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涼,不要再洗了,走吧。”唐術刑起身,順手輕拍了下段虎的肩頭,段虎渾身如觸電一樣,隨後愣在那。打了個寒顫。


    唐術刑走了一陣,停下來,扭頭看著段虎的背影,先前段虎突然發怒,更說明了這裏麵有問題。這家夥是個武夫,武癡,腦子沒那麽靈活。這件事有蹊蹺。唐術刑尋思了半天,知道應該去找誰了解情況了,於是立即迴屋。


    迴到屋內,唐術刑看到正在那大口吃東西的青花,青花看到他,立即起身。眼淚都快出來了。


    唐術刑示意他坐下:“吃吧,吃完了跟我出來,我有話說。”


    青花也不吃了,立即跟著唐術刑就走了出去,坐在一側的魏厲風下意識看向從屋內走出來,端著一杯咖啡的魏偉,兩人眼神對碰。又各忙各的。


    唐術刑和青花坐在樹下,青花第一句話就是:“恩人,我沒出賣你。”


    “我知道,那天我去找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受苦了。”唐術刑笑道,“你還是很講義氣的嘛。”


    “那是對你。”青花低頭道,“你對我高低不錯。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心裏清楚,不像其他人,嘴上說當兄弟,實際上隻是利用我,所以,你的事我肯定死都不能說。”


    “謝謝。我問你。你知道魏門段龍的事兒嗎?就是那個司庫,與fbi合作的那個。”唐術刑問。


    “知道,這件事當時道上都知道,但我也奇怪。那麽大的事情,為什麽魏門也不追究,也許是因為,最終警方什麽也沒有查出來吧。”青花看著唐術刑說。


    “不追究?什麽意思?”唐術刑心頭一驚。


    “魏門放過了段龍,後來我聽說段龍被fbi保護了起來,去哪兒不知道了,總之是改頭換麵,你應該知道,聯邦證人保護計劃嘛,要想再找到,除非碰運氣,那種檔案,你有錢都買不到的。”青花說著,還自言自語道,“以前我們家族也出過一個,找了三十多年,都沒有找到,最後發現,這個人就住在離老大家一個街區的地方,真他媽神奇。”


    青花說到這有些不自然,深唿吸好幾口。


    唐術刑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不敢說?”


    青花此時竟然打了個寒顫,道:“恩人,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好!”唐術刑點頭。


    “你發誓。”青花看著他,“因為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的,你要是說出去,我肯定會被華清幫的人弄死的。”


    “你說吧,我保你。”唐術刑覺得青花有些磨磨唧唧的。


    青花看了看四下,低聲道:“段龍死了。”


    “我知道啊。”唐術刑覺得青花很奇怪,“很多人都知道他死了。”


    “啊?”青花相反很詫異,“你怎麽能知道呢?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啊。”


    “段龍逃走幾年後,死在荒漠了,別人砍了手。”唐術刑摸出煙來點上,青花卻瞪眼看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唐術刑取下煙,問,“你怎麽了?怎麽跟見了鬼一樣?”


    青花低頭,瞪大眼睛,在想著什麽。


    唐術刑覺得不對,推了他一把,沒想到這一把把青花嚇得摔到旁邊去了,他立即追問:“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青花坐迴來,思索半天才道:“恩人,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你別磨嘰了,快說吧!”唐術刑有些煩了。


    “段龍早就死了,不是在荒漠的時候死的。”青花皺著眉頭道。


    “不可能。段龍怎麽死的,是他未婚妻親自告訴我的,她未婚妻就在跟前,那模樣我知道,不是演出來的。”唐術刑不相信。


    青花抱緊胳膊:“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害怕啊。”


    “你是個異族,別人應該怕你,不是你怕什麽鬼呀神呀的。”唐術刑看著青花那模樣都覺得可笑。


    青花看著他道:“恩人,某種程度上說,異族和人差不多,我們也祭拜神靈,害怕幽靈鬼神什麽的,我告訴你吧,我是親眼看見段龍被人弄死的。”


    唐術刑的煙差點掉下去:“什麽?”


    “華清幫早年有個自己的刑場,是在墓地那,早先是郊外,後來興建,變成了城市的一部分,但地下室的位置。還是變成了刑場,那是最怪異的地方,早年華清幫的人請了主事的師父什麽的,好像叫這個名字,在那看著場子。”青花說著,拿過唐術刑的煙狠抽了一口,“那地方很古怪。地下室,入口緊閉,誰也不知道地下室沒有水泥地麵,全是泥土,裏麵全是墳,誰能想到在現代社會的紐約。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我也是聽華人幫派的混混說的,才知道。”


    唐術刑坐正了問:“你仔細說說,從開頭說。”


    青花一個勁兒點頭:“我最早也是混混,收人贓物過日子,就和收破爛一樣,收了之後轉手給上麵的人,賺點小錢。但收到好東西,自己留著,賣給其他願意出大價錢的人,但被查到就很慘,輕則暴打一頓,重則丟命,我不想幹也不行,我記得有一次。有個華人幫派的小子,叫阿威的找上我,給了我一支金表……”


    青花看著那金表,立即知道那是真貨,還是某個瑞士廠家定做的,市場價格至少都是十幾萬美元,整個美國也不過七八支而已。這是好東西,出手能賣很多錢。於是問那小子怎麽來的?那小子隻是問青花要錢,青花馬上找了願意出價的人,給了高價。自己留了錢,誰知道沒多久那小子就得病了。


    青花不知道那小子得的什麽病,去醫院看他,發現他出院了,因為想著也許還能再發一筆財,於是上門去找,誰知道上門之後……


    “那小子住在一座老公寓,那公寓很多人都搬了,大部分住的都是黑人,流浪漢之類的,幫派的人都不願意去那,因為那裏很多人都有病,傳染病什麽的。為了錢,我也去了,我敲門沒人應,我就扭動門把,發現門沒鎖,我尋思著他也許還有好東西在屋裏,就想去看看,但進去之後就聞到一股發黴的氣味,還帶著泥土味。”青花說到這臉色都變青了,“我往屋裏走,踩著滿地的土,還有草,青草不是幹草,我跟著土一直朝著裏麵唯一的小屋走,我看到阿威坐在床上,靠著門,看著電視,電視裏麵放著肥皂劇,電視的光在他臉上閃爍,他……他……”


    青花好像又迴到了那時候,眼睛發直道:“他表麵上全都是泥土,一層一層的,而且是濕土,還沒幹,他盯著電視,看都不看我,就問我,來做什麽?”


    青花看著阿威那模樣,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因為太嚇人,太詭異了。


    青花靠著門問:“阿威,你怎麽了?”


    阿威坐在床上,機械性地用低沉的聲音迴答:“我病了,皮膚病。”


    青花哦了一聲,又問:“那你怎麽不去醫院啊?”


    阿威這個時候慢慢扭頭過來,扭頭過來的同時臉上的泥土一塊塊往下掉,很快半張臉的泥土都掉光了,露出半張全是豎條深痕的臉!青花當時傻眼了,站在那動都無法動,就好像是阿威麵部沒有任何血,有人用砍刀在他臉上一刀一刀整整齊齊砍出來的一樣!


    青花站在那許久,阿威也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兩人對視著。


    青花畢竟是異族,就算膽小,也不至於奪門而逃,鎮定地又交談了幾句,轉身走了。走到門口,他還聽到阿威在裏麵說什麽“我的臉好癢啊”之類的話,他開門走了幾步,拔腿就跑。


    唐術刑聽到這,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青花:“我相信有怪事,但你說的怪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恩人,你聽我說完,這隻是開始。”青花苦著臉道,“幾天後,我都快把這件事忘記了,就聽說阿威死了,當夜就火化了,不知道為什麽,連葬禮都沒有,他的家人也不提他的事情,後來有一天,有個和阿威差不多大的小子來找我,問我是不是賣了阿威的金表,我問他是不是還有貨?他說沒有,說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拿迴那塊表。我說不可能的,已經賣了,那小子當時就絕望了,竟然哭了。”


    “哭了?”唐術刑皺眉道,“為什麽?”


    青花低聲道:“我想著阿威的事情不對勁,加上他那副模樣,就立即追問,追問之下,他就說了,說那表是從死人身上弄下來的,地點就在華清幫的地下刑場裏麵,那時候我才知道有那個地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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