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救我啊!”眼鏡男向已經爬到七、八米高度的柳乾大聲唿救了起來。


    柳乾抱著鐵柱向下麵瞅了瞅,這種情況他肯定不可能下去救人,而且就算他想救人也救不了。


    又有幾隻喪屍衝了過來,一起把廣告牌下的眼鏡男撲倒在了地上,有的啃頭、有的啃腳,有的伸手抓破了他的肚子把他的腸子拉扯了出來,眼鏡男並沒有立刻死去,他仍然在拚命掙紮著、慘叫著,看著他被咬破撕扯的皮肉和內髒,可想而知此刻他有多麽的疼痛。


    柳乾看到這一幕,嗅聞到眼竟男被拉破腸子的臭味、聽到他極為淒厲的慘叫,身體莫名地顫栗了起來,一種死亡的恐懼感侵襲了他的全身。不說在遊戲中死亡會不會現實世界也死亡的事情,單單在遊戲中這種很真實、很殘忍的死亡方式就已經很讓人恐懼了。


    疼痛如此真實,可想而知正在經曆這一切的玩家承受著多麽大的精神和肉體痛苦,就算遊戲中死亡迴到現實世界之後並沒有死亡,恐怕也會留下極為強烈的心理陰影。


    幸好這些喪屍不會爬鐵柱,不然的話柳乾的結局和下麵的眼鏡男不會有什麽兩樣。


    現在的柳乾情況也不太妙,廣告牌支撐鐵柱十分光滑,高度至少達到了十四、五米,他現在才爬到一半的高度,他一方麵想要努力往上爬,另一方麵還要用身體夾緊鐵柱不讓自己滑下去,這一切非常消耗體力。


    柳乾抱緊了鐵柱讓自己喘了口氣,同時向廣場中看了一圈……


    變異喪屍已經被玩家們炸殘了,行動力嚴重受限暫時追不上玩家們了,但四周街道裏零零散散衝出的喪屍已經封堵住了所有的去路,還活著的幾名玩家有兩個仍然在努力往空地處奔逃著,但很快就被喪屍包圍拉扯住撲倒在了地上,雖奮力掙紮,但仍然難以逃脫被喪屍撕扯分食的命運。


    青皮男子身邊聚集著三名玩家,都是選擇了近戰武器的玩家,不知道青皮男子說了什麽,那三名玩家分散開後猛踹猛砍猛砸著靠近過來的喪屍,給青皮玩家暫時清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場,青皮玩家則蹲在了地上,用他手中的鐵棍使勁撬著廣場地麵上的一個窖井蓋。


    在大量的喪屍即將合圍之前,青皮男子很幸運地用手中的鐵棍把窖井蓋給撬開了,他迅速掀開窖井蓋鑽了進去,幫他清場的三名玩家見狀也連忙踹開了身邊的喪屍衝了過來,準備跟著青皮男子一起下到窖井之中,這應該是他們剛才和青皮男子商量好的逃生計劃。


    沒想到的是那三名玩家趕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到窖井裏的青皮男子卻是抓住了窖井蓋下方的手把,把窖井蓋給重新蓋上了!


    三名玩家抓摳了半天都沒能再次打開窖井蓋,可能這窖井蓋被青皮男子從底下給拉扯住了,很快大量的喪屍合圍了過來,把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並撲倒在了地上。


    偌大的廣場,很快一個玩家也不剩了,除了鑽進窖井裏的青皮男子和仍然攀在廣告牌鐵柱上的柳乾之外,其他八名玩家全都死在了這一波喪屍潮之中!


    柳乾緊緊地抱著鐵柱,全身微微顫抖著,不知道窖井下的青皮男子現在情況怎麽樣,反正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如果不能繼續爬到廣告牌頂部的鐵架上,柳乾遲早會耗盡力氣從鐵柱上滑脫下去,然後被下方那越來越多聚集到廣場裏來的喪屍們給撕成碎片。


    就算是爬上去了,柳乾心裏也有些絕望,廣告牌鐵架上雖然可以棲身,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上麵吧?從腕表的屬性數值來看這遊戲可是有饑餓值、幹渴值設定來的,如果他一直被困在廣告牌上麵,遲早會在上麵活活餓死或者渴死。


    就象現在,因為連續劇烈地奔跑和攀爬,柳乾已經開始感覺到口渴了,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可以堅持十餘天,但沒有飲水的話隻能存活三天左右。


    雖然爬上了廣告牌的頂部也未必能活下去,但不爬上去肯定隻有死路一條。這麽一直抱著鐵柱不動的話,力量消耗仍然很大,所以柳乾在短暫歇息喘過氣之後,立刻又奮力向上方攀爬了上去。


    用於攀爬的手臂、腿部肌肉酸脹已經到達了極限,柳乾此時隻能用意誌力堅持了。他咬緊牙關堅持著,五米、四米、三米、兩米,距離廣告牌上方的鐵架越來越近了,但柳乾每往上爬半米都越來越艱難。他感覺著自己隨時有可能耗盡力氣順著鐵柱滑落下去,然後被下方那些仰頭嘶吼著的喪屍們給撕咬成碎片。


    “最後一米了!我要活下去!”


    柳乾大吼了一聲,抱緊了鐵柱,再一次把兩隻手手心裏的汗分別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然後猛地向上又攀爬了幾下。


    終於,柳乾在力氣即將耗盡之前,伸手抓住了廣告牌的鐵架,他用盡了體內最後一絲力氣,把自己的身體拉扯上了廣告牌鐵架,用拳頭在廣告牌上砸出一個大洞之後,在鐵架上勉強騎坐了下來。


    暫時安全了。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厚,在廣告牌的上方不停地翻滾著,給人無比的壓迫感,天際盡頭處不時出現著一些電閃雷鳴,而且有往這邊轉移的趨勢,暴雨隨時都可能降臨在這片廣場上。


    廣場裏已經聚集了數千喪屍,密密麻麻擠滿了所有的空地,廣告牌立柱附近的喪屍全都仰著頭看著廣告牌鐵架上坐著的柳乾,眼中露出極為噬血的渴望。甚至有一些喪屍試圖順著鐵柱爬上去獵食柳乾,好在鐵柱足夠光滑,讓它們根本無法攀爬上來。


    還有一些喪屍試圖踩著其它喪屍的身體攀爬上廣告架,可惜的是它們搭建的人梯並不堅固,堆積不到三層就垮塌了下去,但它們仍然堅持不懈地這麽做著,可能除此之外它們那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腦,已經不知道該做些別的什麽更有意義的事情了。


    第7章 生路


    屍潮中心孤零零的廣告牌上,顫栗世界四個大字仍然鮮紅欲滴,隻是現在這四個大字的下方多了一名幸存者,一名已經筋疲力盡深陷絕望之中的幸存者。


    看著遍地嘶嚎著的喪屍,柳乾仰天長歎了一聲,人生之際遇總是如此詭譎莫測,一年前他斷手斷腳走進了人生最低穀,這終於重新擁有了手腳,卻陷入了如此的困境甚至是絕境。


    上帝在為他打開一扇窗的同時,果然也關上了一道門。


    好累,好渴……


    會下雨嗎?柳乾看向了天空,天際盡頭處的雷鳴閃電似乎越來越近了,那邊的暴雨應該很快可以下到這邊來了吧?下雨可以帶來飲水,倒是可以解決了柳乾現在極為幹渴的困境。


    隻是柳乾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天際處電閃雷鳴,下的似乎是雷暴雨,雷暴雨雖然會帶來飲水,也會帶來可怕的雷電。柳乾所騎坐著的這個巨大的廣告牌上麵沒有避雷裝置,因為它本身就象是一個避雷裝置,如此獨立地豎立在廣場中心,很可能會把雷電吸引到它身上來。


    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可想而知騎坐在上麵的柳乾會是什麽下場。


    還有,如果天空中下來的是紅色的血雨呢?遊戲一開始的界麵裏的雨水就是紅色的,似乎隱喻著這個喪屍世界的來源與那些紅色的雨水有關。


    一旦他喝了那些紅色的雨水,會不會也象廣告牌下方那些人們一樣,變成失去理智和思考能力的行屍走肉啊?


    危機重重,根本讓人看不到生還的希望。


    顫栗世界,果然名副其實,一開場就給了柳乾無比絕望顫栗的體驗。


    柳乾思索著如果他想活下去,尋找到食物和飲水活下去,一定得想辦法離開這個廣場。既然喪屍都被吸引到廣場中來了,想來廣場四周的街道裏的喪屍肯定就少了很多,也意味著那些街道暫時會是安全的。


    問題是,麵對著四麵八方圍困在廣告牌下方的數千喪屍,他要怎麽做才能離開廣場去到那些街道之中?


    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想做到這一點似乎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柳乾努力平靜了自己,在體力稍稍恢複一些之後,他的腦子開始快速轉動了起來。既然活下來了,那就一定要想辦法繼續活下去,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他一定可以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


    認真迴憶和思考進入遊戲之後發生的一切之後,柳乾發現遊戲還是給了玩家們一段適應時間的,隻是他們沒有抓住機會而已。就比如十名玩家出現在廣場上的時候,廣場上的喪屍數量並不算太多,那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廣場,尋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處所躲藏起來。


    就算他們耽誤了那段時間也沒什麽,最先向他們衝過來的隻是一隻美女喪屍而已。


    如果那時候的玩家們不調戲美女喪屍,完全可以很從容地殺了她,在那之後,至少還有七、八分鍾的時間玩家們都沒有遭遇到喪屍的繼續攻擊,仍然可以選擇從容逃生,但時間都被無意義的討論給浪費掉了。


    在殺死後麵攻擊過來的三隻喪屍之後,玩家們仍然有機會逃生,結果玩家們還是在繼續著無意義的討論、不停地耽誤寶貴的求生時間,終於等來了變異喪屍進入廣場。玩家們逃生時的跑動、唿叫以及燃燒瓶爆炸的聲響,引來了附近街道裏的大量喪屍形成了後來的屍潮,導致十名玩家基本全滅,柳乾隻能獨自一人困守在這廣告牌上。


    其實就算變異喪屍出現了,玩家們仍然有機會,隻要不是隻顧著各自奔逃,而是齊心協力攻擊它的話,仍然可以把它打成半殘,然後在屍潮形成之前撬開廣場地麵的窖井蓋從地麵下方逃生。


    也就是說遊戲在一開始並沒有把玩家們推上絕路,反而給了玩家們很多選擇,也一次次給出了生路,隻是剛進遊戲的玩家們對遊戲的真實性太過於困惑、驚慌、錯失了一次次的逃生機會,才導致了現在這種幾乎全滅的局麵。


    柳乾覺得自己要汲取這些教訓,之後的行事務必要冷靜下來,即使是被困在了這廣告牌上,隻要不慌張、冷靜思考,他仍然有可能找到生路從這裏成功逃生。


    一定要努力讓自己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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