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懷孕之後,獨孤伽羅就又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盡管已經是第二次懷孕了,楊堅卻還是擔心得不得了,照顧孕婦的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了,可卻比前一次更加小心翼翼,搞得獨孤伽羅都以為是上一次的經驗給楊堅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然而前一次卻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因此獨孤伽羅對這個自己家庭地位再度提升到新狀況感到非常不解。


    怕獨孤伽羅累著,楊堅連楊整的婚事都不用獨孤伽羅張羅,左右他在朝中也不任要職,每天都閑得很,便將那三媒六聘的事情全都包攬了下來。獨孤伽羅的任務除了混吃等死,便是隔三差五地在楊堅的陪同下去一趟陳留郡公府,跟呂氏聊天。


    而這一段時間裏,長安城內又發生了幾件大事。


    三月的上巳節,皇帝聯合大將軍楊堅等權貴在長安城萬福樓辦了三日流水宴,邀全城百姓歡度節日。當然,拉宇文邕參與進來是鄭譯的主意。


    當日曲江上玩得高興,便撂下了豪言壯語,隻是迴頭在家裏那麽一琢磨,便又覺得事有不妥。這長安城到底是天子腳下,要給百姓施恩也得是由皇帝來做,不然隻有他們幾個在民間提高了聲望,那可就是自尋死路。


    好在鄭譯和好友王誼這幾年在皇帝身邊混得風生水起,憑借兩人巧舌如簧的口才將事情說了個天花亂墜,讓宇文邕十分開心地逃了這份錢。


    四月,白家小娘子舉辦了盛大的及笄禮,在楊堅的財力資助下,這一場大禮也是辦得聲勢浩大,規模雖在規製之內,可這規製也隻能管著些死物,去管不了觀禮的人數,於是也不知是長安城的一眾官僚權貴太閑了,還是白家疑惑是楊家的麵子太大,半個長安城都送來了賀禮,不方麵露臉的大小官員也都讓自家的夫人帶著兒子或女兒去了。


    而這場及笄禮上最轟動的事情還是楊整以白小娘子未婚夫的身份出席及笄禮的事情,身懷六甲的獨孤伽羅也總是站在白夫人的身邊,半個主人似的幫著招唿著客人,讓人一眼就能瞧出這兩家欲結為一家的意圖。


    六月,楊家二郎君與白家小娘子成婚,長安城再度熱鬧起來,楊堅也毫不手軟地砸下重金,將這一場婚事辦得比自個兒當年還要盛大,從禮服到首飾,從酒菜到戲班子,全都是最好的,可讓楊整大大地感動了一把,也讓長安城的人在心裏犯起了嘀咕。


    這楊大將軍不是隻有個封號,並沒在朝中擔任要職嗎?可怎麽好像俸祿比他們拿得多啊?不然這辦禮的錢他都是哪兒弄來的?


    顯然宇文邕也對此感到十分困惑,奈何朝堂上凡是跟楊堅關係好的人都奸詐得很,唯一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侯莫陳芮還向來隻聽於翼的,凡於翼囑咐過的事情,侯莫陳芮必定嚴格遵守,因此反而成為幾個人裏麵嘴最嚴的。


    於是,宇文邕便將楊堅召進了宮內禦花園。


    君臣之間的寒暄之後,宇文邕就好似心情不錯似的邀楊堅同坐小酌一杯。


    楊堅睨了一眼石桌上的酒具和幾道精致的下酒小菜,謝了恩之後,便依宇文邕所言在宇文邕對麵坐下。


    “朕聽其他大臣們都在討論令弟的婚事,可惜朕那日政務纏身,沒能前去道賀,連賀禮都沒來得及準備,愛卿可千萬莫要怪朕。”


    看著宇文邕的笑臉,楊堅不得不承認,這幾年的功夫,宇文邕這個皇帝做得是越來越像樣了,隻是宇文氏遺留下來的問題並不是宇文邕靠著朝夕之間的努力就能解決的。


    “臣惶恐,不過是借著舍弟大婚的由頭享樂一番,並沒有什麽稀奇事兒。”


    宇文邕眼神一閃,道:“能叫那些奢靡慣了的人交口稱讚,還滿心期待著愛卿的下一次宴請,愛卿的這大手筆就已經叫朕倍感稀奇了,愛卿下一次設宴可要記得請朕啊!”


    “這個……”楊堅尷尬道,“恐怕很難有下次了。”


    “恩?這是為何?”宇文邕疑惑。


    楊堅搔搔嘴角,道:“陛下也知道臣……呃……家裏管得嚴,臣的俸祿並不多,這次給舍弟辦婚禮用的都是內子經商賺來的錢,臣已經整日都在聽內子訓斥了,這下一次實在是……”


    宇文邕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緣由,當場就呆住了,這出乎意料的答案叫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原來……如此。”宇文邕喝一口酒,來掩飾自己對楊堅的鄙視。


    他是知道獨孤伽羅比尋常女子能耐,但被管成了這樣,倒是也有點兒可憐啊。


    “夫人有在經商?”宇文邕又問道。


    楊堅憨笑道:“在雲州那兩年,臣與內子開了個小酒館,迴來時,內子留下了一個人繼續打理生意,不是什麽能賺大錢的生意,但比起臣這俸祿可是要好得多。”


    楊堅的俸祿其實也不少,就算不在朝中任職,他身上的各種爵位職稱也都是一品,拿得自然也都是一品官員的俸祿。但楊堅的俸祿裏除了米糧田產,能用作花銷的銀錢都用來當做酒錢了,與鄭譯、高熲等人喝酒自然花不了什麽錢,可若是哪日出門偶遇同僚趁著興頭去喝酒,那就都是楊堅付賬,若是關係不錯的人手頭緊了,也都是楊堅資助。


    左右家裏的花銷也不多,且獨孤伽羅也覺得楊堅既然沒辦法在朝中得個要職給人留下印象,就做個財神爺似的人物被人記下也不錯,那散出去錢也都是一份人情,早晚能用上。而且秦川的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他們家倒還真不缺錢。


    “愛卿也是辛苦啊。”宇文邕頗為同情地感歎一聲,而後似是出於同情之心,竟親自給楊堅斟了杯酒。


    楊堅道了聲惶恐,便將那杯酒喝了。


    宇文邕親自給他倒的,不喝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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