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米微微點頭,“賽博格所用的是生物油,這種東西提煉其實簡單,但要jing煉卻很難,估計蠱獵場的人還沒有掌握這門技術,他是能源快耗盡了,所以才被迫迴去。”


    “阿米,你讓抹茶暫時不要迴來,繼續在周圍盯著,但也不要行動,隻需要盯死某一個位置就行了。”唐術刑低聲道,“你是負責情報的,你和賀晨雪找地方躲起來。”


    “那你呢?”賀晨雪忙問。


    唐術刑指了指自己腹部的傷口:“我有傷,是最好的誘餌,我在周圍轉悠,伺機去找替賽博格觀察的人,至於你……”唐術刑看著對麵的顧懷翼,“顧瘋子,你先下峽穀,轉一圈迴來,告訴我關於下麵兩隊人馬與賽博格的情況,我視情況而定,看看怎麽下手。”


    阿米點頭,與賀晨雪一起返迴旁邊的小山坡下方,在灌木之中潛伏下來,同時記錄著進蠱獵場至今所有的事情和數據,單是這一批情報就無比珍貴,要是能活著出去,肯定有不少預備參加下屆蠱獵場大賽的人願意花重金購買。


    顧懷翼也順著峭壁爬下去,唐術刑則用步槍當拐杖,撐著朝峽穀另外一側走去,邊走邊用手摸著風,心中迴想起父親曾經所講的故事——自衛還擊戰之中,因為都是叢林山區作戰,越軍的狙擊手通常會選擇在順風上端設伏,因為順風上端通常不會在製高點,設伏的狙擊手如果隻選擇在製高點,那麽肯定是未受過訓練的新丁。受過嚴格訓練,並且有豐富狙殺經驗的狙擊手,除非是特定的環境之下,都會選擇一個既可以保全自己,又可以觀察到目標的位置,但這個位置不一定適合狙殺。


    自衛還擊戰之中,狙擊手作戰通常沒有搭配雙手,都是單人單槍,一來是靈活,二來是人少不易暴露目標,也不用考慮其他人的安危,給予極大的自主空間。最早野戰隊對付越軍這種狙擊手很傷腦筋,甚至一開始采取的是朝戰時期的打法,用偵察排進行搜索,但中期之後這種方式被早年一批身經百戰的將領叫停。


    為什麽?


    狙擊手說到底采取的就是遊擊戰,如果用大批人員對付遊擊戰,會被拖死,從早年反圍剿以及後來八年抗戰的經驗來看,遊擊戰就是打帶跑,如果要對付遊擊戰,隻有以小股對小股,遊擊對遊擊。其一不會拖累大部隊前進,其二遍地開花會給對方使用遊擊戰術的士兵施加心理壓力,迫使他們躲起來,亦或者被迫撤退。


    眼下情況類似,如果唐術刑叫其他人一起搜索替賽博格觀察的人,相反會中計,時間拖延了不說,最終還會導致本就短暫的同盟因為矛盾而瞬時間崩潰,畢竟唐術刑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槍法擊碎了探頭,而號令其他隊伍。


    一個星期的時間,還剩下5天,鬼知道下麵還有什麽節目呢,自己又受了傷。唐術刑用手探著風沿著峽穀走著,他可以肯定的是風是從峽穀上半部分吹走的,而不是從下半部分,否則下麵的濃霧早就吹散了。


    換言之,那個觀察手肯定躲在可以看到峽穀下方的位置,而且有某種特殊儀器可以看到在濃霧之中的賽博格和其他人,自己要做的,除了幹掉觀察手之外,就是毀掉他手中負責觀測的儀器。


    風向變了!唐術刑停了下來,把槍放下,左右摸著,看著兩側的叢林之中稍寬的位置,這裏類似一個十字路口,風向會在這裏不時產生變化,如果是我,我就會選擇在這附近。


    “刑二,我就呆在這裏不動嗎?”遠處依然呆在原地的姬軻峰忍不住問。


    “對,呆著別動,這裏肯定有觀察手。”唐術刑坐下來抱著槍,裝著子彈,“而且肯定是個放冷槍的。”


    “為什麽?”姬軻峰不明白,四下看著。


    “記得出發前的那天晚上,我們在叢林中被迫擊炮襲擊的時候嗎?如果沒有觀察手,他們不可能炸那麽準,而在那之前,叢林之中有狙擊手shè死了那幾名獨角獸隊的白癡,足以說明,狙擊手也就是觀察手。”唐術刑裝好子彈,拉槍栓上膛之後,抱著槍坐在那,開始等著,“這家夥能負責觀察,也能負責殺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所以,必須幹掉他,幹掉他之後,賽博格就徹底瞎了,這家夥就等於是賽博格的活眼球!”


    就在唐術刑與姬軻峰在峽穀上方等待著的時候,下方峽穀內,陽蛇已經悄然落在那賽博格的雙肩之上,垂下手站在那,盯著在下方半透明罩之中的拉賓,拉賓似乎很疲憊,也沒有發現站在上方的陽蛇。


    陽蛇在等待著,舉起拳頭,示意在身後峭壁兩側的鬼虎、仲永以及雷宇不要前進,保持安靜。他在試探賽博格,試探這東西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如果沒有,那就代表著他真的半瞎了,接下來隻需要用自己腰間那塊布蒙上他前麵的探頭,他就全瞎了。


    第四十五章(上)伏兵


    唐術刑的計劃似乎很完美,可具體怎樣將那個觀察手抓出來?這也是個問題,不過此時的姬軻峰考慮的問題卻不在這裏,而是“為什麽不借此機會,讓賽博格先幹掉或者重創藥金、八方這兩支隊伍?”


    如果八方的死光與藥金的厄兆兩支隊伍消失,那麽剩下來需要對付的隻有白戰秋與猿木清一兩個零散的“幸存者”,同時躲藏著,等待著最強的敬老院隊與蘭蒂斯隊之間的廝殺,兩方都是強者,等他們兩敗俱傷,翼峰刑隊說不定能撿個便宜。


    姬軻峰知道,最重要的是敬老院隊的人似乎與唐術刑有某種聯係,這樣一來,先不說得到冠軍,他們存活下來的可能xing都會大大提升。


    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刑二嗎?姬軻峰琢磨不定,畢竟唐術刑這家夥比較重感情,若要是他拒絕便不好辦了,先等等再說。


    峽穀下方,落在賽博格肩頭的陽蛇依然在等待著,依然舉著拳頭,他要等,等著那賽博格動起來,如果動起來依然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那麽便可以下手。隻要蒙住最後一隻探頭,讓其變成瞎子,接著再讓鬼虎與雷宇一人抱住一隻賽博格的胳膊,自己則和仲永將鋼板拆下來,救出其中的拉賓。


    救出來之後嘛,要幹掉仲永這個八方中最低級的墳土不麻煩,重要的就是那個鐵拳白魁雷宇,隻要先幹掉仲永,自己與鬼虎合力,鐵拳白魁也不過隻是盤中菜。


    陽蛇的想法,同樣出現在仲永的腦子之中,隻是仲永還有最後的殺手鐧沒有使出來,他在等著,等待著該使出殺手鐧的時機,到那時候,為了最後的勝利,哪怕是他從心底尊敬的唐術刑,他也會痛下殺手。


    穩住!陽蛇高舉著拳頭,感覺到賽博格的身體開始微微震動起來,像是啟動的汽車正在預熱發動機,並未行駛起來一樣,緊接著賽博格的身軀開始緩緩地朝著前麵邁著步子,每走一步,陽蛇都會下意識微微抬腳,在其肩頭跟著下方賽博格的步伐,防止其中有感覺重量的儀器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峽穀右側的一處岩石下方,蜷縮在峭壁上兩顆怪異植物之中的小東北戴著熱感儀盯著賽博格,以及其肩頭的陽蛇,臉上露出笑容,隨後按下通話器對控製者說道:“賽博格肩頭站著個自作聰明的老頭子,在賽博格的四點鍾方向有一個,八點鍾方向有兩個,都在峭壁之上,距離你所在的直線位置目測不過20米,先幹掉你身上的那個。”


    “不,我要一舉擒殺,先引他們靠近,我至少要一次xing幹掉兩個!”控製者惡狠狠道,“執行委員說,要在這裏演一出好戲!”


    “有4個人,你一次xing隻能幹掉2個,不如我幫忙,一次xing幹掉3個,剩下1個,咱們配合著好好玩玩如何?”小東北用商量的語氣說著,其實他也手癢了,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開槍。


    “不行!你開槍會暴露目標!”控製者不同意,“而且執行委員也不同意。”


    “我同意!”一直監聽通話頻道的朱衛東插嘴笑道,“我當然同意,不過小東北,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很欣賞你這些年為蠱獵場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你暫時不會背叛,但是眼下有個槍法也許能與你持平的人就在你附近,如果你開槍,極有可能馬上歸西,你自己考慮。”


    “放心,執行委員!”小東北握緊手中的德製毛瑟,“被我盯上的人,至今還沒有活口!”說著,小東北目光透過灌木之中的縫隙,看著峽穀上方。


    他有自信,畢竟誰也想不到,他敢躲在峭壁側麵的植物之中,就披著偽裝服,距離其他隊伍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他也清楚,隻要他開了一槍,再離開,這一瞬間,即便是自己守在上麵,也未必能一槍命中,因為距離太近了,對方來不及反應。


    峽穀中的賽博格繼續走著,陽蛇繼續跟著他的步伐,兩側的鬼虎等人也慢慢橫攀著峭壁,跟隨著像是在散步一樣的賽博格。突然間賽博格停下來了,接著慢慢地舉起了雙臂,陽蛇愣住了,心想:自己難道被發現了?


    這一瞬間,陽蛇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的腦後,意識到也許賽博格有其他的觀察手。


    鬼虎等人立即四下看著,但在濃霧之中什麽也看不見,隻得互相對視搖頭。


    賽博格的手又慢慢放了下來,沒有再前進,前方剩下的探頭也逐漸伸出來,陽蛇連大氣都不敢喘,緊盯著下麵的探頭,抬腳躲過伸出來朝著後方看著的探頭,避開第一次之後,又側身站在其左肩頭,避過第二次。


    兩次查看之後,賽博格的探頭又重新收了迴去,扣死了防彈玻璃。


    機會來了!陽蛇立即抽出腰間的黑布,直接蒙在賽博格的探頭之上,兩隻手抓著布條的兩側朝著賽博格背部滑下去,在其腰部打了個死結,接著對兩麵的鬼虎和雷宇做了個“動手”的姿勢,緊接著兩人立即蹬開峭壁,各自朝著自己所對著的賽博格手臂衝了過去。


    賽博格的雙臂被抱住的瞬間,他肩部和肘部的齒輪開始急速轉動,緊接著順著鬼虎和雷宇兩人的力道朝著下麵一沉,又猛地抬起來,這一抬鬼虎和雷宇都意識到“糟糕了”,清楚賽博格完全是設下圈套讓他們鑽,但要放開其胳膊再跑開已經來不及了。


    賽博格雙臂帶來的巨大力量帶著慣xing將他們抬起再順勢朝著下麵重壓下去,直接製住了兩人的身體,將兩人死死扣在骸骨堆之中,無論他們怎樣掙紮,都無法擺脫賽博格的兩隻大手。


    “陽蛇!陽蛇!”鬼虎在下麵掙紮著,拚命用手臂砸著抓著自己的賽博格手掌。


    陽蛇閃身到跟前的時候,正要出手相救,此時仲永卻突然撲下來,拔出匕首朝著陽蛇猛地刺下,陽蛇感覺到後方仲永跳下來之後卷起的那陣殘風,立即朝著旁邊一滾,但左臂依然受傷。


    “仲永!”陽蛇翻滾出幾圈之後,盯著麵無表情的仲永,才知道仲永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甚至不惜犧牲掉雷宇,也要借著賽博格的力量一舉擒殺藥金的厄兆隊。


    “刀上有毒!”仲永舉起匕首冷笑道,“劇毒!就算你是神醫,要解毒,也得花功夫!”仲永說著迴頭看了一眼依然死死按住鬼虎與雷宇的賽博格,“他不會鬆手的,所以也不會攻擊我,正好給我充足的時間殺死你,先前我摔下來,你沒有幹掉我,是你的失誤,這裏是蠱獵場,鐵石心腸的蠱獵場啊!”


    “你在那錦承那裏學到的全是卑鄙無恥!”陽蛇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麻痹,知道這一次失策了,立即撿了在地上的一塊尖刺骸骨,直接將自己手臂上被匕首所傷的部位傷口擴大,試圖將毒血全部擠出來,沒有想到換來的卻是仲永的哈哈大笑。


    “放血是沒用的!”仲永說著提刀奔到陽蛇跟前,雙腳邁開,雙手持刀,朝著陽蛇的喉頭就狠狠刺了下去,沒有想到此時一顆子彈直接擊中了仲永的匕首,仲永虎口震傷,下意識朝著旁邊一滾,趴在骸骨堆之中,緊盯著子彈襲來的方向。


    “天意!老子命不該絕!”陽蛇說完,迅速用右手點了左臂上下兩處穴位,抑製住血液流動之後,朝著賽博格奔去,從其跨部滑過去,躲在賽博格身後,盯著狙擊手的大概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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