤玉頭頂水汽蒸騰,周圌身仙氣繚繞。約莫一刻鍾,他便張圌開眼站起身,看起來氣色如常。我圍著潤玉,左看看右瞧瞧:“這樣就可以了嗎?小魚仙倌,你的傷沒事了嗎?”


    “覓兒,我當真無礙,真的隻是小傷。”潤玉滿眼溫柔地看著我。“我不信,你一定是怕我擔心,騙我的。你讓我看看身上的傷口,否則我不放心。”說著,我便去拉扯潤玉的衣服。


    “覓兒……”潤玉拿我沒辦法,隻能輕輕抓圌住我那兩隻不安分的小手。


    正當此時,小七手捧一套白衣進屋:“大殿,衣服送來了,熙歡她們正為你煎藥呢!” 一看我倆,她大叫一聲:“哎呀,我什麽都沒看見!”驚得手中的托盤滑落下來。好在我們夜神大殿一如既往地身手敏捷,用仙法及時阻止那套衣衫掉落在地。


    潤玉輕咳了幾聲,吩咐道:“小七,去找套玄衣來。”


    “是,不過璿璣宮並無玄衣,需要現做,小七明日再送來。大殿,先換上這套白衣。”小七一口氣說完,丟下衣服,瘋了似得往外跑,不過沒忘了帶上圌門。


    我總覺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不免感歎道:“小七這孩子,做事總這樣毛毛糙糙,什麽時候能穩重點啊!正好,趁著換衣服,你讓我看看傷口,我好放心。”說著,我再次動手拉扯潤玉的衣服。


    “覓兒……”一時間,潤玉的臉上突然爬滿了緋紅,卻不再阻止我的動作,背過身去任由我擺圌弄。


    “我記窮奇踢了你後背一腳……後背沒事;窮奇在你腰上抓了一下……腰上也沒事......”我就這樣一路細細查看上來,一邊嘮叨個不停,奇怪的是,潤玉再也不吱聲。


    待我從後麵轉到前麵,猛然發現潤玉左胸前赫然一塊巨大醜陋的傷痕,就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石沾染了一塊黑色雜質一般,特別突兀猙獰,不由地驚唿出聲:“天呐,這麽大一個傷疤,你還說沒事!”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用指尖輕輕圌觸圌碰那道可怕的疤痕,低聲問道:“疼嗎?”隻覺得麵前的人,身圌子微微一顫,卻並未迴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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