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幹爹,我是來報仇的。”仲永立在那,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你知道嗎?我以前很相信你,除了刑哥之外,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但是你出賣了我。”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錦承隻是一個勁的後退,而仲永手中的刀越舉越高。


    白戰秋急了,走到紅線邊緣道:“那錦承,那是假的,是施術者在利用你的弱點,清醒點,你眼前的人不是仲永!”


    “沒用的。”唐術刑低聲道,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衣主持,主持沒有五官的麵部開始鼓起什麽東西,同時喉頭發出古怪的笑聲,非常得意。


    齊佳魅看著唐術刑問:“為什麽沒用?”


    “那錦承以前最忌諱的就是兩件事,一件是他的身世,他姐姐的死,但是這件事現在估計已經不算是他心中的疙瘩了,第二件事就是仲永,仲永是當年他從毒販手中救下來的一個被迫人體運毒的孩子,他將那孩子帶大,教孩子功夫,可以說,那錦承就是仲永的父親,當年的那錦承入了魔障,利用了仲永,最終導致仲永死去,這件事就變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弱點。”唐術刑搖頭,“試想一下,一個父親故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沒有醒悟也就罷了,一旦醒悟過來,這輩子都會活在噩夢當中,這一路上走來,你們難道沒發現,每次隻要那錦承做噩夢,夢中都會叫出仲永這個名字嗎?”


    白戰秋和齊佳魅對視一眼,他們都很清楚這一點,其實那錦承做噩夢叫出仲永來的反應比唐術刑所說的還要嚴重,好多次,那錦承都翻身爬起來,然後跑到遠處去哭泣。


    白戰秋其實很理解那錦承為何會這樣,因為他也曾經那樣做過,不過是在姚爐修救下自己,自己重生之後才發生的。白戰秋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以前自己鐵石心腸,重生之後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很多時候都不敢去迴憶過去,覺得自己曾經所做的那些事情簡直是十惡不赦,若不是為了償還姚爐修的人情,恐怕他已經自殺了。


    當然,白戰秋並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給唐術刑,因為那是他心中的秘密,重生之後,他唯一保留下來的隻有自己表麵上的“冷酷”。


    此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仲永手中舉著的刀並未砍向那錦承,而是刺中了自己的大腿,一刀下去之後,那錦承下意識上前道:“仲永,不要,你在幹什麽?!”


    仲永隻是不斷地說著“為什麽”,不斷地用刀傷害自己,從大腿到腹部,再從腹部到胸口,最終他手中的匕首到了脖子的位置。


    此時的那錦承已經崩潰了,他徑直衝到仲永的身邊,按住仲永手中的匕首,死死捂住仲永的傷口,渾身都是鮮血,他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除了慌亂就是慌亂。


    “完了。”白戰秋搖頭,知道這樣下去那錦承麵臨的就是被幻術產生的仲永殺死。


    可奇怪的是,仲永根本沒有對那錦承動手,而是在那看著那錦承,說:“幹爹,我在下麵好冷,大家都討厭我,大家欺負我,他們讓我去運毒,要剖開我的肚子,我好痛啊。”


    那錦承不斷點頭:“幹爹在這裏,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不會的。”


    仲永抬手抓住那錦承的衣領,喊道:“幹爹,下來幫我,好不好?求求你了,隻有你能陪著我,隻有你可以!”


    那錦承點頭,點頭的同時,仲永已經將匕首放在了那錦承的手中,那錦承拿著匕首就將刀刃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那錦承!”唐術刑怒吼道,此時大家都明白,幻術中的仲永並不是要動手殺死那錦承,而是要說服那錦承自己自殺。


    那錦承似乎根本聽不到唐術刑等人的唿喊,隻是緊握著刀柄,看那模樣,是真的打算一刀插進自己的喉嚨,去另外一個世界陪伴仲永。


    白衣主持站在那看著,唐術刑則是看著他,此時唐術刑心中隻是在賭,賭在最後的時刻白衣主持會上前製止那錦承,如果不製止的話,他肯定會上前去……


    不過,就在刀尖快刺中那錦承咽喉的那一瞬間,白衣主持依然無動於衷,唐術刑直接跨過紅線衝了過去,與此同時,白戰秋和齊佳魅也一起衝了過去,唐術刑率先奪過那錦承手中的匕首,白戰秋則將其壓在地上,而齊佳魅抬手就把仲永拉開,扔到了一邊,三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白衣主持站在那,看著三人將失魂落魄的那錦承拖迴到紅線之外,也沒有任何反應,也不說話,緊接著,唐術刑看到仲永轉身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我們輸了。”唐術刑率先道。


    白衣主持搖頭:“不,平手。”


    白戰秋和齊佳魅都抬眼看著主持,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平手?”唐術刑很詫異。


    白衣主持淡淡道:“對,平手就是平手,你們還帶著疑問,我說是平手就是平手。”


    唐術刑點頭,起身來:“下一個輪到我了吧?”


    “不。”白衣主持搖頭,指著白戰秋道,“下一個是他,白戰秋。”


    白戰秋將那錦承交給齊佳魅,起身來跨過紅線,同時道:“我和那錦承不一樣,我沒他那麽脆弱。”


    “是嗎?”白衣主持道,“你是沒他那麽脆弱,那隻是因為你比他會掩飾,僅此而已,並不是因為你比他堅強,這是兩迴事。”


    白戰秋怒視著白衣主持道:“你說的是戰鬥!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是戰鬥呀!”白衣主持用另外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白戰秋,“與自己的內心戰鬥難道不算是戰鬥嗎!?那算是什麽?隻有能戰勝自己的人,才算是真正的高手,你們連自己都無法戰勝,連基本的弱點都克服不了,還準備去戰勝萊因哈特希,真是笑話。”


    唐術刑看著白衣主持,覺得這個人如今並不是在整他們,而是在幫他們,無論如何,這應該是好意,不過唐術刑現在疑惑的是,如果是自己,白衣主持將會用什麽來對付呢?


    “下一場馬上開始。”白衣主持站在那,吹了聲口哨……


    此時,從濃霧中緩緩走出一個,穿著舊軍服,背著迷彩行囊,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青年走出濃霧,抬眼看見白戰秋時,露出滿臉的笑容徑直朝著他走去,口中還喊道:“二叔,我迴來了!”


    那一刻,白戰秋也傻眼了。


    同時,唐術刑清楚地聽到白衣主持的笑聲。


    第四十八章(上)施術者的幫助


    白戰秋看著那個青年,眉頭緊鎖,而青年也站在那朝著他一直微笑,並不上前。


    此時,唐術刑和齊佳魅猜測著青年的身份,而那錦承依然沒有迴過神來,還沉浸在那段與仲永的迴憶當中,眼前閃現的還是自己當年救下仲永,帶仲永離開毒販窩點,訓練他成為一名八方墳土的場景,但場景中時不時都會出現仲永那張無辜的臉,滿身鮮血的他,在那張嘴說著什麽。雖然沒有聲音,但那錦承也知道,仲永說的是“幹爹,為什麽你要出賣我?”


    那錦承無法迴答,他隻能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


    齊佳魅緊盯著那個濃霧邊緣的年輕人,問:“你說那個人是誰?看樣子隻是個孩子。”


    唐術刑搖頭:“不知道,你剛才也聽見了,他叫白戰秋二叔,看樣子應該是白戰秋兄弟的孩子。”


    白戰秋的兄弟?白戰秋還有兄弟嗎?唐術刑這樣說完,自己都有點懷疑,以前認識白戰秋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種癲狂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有真正的兄弟,因為他連自己手下的那些親信都能一個個幹掉,那些都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家夥。


    白戰秋掏出手槍,仔細檢查了下彈夾和槍膛,迴頭用輕蔑的眼神看著白衣主持,緊接著在年輕人驚恐的眼神下扣動了扳機,子彈出膛直接朝著年輕人麵部飛去,擊中其鼻梁之後,年輕人倒地,後腦被開了一個大洞,鮮血和腦漿流了滿地。


    白衣主持見此情景,開始拍手。


    白戰秋淡淡道:“沒用的,我當初能殺他一次,現在也能。”


    白衣主持搖頭:“我以為你變了,沒想到你還是那樣,對自己的親侄子都能下得去手,你還做不了什麽事情呢?”


    白衣主持此時看向唐術刑,唐術刑則是看著白戰秋,白戰秋明白了白衣主持想做什麽,哈哈大笑起來,笑罷正要說什麽,唐術刑卻搶先道:“你的算盤打得很好,第一步,你讓內心脆弱的那錦承徹底崩潰,第二步,你讓內心很堅強的白戰秋表露出依然殘忍的一麵,你認為我看到白戰秋的這一麵之後,會與他產生隔閡,從而導致我們的隊伍崩裂,可惜,你的算盤打錯了,白戰秋過去是怎樣的人,現在又變成什麽模樣,我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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