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孤信那兒換了身暖和的衣服,獨孤伽羅跟獨孤善和高熲幾人說了會兒話才迴自己的院子,一腳踏進院門,獨孤伽羅就瞧見了站在小院裏望天的楊堅。


    “普六茹在我衛國公府裏呆著倒是自在,搞得我都快以為這裏是你家了。”獨孤伽羅走到楊堅身邊,笑著打趣道。


    楊堅偏頭看著獨孤伽羅,眼裏盛著笑意:“獨孤怎麽樣了?”


    獨孤伽羅撇撇嘴,道:“阿爹答應留他,隻是這一頓罰是免不了了。”


    獨孤信做了一輩子的大將軍,軍營中軍令如山,這到了家裏也是改不了了,少時他們兄妹犯了錯也是要被狠罰的,更別說高熲對獨孤信來說像兒子,卻是臣子,君對臣便更是不會客氣了。


    “怎麽?去求過情了,卻還擔心?”楊堅不滿地輕哼一聲。


    聽出楊堅語氣中得不滿,獨孤伽羅眉梢一挑,道:“怎麽?那是我哥哥,我擔心他有什麽奇怪的嗎?”


    “又不是親哥哥。”她怎麽也不擔心擔心他啊?


    獨孤伽羅瞪眼:“就是親哥哥!”


    眼角瞄見獨孤伽羅顧著腮幫子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樣子,楊堅輕咳一聲壓住笑意,道:“你說是便是吧。”


    此刻他突然有些同情高熲了。還有什麽事情是比心上人認了死理非把自己當成親哥哥還要悲慘的了?


    也多虧獨孤伽羅認了這個死理,不然可就沒他什麽事兒了。


    “天兒冷,進屋去吧,我也迴了,你記得吃藥。”楊堅囑咐道。


    “要走了?”獨孤伽羅偏頭看著楊堅,“你……不進屋去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聞言,楊堅轉頭看向獨孤伽羅那屋子,一想到那滿屋子的桃花,楊堅就笑了,搖頭道:“不進去了,對心髒不好。”


    “恩?”這話獨孤伽羅可沒聽明白,“心髒怎麽了?”


    楊堅笑而不答,隻催獨孤伽羅進屋。


    獨孤伽羅無法,隻得進屋去,可跨過門檻之後,卻又在門口站住了腳,轉身看著楊堅。


    楊堅挑眉,不解問道:“怎麽了?”


    獨孤伽羅搖頭道:“沒事。”


    沒事?沒事她不關門站在門口看什麽呢?楊堅順著獨孤伽羅的視線左看右看,始終不明白獨孤伽羅在看什麽。


    見楊堅站在原地傻乎乎地不知道在做什麽,獨孤伽羅噴笑出聲。


    聽到笑聲,楊堅又看向獨孤伽羅,神情依舊茫然。


    又怎麽了?為何又笑了?


    見楊堅的表情更呆了,獨孤伽羅就笑得更開心了。


    見這兩人隔著一道門,一個呆一個笑,洛容無奈扶額。


    “冬日天冷,郎君看是要進來喝杯茶,還是要迴府?郎君在我們府裏也呆了許久,家裏人想必要擔心了吧?”所以您快點兒迴去吧,您若是不迴去,他們七娘子該笑個沒完了。洛容看著楊堅,笑容甜美。


    這是在攆他走了?楊堅看著笑彎腰的獨孤伽羅,再看看那遲遲沒有關上的門,暗想自己還是先離開的好,不然獨孤伽羅那門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關上了,若再著了涼就不好了。


    “我這就迴了,七娘子好生休息。”說完,楊堅就利落地轉身,頭也不迴地走了。


    楊堅離開沒多久,獨孤伽羅的笑就停了下來,倚在門邊緩氣。


    “這人,說走還走得真利索。”連頭都沒迴一下。獨孤伽羅撇撇嘴,略微有些不滿。


    洛容擠開獨孤伽羅關上了房門,對獨孤伽羅說道:“我的七娘子誒,您這燒才剛退,大冷天兒的,咱就不吹風了啊,您看您是要睡個迴籠覺還是去書房看會書?婢子好給您生個火盆去。”


    “那……去書房吧。”


    說完,獨孤伽羅轉身,準備往書房走,可邁開腳剛走兩步,獨孤伽羅突然想到什麽,猛地抬頭環顧房間,看完就又笑了。


    這沒來由的笑聲嚇了洛容一跳,洛容一邊擺弄火盆,一邊看著獨孤伽羅,暗自揣測獨孤伽羅到底是在笑什麽。


    而獨孤伽羅抬手擺弄著從屋頂垂下的桃花裝飾品,笑盈盈的。


    “洛容,普六茹是不是來過我房間了?”


    洛容點點頭,道:“先前七娘子昏睡的時候,普六茹郎君確實來過一次,是三郎君要洛生帶著他來的。”


    “是嘛,難怪他會那樣說了。”獨孤伽羅偷笑。


    這房間裏的桃花擺設雖然都是她親手做的,可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沒想到會做出這麽多,不知不覺間竟就擺了一屋子,還有一些擺不下的存放在了箱子裏。


    做好了之後就連自己偶爾都會覺得不自在,一想到這每一朵桃花都是一份心意,被心意包圍的她就會覺得臉上發燙。她日日呆在這樣的房間裏都還會覺得心跳加速,普六茹是第一次見,而且第一次見到的就是擺滿了桃花的房間,這心髒得跳成什麽樣啊?確實是對心髒不好啊。


    “可惜沒能看到他當時的樣子,一定很有趣。”獨孤伽羅眯起眼睛笑得開心。


    洛容隻聽到獨孤伽羅的聲音,卻沒聽清獨孤伽羅說了什麽,開口想要問,可一偏頭就見獨孤伽羅盯著一塊桃花琥珀在傻笑,洛容便將要出口的問題咽了迴去。


    看七娘子這模樣,想必又是在想普六茹郎君的事情,那就沒什麽可問的了。


    “洛容,幫我研磨,突然很想畫幅畫。”


    畫?七娘子可是輕易不畫畫的啊。


    不過洛容也識趣地沒有多問,隻快步走到書案旁,熟練地幫獨孤伽羅研磨。


    以前得七娘子是懶散了些,許多費神費力的事情她都不會做,她寧願無聊地在樹上打盹,也不願老老實實地坐著繡花,寧願捧一本書有一行沒一行地閑讀,也不願在書案前好好寫一幅字、畫一幅畫。


    可自從認識了普六茹家的大郎君之後,七娘子可勤快多了,特地給那位郎君寫過兩幅字,特地為那位郎君做了滿屋子不會凋謝的桃花,特地為了那位郎君苦練半個月隻為在除夕夜登台獻藝,如今七娘子再為那位郎君提筆作畫,洛容已經不覺得詫異了。


    獨孤伽羅是不知道洛容心中的想法,也沒有洛容想得那麽多,隻是看著這滿屋子的桃花,隻是想到那個送桃花的人,突然就有了想要作畫的衝動,何況任性如獨孤伽羅,自然也是想做什麽就要立刻去做,反正主觀客觀條件都能滿足她,何樂而不為。


    於是坐在書案前提筆點墨,獨孤伽羅笑盈盈地畫了一幅桃花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妒後煉成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小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小二並收藏妒後煉成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