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了粥,兩個人也懶得挪地方,就在廚房整理出一塊利索的地方坐了下來。


    獨孤伽羅早就迫不及待了,一坐下就將那碗粥搶到麵前,舀出一勺就一個勁兒地猛吹,覺得不那麽燙了,就送進了嘴裏。


    楊堅眉心一蹙,道:“你急什麽?這府裏還有人敢跟你搶嗎?都是你的。味道怎麽樣?”


    獨孤伽羅空不出嘴來答話,隻一個勁兒地點頭。


    楊堅搖頭失笑。


    過足了嘴癮,方才還想著自己能吃下一鍋的獨孤伽羅就覺得麵前這一碗都多,舀出一勺吹了吹,就送到了楊堅嘴邊。


    “給。”


    楊堅不覺詫異,微微一伸頭,就將那勺粥吞了。


    迴味了一下,楊堅有些不滿地說道:“是想做成鹹的,可好像有點兒太鹹了?”


    伽羅的舌頭比他還靈,怎麽會沒吃出來?楊堅不解地看著獨孤伽羅。


    獨孤伽羅嘿嘿一笑,拍了個馬屁道:“夫君做的都好吃,山珍海味都不換!”


    聞言,楊堅斜了獨孤伽羅一眼,但卻很受用地笑了。


    高熲來時,就見獨孤伽羅和楊堅兩人愜意地坐在廚房裏,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一碗粥。


    “聽紅菱說你們兩個在廚房,還以為你們是在做什麽呢。我們都忙得團團轉,你們兩個倒是自在啊?”高熲不識趣地踏進廚房,而已破壞了這段美好的兩人時光。


    來的時機不湊巧,看到了讓人不開心的一幕,事到如今他也不會再壓抑自己的心情,更不會跟著兩個人客氣,他的這一丁點惡意,這兩個人就大度地收下吧。


    轉頭見來人是高熲,楊堅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待見,睨著高熲道:“你怎麽來了?不去堂屋或者書房裏等著,跑這兒來做什麽?”


    高熲毫不客氣地跟獨孤伽羅坐在了一張長凳上,得逞道:“我若不來,豈不是要錯過什麽了?伽羅這吃的什麽?聞起來倒是挺香。”


    獨孤伽羅立刻得意地迴答道:“夫君做的楊花粥。”


    “楊花粥?還是他做的?那我也要一碗。”


    阿寶一聽,立刻就去給高熲盛出一碗。自家主君會伺候夫人,可不會管別人。


    吃了一口,高熲就讚道:“恩!味道還真不錯。想不到你還有這門手藝呢?不過怎麽想著要吃楊花粥了?”


    一提到這鍋粥的源頭,楊堅就露出一副十分無奈的笑容。


    獨孤伽羅嘿嘿一笑,道:“原本是在說給女兒起名字叫楊花粥的。”


    “啊?”高熲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這個名字好,清新脫俗,別出心裁。”這名字一定是伽羅想出來的。


    “看吧,昭玄哥哥也說好。”獨孤伽羅得意洋洋地看著楊堅。


    楊堅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與獨孤伽羅討論這個話題,轉而問高熲道:“今天來是有什麽事?”


    三兩口就把那一碗粥喝完了,高熲點頭道:“今兒來還真是有點兒事。”


    說著有事兒,可高熲和楊堅兩個人卻是誰都沒動,獨孤伽羅左看看右看看,開口道:“你們兩個可以走了,我吃完就迴房。”


    楊堅眉梢一動,以一種極其不信任的目光看著獨孤伽羅。


    高熲一見楊堅這副表情,便笑著對獨孤伽羅說道:“得了,還是等你吃完帶上你一起吧,我可是聽我阿娘說了,說你明明都懷了孩子卻還蹦蹦跳跳的,可讓你夫君操了不少心。”


    “唔……”獨孤伽羅撇撇嘴,“是你們太大驚小怪了,又不是說沒就沒的。”


    “瞎說!”高熲在獨孤伽羅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真要沒了,我看你跟誰哭去!沒見誰身懷六甲還像你似的不知輕重,我可警告你,你肚子裏這個若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可饒不了你!還有,這件事情我已經去信蜀中告訴三郎君他們了,你看著辦吧。”


    “唔……我知道了。”心裏還把高熲當成是哥哥,被這麽一教訓,獨孤伽羅立刻就沒了氣焰,態度良好極了。


    教訓完獨孤伽羅,高熲又對楊堅說道:“你也別太慣著她了。伽羅原本就很頑劣,你還把她寵上天了,什麽都由著她的性子可還得了?她若再這麽不知輕重,你就把她綁起來,出了什麽事我擔著!”


    “是,知道了。”應一聲之後,楊堅看向獨孤伽羅,道,“聽到沒?你昭玄哥哥可是這麽說了,你若再頑皮,就把你綁起來!”


    獨孤伽羅皺皺鼻子,不搭理楊堅,悶頭將最後的一點兒粥吃完。


    吃楊花粥的時候才剛尋思著洛容快迴來了,傍晚時分,洛容就到了。


    一聽到下人稟報,獨孤伽羅立刻興奮地迎了出去。


    “洛容!”遠遠地一見到洛容,獨孤伽羅就高喊出聲。


    洛容聞聲轉頭,一見獨孤伽羅的就腳步快得要跑起來了,立刻驚唿出聲:“夫人留步!停在那裏不要動!”


    獨孤伽羅一驚,倏地停下了腳步,左顧右盼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


    見獨孤伽羅停下,洛容才鬆了口氣,又道:“夫人您就站在那裏,等我過去。”


    話沒說完,洛容就一路小跑地到了獨孤伽羅麵前。


    “洛容拜見夫人,沒能一直陪在夫人身邊,請夫人責罰。”


    獨孤伽羅眼圈一紅,彎腰將洛容扶了起來:“你與我說這見外的話做什麽?平安迴來就好。一個人迴來的?”


    洛容忍著眼淚搖了搖頭,道:“跟洛生一起迴來的,不過洛生被主君帶走了。”


    方才進門的時候剛好碰到出門送客的主君,主君便直接把洛生帶走了,看樣子是要問一問蜀地的情況。


    “你與洛生都迴來了,哥哥們身邊還有誰?”獨孤伽羅擔憂地問道。


    洛容笑道:“夫人放心,都安置好了,三郎君囑咐夫人千萬要照顧好自己,不必擔心蜀地的事情。對了,這是幾位郎君給夫人的信。”


    說著,洛容從懷裏掏出了一疊信,一封一封都分開來的,其中有一封厚得跟一本書似的,一看就是獨孤善寫的。


    “走,你的房間還給你留著呢,快去歇著吧。這個是紅菱,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她在照顧我。”


    聞言,洛容多打量了一下紅菱,然後才禮貌地衝紅菱點了點頭,紅菱迴以微笑,兩人便跟在獨孤伽羅身後迴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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