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山羊須修士盯著測靈玉沉吟了一下,他剛剛是眼花了嗎?


    眼中帶了點疑惑,山羊須修士對魚曉道:“你重新把手放上去一遍看看。”


    “哦。”魚曉依言再次捧起小球。


    結果這一次什麽都沒有發生,球體的顏色隻略微變淺了一點,並且變淺的程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山羊須思索著喃喃自語:“不對啊,怎麽之前那次明明看到有一絲光閃過?”


    “可能是你這球壞了吧。”魚曉自來熟地接話道。


    “放肆!”山羊須被魚曉的話氣得胡須一抖,斥道,“這測靈玉是我們上陽宗如意閣第一代閣主親手煉製的法器,怎麽可能會壞!”


    他說著便從魚曉手上奪迴了圓球,然後放在自己手心裏注入神識查探。


    嗯,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剛剛應該確實是自己眼花了吧。


    上陽宗幾千年來都是用這測靈玉來收徒納新,一直以來從未出過錯,想到這裏,山羊須放下了手,重新看向對麵。


    對麵的魚曉還在眼巴巴地望著他,山羊須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扔出一塊綠色腰牌:“行了行了!你就進外門吧。”


    魚曉不知道外門和內門有什麽區別,不過她一早就是抱著入門算賺到、不入也不虧的心態來的,因此此刻聽聞自己沒被淘汰,心裏還挺高興地收下了腰牌。


    台下的葉琴琴更是高興,她比魚曉要更了解修真界的事,知道同一個門派裏,外門的環境要比內門差得遠了,外門的弟子也通常地位低下,隻有內門弟子才是門中精英。


    這也就意味著從此以後,魚曉和她便不再是一個階層的了。葉琴琴咧開嘴角,笑容裏都帶上了幾分真誠:“小曉,你也通過了呢。”


    一旁的衡炎看了葉琴琴一眼,沒有說話。


    “嗯。”魚曉點點頭,有點遺憾道,“就是可惜我沒和你們分在一起。”


    葉琴琴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的,她拍了拍手:“好啦,現在我們都測完了,一起去竹棚裏等著吧。”


    讓新人弟子暫時等候的竹棚有兩排,一排靠前的竹棚給新進內門的弟子,另一排靠後的則給外門弟子,可謂是涇渭分明。


    三人走到了竹棚前,葉琴琴喜滋滋地把自己剛得的白色腰牌交給值守弟子檢驗,隨後便迫不及待進了屬於內門弟子的那排竹棚。


    魚曉也正想去自己那方的竹棚呆著,一直沒出聲的衡炎卻在這時忽然喊住了她:“小曉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啊?”魚曉有些意外地扭頭看了看他,應聲道,“好哦。”


    跟著衡炎到了後排一處人少的角落,魚曉仰著臉等他發話。


    相對無言了片刻,衡炎才緩緩開口道:“生氣了?”


    “沒有啊。”魚曉沒對上他的腦迴路,一臉奇怪地反問,“我生什麽氣啊?”


    衡炎聞言,神情變得有點無奈,虧他剛剛還特意搭理了在台上測試的葉琴琴,就是希望魚曉看到後也能夠學著葉琴琴那樣機靈點,跟他使點眼色什麽的,結果這蠢貨根本什麽都沒注意到。


    他自己才剛入門,腳跟還未站穩,因此有些話不能明著說,有些事也不能明著做,所以就算他想幫她,也不好主動開口請山羊須幫他徇私舞弊。


    “算了,你進不了內門也好。”衡炎自顧自地說道,“就你這蠢樣子,做事還不如葉琴琴機靈,實力差腦子也不行,就算進了內門也隻會被人欺負。”


    莫名其妙地被衡炎喊過來一頓貶,魚曉瞪著他道:“我本來沒生氣,但我現在好像生氣了啊。”


    衡炎沒理她,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張符籙接著道:“這是傳訊符,你自己收好,到了外門後若有事就聯絡我。”


    傳訊符算是修真界裏比較方便的聯絡工具,不過有使用條件限製,需要雙方各自持有一張有著對方神識印記的符籙才能互相聯絡,另外傳訊的距離也有限製,衡炎給的這張算是中階符籙,範圍能夠覆蓋到方圓千裏之內,但若兩人相隔的距離超出了這個範圍,那也是聯絡不上的。


    不過好在整個上陽宗的占地差不多也是方圓千裏左右,所以隻要他們兩人都在門派裏,用這張符就都能聯係到。


    教會了魚曉怎麽將神識注入符籙後,衡炎又拿出兩塊中品靈石遞給她,囑咐道:“到了外門後自己學著機靈點兒,懂嗎?”


    魚曉不太感冒地瞅了眼衡炎手裏的靈石:“這個我用不著吧。”


    她來了修真界幾天,也知道了所謂靈石就是蘊含著靈氣的小石頭,不僅可以用來修煉,還可以用作這裏的流通貨幣,在這裏買賣東西都是用靈石交易的。隻不過魚曉覺得自己以後都會在門派裏宅著,所以應該也沒什麽會需要用到靈石的地方。


    想了想,魚曉道:“你還不如給我點實用的法寶呢。”


    衡炎抬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子:“給你法寶你能守得住嗎?被人看到反而給你惹禍上身。”


    衡炎身上最差的法寶也是中品法寶,她一個煉氣一層的要是身上帶了這種東西,那就等於在宣告自己是隻移動的肥羊,不被有心人盯上才怪。而衡炎日後又身在內門,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拂罩著她。


    魚曉捂著自己的額頭直哼哼:“門派裏不都是同門師兄師姐嗎,能惹什麽禍啊。”


    聽到她這種天真的想法,衡炎內心忍不住有些擔憂了,這也怪他,之前為了哄騙她來上陽宗,他把門派生活描述得過於美好了一點。→_→


    “咳,防人之心不可無。總之你記住到了外門別隨便得罪人,不了解的人也別隨便深交,平時的修煉更別落下,若有事就找我。”衡炎皺著眉頭嚴肅道。


    “放心啦我脾氣這麽好,隻會討人喜歡,從來不會得罪人的啦。”魚曉對衡炎的話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你今天的話怎麽這麽多,你好像我爹啊。”


    這麽絮絮叨叨的樣子,簡直就像是為即將入學的女兒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衡炎:“……”你現在就得罪我了你知道嗎!


    又耳提麵命地交代了魚曉幾句,眼看時間不早了,衡炎才終於匆匆離去。


    衡炎一走,魚曉便轉身進了自己所屬的那方竹棚。這排竹棚從外麵看起來小小的,卻不知被施人展了什麽術法,裏麵竟出奇的大,令進去後的魚曉又忍不住驚歎了下。


    她好奇地左右看了看,竹棚裏人很多,魚曉估摸著這裏麵已經有兩三百人了,就是不知道等最後全部考核完一共會有多少人。


    站在魚曉身旁的是一個普通布衣打扮的小男孩,他見魚曉進來得晚,這會兒主動打招唿道:“姐姐好,你也是被收進外門了嗎?”


    “是呀。”魚曉笑眯眯地迴應,和她說話的小男孩年紀不大,五官都還沒長開,臉上肉嘟嘟的,讓魚曉覺得十分可愛,於是也主動結交道,“以後我們就是同門師姐弟啦。我叫魚曉,你叫什麽?”


    “我叫鄒意遠。”名叫鄒意遠的小男孩自我介紹完,又問,“姐姐你在上陽宗可有認識哪位外門管事?”


    魚曉搖頭,她在這裏可誰都不認識。


    鄒意遠一臉意料之中地歎了口氣,隨後又有些老成地煩惱道:“那看來姐姐和我一樣,都是既沒門路也沒後台的人。唉,希望等會兒管事過來能給我們分到個好點的去處,可千萬別把我分到無量堂去。”


    “無量堂是什麽?”魚曉好奇地問。


    山羊須在考核前曾跟所有人簡單地講解過入門規則,不過魚曉當時也隻是聽到說外門有好幾個地方,新人弟子進了外門後都會被分配去外門各堂,但是外門一共有些什麽堂、以及每個堂是做什麽的,魚曉就一無所知了。


    “無量堂就是負責挖靈礦的。”鄒意遠苦著臉給魚曉解釋道,“我哥哥二十年前也進了上陽宗成為了外門弟子,最後就是被分配到了無量堂。”


    “上陽宗還會讓弟子去挖礦啊?”魚曉吃驚道。


    “當然。”鄒意的遠語氣理所當然,仿佛這些都是常識,“哪個大門派手裏沒幾條靈脈靈礦的,這些靈礦可不都需要人手來開采的嗎?那些內門弟子都是門中精英,門派不會讓他們去幹這個,所以這種累活都是分配給我們外門弟子來幹的。”


    鄒意遠愁眉苦臉地說完,見魚曉聽得有些呆,又安慰了句:“不過無量堂隻招男修,姐姐你是女修,不會被分到那裏去的。”


    “哦。”魚曉聞言放心了點,又問,“外門還有其他什麽地方啊?”


    “還有玉璣堂、真武堂、六壬堂。”鄒意遠板著指頭一一數過來,然後一臉向往道,“我希望自己能進真武堂。”


    “真武堂又是幹什麽的?”


    “真武堂就是負責在門中巡邏值守和維護護山大陣的。”鄒意遠說著朝竹棚外的方向指了指,“今天在考核台周圍值守的那些人,就都是真武堂弟子。”


    魚曉順著他的手指也朝外瞅了瞅。


    “不過能進真武堂的都是外門弟子中實力最強的那撥人,我恐怕選不上。”鄒意遠耷拉著腦袋總結道。


    魚曉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拍拍他的小腦袋安慰道:“你年紀還小呢,以後一切皆有可能嘛。”


    “嗯。”鄒意遠打起精神應了聲,他也知道自己和魚曉說這些並沒有什麽用,隻不過因為此刻等候分配的心情有點難熬,所以他想借著多說說話來消除焦慮罷了,“姐姐你應該會被分配到玉璣堂或者六壬堂,那兩個堂的女修比較多。”


    “那兩個堂都是幹什麽的呀?”


    “養養靈獸,種種靈草什麽的吧。”


    聽起來好像還可以啊。魚曉正想再多問問,結果就在這時,竹棚外的白玉台上山羊須氣沉丹田的聲音又一次傳蕩開來:“今日的測試到此為止,剩下的人明日再來吧。”


    “姐姐你聽到了嗎?今天的考核結束了……”鄒意遠緊張地拉了拉魚曉的衣袖,“馬上各堂的管事就要來這裏挑人了。”


    仿佛是在配合著他的話似的,鄒意遠話音剛落,魚曉就見到竹棚外進來了四位身穿藍色弟子服的修士。其中為首的一位在進來後隨意掃視了一圈,直接開口道:


    “修為在煉氣三層以上的人都給我到前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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