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翼笑笑反問道:“你知道我離開了?”


    “呃……”田龍亭喉頭一下被堵住了,緊接著又賠笑道,“我不知道,隻是按照將軍的命令執行的,走吧!”說罷,田龍亭揮了揮手,幾個士兵立即持槍將擁擠的人群分開,讓出一條道來,讓田龍亭領著顧懷翼三人往哨卡的方向走去。


    期間,有好幾個孔武有力的男子表示不服,大聲質問為什麽他們能進去自己不能?但換來的隻是士兵的槍托擊打。


    走到哨卡前,他們才看清楚在後方的樹林之中,不少大樹上都建立起了樹屋。樹屋上除了有手持狙擊步槍的士兵之外,還架著輕機槍,樹下還有5人一隊的士兵在來迴巡邏,而在遠處的樹林中,還有帳篷和熄滅的篝火,那裏坐著站著衣衫不整,喝得醉醺醺的zhèngfu軍士兵,他們紅著臉哼著歌看著這邊,還沒有被堵在外麵的人群嚴肅。


    “哎呀,你看看,我們幫他們做了他們的事情,還得給他們錢,這個世道就是這麽不公平!”田龍亭擺出一副苦瓜臉看著那群zhèngfu軍士兵,說著嘲諷的話。


    唐術刑等人都知道,田龍亭不知道現在有多高興,估計駐守這裏的zhèngfu軍司令也已經成為了他們的階下囚,被軟禁起來了。


    “你們的手腳挺快的,已經將清萊收進腰包中了?”顧懷翼邊走邊笑道。


    田龍亭在一側搖頭歎氣:“曼穀那邊,示威遊行原本已經不斷升級,可自然災害突然頻發。少爺,你是不知道,前段時間曼穀接連下了好幾天的暴雨,半個城都被淹沒了,暴雨之後zhèngfu忙著救災,可該示威的人還在示威,他們實在是抽不出軍jing來維持清萊府的秩序了,隻能尋求我們的幫助。”


    “那群示威的人可真有意思,都要世界末ri了還在示威,有用嗎?”幾人身後跟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呂荷心冷笑道。


    “別胡說,那是法律賦予他們的權力!”田龍亭臉sè一變喝斥道,在轉頭來看向顧懷翼的時候又展露出了笑容,“自從末ri論流傳出來之後,不知道是誰傳出尚都的位置就在清萊府,這下好了,全世界各地的人以各種方式湧向泰國,四麵八方的人直接衝向清萊府,擋都擋不住,隻是幾天時間,清萊府都快被人擠爆了!”


    “真他媽的雞賊呀!”唐術刑忍不住大聲說道。


    “你說什麽?”呂荷心斜眼看著他。


    “怎麽說話的?這是少爺的朋友,也是咱們的貴賓!”田龍亭又一次喝斥著呂荷心,接著扭頭看著唐術刑,微笑著問,“唐先生,您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是話嘮,一直憋著沒說話,就有點jing神錯亂,剛才那是胡言亂語,別在意,對不住了。”唐術刑故意擠出難看的笑臉衝著田龍亭,田龍亭也隻是笑笑,不再說話。


    三人跟著田龍亭和呂荷心上了一輛早就等待在那裏的越野車,呂荷心開車載著他們往清萊府中前進,沿途汽車幾乎是挪著前進,因為清萊府中所有的街道都是人擠人,但做買賣的商人並不高興,因為來的這群人都隻是為了聊天,討論末ri來臨應該如何應對。不同信仰的人也因此爭論起來——


    信仰尚都教的人勸說著那些信仰其他宗教的人們不要在邪路上越走越遠,而信仰其他宗教的人則用手中的典故和經書反駁他們,有很多人甚至為此大打出手。


    尚都三傑真他媽的聰明呀!唐術刑看著車窗外的人群,現在清萊府的人數,應該是原先的至少五六倍以上吧?在放出末ri論視頻之後,又立即把最接近尚都的城市清萊府告訴所有的人,造成大批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湧入清萊,這樣一來可以達到好幾個目的:


    其一,以末ri論武裝所謂尚都教根本站不住腳的宗教思想,獲得愚昧民眾的支持。以人傳人的手段,使得末ri論和改信新教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


    其二,吸引大量的人來到清萊府,同時不斷腐蝕泰國現zhèngfu和軍隊,讓泰**方無所作為的前提下,聯合國和其他大國拿清萊府沒有任何辦法,如果外**隊進入,首先遭受傷害的就是來自世界各國的人們。換言之,尚都將湧入這裏的人們直接變chéngrén質,而且都還是自願的。


    其三,順便就將蠱獵場的合作夥伴,也就是鄭國淵的毒梟軍隊實力擴大,甚至可以選擇合適的機會,讓這個根本不合法的非法武裝成為合法武裝——因為隻有他們可以控製的住現在清萊府的局勢,下一步恐怕就是泰國全境。


    唐術刑推測出這三點之後,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淋了一桶冰水一樣,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寒顫,這他娘的實在太可怕了,這種方式要是擴散開來,不要說泰國,整個東南亞都可能在短時間成為尚都的囊中物。


    “對了,將軍也在清萊,他等著要見你們。”忽然間,田龍亭扭頭對他們三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們”而不是“你”?這說明鄭國淵不僅要見顧懷翼?唐術刑深吸一口氣,有些緊張,姬軻峰則顯得有些興奮,畢竟不是誰都可以見到金三角頭號毒梟的真容。


    第四十五章(下)毒梟的破釜沉舟


    越野車在一條小巷前停了下來,隨後一隊士兵撥開人群擠了過來,將汽車團團圍住保護著,唐術刑等人則在田龍亭和呂荷心的引領下進入了旁邊的巷子。


    巷子中左右兩側每隔五米就站著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這些士兵穿著打扮來看,不像是鄭國淵手下的普通軍隊,倒有些近衛軍的味道,應該是鄭國淵身邊的部隊,類似jing衛營。


    “世道太亂,不能不這樣。”田龍亭還在前麵說著客套話。


    走到巷子盡頭,進入那座兩層建築,眾人又從建築中的連接走廊進入旁邊的五層建築,隨後又從建築客廳內的暗道進入,在下麵如同迷宮一樣的地道中穿梭著。


    地道隻能容納一個人走過,眾人隻能緊跟著前麵那個人行走。走在如同螞蟻窩一樣的通道中,唐術刑都有些奇怪為什麽田龍亭在沒有任何標示的前提下竟然不會迷路?


    出了地道,又進入一座建築之中,從建築後方繞過去,緊接著又從樓梯朝著山壁下行去。山壁正前方則是一座正在修建之中但已經停工的河堤大壩。大壩的最下方,一處類似水簾洞式的半入地式鋼筋混凝土工事抬眼便能看到,上麵還用偽裝布蓋著,如果不是田龍亭伸手指著,根本不容易發現,偽裝布的顏sè和大壩周圍的石塊水泥融為一體。


    整個工事看起來十分危險,工事的出入口也隻有一個,而且隻能通行一個人。


    “這是將軍親自指定修建的藏身之處,他起了個名字叫‘破釜沉舟’,就是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意思。”田龍亭站在那笑道,指著自己,“這也是我監工的,大壩可以承受得起很強的攻擊,就算大壩放水,也無法淹沒下麵的工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老東西還真怕死。”顧懷翼冷笑道。


    田龍亭湊近笑道:“少爺,將軍畢竟是你的親外公,你在外麵說說不要緊,但進去見到了將軍,你千萬別這樣,將軍會傷心的。”


    “看情況,看心情。”顧懷翼笑笑,朝著工事入口處慢慢走了過去。


    田龍亭咬著牙,笑容隻是收起了那麽一下,又立即展現了出來,緊跟在顧懷翼身後。


    從工事那個小入口進去,唐術刑一下愣住了,因為工事裏麵大得出乎他的意料,至少有兩個籃球場那麽大,裏麵像是酒吧一樣擺著無數的桌椅,還有吧台,而裏麵坐立著不少人,他們的到來,讓這群人立即安靜,把目光全部投向了他們。


    “這位就是將軍家的少爺——顧懷翼!”田龍亭站在顧懷翼身前,向工事中那些穿著各異的男女介紹著。


    剛介紹完,那些人立即展現出笑容,但都保持著“禮節”沒有聚攏,隻是站在原地鼓掌,說著各種讚揚的話,顧懷翼則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目光一一從跟前每個人麵部跳過,像是在看一群朝著他搖頭晃腦搖尾巴的寵物狗。


    唐術刑站在顧懷翼身後,好奇地看著周圍,卻發現姬軻峰臉sè有些不正常,唿吸也變得急促,立即問:“你怎麽了?”


    姬軻峰朝著後麵退了一步,還未等他開口,旁邊的呂荷心就替他說道:“因為他發現這裏有很多東南亞有頭有臉的……通緝犯!隨便抓一個出去送給國際刑jing就可以得到一大筆賞金。”


    是的!這裏站著的都是東南亞的大罪犯,每個人身上都背著至少好幾十條命債,間接xing的還不算在裏麵,而且人人都與毒品有著直接關聯,不是製毒的就是販毒的,要不就是中間人。總是,你拿著機槍一口氣把這批人全部幹掉,上帝隻會對你展現出笑容,而不會責怪你是殺人犯。


    此時,唐術刑並不知道,過不了半小時,他就可以親眼看到那個曾經盜用自己身份,成為整個亞洲毒梟代理人的mrhook,雖然說他早就知道那個家夥的真實身份。


    此時,那個叫mrhook的代理人也混在人群之中,當顧懷翼等人走進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唐術刑,立即閃身躲進了人群的最後,站在一株大型盆栽植物後麵,搖晃著手中裝滿香檳的杯子,麵sè很是難看。他沒有想到,道上的消息會是真的,那個在國內圳陽市犯下大案,被黑白兩道追殺,又在曼穀犯下大劫案的人真的就是唐術刑。


    “少爺——”那個禿頭留著怪異八字須的林索圖此時大叫著從賓客的後方跑了出來,衝到顧懷翼跟前一把將他抱住,一陣噓寒問暖——如今在整個工事內,隻有林索圖的表情和言語是真實的。


    一陣廢話之後,林索圖低聲道:“將軍在等著你們,跟我來吧!”


    說著,林索圖對田龍亭點了下頭,然後領著顧懷翼等三人朝著工事裏麵走去。田龍亭和呂荷心卻留了下來,與其他熟悉的賓客聊著天,玩笑似的說著現在的東南亞局勢,幻想著過不了多久,整個東南亞都將會成為他們的天下。


    唐術刑在朝著裏麵行走的過程中,發現洞壁兩側的牆壁上都掛著一個個奇怪的長方形的東西,軍綠sè像是一塊塊板磚一樣。此時,前麵的林索圖扭頭發現他在看那些東西,便笑道:“猜猜那是什麽?”


    “不知道。”唐術刑搖頭。


    林索圖停下來,在他們麵前轉了一圈,問:“有沒有發現我身上少了一件我應該有,但普通人不應該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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