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宮女看到東陵兮和平安歸來高興的差點落淚,小皇帝和東陵墨一起來寧府看望她,坐了大半天才離開。


    後來,許多達官貴人紛紛上門探病,說是祝賀傾城公主和駙馬大難不死,化險為夷迴來。


    雖然刺客老大沒被抓到,但是被抓的刺客身上都有越城侍衛的令牌,最後刺客們被寧府的十八種酷刑伺候下,終於受不住招認他們是越城主的人。


    寧意軒總認為哪裏不對勁,好似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刺客是越城的人。


    越城是東陵僅次於寧城的第二大城池,現任城主越無憂年輕有為,英俊瀟灑,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斂財,這點和夏啟國那位貪財的‘病美人’夏啟臨豫有些像。


    寧意軒忖度,這件事疑問太多,而且現在不是和越城翻臉的時候,決定暫時壓下這件事,下令將刺客全部處死,命人將所有刺客的頭顱裝在盒子裏,當做禮物送去越城,祝賀越城主新婚大喜。


    寧城和越城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眨眼間一個多月過去,寧意軒遵守了他的承諾,除了不能給她感情,願意接受她。


    兩人有時會一起在花園賞花,討論詩詞,練字和作畫。


    她喜歡聽他彈琴,在他彈琴的時候,她會安靜的坐在一旁聆聽。


    他常常在處理完公事後來西苑與她一起用膳,甚至晚上會在西苑留宿就寢,但是不越雷池半步,依舊相敬如賓,有名無實。


    這晚,暖風透過窗戶吹進房間,夏蟲鳴叫。


    東陵兮和睡在裏側,心煩不已,翻來覆去。


    寧意軒背對著她睡在外側。


    聞著被子裏寧意軒身上淡雅的香氣,東陵兮和深深吸口氣,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背,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


    她動了動唇,“意軒,我…”


    寧意軒睜開漆黑透亮的眼睛,垂目看了眼放在他腰間的白嫩玉手,清淺溫聲道:“公主,時辰不早了,早點歇息。”


    東陵兮和聞言,抱住他的手鬆了鬆,失落的看著他寬闊的背,他除了在山洞那晚叫過一次她的名字後,再也沒有叫過,他說君臣有別。


    最終還是緩緩鬆開手,翻身麵對著床的裏側,默默的發呆。


    她從來不在人前流淚,母後死後,除了八歲那年姐姐被逼去齊國和親,她大哭了一場,之後好些年不曾哭過,在她看來,眼淚是弱者才會做的事。


    可是,今夜她的眼睛真的好酸澀。


    直到很晚,她才抵不住疲倦睡去。


    今夜睡不著的豈止兮和一人,夏如凝聽說寧意軒今晚又留宿傾城公主的房裏,一晚上坐在床上生悶氣,雖然之前意軒跟她解釋過,他和傾城公主什麽也沒發生,他隻是為了報恩,才留宿她房裏,不給別人留笑柄,可是她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而金義侯府,東陵墨在書房畫了一晚上畫。


    過了幾日,東陵兮和慵懶的靠在床邊看書,淡淡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曉春走進來,躬身行禮後,笑著說:“果然如公主所料,柳柏貪汙了與燕國和韓國打戰的軍餉,暗衛從柳柏那裏找到帳本。”


    東陵兮和不意外的笑笑,眼睛沒有離開書,隨口說:“他那種人貪得無厭,一旦手中有權,必定會貪贓。欲殺之,先捧之,我升他為戶部侍郎,就是等他犯事,讓他萬劫不複,貪汙軍餉,罪無可恕。”


    曉夏不懂,不解的看向東陵兮和。


    “公主為什麽不直接治柳柏拋棄妻子的罪?”


    東陵兮和冷笑,翻過一頁書,半晌才道:“隻是拋棄妻子,憑他郡馬爺的身份,不足以治他重罪,真王絕對有能力保住他的仕途。本來他不貪汙軍餉,本宮還會留他一命。這等寡廉薄情之人,本宮不僅要他身敗名裂,更要他的命。”


    朝堂,今日氣氛有些緊張,頗有權勢的真王爺的女婿,年輕有為的戶部侍郎柳柏竟然被揭發貪汙軍餉。


    此刻柳柏跪在大殿,冷汗直流。


    東陵兮和坐在鳳椅上,絕美的容顏上麵無表情,淡漠的目光看不出喜怒。


    “公主,這一定是陷害,柳柏為人正直剛強怎麽可能貪汙。”真王臉色難看的站出來為女婿說話。


    “正直剛強。”東陵兮和忽得笑著重複真王的話,話鋒冷寒,“他也配。”


    “公主…”真王還想再說話,被東陵兮和打斷。


    “真王怕是不知道你的好女婿做過的好事?”東陵兮和看著年邁的真王問,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柳柏,隨手將一本帳本扔向真王。


    真王拿起帳本看起來,越看臉色越差,上麵全是柳柏貪汙軍餉的證據,氣得他提起腳往柳柏身上踹。


    “本王一世英名都毀在你這個畜牲身上。”


    他氣得不是柳柏貪汙,而是留下這個把柄被人發現。


    “父王救我。”柳柏自知罪大,隻能期望真王能保他一命。


    真王妃善妒,他的子嗣稀薄,隻有真王妃生的一女和側妃生的一子,他對兒女十分寵愛,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做寡婦,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求情。


    “公主,可否念柳柏初犯,饒他一命?”


    東陵諾靜靜坐在東陵兮和身邊,眼珠子轉個不停,他還沒有親政,不能隨便發表意見。


    “饒他一命?”東陵兮和冷笑。


    “真王可知,如果貪汙軍餉的事沒有人發現,對東陵的影響有多大,東陵與韓燕聯盟的大軍要是因為軍餉不足而敗,這個罪是區區一個柳柏能承擔的起,本宮賞識他,不久前才對入朝為官不足五年的他委以重任,越級升位戶部侍郎,可是他怎麽迴報本宮的賞識,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本宮決不姑息。”


    真王和右相黨想求情的話都咽下肚子,公主黨明白了公主的意思,群起攻擊,發揮口才勢必讓柳柏罪無可赦,不得翻身。


    梁文臉色難看,戶部侍郎是個肥差,一直是東陵兮和的人坐,誰知道她忽然提柳柏上位,真王早就站在他這邊,他自然和樂意自己的人坐這個肥差,可柳柏太不爭氣,眼光淺薄,居然貪汙戰款,才上任不久就犯罪被拉下。


    東陵兮和掃了眼台下眾臣,歎息道:“本宮很可惜,這麽個棟梁之材,但是國法不能不遵,柳柏貪汙軍餉罪無可赦,打入天牢,三日後處斬。”


    “公主饒命,饒命,父王救我。”柳柏聽到判決嚇到,大聲求饒,很快被侍衛拖下去。


    柳柏被拖下去,東陵兮和微笑,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雙手交叉放在膝上,問:“不知道各位大人可有戶部侍郎合適人選?”


    大臣紛紛舉薦自己派係的人。


    她看向戶部尚書,笑道:“夏尚書管理戶部,可有合適人選推薦?”


    夏尚書吃驚沒想到公主會問自己,認真地思考片刻,迴答:“老臣以為威國公府的九公子可以擔任。”


    年邁的威國公聞言,忙站出列,恭聲:“老臣的孫子年紀尚輕,恐難擔重任。”


    東陵兮和對待威國公這樣忠心皇家的老臣一向敬重,客氣道:“威國公過謙,威子儀的才華本宮早有所聞,人也見過幾次,倒是不錯,傳威子儀。”


    威子儀是威國公第四子的嫡子,東陵兮和對威子儀確實有幾分好感,他才十六歲就成熟穩重,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正氣。


    威子儀很快來大殿,他麵上不喜不燥,不卑不亢,跪下行禮。


    “臣威子儀參見皇上,參見公主。”


    東陵兮和道:“平身。”


    “夏尚書舉薦你擔任戶部侍郎,你可願意?”東陵兮和問。


    威子儀看著東陵兮和說出讓所有人驚訝的迴答。


    “臣不願意。”


    東陵兮和一愣,威國公氣得瞪胡子,“子儀不要胡鬧。”


    威子儀緊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眾人唏噓。


    “為什麽?”東陵兮和沒有生氣,她想知道少年的理由。


    “臣從小就想有朝一日為國效力,如今韓燕聯盟猖狂,區區兩個小國敢欺我泱泱大國,臣請纓上陣殺敵,願為國拋頭顱灑熱血,請公主成全。”威子儀抱拳誠懇的說。


    東陵兮和聞言,內心感動,這種忠君愛國,不計個人利益的人真的很少,她忽然笑了,對威國公說:“威國公養了個好孫子,本宮準奏,封威子儀為討伐韓燕聯盟的四品先鋒,五天後出發。”


    威子儀喜悅磕頭謝恩。


    “謝公主。”


    最後戶部侍郎的位子,東陵兮和讓威國公的長孫擔任,威國公很高興,他威家兩個孫子都有出息。


    何國公內心不滿,暗罵東陵兮和胳膊肘往外拐,坑了水兒一萬兩銀子不說,那麽多何家的表兄弟閑在家中的不提拔,反倒一個勁便宜外人,還有贏了水兒一萬兩銀子的事,讓他差點氣瘋了,一萬兩可不是小數目。


    東陵兮和似乎感覺到何國公的不滿,忽然抬眼看了他一下,那一眼意味深長,讓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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