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情況又出現了,原本押解賈萬金的那二十來名士兵竟集體在村中大壩之中自殺,自殺的方式都是武士切腹,少部分人甚至認為這是一種榮譽,而督戰隊的士兵則手持武士刀站在他們身後充當了介錯人,在他們切開腹部之後,砍下了他們的頭顱,讓他們的“英魂”繼續“效忠ri本天皇”去了。


    二十來人死之後,少佐川竹政宏慢慢走下台階,親手為賈萬金解綁,並在其耳邊低聲道:“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勸說起事的士兵卻對所謂的凡人天皇忠心耿耿!”


    這句話從川竹政宏口中說出來,聽得賈萬金心驚膽戰,他是個ri本軍官,這句話傳出去,他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他是不是瘋了?


    “天皇隻是凡人,沒有神,我也是凡人,但我是個厭惡戰場的凡人!”川竹政宏幫賈萬金解開繩索之後,又咬牙切齒道,“我們帶著你們離開,逃離這裏,從叢林之中離開,去找你們國家的遠征軍。”


    是yin謀!一定是ri本人的yin謀!此時的賈萬金已經什麽都不相信了,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和其家人目瞪口呆,一天之後的夜裏,川竹政宏真的帶著自己的兩名親信士兵,領著賈萬金的家人逃往了叢林,同時自己也當了逃兵。


    不!這還是yin謀,和之前那件事一樣,依然是ri本人的yin謀。賈萬金並不像川竹政宏,隨時提高jing惕,保持著高度的戒心。不久之後,他們乘坐一艘走私船,前往越南,輾轉反轍,終於在三個月之後到達了緬甸,等他們到達緬甸的時候,賈萬金隻剩下6個家人,川竹政宏的兩名親信也病死在了海上。


    也許是天意,他們在緬甸叢林之中穿梭時,終於遇到了一支英軍,又在英軍的指引下找到了中國遠征軍。


    此時,賈萬金的疑心終於全部消除,一把拽住川竹政宏的胳膊,讓他跟著自己迴到中國,因為他迴去隻有死路一條,象他這樣的ri本少佐級別的反戰者很是罕見,說不定在**之中還能派上大用處。


    賈萬金苦口婆心勸說了川竹政宏好幾天,終於讓其答應跟著自己先返迴滇西,當時已是1943年,賈萬金帶著全家返迴國內,在滇西住了下來,而川竹政宏也跟隨著遠征軍四下作戰,成為了**反戰同盟之中的一員悍將,隨後在ri軍投降之後,**按照川竹政宏自己的要求,放其“ziyou”,讓他ziyou選擇去路,川竹政宏卻選擇了去尋找賈萬金一家。


    “那時候我的祖上還是沒有發現這是個yin謀,不過任誰都想不到,一個ri本人敢背叛自己的祖國,窮盡一生就是為了那本《地鳴書》呢?”古頂使勁搖頭,模樣十分痛苦,“但是川竹政宏做到了,他迴去之時,正趕上賈萬金與其堂兄弟三人在重修《地鳴書》,因為很多地方注解有問題,他們不得不踏上了征途,遍尋中國名山古城,川竹政宏也因為是他們的恩人,跟隨他們一起,一直到1948年他們才返迴滇西家中,短短幾年之中,川竹政宏不僅完全明白了《地鳴書》,也在賈萬金處學得了一身刀槍功夫,但那時他依然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1949年滇西和平解放前夕,一直安安穩穩的川竹政宏消失了,不僅消失了,賈萬金三兄弟重修訂的《地鳴書》也消失了,剛開始賈萬金還不相信是川竹政宏做的,畢竟因為當初在菲律賓的做法,川竹政宏已經毀了自己一生,誰敢用自己的一生來豪賭一本《地鳴書》?但川竹政宏卻做到了,賈萬金為此大病一場,這一病不起,直到死前自己還念叨著那本地鳴書,希望自己的後代子孫能找到那本失落的奇書。


    “我們的爺爺在尋找那本書的過程之中死去,父親也鬱鬱而終,我們賈家也因此沒落,因為丟失了《地鳴書》一事傳遍整個異道之中,被同道趕出,最終我們三人犧牲了能犧牲的一切,才從冥耳處換來川竹政宏的情報,沒有想到他還活著,且人就在尚都!”古頂說到這裏站起來,手提著自己那柄長刀,“從那天開始,我們足足準備了十年,苦練祖輩留下來的刀槍功夫,希望能在蠱獵場有一番作為,順利進入尚都,報仇雪恨!”


    “切,還苦練呢?就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需要練十年?”唐術刑在旁邊冷嘲熱諷道,“你們是玩電腦遊戲玩了十年,苦練拳皇、街霸和鐵拳係列吧?”


    “祖輩所會的異術,早在賈萬金那一代就名存實亡了,留下來的也不過是一些皮毛功夫,除了用些手段,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異術之中其他同道的功夫都是絕不外傳,我們能怎樣?”古頂攥緊拳頭,“不過在比賽開始前夕,我看到了這次比賽中使用的蠱毒,我知道,機會來了,不管怎樣,都必須搏一搏!”


    說著,古頂掏出那顆藥丸,直接吞下去,接著道:“算你們倒黴!沒有趕到前麵的湖心小島,因為催動屍化的藥物放在那裏,不過你們的身手和頭腦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但隻要我進入屍化狀態,你們再好的身手和頭腦也沒有用,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喂喂喂——別吞啊!”唐術刑趕緊奔上前,古頂卻拔刀對準唐術刑,不讓其再前進半步。


    “大哥,你媽沒教你嗎?陌生人的東西不要隨便吃,趕緊嘔出來,會死人的!”唐術刑比劃著自己的腹部,“這種東西我以前見過,吃下去的人會腸穿肚爛而死!”


    “現在,你們,知道,怕了?”古頂咬牙切齒問道,嘴角卻流出一絲鮮血來——他咬住了自己的舌頭,隨後他臉sè一變,手中的長刀脫手,雙手掐住咽喉嗚咽道,“怎麽會——”還未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唐術刑立即上前,伸出兩指探著其鼻息,半晌抬眼看著其他人搖頭道:“死硬了。”


    “死了?怎麽可能?”阿米一臉的納悶,看著姬軻峰。


    姬軻峰二話不說,舉槍就上前,踩住古頂的肩頭,將槍口瞄準其後腦:“不管他是死還是會屍化,先補幾槍再說,就算他屍化完成,解除狀態也會立死。”


    “雞爺,不至於這麽狠吧?他也是複仇心切。”唐術刑雖然這麽說,但也沒有阻止,他深知人屍化之後的力量和速度會產生怎樣的變化。


    “呯——”姬軻峰開槍了,隨後又扣動扳機,連shè了幾顆子彈。


    “夠了。”阿米按住姬軻峰的手,看著姬軻峰投來的眼神,解釋道,“我不是心軟,隻是這支手槍的彈藥不多了,又沒有多餘的補充,應該把子彈留在該用的地方。”


    顧懷翼把眼神投向前方,指著那裏道:“你們殿後,我先去查看下前麵的湖心小島,那裏是個伏擊的好地點,阿米,你能讓抹茶跟著我一起嗎?”


    阿米點頭,摘了一片樹葉卷在口中,隨後吹響了那人耳不容易察覺到的哨聲,緊接著抹茶從大樹的一端冒出頭來,阿米衝其比劃了手勢,指著顧懷翼,又吹著那哨聲,抹茶揮舞著四肢率先開路,顧懷翼對其他人表示要注意安全,緊接著抓著蔓藤朝著叢林深處蕩去,沒多久便沒了蹤影。


    “砍腦袋吧!”唐術刑拔出龍麟刃,揮劍朝著那古頂的腦袋就砍了下去,誰知道一劍砍去,卻落了個空,再定睛一看,那古頂的屍體竟然自己移動到了一米開外,而且還保持著死前的姿勢。


    姬軻峰舉槍又shè,可古頂的屍體這次直接被什麽東西拖進了灌木之中,阿米舉槍朝著灌木就是一頓狂shè,隨即唐術刑舉起拳頭示意都停火,接著比劃了一個三麵包抄的手勢——毫無疑問,灌木之中藏著什麽人,但絕對不是古頂的同夥,因為酒莊隊已經死絕了。


    “停停停!”唐術刑示意他們停住,接著自己俯身將容辰死後落在地上的棺材釘撿起來,組成那長槍,朝著灌木之中一頓亂捅,捅了半晌,感覺有一隻手抓住了長槍,心頭一驚,指著槍頭前方就喊道,“有人!”


    姬軻峰朝著灌木將槍膛內的子彈全部shè空,阿米擔心被人偷襲,一直留意著四周,許久,灌木中的人將唐術刑手中的長槍抽走,隨後從裏麵走了出來——是個穿著灰sè長衫,戴著竹籬麵具,分不清楚男女的人,隻不過此人一走出來,渾身上下就散發出一股黴臭,熏得幾人趕緊退後幾步。


    姬軻峰快速換好彈夾,看著來者身上的彈孔,彈孔之中沒有鮮血流出來,倒是有一股子淡黃sè的液體,像是汽車的機油一樣,正要再次攻擊的時候,來者卻開口說話了:“死光隊雷宇。”


    什麽?死光隊?雷宇?唐術刑和姬軻峰一愣,阿米反倒覺得他們兩人的反應太怪異了,又見兩人對視一眼,猜出個七八分,立即問:“你們認識?”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也許是重名吧,叫雷宇的遍街都是。”唐術刑打著哈哈,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是,正當他說著的時候,看到灌木之後又站著兩個穿著打扮完全相同的人,都是長衫加竹籬麵具。


    站在自稱雷宇身後的其中一人,摸了摸脖子,朝唐術刑攤開手來:“唐術刑,龍麟刃應該物歸原主!”


    “他們是八方的人!”唐術刑拔劍急退幾步,“說話的是那錦承,前麵站的的確是雷宇!媽蛋的,這王八叛變了!”


    “他自己選的。”後麵說話,被唐術刑稱為那錦承的人摘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那張唐術刑無比熟悉又十分厭惡的臉,“他想要變得更強,永遠維持屍化狀態,是他唯一的選擇,現在他隻是一個隻知道戰鬥的行屍。”


    “開槍!”唐術刑指著那錦承喊道,姬軻峰朝著那錦承就shè,但那錦承隻是將身旁那人直接抓過來,擋在自己跟前,那人結結實實挨了姬軻峰幾顆子彈,隻是渾身抖動著,也沒有其他動作,緊接著那錦承抬手將那人的麵具取開,露出一張唐術刑更加熟悉的臉來——賀晨雪。


    “別開槍!”唐術刑吼道,姬軻峰也愣了,阿米奇怪地看著兩人,那錦承臉上也滿帶著詭異的笑容。


    “開槍啊!”那錦承指著賀晨雪的胸口,“裏麵有防彈衣,還有鋼板,暫時是打不穿,不過你們可以試試用其他的武器!”


    那錦承正說著,前麵的雷宇猛地疾奔了幾步,上前一腳踹向唐術刑,唐術刑舉劍擋住,雷宇踹在劍身側麵,唐術刑被那股力道直接踹了四米開外,腳下一滑,摔倒了下去,雷宇緊接著衝上前,單手呈爪就襲下,姬軻峰轉身朝著其頭部準備開槍時,卻聽到那錦承喊道:“夠了!雷宇,有人對付他們,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你要找的人應該是顧懷翼!”


    雷宇的手停住了,唐術刑透過那竹籬的縫隙,盯著裏麵那雙綠sè的眼睛,聞著那股黴臭,不知道竹籬下的那張臉和那副身軀如今變成了什麽模樣。


    雷宇收手,轉身迴到那錦承身邊,那錦承朝著唐術刑微笑著搖搖頭,給賀晨雪戴上竹籬,單手一拍其肩頭,像是火車頭一樣,帶著賀晨雪和雷宇兩人朝著叢林前方奔去。


    “追!”阿米收緊背包,拔腿就要追,“他們要去對付顧懷翼!”


    “別動!”唐術刑一把拽住阿米,同時舉劍將從樹幹後麵襲出的長刀給擋開,緊接著繞到阿米跟前,持劍麵朝那樹幹,冷冷道,“古頂屍化成功了!”


    第三十六章(上)敬老院的指導


    屍化成功之後的古頂從樹後慢慢走出來,一隻手還把著樹幹,滿臉的皮膚都像是幹裂的田地,雙眼也全呈現出深白,隻見眼白而不見眼珠,因為穿著衣服,隻能看到其裸露出來的手腕和腳踝處的皮膚如臉上一樣,每動彈一下皮膚也緊跟著掉落下去,最重要的是,古頂的左手竟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柄長刀——這家夥將整支長刀插入了手腕之中,還用皮帶固定纏好。


    “唿——”古頂臉上有了笑容,麵部扯出笑容的刹那,腮幫兩側的大塊皮膚掉落下去,他揮舞了下插在左手的長刀,又伸出舌頭舔著,竟生生用刀將自己的舌頭從中心分開,變成如蛇一樣的信子,夾著刀刃上下摩擦著。


    “我去你大爺一萬年!”唐術刑帶著姬軻峰和阿米後退,阿米舉槍就shè,那古頂隻是舉刀擋住自己的麵部,子彈擊中在刀刃之上,反彈出一陣火光。


    阿米暗暗罵著,俯身去換子彈,古頂也不急於攻擊,竟然隻是撩開衣服看著自己體表中彈的位置,直接用手指將彈頭給摳了出來,放在掌心之上,伸出去給他們三個人看:“我中槍了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看見沒有?”


    “中你大爺!”唐術刑舉劍就劈了過去,古頂舉刀擋住,隻是輕輕一揮,便將唐術刑的龍麟刃給架開。唐術刑見那刀被龍麟刃劈中,卻沒有任何事,知道那也是一柄神兵利器,趕緊又後退幾步,甚至都想把那本死全家才寫出來的劍譜掏出來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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